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诗诗被暂时关押起来后,下一步就是转交大使馆,最后被遣送回国,由国内的公安人员审问。
复试的那天,正好是白诗诗被遣送回国的那天。
祁云榭确认之后,很明显地松了口气。
走去比赛会所的路上,江松南笑他:“终于放心了?不用再一天问我十遍有没有离开房间了?”
祁云榭也不觉得脸红,比起一天打扰江松南十次,他更担心她遭受到什么伤害。
到了比赛场地,两人要跟着工作人员分别离开。
就在江松南转过身的时候,祁云榭叫住了她。
他轻轻一笑:“浅浅,我们都会进入决赛的,对吗?”
江松南怔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但还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江松南跟着工作人员离开,祁云榭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垂眼。
算起来,这已经是两人认识的第四个年头。
可是他……真的能走进她的心吗?
白诗诗持刀刺向江松南的那天,或许江松南自己当时因为震吓而忘记了。
但是祁云榭却清楚地记得一切。
包括她在最危急的时候喊出的那个名字。
颜羽知。
不是他,不是祁云榭,而是颜羽知。
哪怕江松南在开门之前先给他发了消息,但在她生命危急的那一刻,她喊出的名字,还是颜羽知。
祁云榭扯回思绪,将心底密密麻麻的疼尽数压下。
一个下午过去,复试结束。
江松南走出来的时候看上去信心满满,祁云榭忍俊不禁:“没像上次那样耷拉着个脸,有进步。”
“上次不一样。”江松南撇撇嘴。
可话刚说完,她就觉得这话说得很不对。
至少不应该在祁云榭的面前说。
她顿了顿,转头去看,却见他不知为何竟然停下了脚步。
江松南抿了抿唇:“阿榭,你……”
祁云榭却没让她把话说完,而是上前一步直接牵住了她的手。
这突如其来的接触让江松南愣住。
她下意识就要抽出手。
但是祁云榭却一改往日绅士礼貌的模样,抓着她的手力气很大,就是不让她挣脱。
江松南不明所以,正对上他深邃的双眼。
“还记得吗,你说过要和我试试的。”
话音落下,江松南就不动了。
这的确是她答应过的,既然这样说过,那……
祁云榭看着江松南缓缓垂下乌黑的睫羽,一双清亮的眼睛倏地就变得有些灰暗。
他承认,这是他迄今为止做过的最过分的事情。
没有得到一个女生的同意,就擅自去牵她的手,并且在明确知道对方的拒绝意味之后还坚持这样做。
可是祁云榭不想放开。
女生就站在他面前,他都会产生一种握不住,要失去的感觉。
如果松开手呢,她是不是就像游乐园的氢气球那样,往上飘,飘到不知道的地方去?
江松南不知道祁云榭在想什么。
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两人紧紧牵着的手上。
祁云榭的掌心宽厚,将她的手一整个儿的给拢了起来,他身上温热的气息全传递给了自己。
就这样站在原地不知道握了多久,祁云榭突然松开了她。
他轻轻一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要不要去游乐园玩?”
江松南很多年都没有去过游乐丽嘉园了。
一方面,她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另一方面……
游乐园会让她想起最不想忆起的那段回忆。
但江松南没有拒绝祁云榭的邀请,接受了一起去游乐园的提议。
她想,只有坦然地面对曾经一直避开的事物,才算是真的放下。
可刚来到游乐园,站在门口,首先就看到游乐场里最大的摩天轮。
江松南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颜羽知。
这些天过去,霍暖暖没再给她发过消息或者是打电话,所以她也就不知道现在的颜羽知到底怎么样了。
他是不是痊愈出院了,还有没有再那样不吃不喝不睡的工作?
察觉到自己在关心颜羽知,江松南晃了晃脑袋,将他的身影赶了出去。
祁云榭没察觉到她几秒中的出神,垂眸问:“想玩点什么?”
“摩天轮?”
江松南想都不想就拒绝:“不要。”
“过山车?”祁云榭挑了下眉。
江松南皱了皱眉:“要是在最高处停电了,怎么办?”
祁云榭顿了一下,没忍住笑了一声:“我竟然才知道你是个悲观主义者。”
“才没有。”江松南不承认,“我只是惜命。”
最后两人站在了旋转木马的前面。
大大的旋转木马,五光十色,精美绝伦。
一个个木马上下起伏,围栏边的彩灯闪烁,一边旋转,还有歌声响起。
江松南眸光一亮,看向祁云榭:“你陪我一起吗?”
祁云榭微微一怔,望着花花绿绿的木马有些迟疑。
他一米八八的个子和几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一起玩旋转木马是不是有点太……
但看着江松南满是期待的目光,祁云榭宠溺地笑了笑:“嗯,陪你一起。”
上一轮在旋转木马上的人陆续下来,木马一个个停下,工作人员开始检票。
两人先后走上设备,一人选了个木马坐下。
果不其然,祁云榭那高个子在一众小朋友们中格外显眼。
江松南看着,都忍不住轻轻笑出声。
祁云榭的脸微微红起来,他低下头窘迫地看前面的江松南,小声说:“不要笑!”
可江松南反而笑得更灿烂了。
木马开始转动。
一阵风正巧吹过,将江松南乌黑的长发全都吹扬起来。
她细腻如玉的脖颈露出来,侧过来的脸温柔惊艳。
祁云榭看着,渐渐看愣了神。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江松南。
可是旋转木马的距离永远不变,他怎么样都无法追赶上江松南。
炙热的心情一下子冷了下来,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祁云榭的心狠狠沉落,眸子也跟着暗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和江松南就如同这木马一般。
不管他怎么努力,也永远都走不进她的心。
可是……可是只要还能陪在她身边一天,祁云榭也觉得满足。
从旋转木马上走下来,江松南倏地脚下一歪。
祁云榭连忙扶住她,还不忘调侃:“怎么,坐晕了?”
江松南站稳,笑了笑却没说话。
她没有告诉祁云榭,就在旋转木马停下的那一刻,她收到了霍暖暖的消息。
霍暖暖说,颜羽知一声不吭擅自出了院,而再三询问过他的助理,才知道——
他买了一张飞往巴黎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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