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止堂就厉展言一个女儿,但厉展言的几个伯伯可都是人才。
景辰是二伯家孩子,家里排行十一。二伯常年经商不在家,二伯母性格温和,管不住这孩子。
两人互相看了眼,乖乖上马车了。
他两的小厮也不敢在那边继续排队,忙过来了。
“说说看,预备给哪个姑娘投票?”
两崽子端坐在厉展言对面,最后还是景辰回话:“姐,我们没打算给姑娘投票。”
厉展言抬眸,景辰解释道:“你看那购买字画的队伍,姑娘们的争奇斗艳肯定很激烈,八成会有票不够的情况。到时候我将手里的票倒手卖出去,绝对能赚钱。”
厉展言:“……”
你小子还有这心思?
不是小小年纪就参合风月事就好,厉展言心底的怒意消散了些。
“你手里银子不够花么?”
景辰听着语气就知道大概率不会挨削了,就不那么绷着神经了。
“我不缺钱啊,不过谁会嫌弃手里银子多。”
回回爹回来都要数落他一顿,说的话无非就是话他钱还不好好进学。
跟谁多稀罕他钱似的,小爷自己也能赚。
厉展言冷不丁的将他的傲气给戳了:“倒卖票的事情别想了,除非你有本事制出以假乱真的票来,否则赚不到钱。”
票基本是零成本制作,有的是,不可能缺票。
景辰先是一愣,有点受到打击,接着就陷入沉思。
以假乱真啊,也不是不能尝试。
姚宽听了倒是松口气:“幸好,还没有买到,不然我们就得将银子砸那些姑娘身上了。”
损失了银子是小,家里要是知道他把银子花在这种地方,非叫他跪祠堂不可。
“好了,现在你们说说,这个时间为何不在书院。”
两孩子瞬间坐直了身子。
厉展言冷笑:“旷课?”
“没没没,我两告假了!”姚宽忙表态。
厉展言相信姚宽告假了,她目光落在自家弟弟身上:“你呢?”
“我……也告假了。”
景辰平常也是个说谎不眨眼的,但在自家姐姐面前,他总是莫名其妙的没有说谎的底气。
果然就被厉展言一眼听出他说谎了。
她也懒得多说,总不能将人带回去打一顿,若是惊动了二伯母反而要二伯母操心。
索性将人送去书院交给夫子。
“姐,严夫子那人素来就看我不顺眼,有你这么将自家弟弟推入深坑的姐姐吗?”
厉展言铁石心肠的很,求饶不管用。
——
这两日最恨妖道的得属游历的术士了。
胆子小的连道袍都不敢穿,穿着道袍必定迎接路人打量戒备的目光。
衙门也抓了几个相貌相似的道士,在衙门关着尚未审出结果来。
这种时候,百花夺魁盛会开始了。
厉展言准备了乐师,不过姑娘们多数是自带的乐师。
时间定在了晚上,白日太热了。
张灯结彩的很是热闹,不知情的人若是路过,定然以为这是什么节日。
厉展言去了明珠的房间,来时丫鬟正在给她描妆,见到厉展言她便露了笑:“景小姐怎么有空过来?”
“我素来喜欢明珠姑娘的舞蹈,今日可是特意来看你的。”
明珠道这是她的荣幸,挥退了丫鬟,她那优雅镇定的样子荡然无存:“小姐,你可知晓那贱人准备的是什么?”
第73章
“春莺姑娘准备的是一首小曲,叫落叶思,是她新普的曲子。”厉展言道:“我给你准备了三千张票,这可都是我真金白银买的,是实实在在给你砸钱。若是这样你还是无法胜出,那也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名次是有三个的,但对明珠来说,只要春莺名次在她前头,那她就算输了。
明珠表情便哀怨起来了:“我可没有她那身段。”
拼金主,明珠本来就拼不过春莺。
“你曲儿唱的比她好啊,尽力发挥吧,别失误。”厉展言也不担心这样说会不会给明珠造成心理压力。
明珠小心翼翼的问道:“若我输了,小姐你会不会将春莺挖到文鸢舞坊来?”
“不会,我与那姑娘性格不合。”厉展言回答的很干脆。
如此明珠就松了口气。
输给春莺会很丢人,但若是因此让小姐器重春莺,这才伤她自尊。
明珠又打起了精神,厉展言没有久留,说了两句回了二楼雅间。
雅间只有五个,其余是姑娘们休息的房间。
能来这这儿的不仅要有钱,还得有权,还给姑娘们制造了接近权贵的机会。
姚音在窗户边,伸着脖子望着下面。
“姚姐姐在看什么?”
姚音听见声音回头,下巴点了点下方:“你过来看。”
厉展言去瞧了瞧也是一顿,下方春莺不知跟徐成珉说着什么。
两人中间还隔着三个人的距离,行为举止也是正常交流,却就是透着种暧昧。
这里太嘈杂了,厉展言竖起耳朵隐约能听见他们说。
“徐大人矜贵人家,也来这种地方吗?”
徐成珉手里还端着两碗冰镇银耳甜汤,道:“看看歌舞也是雅事,姑娘为何要将自己说的那么不堪?”
春莺巧笑嫣然:“幸而大人将这视为雅事,否则奴家此生恐怕都无缘得见大人一面。”
徐成珉笑了笑准备告辞了,不过没等他说话,春莺又道:“这方都是颂胭脂铺的东西,往常都是极难买到的,大人既来了,何不买一样送夫人?”
徐成珉道:“好。”
买东西的事儿厉展言就听不清了,只知道花了十两得了两张票。
姚音见他们说完,才让身边的丫鬟下去给姑爷引路。
厉展言将自己听到的跟姚音做了个汇报,然后才道:“这春莺姑娘,莫不是想勾引姐夫?”
“拉票吧,图他什么?”
她婆家虽然有个伯爵的爵位,但她相公是庶子,家里有长兄,轮不到他继承爵位。
而且,婆家这伯爵府已经败落,她相公也瞧不上那爵位。
春莺的幕下之宾那么多,有权有钱的不在少数。
姚音嘴上这么说,心底到底不畅快。
徐成珉进了雅室就感觉气氛不太对,他脚下一僵,先跟厉展言问好:“景小姐。”
厉展言回了个礼:“姐夫不是与姚姐姐同行么,怎来的如此慢?”
“方才替音音买甜汤去了,故此上来的慢了一步。”
徐成珉将两碗甜汤放在他们面前,目光瞧瞧朝窗外一看,瞬间就明白气氛为何不对了。
“方才在下头春莺姑娘同我说了几句话,听闻颂胭脂铺的东西很难得,我挑了瓶香料送你。”
不等姚音盘问,徐成珉自己就先交代了。
姚音淡淡拿过香料:“哦?是送我的吗?”
“那是自然,方才那姑娘为我推荐了一盒胭脂,但你素来也不爱用胭脂,我便买了瓶香料。”
徐成珉手脚都僵硬着,交出那两张票:“伙计还赠送了两张这个,说能给姑娘投票,你瞧瞧等会儿喜欢哪个姑娘。”
姚音特好哄:“湘儿,收着吧。去将票投给明珠姑娘。”
徐成珉眼底含笑,没有半点意见。
姚音这才笑了:“春莺为何叫住你说话?”
拉票这说法她自己都不信,两张票,春莺最穷的客人能给的都不止这点。
徐成珉摇头:“这谁知道,我平素也不认得她,还是旁人招呼了句春莺姑娘我才知道她便是那名妓。”
厉展言道:“姐夫不是要去地方任职么,公文可曾下来?”
“不曾,最近京中事情多,许是给耽搁了。”
姚音叹息道;“分家的事情也还没着落。”
她有话想说,但徐成珉在这里,姐妹间都不方便说话。
徐成珉插话:“此事我能办成,你放心。”
姚音道:“我也该想想法子。”
夫妻就该携手前行,她总不能将期望全压在丈夫身上。
而且,分家是有利于她的,分家对徐成珉一点好处都没有,他会想要分家全因惦记她。
厉展言心中有法子,但当着徐成珉的面儿也不方便说。
着话题跳过,两人说起了楼下的姑娘们。
如此徐成珉就不好插话了,自己个儿躲远远地发呆。
这会儿楼下是春日坊的姑娘在起舞,春日坊是京中有名的青楼,姑娘们教导的很拿得出手,只是往日都被春莺的风头盖过了而已。
姚音小声跟厉展言道:“我那小姑子入侯府了你可曾听闻?”
姚音那小姑子就是徐琴琴么,当日陆砾跟七公子的事儿,是徐琴琴在一边伺候着更衣,她早晚要去陆砾的后宅,只是没想到这般仓促。
“半点消息都没有听见,莫不是悄悄送去的?”
姚音摇头:“正大光明送去的,是侯府的贵妾。只是最近京中事情多,没怎么引起人的注意。”
“七公主能答应妾室比她先入府?”
姚音道:“这就是七公主的意思。”
她也不知道七公主打的什么主意,但也没心思花精神琢磨就是了,徐琴琴的死活两人都不关心。
厉展言笑道:“宁远侯好生艳福。”
七公主容貌出众,安蕊也是个美人,徐琴琴性格骄纵了点,但模样也生的标志。
姚音笑说:“陆家少有妾室过门,宁远侯确实好艳福。哎呀,真是背后不能说人,你瞧那是谁。”
厉展言顺着姚音指的方向看去,得,陆砾。
陆砾是跟安蕊一起来的,安蕊在他身边笑颜如花,但陆砾回应的次数却是寥寥。
姚音眼底难掩对安蕊的排斥:“这两人是生了隔阂?也是,若不是身边红颜制出那等下作药物,宁远侯和七公主都不至于丢那么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