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难眠)乔烟张宗廷小说免费阅读-乔烟张宗廷长夜难眠正版小说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时间:2023-05-12 09:56:20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我倒酒的姿势一歪,杯子几番摇摆,破碎在脚下。
这拨人里有懂行的,估计半只脚踩在里面,内幕倒灵通,“吉林的地盘,一半是林柏祥的,另一半张宗廷和九姑娘分了,那边油田最肥,张宗廷没打主意,他多少要敬三分老江湖,直接扼住了吉林港,做码头生意,林柏祥半路丢了牌,家丑不可外扬,于是外行当吉林港在他手里,其实早是张宗廷的疆土了。复兴7号登陆在吉林,只怪白道的耳朵背。”
“荣哥,盯这艘货轮的条子可不少,市检察长亲自摸鱼,闹得沸沸扬扬,这不砸招牌吗。”
有男人啐了口痰,“你以为姓沈的是好鸟?吉林登陆又怎样,逃不过他和他老子的掌心,张宗廷只要不出东三省的边境,他输定了。”
“赶紧上妞儿啊,他妈的,都死光了关老子屁事!”
隔壁还在继续,我已经坐不住了,匆忙起身拉开门,直奔旁边包房,冲米兰的关系,只要我不过分,凯姐地盘没人管我,我无须掩藏自己,单手按住门把伏在窄条玻璃上,目光紧盯那伙浪荡公子哥,对面沙发坐着的大鼻子问,“政哥,您老丈人是司法院的爷,这么大买卖没捞点?”
“捞?”阿政翻着白眼冷笑,“一艘船,沈良洲吃错了药死磕,太子爷和阎罗王打仗,老东西有心吃油水儿,也不敢伸手。等他死了,我立刻把小香梨踹了,早他妈伺候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酒杯凑向鸭子下面,杯口撂着一颗吸管,顶端九十度弯曲,特制的钢铁烟嘴儿包住了吸管头儿,扑哧一声,鸭子皱眉哀嚎,全身都在使劲儿,憋得脸涨红,拼尽全力嘬了半杯酒,干脆累趴在地上。
据说玩儿这个特考验臀力,得会吸,吸的有技巧,稍不留神会脱落,有新入行的玩裂了,盲肠一圈圈散开,淌着墨绿色的胆汁,怎么也塞不回去,客户是一府两院的大人物,压根没讨到说法,不了了之。
空气中扑面弥漫着一股臭味,阿政骂了声操,抬脚踢开鸭子,抽了两张纸擦手,一脸的嫌恶,“跟他妈棉裤腰一样松。”
男人挺会来事儿的,弓着腰给他斟酒,“政哥,消消气,一群畜生,别坏了兴致,这儿的货不错,我一会儿挑俩好的伺候您。”
阿政压着脾气点了根烟,他大拇指抵着男人脖子,特下三滥范儿戳了他两下,“让你老子收敛点,沈良洲干灭了张宗廷,功劳往北京一递,东北的一府两院彻底姓沈了,如果干不灭,顶包的替罪羊也从机关拎,沈国安能不护犊子吗?”
“政哥,这把咱押谁?”
阿政伸舌头舔门牙,“张宗廷够呛。”
我预感大事不妙,这场战役在无声无息间,所有人猝不及防下拉开了序幕,几乎打得场面上措手不及。
我四下搜寻,招呼拐角包房刚开完酒的服务生,他走过来我给了他一沓钱,让他替我结账,顺便和凯姐说一声,我临时有麻烦,赶着办事。
我脑子只一个念头,祖宗这一回对张宗廷真正赶尽杀绝,之前无数次交锋,说白了试水摸底,探一探彼此路数,不论如何惊险,如何棘手,都有退路和转圜。
而现在,张宗廷当饵跑了一趟辽宁,祖宗坐镇黑龙江堵他老巢后路,复兴7号却登陆吉林,看似声东击西玩得非常漂亮,实际上吃力危险的是张宗廷,祖宗扮糊涂,其实一点不糊涂,他一定提前找过林柏祥防止后手,如果他像当初和白道结盟的九姑娘那般与祖宗里应外合,瓮中鳖是谁可想而知。
张宗廷力克死局试图突围,布下一盘绝妙的大棋,恐怕结局仍旧敌不过沈家五指山的重压。
我风风火火走出CoCo大门,还来不及迈下台阶,一簇簇刺目惨白的光束摇晃着自远处倾斜逼射,亮得心发慌,一辆接一辆警车从西南方向疾行而来,风驰电掣半点不停息,盘旋着飓风呼啸而过,刮起阵阵飞扬的尘沙,我一眼认出打头阵的最高检防弹车,这是东三省围剿黑帮最高规格的仪仗,看来复兴7号登陆吉林港的风声不胫而走了。
浩浩荡荡的车队有条不紊驶出很远后,刺耳的嘶鸣声依然不曾消散,米兰的红色宝马钻出堵塞拥挤的车流,还没停稳她便蹿了下来,顾不得关门,迎着我狂奔,她一把扯住我手臂,“是最高检的车吗?省检察厅怎么也出动了?”
最高检在这个关头露面,我更惊讶,这意味什么,我脊背不禁一阵打颤。
“你在辽宁有人脉吗?”
米兰也猜出事情严重性,她说有,但不好多问。
“张宗廷确定在辽宁吗?”
“确定。沈阳一家赌场有人瞧见了他,赌了四轮,连输三十五万美金,整个场子的赌徒都说张老板财大气粗,闹得很大,这么分析,他是故意给黑龙江放风的。”
米兰停顿几秒,欲言又止,“他旁边陪着一个女人,据说是大庆的马子。”
我脸色难看,可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我和米兰告别,回到别墅当机立断通知阿炳过来,命令他原原本本交待清楚,再隐瞒下去,天头塌了谁也补不了窟窿。
估摸张宗廷没有叮嘱他不许告诉我,他吐口挺轻易的,我听了个八九不离十,祖宗的确失策了,他押错了宝,张宗廷也不是临时更改登陆地,起初白道的势在必得,想借着货轮整垮他,没成想调虎离山扑了空,从最开始,复兴7号目的地便是吉林港,哈尔滨码头不过挡箭牌,虚晃一招罢了。
确切说,张宗廷没把条子放在眼里,他晃的是祖宗。
老Q的军火也是在黑龙江交易,无形之中给外界营造的假象这块地界才是张宗廷老巢,祖宗自然不疑有他。
东窗事发,真相败露,复兴7号停泊在吉林港,祖宗一怒之下以沈国安名义调集了最高检的人马,要把这艘货轮翻得底朝天。张宗廷暂时几日卸不完货,首先不能兴师动众,大批马仔上岸绝行不通,人少,耗时长,是白道最后的机会。
最高检是什么人物?东三省仕途压着警察局的大佬,祖宗面子甩出去了,他不拿下货轮,他没回头路了。
整整一夜,我衣衫都未换,心不在焉蹲坐在阳台,望着天际的颜色由深蓝变浅白,晨光初升,透入薄薄一层窗纱,将偌大客厅笼罩在霞光万丈中,晶莹的露珠坠于鼻梁,我仰起头,玻璃倒映出一张明艳而憔悴的面孔。
保姆捧着毛巾站在我身后,也不知她来了多久,发现我有了一丝反应,才把东西递给我,“乔小姐,您怎么熬了一晚上。”
我想回她一句无恙,喉咙干哑得说不出话,我接过毛巾,摊开盖住脸,温热的湿气令我瞬间清醒了一些。
“吩咐司机备车,我出门。”
“您不用早餐吗。您气色…”
我懒得废话,不耐烦瞟了她一眼,她不敢叨扰,等司机到位,我披了一件风衣弯腰上车,让司机开往省军区军政干部大楼。
我动身虽然迅速,遗憾是时间赶得不凑巧,一名长相陌生的年轻警卫员接待了我,我开门见山,他也直截了当,“参谋长不在军队,中午临时加了一桩官场应酬,才走不久。”
我瞥向军政大院蓝灰色的瓦楼,“他几时回。”
他说不了解。
关彦庭不是喜好凑热闹,妥协人情世故的脾性,应酬不通情理,更像猜中我会登门缠他。
我轻笑,这几只千年的狐狸,当真是满身精得掉渣的毛。
我清清淡淡立在那儿,“我不为难你,我等。”
警卫员当我一时兴起,撑不住多久,也没干预,直到我站了足足半个时辰,依旧没有放弃的意思,他没辙了,“参谋长的行程不会对我们下属讲,您何苦白耽误功夫。”
我裹紧大衣敞怀,风口位置冷得很,我嘴唇冻得隐隐发青,眯着眼打量四周常青的松柏,“我无事可做,在哪里都一样闲。”
我们僵持不下,又过了十分钟,他跳下岗楼,进入警卫室打了一通电话,我目不转睛盯着他一举一动,很快他降落玻璃对我说,“乔小姐,参谋长在长安路国宴厅。”
我二话不说扭头上车,国宴厅可不是寻常百姓进得去,甭说普通人了,有头脸的富商想溜达一圈,也要层层报备,那是高官摆谱儿的地方。仿照京城钓鱼台和国宾馆建造的,土皇帝上任后的第一个大工程,换了旁人,即使再高的官儿,也是纯粹作死,官场最忌讳功高震主,把狼子野心吐在明处。
唯独沈国安不怵。
京城不是不清楚,他在东北自立为王的兆头,之所以不镇压,是压不住了。
破土而出的苗儿,一剪子咔嚓了,不费事。参天勃发的大树,电锯磨上好半晌,未必能拦腰砍断,何况同归于尽的锋利电锯,谁也不肯当。
我风尘仆仆抵达国宴厅,比预想中顺利得多,每一道例行检查的关口,执勤的武警透过车窗扫了一眼后座,识清我样貌,顿时敬军礼放行。我数不清过了几重门,终于看见国宴厅的侍者,他似乎专程等我,我推开车门迈下,立马毕恭毕敬朝我鞠躬,“乔小姐,关首长在高尔夫球场会客,您随我来。”
我们穿梭过一条长长的篱笆走廊,这栋宴厅大隐于市,不喧嚣,天色十分明媚,隔着老远,我看到关彦庭与几名省委副手坐在球场边缘的休息伞下正谈笑风生,他侧身对我,穿着极其简约干净的便装,雪白的高龄毛衣,一条深灰色西裤,他卸下军装的模样,格外清俊,温和儒雅,竟将那巍峨起伏的青山和洒满草坪的灼烈阳光比了下去。

东北局势乱成一锅粥,黑白两道硝烟四起,他躲到僻静的山水间堂而皇之图了个清静潇洒。

我脑仁嗡嗡作响,一把推开横在身前的侍者怒气冲冲往里闯,倘若关彦庭在军区避而不见,我好歹痛快,逆境中谁不想法子保乌纱帽,可这副场面摆明了他对复兴7号的原委了如执掌,安分并非不趟浑水,而是坐山观虎斗等着捡果子吃。
我一早怀疑他是幕后兴风作浪的主谋,除了他,还有谁如此沉得住气,运筹帷幄。每一招棋不显山不露水,却擅于挑拨,步步险中求胜,他的省委一职何尝不是算计得来,沈国安何等阴险毒辣,也马失前蹄沦为过他的囊中之物,遇事轻狂的祖宗被蒙在鼓里,绝非无可能。
我阴阳怪气对赶来迎接我的张猛说,“你们参谋长,是谈应酬还是找乐子呢?”
张猛挪开木栅门,挥手示意侍者和武警退下,引领我走向一条狭窄幽僻的石子路,“参谋长升任省常委,有些场面交际,不得不赏光。”
仕途过分拉帮结派,过分独善其身,都是大忌,前者引发上面猜忌,后者引发同僚不满,总归,适度粘羽毛才是为官之道。
在关彦庭左侧落座的男人,六十岁出头,样貌刚硬,隐约透着一股大刀阔斧半生戎马的气场,他似乎职务颇高,抑或军龄很长,对关彦庭并不敬重,随意得很,伸手在他肩膀拍了两下,“彦庭,进入省委后,你可是大忙人了,我的副官找过你几次,你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往后约你吃茶,是不是连我,和咱们退二线的老司令员都要排队打报告啊?”
关彦庭露齿笑,一口皎洁的白牙在阳光下烁烁夺目,“阎政委说笑,我是在部队的扶持下才有今日,您老功不可没。老司令想见我,我哪怕从被窝爬出去,也不敢怠慢。”
其余一群省委副手附和大笑,“关参谋长在省委大会上,同沈书记据理力争,非要增加三个军政的提干名额,就是为部队谋福祉,这份心思难能可贵。”
阎政委端起茶杯浅饮一口,“结果如何。”
所有人忽然哑了声息,像是察觉到失言,一时片刻又圆不了场,关彦庭不着痕迹瞥向他们,面不改色说,“沈书记把持省委,我只能提议,敲定与否,还要等消息。”
“怎么。”阎政委指着他,神色讳莫如深,“彦庭啊,你也和我来这一套。你与沈书记不合传闻,由来已久。冲着打压你的舆论,你提议的人,他必定卖你一份薄面。”
他说罢吩咐秘书将一张名帖放在桌上,戳了戳边角的落款,“你们共事过。”
关彦庭不露声色看他,垂眸扫视帖子,猜个八九不离十,他勾唇掀开一点,笑容顿时加深许多,“文团长。”
我瞳孔猛缩,文晟的门路倒不小,走后门走到关彦庭上司阎政委这儿来了。
“你知道,他父亲是省最高法院的副院,仕途人脉极广,文晟从属部队,你这里不通融,他升不了中将。有些事看在他父亲颜面,还有他那个当土皇帝儿媳的妹妹,手不抬也得抬。”
他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和关彦庭碰了一杯茶,“官场,太多身不由己,你也该明白。”
中将,东北无上将,这是封顶的军衔了,兵符在握,分食关彦庭的军权,将黑龙江置于自己覆巢之下,文家算盘打得真好,这样一来,文娴的沈太太之位,坐得岂非更牢固。
这位置哪怕不属于我,也断断不许她得到。
“阎政委,与文德交好吗。”
张猛直视这一幕一言不发,我笑了笑,“文家早晚会倒,一是沈书记不容,二是张宗廷与祖宗斗得凶,沈家半点飘摇,必定拖人下水,谁最亲近,头一个跑不了。届时与文家来往密切之人,也会遭受波及,关彦庭无妨得罪阎政委,既然是文家一条绳上的蚂蚱,关系生分些,才会避免更深的人情债。”
他思量片刻,“乔小姐的话,我会转达参谋长。”
关彦庭素来圆滑,他既不当场拒绝,也不答允,而是谈笑间揭了过去,阎政委死抓不放,显得别有用心,也就按下不提了。
他们之后没有再打球,赶时间出席副市长做东的饭局,关彦庭起身送行,那些人朝外面走来时,步伐迈得很快,我已然来不及回避,走动只能让自己更显眼,我只好立在原地故意掩唇,遮住自己样貌,可还是被阎政委的副官认出,他经过我身前瞧了我半晌,仓促一顿,格外惊讶,“乔小姐?”
我勉强和他点头,他笑说怎地在这里遇到您。
倒把我问住了,国宴厅进进出出皆是大人物,祖宗不现身,我为什么而来都不对劲,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视线停留在关彦庭脸上,笑得意味深长,“怪不得关参谋长推辞了酒局,原来是约了朋友。”
“莫非是和沈检察长的一些私交,竟劳驾了他最宠爱的乔小姐作陪。”
阎政委半玩笑问乔小姐有来头吗。
副官语气十分热络,“八面玲珑,难得一见的聪慧美人。”
只可惜是个二奶。
话未出口,尽在不言,他们恍然大笑,笑声谈不上多么讽刺,也不太中听,文家的同僚,哪会对我友好。
“是我邀请她。为我自己一点私事,与沈检察长无关。”
他们听罢脸色愈发暧昧,阎政委颇具深意打量我一番,“是这样。”
老奸巨猾之人,我一向不留情面,更何况是我敌对,我不带善意脱口而出,“哪样?”
他很想试探我与关彦庭是何种关系,借此挑拨,正要说什么,关彦庭按住我手腕,将我扯到他后侧,用身躯遮挡了我,“阎政委,不送您老。”
不见硝烟的交锋,流转于空气中,每个人神态都变得凝固,阎政委带一丝警告意味,“彦庭,好好考虑我的话,不要无缘无故树敌。”
关彦庭举止谦卑,“您还不了解我吗。”
言下之意很明显了,阎政委唇角笑意收敛了七八分,“你的固执会让你履步维艰。不是进入省委,就高枕无忧,你懂吗。许多规则的压制,我也无能为力,何况你。”
“我的原则,是不能更改的,文团长若是那份材料,我自当皆大欢喜,他若不是——”
后半句戛然而止,关彦庭平和做出请的姿势,张猛立正敬礼,推开关合的木栅门,阎政委望了他一眼,那一眼阴森而寒冷,烧灼着关彦庭的眉目,后者依旧淡笑如春风,以致他最终也无法怎样,拂袖而去。
重叠的背影逐渐蒸发消散在环绕的白色帷幔后,他在我耳畔染着浓厚的笑意说,“有一种人,美而不自知。还有一种人,闯祸而不自知。偏偏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非要给我招点麻烦,才罢休。”
他撂下这一句,径直走向宽大的遮阳伞,我跟在后头,“所以关先生又变着法琢磨我呢。”
他在正对我的一副椅子坐下,“乔小姐欠我诸多,我不琢磨你已经还不清了。”
方才距离远,现在咫尺之遥,关彦庭的面孔在清风黛影的映照下说不出的俊朗蛊惑,泛着盈盈的光芒,我目光掠过他被毛衣领遮住的性感喉结,他咽喉和锁骨长得非常好看,仿佛刀刃雕刻过,半寸之差也多余。
我伏在桌角,托腮把玩一顶茶盖,“关先生急于收债,我想先欠下一笔新的,连着旧账一起算。”
我踏入这里,他便意料之中我企图什么,他挑眉问是吗,还要欠。
我狡黠如狐狸,他琢磨我,我也挖坑给他跳,“一只羊赶,两只羊放,关先生不亏。”
“我怎么觉得亏了太多。”
他一笑,轻拂的风声也倏而止息,一望无尽的半山腰,摇曳着野雏菊,定格于他风华潋滟的眼底,和一道道浮光掠影中,“乔小姐,你知道这世上的合作,怎么达成吗。”
“各取所需。你有我的筹码,我有你的底牌,缺一不可。而我和你,我有你渴求的,你拿不出我想要的。”
我整颗心瞬间揪了起来,这盘死局唯一的仅剩的稻草,便是关彦庭,这条路行不通,注定无解。无解在错综复杂的战役里,意味着两败俱伤,一死一活。这个结局,或许旁人乐见其成,但我一定是抗拒的,抵触的,绝不许它存在的。
“关先生想要的,我总会千方百计为你寻来,而我渴求的刻不容缓,你只当放一根线,何必着急收回。”
他臂肘弯曲,斜压着球杆,握拳撑额头,“我大约清楚,你求我什么。”他顿了顿,“如此棘手的买卖,一个浅尝辄止的吻恐怕收买不了我。”
这话戏弄至极,隐隐缠着几分温柔悱恻的红尘之气,“关先生难不成还要深入肺腑的?”
他指尖抚摸袖腕佩戴的表盘,一副若有所思,“可以尝试。”
我沉默盯着他。
他执杯意犹未尽嗅了嗅茶香,“有些事,我不说,你不讲,谁也不会知道。”
关彦庭是否趁人之危我不清楚,但最起码,和我这样身份的女子来往,分寸若拿捏不当,受累的是他,他千辛万苦爬到如今位置,岂会自毁前程,我便是放心这一点,才敢肆无忌惮与他讨价还价。
“乔小姐欠我一次半根舌头的吻,对吗。”
我默不作声,耳根绯红,他偏要等我亲口说,我摆弄一盏冷却的茶,低低嗯。
“整根,加一次。”
我被他逗得扑哧一声笑,“关先生脱了军装,也有不正经的时候。”
他镇定而从容,眺望远处的群山连绵,波光起伏,“乔小姐让我顿悟一个道理,使些必要手段,才能得偿所愿。”
他含笑凝视我,舌尖舔过削薄的唇,“正经人,就不能在风月里偶尔不正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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