翌日。
我先去医院看了一眼黎明，他的手术很成功，那张总是透白的脸，终于有了血色，我妈也跟着高兴，气色也看着很不错。
我借口说工作忙离去，其实转身去了二楼的妇产科，万万没想到，在妇产科的门口，看到了薛灿灿和慕俶延。
眼神已经对上了，想逃已经没办法了。
“晨曦，是你啊。”薛灿灿装作初次见面的样子，向我走了过来，我隐隐猜到她这么做必有目的，可是我躲不了，只能站在原地，等她把话说完，心底想着薛灿灿怎么会和慕俶延来到妇产科，是有了吗？
心有点疼！
“真是好久不见，你怎么会来妇产科啊，那个，你是不是怀孕了？”薛灿灿面上温柔，伸手抓着我手的时候，刻意按住了我受伤的地方。
我忍着疼，看到向这边走来的慕俶延明显震了一下，想要否决，而我很不争气的孕吐了，薛灿灿忙叫唤着慕俶延，“俶延，快扶晨曦进去检查一下，她看着很不舒服。”
……
我原本是来做流产手术的，结果变成了孕检，医生语气平静道：“怀孕已六周，各项指标都很好，这位先生，恭喜啊，妻子怀孕，前三个月还是注意一点，不要做太激烈的运动。”
“他不是……”我刚想解释，我们不是夫妻关系，慕俶延已经拉着我的手走了出来，门口，薛灿灿将我们望着，眼神很是复杂。
说了一句，不知意向的话，“俶延，许晨曦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语气满是委屈。
第8章 把孩子生下来
做我们这行的，怀孕了，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孩子到底是谁的，虽然我清楚这个孩子是谁的，我却不能说，刚想反驳一句。
薛灿灿继续道，那样温柔的语气，“俶延，其实我都知道，你来北城做生意的这几个月，有很多天，晚上都没有回来，你其实是去找晨曦了，你们当年……”
“没有，灿灿，你别多想……”
薛灿灿打断了我的话，“俶延，没事的，刚才检查结果你也知道了，我……不能生育，现在许晨曦既然怀了你的孩子，就是慕家的孩子，就当为了我，让她生下来吧，到时候我也能视如己出。”
薛灿灿的话说的温柔动听，却让我不寒而栗，她的意思是，让我生下这个孩子，以后会叫她“妈”的孩子。
绝对不行，薛灿灿是怎么样的人，我太清楚了，这个孩子若是到了她手上，只会生不如死，不如现在就扼杀掉。
然而我反对的话语还来不及说。
慕俶延已经说了一声，“好，”上前揽住了薛灿灿的腰，“灿灿，你实在太温柔了，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谢谢。”
我还是想要解释一下，“慕……”刚开口，慕俶延冷冷的目光扫了过来。
“跟我做的那些天，你跟别人做了吗？”
我清楚他的目的，他在计算我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这种感觉就像被扒光了问我会不会高潮一样，让人无地自容。
可我不能拒绝回答，我在有和没有之间，哪种更糟糕之间，权衡了一下。
最后说了捋走一句，“没有。”
话说的异常辛苦，泪也忍的异常辛苦。
他依旧是冷冷的口气，“那就为了灿灿，生下来吧。”从未问过一句，我是否愿意。
……
金色港湾的工作，慕俶延帮我辞掉了，违约金，他也帮我赔了。
在薛灿灿的建议下，我住进了他们在北城的别墅中，别墅坐落在圣安路，距离圣安医院很近，趁着肚子还看不到的时候，能够时不时偷偷去看看还在疗养的黎明，日子也还过得不错，只是腹中默默成长的孩子，还是让我忧心。
在别墅的时候，我一直思虑着，如何以意外的形式，让这个孩子消失掉，就在我终于下定决心，打算从别墅的楼梯摔下去的时候，电话响了，黎明在电话那头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我安静听他唱完，接受他在母亲节送给我的节日祝福，挂断电话后，我蹲在台阶上，摸着自己还没有隆起的腹部，泪如雨下。
因为这一通电话，我失去了杀死这个孩子的勇气。
……
怀孕6个月内，一切看似都很平和，我骗妈和黎明自己在国外做项目，就那么安静地待在慕俶延的别墅中，等待着属于他的孩子落地。
我想过，这样也挺好的，至少这孩子将来病了，还有家庭医生，再说这孩子也的确留着慕俶延的血，薛灿灿多少还是会顾虑一些，就像这6个月内，在慕俶延面前，她待我也挺好的。
至于慕俶延，大概是被薛灿灿的大体和温柔感动，也有些想要放过我了，他说：“许晨曦，孩子生下来，我们就两清了。”那样如释重负的语气。
我想到还有四个月，事情就会向着好的一面发展，虽然很舍不得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但是我告诉自己，人要知足，特别是像我这样的。
而我一向把一切想的太好，忘记了还有温水煮青蛙的道理。
第9章 栽赃
我记得那天是怀孕的第两百天，我想着再过几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是男孩还是女孩，该取个什么名字呢？
“砰”的一声，房门被一脚踹开。
门外是慕俶延还有薛灿灿，两人看我的眼神都很是不善。
一个是厌恶。
一个是同情。
慕俶延直冲我而来，质问我，“这孩子是谁的？”他的话太冷了，比我们重逢时，说的第一句还要冷，我警惕了起来，下意识护住了腹部，“你什么意思？”
他扬起手，狠狠给了我一个耳光，“许晨曦，我问你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大概是过了几个月的好日子，我忘记了，我和他之间还隔着数条人命，这才是我们应该有的日常，而不是曾经的那样，他会将头埋在我肚子上，听孩子的动静。
我不懂，当初接纳了这个孩子，现在又突然质问的慕俶延，到底是几个意思。我目光扫向站在慕俶延身后的薛灿灿身上，看见她嘴角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薛灿灿扬了扬手上的单子，“晨曦，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其实你已经怀孕7个多月，快8个月了对不对，这个孩子，不是慕俶延的对不对？”
薛灿灿陷害我的意思很明确，正是这样，我才更应该争取，“不是，慕俶延，这绝对是你的孩子，当天，是你陪着我去检查的啊，你忘记了。”
慕俶延阴沉着脸没有说话，薛灿灿站在一旁，看戏道：“许晨曦，其实那天你都是安排好的吧，就等着同我们在妇产科相遇，就等着我们接纳你肚子里的那个野种，呵呵，你可真会算计。”
“不是的，慕俶延，我就同你发生过关系，这个孩子是你的，你信我。”我不希望我孕育了6个月的孩子，被人一口一个野种的骂着，话说的有些急，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糊涂话。
果然，慕俶延整个人暴怒了起来，说出的话更加讥讽，“就同我发生过关系，许晨曦，你TM真能吹啊，别告诉我，你那层膜是自己用手指捅破的。”
“慕——”我还想解释。
慕俶延一声暴喝，“够了，知道你贱，不会承认，人我都给你带来了，进来。”
我看着被保镖带进来的人，目光一滞，“王成，怎么是你？”
王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陆若棠啊，算算日子，这孩子就是我的对不对？我知道，我穷，我窝囊，但是你也不能骗慕总啊，也不能骗薛小姐啊。”
骗？
我何来骗一说。
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慕俶延的人，是薛灿灿。
现在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慕俶延的人，也是薛灿灿。
她到底想干什么？
王成的话，让慕俶延的怒火更胜，他一脚踹在王成身上，手上的拳头招呼了过去，一下又一下，王成的脸上血迹斑斑，疼的吱哇乱叫。
我急忙冲上前，紧紧抱住慕俶延，苦苦哀求道：“慕俶延，求你住手，求你放过他吧。”
我绝对不能看着王成死，不能看着如玉的弟弟死掉，绝对不能。
慕俶延看着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了，“许晨曦，你可真TM贱，我想着等你生下孩子就放过你的，可你肚子里面居然是别人的野种，你怎么就这么恶心啊。”
我抱住他的手没有松开，坚定道：“不是的，这孩子的确是你的，慕俶延，我对天发誓。”
他冷冷一笑，“是我的？”
我肯定道：“是。”
“好，许晨曦，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让我相信你的机会。”
慕俶延拿出桌上的水果刀，丢到我面前，刀落地发出沉重的一声响，让我更沉重的是他接下来的话。
“废了他一只手，我就信你！”
第10章 引产
我震惊地看着他，头脑嗡嗡作响，“慕俶延，你疯了。”
他走到我面前，笑的阴毒，将水果刀塞进我手里，“王成胆大包天，想要强暴你，你处于正当防卫，废了他一只手，剧本我都给你编好了，就看你许晨曦狠不狠的下这个心，今天王成和你肚子的那个，你到底保谁？”他像是怕我分不清轻重，提醒道：“王成不过断了一只手，要不了他的命，许晨曦，你自己掂量。”
看着跪在地上颤抖的王成，还有时不时避开慕俶延，向我露出讽刺笑容的薛灿灿，我浑身透着刺骨的凉。
清楚，今天不是王成死，就是我肚子里的那个。
这个决定，我没法做，我拿着水果刀，久久没有行动，慕俶延等的不耐烦了，抓起我的头发，与我四目相对，狂躁的像个恶魔，“许晨曦，你要是不选，你肚子里的和这个男人，我就都废了。”
我沉默着，挣扎了很久，一直看着慕俶延，他是脑袋坏了，还是人疯了，为什么要逼我做出这样的抉择，就跟当年一样，告还是不告，选哪一个，总归是我痛不欲生。
我感觉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才知道自己已经急哭了，而慕俶延走了过去，对着王成又踹了几脚，没有要停的意思。
我清楚，自己不能再犹豫了，吼道：“够了！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