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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牢饭去了。”沈父满眼不甘，“把陈慧害成这样，不仅没赔一分钱，还进去吃白饭了。”
费母心中诧异，而后突然问了句:“你妈呢？”
“死了。”沈父轻描淡写，好像死的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听了这回答，费母心中是按捺不住的欣喜，连同语气都轻松了许多:“老沈，你也别太担心，陈慧福大命大，不会有事儿的。”
沈父心中冷哼，还和陈慧是好朋友呢，没有半点帮忙的意思，好歹也借点钱给他啊。

于傲林刚进病房，就看见方颖坐在病床边儿上跟费父说着话，那情景好像他们才是亲人。

“南城，你来了。”方颖眼神一亮，立刻站起身走到他身边。
费父能感觉到于傲林的抗拒，抬头对方颖说:“小颖，你先出去一下，我跟南城说两句话。”
方颖虽不情愿，但也不好违背费父，只能恋恋不舍的看了眼于傲林走了出去。
对于爸爸，于傲林倒还能说上两句话。
“有什么事儿？”于傲林站在一旁，也不坐下，不咸不淡的眼神让费父只叹气。
费父瞅着费母不在才认真的问道:“你老实告诉我，沈慧茹到底去哪儿了？”
或许是费父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于傲林双拳微紧，面色不悦:“服刑。”

第二十二章 喜欢她吗

费父先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故意伤人，致使陈慧变成植物人，被判了十年。”
费父不由分说就坐起身，揪着被子一脸惊怒:“她怎么会故意伤人？你不是律师吗？怎么不帮帮她？”
于傲林不懂为什么费父要维护沈慧茹，他声音低沉:“我是陈慧的律师。”
费父闻言，脸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将身后的枕头砸在于傲林脸上:“你，你糊涂！”
费父只觉心中的愧意又多了十几分，压的他喘不过气:“你，你现在就给我去救沈慧茹！”
于傲林没有动，对于费父的话他更为不解，按理说费父对沈慧茹的了解并没有比他多多少，交集也不多，怎么就会要求他把沈慧茹救出来？
“造孽造孽啊！”费父气的直拍被子，苍老的眼中积着浑浊的泪水。
“怎么了这是？”费母在门外就听见了声音，赶忙走了进来。
只见于傲林一脸不解的看着掩面而泣的费父，费母拉开费父的手，没好气的问了句:“到底怎么回事？”
费父用力甩开她，瞪着她和于傲林:“你们……你们……”
好半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干脆扭过了头，谁也不理。
费母脸色也因着他而不好，看到一旁进来的方颖，瞪了眼费父:“正好，今天人都在这儿，南城，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挑个日子，把你和小颖的婚事定下来。”
方颖笑意盈盈的望着于傲林。
于傲林双手环在胸前，弯着的眉眼中满是寒意:“妈，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吗？强迫的手段对我不好使。”
方颖的笑立刻僵住，她瞥了眼怒气冲天的费母，温声细语:“南城，我们可是有婚约的。”
于傲林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要我给你讲讲《婚姻法》吗？”
方颖被噎了回去，却依旧不甘的握紧了拳头:“是不是，因为那个沈慧茹？”
于傲林身形一怔。
“沈慧茹都已经蹲大牢去了，还管她做什么？”费母一时间也口无遮拦起来，“没人教的疯丫头能做什么好事儿。”
没等于傲林发作，沉默半天的费父厉声呵斥道:“住口！”
虽然平时费母张牙舞爪的，但也怕发怒的费父，她语气缓了一些，却依旧咄咄逼人:“我说错了吗？我听老沈说还是南城把她告倒的，你儿子可比你……”
“哐——”
于傲林踢开椅子，铁青着脸风似的走了出去。
他步伐匆忙而透着几许慌乱。
他从入行以来不知接受过多少次案子，从没有一次失败，也从没有一次这么不愿意去让别人说他成功的一次案子。
于傲林以为从此与沈慧茹就是两天平行线，永远不会再有交集，但她好像就是和无形的影子，牵动着身边每一个人再提醒着他。
“南城！”
方颖小跑着跟了上去，一把拉住于傲林:“你到底怎么了？”
她不愿意承认每次提到沈慧茹，于傲林的情绪好像一下子就变得奇怪了。
于傲林不留痕迹的扯出手:“别跟着我。”
“南城，你喜欢沈慧茹是吗？

第二十三章 强夺

于傲林立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才嗤笑道：“我喜欢她就不会把她送进去。”
方颖闻言，心中的石头落了几分，她又换上一副笑脸：“伯母也是为了你好，别生气了，既然你还不想结婚，我可以继续等。”
于傲林看着她近似于势在必得的眼神，怎么看都不舒服，他知道沈慧茹也喜欢他，但沈慧茹的眼神远比方颖单纯坚定。
“以后别去事务所找我，还有，不许去我家。”
于傲林知道费母将他家的钥匙给了方颖，他之前没说什么是因为他回家的少。
直到昨天看见桌上的胃药全部被放进了抽屉，沈慧茹留下来的鞋也不见了，于傲林才直白的警告她。
方颖一僵，还没等她解释，于傲林二话不说就走了。
她脸上的笑意霎时褪去，双拳紧握的如同攥着什么恨到至极的东西。
从墓园回来的何思辰一路都在想沈慧茹的事儿，他心不在焉的看着病历本，嘴里絮絮叨叨着：“沈慧茹……李淑梅，李淑梅……”
突然，他的记忆闪回到十三年前。
那年他十五岁，到于傲林家玩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费母和费父之间的话。
“李淑梅手里那两百万拆迁款拿到了。”
“什么？你拿别人家的钱干什么？！”
“嘘！小声点儿！我这不是为了咱们家，为了咱们儿子吗？你以为我白拿的，李淑梅要我答应以后照顾她那倒霉孙女。”
“胡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反正一半钱已经买了新房，之后送南城去个好学校。”
……
何思辰眼眸一暗，心中不觉可笑。
这算是孽缘吧，于傲林若是知道自己之前家里供他上学的钱全部都来自沈慧茹的奶奶，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
过了三天，沈慧茹正做着检查，病房外狱警肖敏领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小沈，这是你的委托律师胡力，取保候审的事儿由他来办。”
肖敏的话让沈慧茹和何思辰都一怔。
沈慧茹一脸迷茫的望着肖敏：“我没有申请取保候审啊。”说着，她将询问的目光放在何思辰上。
何思辰微微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肖敏解释道：“是有人愿意做担保人，大概三天以后就可以批下来了，只是每个星期你都要被传唤一次。”
待肖敏和胡力交待完事儿出去后，沈慧茹还是一头雾水，到底是谁会做她的担保人，又是谁替她出的保释金。
她唯一有血缘关系的父亲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的，难道是于傲林吗？
何思辰看着沈慧茹沉思的模样，合上病历本，缓缓道：“这是好事儿，你该高兴。”
他也猜测是于傲林，不过又有点不像他的作风。
沈慧茹摇摇头，心中只觉忐忑不安：“并不，我只是觉得……”
她顿住了，也许是自己多想了，于傲林都不知道她在这儿，况且还口口声声说着让她在牢中反省，怎么会是他。
“对了，沈慧茹，我想问你一件事。”何思辰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你认识于傲林多少年了？”
沈慧茹诧异的望着他：“你认识于傲林？”

第二十四章 伤口上撒盐

何思辰笑道：“对。”
沈慧茹本就苍白的脸更是白了两三分，何思辰不会告诉于傲林她在这儿了吧？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何思辰立刻道：“你放心，我可没告诉他你在这儿。”
听了这话，沈慧茹才松了口气：“你要问什么？”
何思辰用余光瞧了眼压在枕头底下的照片，轻声问道：“你是怎么认识于傲林的？”
沈慧茹眨了眨眼，模糊的记忆渐渐涌了上来：“我不记得了……”
“你奶奶没有跟你提过于傲林的父母吗？”
听到于傲林父母，沈慧茹下意识的缩了手，她从前特别惧怕费母，不仅仅因为费母对她有着极深的偏见，甚至还狠心将她推下了楼梯，导致她在医院躺了好几天。
那几天于傲林天天来看她，她怕于傲林伤心，谎称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也就是那几天，沈慧茹在于傲林身上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直到现在，她还有些留恋十多年前那么温和的于傲林。
“没有。”她摇摇头，似是不愿意去回忆关于费母的事。
何思辰轻抚着下巴：“你和南城也算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你出了事儿，他怎么不管你？”
“医生。”沈慧茹苦笑一声，“你在伤口上撒盐的功夫我真的受不住。”
“嗯？”何思辰用不明所以的眼神看着她。
“他是我继母的代理律师。”沈慧茹简单的一句话透着浓浓的悲哀。
一起长大的又怎么样，于傲林从来不信任她，从他相信她故意伤人开始，他们就处于对立面了，他又怎么会替她去辩护。
只是沈慧茹想到当初还问过于傲林会不会为她辩护，没想到一语成谶了。
何思辰沉默了一会儿站起了身：“好吧，你先休息吧，下午我会再过来看看。”
“嗯。”
蛋糕店的奶香让不喜甜味的于傲林蹙起了眉头，他屏着气息快速对着店员说：“我订的蛋糕好了吗？”
店员看了下他手中的小票，从柜中取出一个精致的蛋糕盒递给他。
于傲林出了蛋糕店才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将蛋糕放在副驾驶上。
今天是沈慧茹的生日，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说服自己去看看她。
第二监狱。
狱警看了下记录表，打量了下于傲林：“你是沈慧茹的家属吗？”
“不是。”于傲林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狱警合上表，说道：“沈慧茹取保候审的申请昨天通过了，而且她半个多月前就不在这儿了。”
“你说什么？”于傲林眼神一冷。
“你不知道？”狱警面带惊讶，沈慧茹住院，作为朋友他也应该去看看的吧，“她刚进来没几天就保外就医了。”
“保外就医……她出了什么事？”于傲林紧紧的盯着狱警，语气中是连他都不曾发觉的担忧。
“好像是什么特发性什么病，名字挺长的，现在她应该还在医院里……哎！你蛋糕不要了啊？”狱警看着突然跑掉的于傲林，一脸疑惑。
于傲林紧握着方向盘，心从未如此乱过。
沈慧茹真的有特发性肺动脉高压，她没有骗他！难道说就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所以才没有为自己分辩的吗？

第二十五章 刺骨的凉

“可恶！”于傲林猛地一砸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回荡在停车场中。
发动车子，差点将油门踩到底的于傲林直奔医院。
“嘭”的一声，惊的何思辰正在写字的手抖了一下。
见一脸怒气的于傲林大步走了过来，他不满的抱怨道：“干什么？想把我这办公室拆了？”
“沈慧茹在哪儿？”于傲林没有跟他废话，双手撑着桌子上，一双黑眸透着刺骨的凉意。
何思辰愣了片刻，还没反应过来，于傲林焦躁的又问：“我问沈慧茹她在哪儿！”
何思辰何时见过这样的于傲林，他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你先冷静一下，慢慢说。”
于傲林却丝毫没有冷静的意思，他瞥了眼桌上的病历本，冷声质问：“你说你手中那个特发性肺动脉高压患者就是沈慧茹对不对？”
“是。”何思辰也不再隐瞒。
“你早就知道了却不告诉我？你去墓园是去看她奶奶了是吗？”于傲林语气冷冽到了极点，心中除了担忧愤恨，还有被好友欺骗的不甘。
何思辰听了这话，顿时黑了脸：“你之前一直都不告诉我你那个‘侄女’就是沈慧茹，而且我每次提起她你都不愿意说，我也才知道不就，你这态度算是怎么回事？”
于傲林被他几句话说得更加心烦：“你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了？”
“比她那继母好不到哪去。”何思辰理了理白大褂的衣领，声音带着遗憾，“不过半年的时间了。”
于傲林闻言，不由得踉跄一步。
不过半年的时间，也就是说她挨不过今年了。
“带我去看她。”沉闷的声音像是在压抑什么，于傲林垂着头，额前的黑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此时他心中所想。
何思辰思索一番，才道：“看她可以，但我建议你不要让她知道。”
“为什么？”于傲林狐疑的看着何思辰。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这是为了她好。”何思辰推开椅子，率先走了出去。
上了七楼，走到了走廊尽头左边的一间病房外，何思辰眼神示弋㦊意于傲林在外边看。
透过门上小小一方玻璃窗，于傲林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沈慧茹。
不过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她竟然瘦成那么模样了，这个人好像都陷在了病床中，身边被各种仪器包围着。
沈慧茹侧着头，左脸颊的伤口像是一几只蜘蛛一般趴伏着，显得她的脸色更加的苍白，紧闭的双眼下是两片乌青，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孱弱。
于傲林覆在门上的手缓缓收紧，如同他的心一般紧缩在了一起。
他不得不承认，他更希望看到那个被他经常骂无理取闹的沈慧茹，而不是眼前这个好像连呼吸都虚无缥缈的人。
“我要是不去监狱看她，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于傲林冷淡的问着，目光却未离开沈慧茹。
何思辰靠着墙，语气无奈：“瞒你可不是我的意思。”
“难道是沈慧茹？”
何思辰耸了下肩：“不然呢，你帮她继母把她告到牢里，怎么还想着见她？”他语言挖苦着于傲林，像是在为沈慧茹打抱不平。

第二十六章 我欠她的吗？

“你知道了？”于傲林瞪了他一眼，却又无法反驳。
何思辰一副不懂的模样看着他，摊着手：“我实在不明白，她好歹是跟你一起长大的，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比我还久，别人不信她就算了，你还不信她，还把她告到了牢里，于傲林，你什么时候这么铁面无情了？”
于傲林心中的矛盾点也一直在这方面纠结着，沈慧茹没有否认她伤害陈慧，他也不知道是沈慧茹一时冲动还是故意的，在沈慧茹认罪那一刻，他就已经有一丝丝后悔了。
“她自己放弃了辩解的权利。”于傲林视线放在心电仪那波动的绿色线条上，好像心率跟着它起起伏伏。
何思辰却因为他这话而觉得有些不满，他也望向窗内，压低了声音：“不，是你欠她的。”
不只是于傲林，整个费家都欠了她。
“对了，她取保候审的事是你做的吗？”何思辰拍了下于傲林的肩。
“不是。”于傲林快速的回了句，而后问道：“她有什么治疗方法？”
“做心肺联合移植也许有机会活下去，但是如果有并发症，她可能连半年的时间都没有了，这种大型手术风险太高。”何思辰瞟了眼好像在思考什么的于傲林，笑了一声，“你想救她？”
于傲林冷哼一声：“你不是说我欠她的吗？”
“你想救她也没用，她的求生意志不多，她不愿意手术你也强迫不了她。”何思辰叹了口气，从第一次将沈慧茹抢救回来他就能感觉到她消沉的心。
奶奶刚死不久就被抓了，还被亲生父亲告了，不过对她打击最大的应该是于傲林。
于傲林心一紧，沈慧茹已经放弃了活下去的念头了吗？
他双拳又紧了几分，眸子中尽是坚决：“你尽快安排手术。”
沈慧茹放弃，他不能放弃。
何思辰不可置信的张着嘴：“你真的要……”
“你劝她接受手术就行，其他的事我解决。”于傲林目光深邃的看了沈慧茹一眼，转身离开了。
他的决定不容人拒绝，何思辰愣愣的看着于傲林的背影，真是越来越不懂他在想什么了。
末了，他摇头自言自语着：“算了，就当你帮你妈还的吧。”
果不其然，不过一天时间，何思辰就将手术费用甚至后续治疗费用都准备好了。
何思辰还没开口劝沈慧茹，而于傲林已经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南城，你让我怎么跟她说？她已经接受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取保候审，又让她接受突如其来的手术？她要问我谁做的我怎么回答？”
于傲林夺过何思辰手中的笔：“就说是那个帮他取保候审的人做的。”
他已经顾不得谁帮沈慧茹取保候审，只想先让沈慧茹的病得到治疗，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不愿放过。
不只是对沈慧茹奶奶的愧疚，还是心中那不可忽视的不舍。
“我……”
“何医生！沈慧茹她……”负责照看沈慧茹的护士气喘吁吁的倚着门边，“她情况又不好了！”
“怎么回事？”何思辰如临大敌的起身，沈慧茹近来明明好了很多。
“已经开始咯血了。”
未等何思辰反应，于傲林已经率先冲了出去。

第二十七章 抗拒挣扎

原本洁白的被子上满是血迹，沈慧茹紧闭着眼，痛苦的咳嗽着，红色的血不断从她嘴角留下来，染红了头下枕头。
“咳咳咳……”
沈慧茹未插着枕头的手紧紧揪着胸前的衣襟，心脏的绞痛混合着喉中的咸腥快要把她折磨到疯了。
“沈慧茹！”
于傲林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冲了进去。
当看见銥誮半张脸都是血的沈慧茹时，他身形一震，好像自己的心也跟着她一起痛了起来。
“沈慧茹！你撑住。”于傲林握住她苍白瘦弱的手，语气轻轻的，就像在沈慧茹儿时住院那般温柔。
沈慧茹艰难的喘着气，睁着满是泪水的双眼，朦胧的视线中，她看到了于傲林。
“小，小叔……”沈慧茹扯着带血的嘴角，声音细小到听不见一般。
何思辰绕到另一边，替沈慧茹检查一番过后，立刻嘱咐护士：“快，准备手术，去叫凌医生还有刘医生！”
他额上带着细汗，看着沈慧茹和于傲林：“病情恶化太快，必须要做心肺移植手术了。”
沈慧茹却挣扎着，抽出被于傲林握住的手，晃着称重的脑袋：“我，我不要……”
“沈慧茹。”于傲林又握住她胡乱挥舞的手，语气又回到了从前那般冷毅：“到现在了你还胡闹！”
沈慧茹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融在满是血迹的枕头上，有气无力的笑了下：“对，我胡闹，我一直……就是胡闹的人。”
“反正，小叔你也知道……”
沈慧茹心中有委屈也有气，他明明知道她心里的苦，却还是要帮着陈慧，甚至连她选择死的权利都要剥夺。
于傲林忍着心中的疼痛，直接对何思辰道：“送她去手术室吧。”
“不！我不要！”
不管沈慧茹再怎么不愿怎么反抗，但都败给了疼痛给她的无力感，当麻药注射进身体那一刻，沈慧茹只觉心中满是对未来的绝望。
于傲林站在手术室外，靠着墙壁，明明在接受手术的是沈慧茹，他的心却觉得沉到了冰窖里。
从何思辰嘴里听见沈慧茹求神意志不强时，他还没有这样难受，当亲眼看到沈慧茹黯淡的眸光中毫无生的意识时，一种难以言喻的罪恶感将他整个笼罩起来。
手机不断的在想，于傲林低头一看，又是方颖打来了。
他按了挂断，可才不过一分钟，费母的电话又来了。
于傲林平缓了下情绪，望着亮着的手术灯，语气淡漠：“喂。”
“南城，你上哪儿去了？方颖在家做了一大桌子菜，现在我们都等你呢！”
“你们吃吧，别等我。”
“怎么回……”
于傲林直接将手机关了机，一心一意的等着手术结束。
直到天黑，整整五个小时，眼带倦意的何思辰才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于傲林迈着有些僵硬的腿走上前，双眼中布满了血丝。
何思辰喘了几口气，摘下口罩：“手术还算成功，就看后期恢复了。但是南城，我可得先告诉你，这种手术并发症很严重，而且存活率也只有一半，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第二十八章 争吵

存活率不高，甚至一点并发症都有可能要了沈慧茹的命。
于傲林晦暗不明的眸子紧紧定在被推出手术室的沈慧茹身上：“我知道了。”
何思辰拉住他，又叮嘱了两句：“另外，你和方颖的事儿最好解决一下，不要让她一没有你的消息就来烦我。”
他晃了晃自己手机，八个未接电话都是方颖打来的。
于傲林阴沉着脸点了下头，步伐匆忙的赶到沈慧茹身边，与她一同进了病房。
他前脚刚走，方颖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何思辰做了五个小时的手术，本来就疲倦，声音都透着满满的不耐烦：“有什么事？”
“思辰，你跟南城在一起吗？”方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着急。
“没有。”何思辰随口应了声，正要挂电话，方颖语速变快：“我联系不上他，费叔叔和费阿姨现在吵的正凶。”
“……我一会儿找他吧？”说完，何思辰就将电话挂断，他其实并不关心费父费母发生了什么。
病房中，昏睡中的沈慧茹眉头紧蹙着，好像在梦里都在经受着病痛的折磨。
于傲林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氧气罩都快把沈慧茹整张脸罩住了，她那沉重的呼吸声就像万斤重的石头压在于傲林心上。
虽不愿相信，但他的确对沈慧茹有了感情，或许这种感情他之前从没去注意，也就到了这种时候才开始惊觉吧。
于傲林身子前倾，手肘撑着膝盖，目不转睛的模样与当初沈慧茹看他的时候如出一辙。
“叩叩叩——”
“南城，你出来一下。”何思辰朝他招招手。
于傲林替沈慧茹捻了下被角，走了出去：“什么事儿？”
“方颖说你爸妈在吵架，你还是回去看看吧。”何思辰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一下疲惫，“沈慧茹这边我让护士照看着，有事会打电话给你的。”
“不去。”于傲林毫不在意的甩下两个字就要进病房。
何思辰拉住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说：“怎么，沈慧茹一场病就让你变成痴汉了？”
于傲林瞥了他眼，并未接话。
“行了，跟你开玩笑呢，你回去吧看一下总行吧，你不考虑你妈，也考虑考虑你爸，他才出院几天。”何思辰又劝了几句，于傲林才答应回去。
“她醒了马上打电话给我。”
“知道了。”
何思辰看他两步一回头的模样只觉好笑，真是没有半点律法精英的气势。
于傲林赶回家，刚一开门，一个碗就砸到了他的脚边，碎片到处都是。
“怎么回事？”他关上门，看着本来整洁的房子被弄得乱七八糟，神情更为不耐。
“小城！你可回来了，你爸那混蛋居然在外面养女人了！”
费母头发凌乱，满脸泪水的被方颖搀扶着，依譁手指直直指向一旁沉默的费父。
费父憋着一张怒气冲冲的脸，眼中满是不忿却始终没有辩解。
“爸，出了什么事？”对着费父，于傲林的语气才稍稍缓和了些。
没等费父回答，费父推开方颖，攥着费父的衣领使劲晃：“你说，我卡里的钱都被你拿去养了那个贱女人了？你快说啊！”

第二十九章 多年的真相

费父扯开她的手，忍无可忍的怒吼:“你有完没完！”
“你！你个混蛋！”费母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喊着，“我辛辛苦苦攒的钱你居然拿去养外边的女人！”
费父气的直抖:“什么外边的女人，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要是没在外面养女人，那我卡里的钱呢？”费母瞪着通红的眼睛，依依不饶的问着。
于傲林看着费父不回答，又矢口否认有外遇，他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半晌，费父才站起身，不理会哭嚎的费母，对于傲林道:“小城，你跟我来。”说着便越过了费母和方颖进了房间。
即使关上了门，房内还可以听见费母的哭声，于傲林却不由的想到医院中的沈慧茹，不知道她醒了没有。
费父坐在床上，双肘放在膝盖上，手撑着额头，表情就像是在忏悔罪过一般。
“小城，我们家对不起沈慧茹啊。”
费父声音变得沙哑哽咽起来，在于傲林不解的目光下，他红了眼。
于傲林知道，他们家的确对不起沈慧茹，小时候妈把沈慧茹推下楼梯，而他生生帮着陈慧和沈父将沈慧茹所有的希望击破，最对不起沈慧茹的，也就是他了。
费父搓着酸涩的眼，问着:“你知道当年为什么我们家突然富裕了吗？”
于傲林愣了片刻，下意识的回了句:“不是开了公司……”
“不是。”费父捂着脑袋摇摇头，一脸痛苦，“根本就没有什么公司，是你妈她拿了沈慧茹奶奶留给沈慧茹的两百万拆迁款！”
“什，什么？”于傲林瞳孔一缩。
“她骗了沈慧茹，骗了她奶奶，她说会帮忙照顾沈慧茹，但她从没有花一分钱在沈慧茹身上……”费父说出压了心中多年的秘密，像是解脱，又像是在挣扎。
“小城……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想告诉你，但是你妈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你。”
“这些年我每天都要受着良心的指责，沈慧茹和她奶奶真的太苦了，她们本来是可以过更好的生活的。”
“……你妈卡里的钱，被我拿去请律师保释沈慧茹了，比起当年从她们手中抢走的钱，我出的那些钱根本不够……”
费父一句句话像是一道道闪雷劈在于傲林心头。
他呆滞的看着追悔莫及的费父，好像看到了内心的自己。
原本沈慧茹也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她可以上完高中，然后考一所好的大学，之后更是可以有一份好的工作，这足够她带着奶奶逃离䧇璍她那无情无义的爸爸和继母。
可这一切，都被他们家给剥夺了，或者说是被他于傲林给夺走了，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沈慧茹的苦难之上。
“小城，我们欠她们祖孙二人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于傲林僵站在原地，脑子里全是沈慧茹满身伤痕的模样。
他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偷了本该属于沈慧茹的生活，还总是以一副高傲自大的模样去嘲讽她的堕落和无知。
“我……”
“砰砰砰——”
“你们给我出来！今天不给我说清楚我就撞死在这儿！”
费母疯狂地踢着门，方颖劝阻的声音也被她的尖叫压了下去。
于傲林无法再待下去，打开门便冲了出去。
“小城！”

第三十章 不想欠他

无人的街道，昏暗得了路灯只能勉强照着前方的道路。
一阵急刹车声音，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
于傲林猩红的眼眶中带着点点泪水，他仰起头，喉中的堵塞感让他难受不已。
或许该站在被告席上的应该是他才对，而他却以原告律师的身份去控告无辜的沈慧茹，真是讽刺至极。
手机铃声又开始不断的想起，于傲林看着来电显示，“妈”这一备注让他只觉恶心。
“嘭”的一声，手机被狠狠摔出车外，他发动车子，直接去了医院。
病房中，何思辰刚收起笔，沈慧茹就醒了。
胸口伤口的疼痛让沈慧茹紧蹙着眉头，身边站了个白色的的身影，她知道那是医生。
她记得于傲林来了，还让她做手术，她不愿意，可他却让医生把她推进了手术室。
“你别乱动，你刚动完手术，要多休息。”何思辰说着就拿出电话给于傲林发了个消息。
沈慧茹咬着牙，忍着疼痛，含糊不清的说着:“为，为什么……救我？”
“为什么？有人不愿让你走。”何思辰背着手，虽然理解沈慧茹的苦楚，但座位险医生，他还是不愿沈慧茹放弃活下去的希望的。
同样，作为于傲林的好友，他也不一样于傲林在明白自己心意后面对的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沈慧茹艰难的吞咽了几下，带着苦涩弯了弯嘴角:“我不想……欠他。”
何思辰还真就不这么认为，明明是费家欠她的，但他也不好说出来，只能安慰道:“没有什么欠不欠的，他自己愿意。”
话音刚落，于傲林就带着一股子寒气奔了进来。
何思辰敏锐的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只能借口离开:“我今天值夜班，有事儿叫我。”
说完便走了出去。
沈慧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加上手术前于傲林擅自替她做了决定，更不愿意理会他。
她闭着眼，装作休息的模样，希望于傲林快点走。
于傲林看到虚弱不堪的沈慧茹，心中所有的感情都好像绞在了一起，最后变成了一句:“对不起。”
因为这三个字，沈慧茹睁开了眼，她从没有听过于傲林说对不起，无论是对谁，他永远不会低头。
而此时此刻，他却对着她说对不起。
沈慧茹没有搭话，只是带着些许委屈的泪水从眼角滑落，融进了松软的黑发中。
于傲林走到她身边轻声坐了下来，手犹豫了一会儿才覆上沈慧茹的手:“沈慧茹，我对不起你。”
又一声对不起，让沈慧茹的眼泪落的更多，也让她不得不开口。
“小叔，才没有……对不起我，这都是我……罪有应得。”
“我从小就……不是好孩子，不念书，跟个小，小混混一样……比不得小叔，小叔看不起……我也是正常的的。”
沈慧茹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她将这些话说完的，只是她觉得她和于傲林再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嘴里的话就像是被卡住了一样，于傲林竟不知道如何去告诉她他的过错。
没想到能言善道的他也会有这么一天。
沈慧茹望着天花板，泪眼朦胧:“小叔，你说我为……自己买的，墓地……还能用，的上吗？”

第三十一章 就他不知道

沈慧茹好像是又有了力气，不断的说着:“我活够了……真的活够了……”
她不只是活够了，而是活的太累了。
如果知道她的人生会如此惨淡，她宁愿费母那一下彻底的了断了自己，这样也就不会再有之后的种种。
于傲林紧紧握着沈慧茹冰凉的手，声音沙哑而低沉:“是我不好。”
事已至此，他除了道歉再说不出任何话。
此刻他如果表明他对沈慧茹的感情，恐怕在沈慧茹看来只是觉得可笑，亦或者她会认为他只是在安慰可怜她。
沈慧茹重重的舒出一口气，合上眼不再说话。
从前她巴不得于傲林能跟她多说两句话，她卑微到只要他对她笑一下，她就觉得做什么都可以。
而现在，她心中除了抗拒便是感叹。
若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抚平心中的伤害，世界上也就不会有死心二字了。
她对于傲林，再没了期待。
“沈慧茹……”于傲林紧握着她的手缓缓松开，看着她不愿多说什么的模样心如刀绞。
整整一夜，于傲林都站在病房门口，直到次日一早何思辰来查房，他还像个木桩一样站在门口。
“你……站了一夜？”何思辰看着于傲林下眼睑的乌青，还有下巴的青渣，直说:“你没病吧？你不知道你有胃病啊？”
于傲林抬起满是血丝的双目，嘴角弯着一起嘲讽的弧度:“思辰，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何思辰闻言，顿觉于傲林情绪不对，现在更加的奇怪了。
“你在说什么？”
“你说得对，我欠她的，而且欠她太多了，多到我拿命都还不清了。”
于傲林苦笑着，铱驊再无往日的干练和气势。
因为欠沈慧茹的，他连带着连同他对沈慧茹的感情都觉得卑微，他还有什么资格去告诉沈慧茹他喜欢她。
不管在谁的记忆力，于傲林给沈慧茹最多的只有伤害。
何思辰看他的表情，半信半疑的问了句:“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于傲林听了这话，一把抓住何思辰的肩膀:“你这话什么意思？还是说你又瞒了我什么事？”
“我……”何思辰吞吞吐吐着，好半天才说:“你妈拿了沈慧茹的钱的事儿，我在十三年前就知道了，那时我去你家，无意间听见他们说话……”
“你！”于傲林瞪着他，怒极反笑的将他推了一把，“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你居然也瞒着我！”
明明知道那是一笔“不义之财”，却看着他用着那笔钱上高中读大学，甚至在记起沈慧茹后还不告诉他。
何思辰踉跄了一下才站稳，他解释着:“你要我怎么说？你当时因为能上大学正高兴着，你的脾气我不是不知道，你现在对沈慧茹好也算是补偿……”
“够了！”于傲林打断他，逐渐焦躁的心让他越来越疲惫。
好像之前全世界都知道他对不起沈慧茹，就他还自以为的去贬低沈慧茹，甚至说出“你的确配不上我”这种话。
何思辰看着眼神里满是痛苦的于傲林，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搭着他的肩膀:“现在你想弥补的话还不迟，沈慧茹还活着，如果后续治疗顺利，你还有更多的时间去留住她。”

第三十二章 方颖的心思

其实何思辰也不确定沈慧茹会不会回心转意，现在也只是口头上安慰于傲林两句。
良久，于傲林才恢复了平静，他伸出手:“手机借我用一下。”
“嗯？”何思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他，“你手机呢？”
“砸了。”
“……”
拨通事务所的电话，于傲林用着沙哑的声音道:“小江，帮我请一个月的假，这一个月我不接任何案子。”
“啊？费律师您……”
于傲林挂了电话，将手机扔给何思辰。
何思辰简直不敢相信工作狂于傲林居然要请一个月假，恐怕是为了陪沈慧茹吧。
“哎，你去哪儿？”何思辰看着转身要走的于傲林，刚还猜他要做沈慧茹的“护工”，现在走了又算什么。
“帮她买点吃的。”
另一边，哭闹了一夜的费母终于没力气再闹了，她抓着同样疲倦的方颖，不断的说着这日子没法过了。
方颖神情有些急躁，昨天于傲林跑出去后就没再回来，连电话也打不通。
“阿姨，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找南城。”方颖也听烦了费母的哭嚎，拿钱起身就往外走。
又打了两通电话，还是关机状态，方颖直奔去了医院，打算去问问何思辰。
检查完沈慧茹情况何思辰回到办公室没多久，于傲林提着粥走了进来，将粥扔在他面前，表情冷淡：“给你。”
何思辰看了眼已经被打开过的盖子，露出嫌恶的表情：“这不是特地给我买的吧？”
“她不吃。”于傲林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表示是沈慧茹不愿意吃他才拿过来给何思辰的。
何思辰一瞪眼，气的直笑：“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昨天我做了五个小时手术，你一句问候还没有，今天还把沈慧茹不吃的给我。”
当然，于傲林知道他也只是玩笑话。
他拉过椅子坐了下来：“沈慧茹的恢复期要多久？”
何思辰看着沈慧茹的检查结果，想了想才道：“按照目前的情况看，恐怕也要两三个月才能完全恢复，而且这一个月是关键。”
他说完，画风又一转：“方颖的事你还没处理好？她一找不到你就给我打电话，我都快烦死了。”
提起方颖，于傲林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去管她，无论是订婚还是结婚，都是方颖和费母的一厢情愿，他又怎么会同意。
“我没心思去理她，我只要保证沈慧茹不出事。”于傲林一颗心全扑在了沈慧茹身上，现在沈慧茹冷淡的态度让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门外，方颖的表情晦暗不明，于傲林的话一字不漏的落在她耳朵里。
沈慧茹，果然是沈慧茹。
方颖抿着唇，看了眼办公室的门，转身去了住院大楼。
找到沈慧茹所在的病房后，方颖轻轻打开了门，此时沈慧茹还没醒，整个房间只有仪器运作的声音。
方颖只见过沈慧茹三次，每次她都是一头张狂的红发，化着夸张的妆，举止轻浮而没有礼数。
而眼前这个孱弱不堪的女孩，脸上还带着伤疤，整个人像是一个木偶一样躺在床上，让方颖很难将她和记忆力那个沈慧茹联想在一起。
恍惚中，沈慧茹因疼痛感而醒了过来，她感觉到身边有人，而且是一个很陌生的人。
“你……你是谁？”

第三十三章 只是愧疚

沈慧茹看着眼前这个长相精致的女人，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
方颖对现在的沈慧茹嗤之以鼻：“我叫方颖，是于傲林的未婚妻。”
未婚妻！？
沈慧茹努力地睁着眼，眼前这个叫方颖的女人看起来的确和于傲林很般配。
她心中不由的凄楚一笑，前脚于傲林体贴完了，后脚他的未婚妻就来了，一个个都不愿意她安静的活着。
方颖没觉沈慧茹对她有什么威胁，但对于于傲林对她的关心，还是让她不满：“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希望你不要骚扰他。”
沈慧茹更觉可笑，她喘着气，艰难的回道：“我……骚扰他？我现在……怎么能骚扰他？”
若真的可以，她巴不得去另一个城市生活，忘掉过去的种种，好好过完往后剩下的日子。
方颖冷哼一声，继而又道：“沈慧茹，你知道帮你取保候审的是谁吗？”
沈慧茹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是南城的爸爸。”方颖双手环抱着，言语之间满是讥讽，“你入狱，是你活该，可费叔叔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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