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想让江云柔逍遥法外？”
“我……”
江雨思现在挺孤立无援的。
她宁愿握着那份录音，先让江云柔替自己做事，等事成之后，再把江云柔送进监狱的。
结果她太心急，上了陆云深的当，直接把江云柔给干掉了！
陆云深看着顾衍辞：“亦姝尸骨未寒，你就和江雨思又……旧情复燃了？”
“你觉得，江雨思现在这副模样，像是在我这里过得舒坦的状态吗？”
陆云深这才注意到，江雨思头发枯燥打结，一身脏污，像是从乞丐堆里出来的。
江雨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快步离开。
“你来做什么，”顾衍辞淡淡问道，“梦梦的葬礼上，你没有来，这会儿倒出现了。”
“我知道她活不了多久，但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快的去世，而且是跳楼……顾衍辞，你究竟是有多对不起她！”
陆云深问得很平静。
他没想算账，因为这肯定不是亦姝想看到的。
第233章 跟踪她，监视她的手机
人已经没了，逝者安息。
他只是替亦姝不值。
而顾衍辞……从来不值得原谅。
“如果你是特意来指责我的话，那就尽情的骂吧。”顾衍辞回答，“我都认。”
“骂你，打你，都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来，是想要知道顾雪漾的下落，看看我能不能帮些什么。”
亦姝没了。
但是亦姝还有两个孩子。
他要替她，照顾好一双儿女。
“只有江雨思知道，雪漾在哪里。”顾衍辞说，“可是，我没有撬开她的嘴。她威胁我，对她伤一分，她就对雪漾伤十分！”
陆云深惊讶无比：“什么？那你还放走她！”
“我用尽各种办法，她都不说，死也不说。我只有……另寻出路。”
“你想怎么做？”
“让人跟踪她，监视她的手机。”顾衍辞将计划说了出来，“只有江雨思得到了自由，她才可能有机会，去联系雪漾身边的人。之后，我再从这些线索里，找到雪漾的下落。”
这是顾衍辞最后的办法了。
不然，他会这么轻易就放走江雨思？
“算你还有点良心。”陆云深轻嗤一声。
顾衍辞望着他：“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
顾衍辞有些诧异：“我以为，你会像医院门口那次一样，冲上来和我打一架。”
“没有意义了。”陆云深回答，“亦姝用她的死，用她从高楼跳下，在你心头上抽下重重的一鞭。顾衍辞，不需要我做什么了，今生今世，你都永无宁日！”
他嘴角轻勾，笑了笑。
笑着笑着，眼里就有了泪光。
是啊，对他最大的惩罚，就是阮亦姝永远的离开了他。
顾衍辞眺望着远方。
“你还记得她，”顾衍辞说，“她一直都很信任你，你也对得起她的这份信任……如果当初，我……”
说到这里，他又停了下来。
哪里有什么当初。
“你会梦见她吗？”顾衍辞问， “她会到你的梦里来吗？”
陆云深点点头：“会。”
“她出现在你梦里，是什么样子的？”
“是大学时期，明媚耀眼的她。”陆云深说，“梦里，她总是笑，青春洋溢，还跟我说，她一切都好。”
顾衍辞喉结滚动：“我梦见的……总是噩梦。”
连梦里，她都不留给他一丝美好。
“因为你不曾善待过她。” 陆云深回答，“又凭什么要求，梦见她的美好？”
“是啊……”
“你一点都不值得同情。”陆云深说，“我来找你，是想问一问，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够为亦姝做的。她最大的心愿，一定是找到顾雪漾。”
“我已经在尽全力寻找雪漾。”
话音刚落，顾衍辞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沈心悠打来的。
他接过：“喂？”
“小启醒了！”沈心悠说，“但是他一直在哭闹，我哄不好！”
“哭闹？他要什么？”
“他要妈咪……”
顾衍辞的神色黯淡下去：“我也想要梦梦。”
“不。”沈心悠说，“他的意思是，他要那个今天在灵堂上救了他的女人，聂晚笙！”
第234章 不见到聂晚笙，他就不吃药
“聂晚笙？”
“对！”
顾衍辞匆匆回答：“我马上过来一趟。”
挂了电话，他立刻赶去医院。
陆云深看着他消失的身影，长长的叹了口气。
亦姝，用尽一生去爱这样一个男人，值得吗？
我没有来参加你的葬礼，是因为……我从内心里觉得，你让我失望了。
从高楼跳下，你就这么死了。
你有没有想过……那些爱你的人呢？
你心里，只有顾衍辞。
………
病房。
顾衍辞还没进去，就听见顾修启的哭闹声。
“不！”
“妈咪！”
“走开！”
“不吃！”
“呜呜……”
随后，就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顾衍辞推门进去，正好看见顾修启把桌上的东西都扔到地上。
印象中，顾修启很安静，很乖巧，看见生人就躲得远远的，没什么存在感。
但这一次，顾修启闹腾得相当厉害。
“小启，你不能这样。”沈心悠在旁边说道，“你要乖乖的吃药，接受治疗。”
“不，不要。”
“你就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妈咪，”顾修启看着她，“要。”
“我知道，但是你妈咪……”
“死”这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妈咪。”顾修启还是说，“灵堂。”
沈心悠头疼不已，看向顾衍辞：“你认识聂晚笙吗？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小启要见她？”
“对。”沈心悠说，“我怎么劝都没有用。而且，不见到聂晚笙，他就不吃药。”
顾衍辞走到病床边，伸手想去摸摸他的头。
顾修启避开了：“坏人！”
“小启，我知道你讨厌我，恨我，但是你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顾衍辞说，“梦梦十月怀胎生下你，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要好好珍惜。”
顾修启只是瞪着他。
从前，他怕爸爸。
现在，他恨爸爸。
“不要！”顾修启说，“爸爸！”
顾衍辞一怔：“沈心悠，小启的意思是，他不要我这样的爸爸吗？”
“是的。”沈心悠回答，“你明白就好。”
顾衍辞满脸苦涩。
“你先哄哄他，我去……找聂晚笙。”
“好。尽快。”
顾衍辞和沈心悠都十分不解，小启为什么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这么依赖。
虽然说……聂晚笙给他做心肺复阮，救了他，但也不至于有这样深厚的感情吧？
顾衍辞站在走廊上，拨通了顾景烨的电话。
“你好，顾叔。”
要求人，姿态怎么也得放低一点。
而且，从辈分上来说，顾景烨本来就是他的叔叔。
叫一声“顾叔”，合情合理。
“顾总，这声叔就担待不起了。”顾景烨回答，“你有什么事？”
“麻烦能不能把聂晚笙的联系方式……给我。”
顾景烨没有回答。
他侧头，看着身旁吃晚饭的女人。
“干嘛这样看我？”聂晚笙下意识的防备起来，“跟看猎物一样。”
顾景烨低笑一声，把手机放下，摁了免提。
“聂晚笙就在我旁边。”顾景烨说，“顾总找她有何贵干？”
什么？
顾衍辞找她？
第235章 小启，我来了
聂晚笙一脸莫名其妙。
“不是我找她，是小启找她。”顾衍辞的声音传出，“小启手术醒来之后，就一直哭喊，大吵大闹，不肯吃药也不愿意输液，非要见到聂晚笙不可。”
“小少爷要见她？”
顾景烨又看了聂晚笙一眼。
这一眼里，带了更多的探究。
聂晚笙自己也懵了。
“是的，”顾衍辞回答，“小启指明要见她。”
“这事……我怕是做不了主，”顾景烨说，“还是问她自己吧。”
聂晚笙咬着筷子。
事关小启，她肯定是毫不犹豫就过去的。
只是，她现在的身份……
要如何相处？
亲密了，显得怪异。
生疏了，心里又难过。
“恳请聂晚笙能过来一趟。”顾衍辞的声音十分真诚， “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商量。小启是我的儿子，我为了他，付出什么都愿意。”
聂晚笙回答：“我没什么要求。我现在过来。”
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顾衍辞怔了几秒， 低声说道：“谢谢。”
电话一挂，聂晚笙起身就要走。
顾景烨按住她：“我送你。”
“我打个车过去就行。”
“这么晚了，我不放心。”
“你过去也没有用啊。”聂晚笙说，“在那干站着？”
“我是你丈夫。”
聂晚笙呵呵两声：“这个时候摆什么身份？松手，别耽误我时间！”
小启需要她！不能耽误！
顾景烨望着她：“我们没有离婚，我一直都是你丈夫。”
“可以商量离婚的！”
“没得商量，我不会离了。”
“你！”
聂晚笙真不知道，顾景烨是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就改口。
莫名其妙！
“回头再跟你争！”
反正她也不怕，大不了……就净身出户呗！
不要钱就是了！再赚！
聂晚笙抽回手，飞一般的往外跑。
顾景烨慢慢悠悠的放下筷子。
“顾先生，”管家问道，“这晚饭……还要继续用吗？”
“聂晚笙舌头受伤的那晚，在我离开之后，她有出过房间吗？”
“没有。太太一直就待在里面，而且……哭得很大声。”
顾景烨挑眉：“哭了？”
“对……”
难道，真的是离婚的事情刺激到她，引发性情大变？
一个人，能够在短短的半个小时里，扭转心性？
顾景烨蹙着眉，指尖在桌面轻敲。
半晌，他说道：“从今以后，聂晚笙就是这里的女主人。见她如见我，任何人，如果敢不敬……”
他凌厉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管家低着头：“是，顾先生！”
从前的聂晚笙，爱哭爱闹，佣人都瞧不起她，顾景烨对她又不上心，人人都可以欺负她。
可是现在……一切，都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聂晚笙赶到病房时，里面已经站着一大堆人。
医生，护士，顾衍辞，沈心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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