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用手比划了一番，怕他看不懂，就要拿笔在纸上写给他看。
林星野连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拿着取好的号径直走去排队。
这间营业厅开了三个普通窗口，他的前面还排有十三个人。
希望他们办理的业务不是很麻烦，能快一点结束。
他刚从医院出来，等下想回家先洗个澡，再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去和林昭昭吃饭。
还好排队的速度比预想的要快，没一会儿就叫到了他。
林星野提着两个包坐到窗口前的椅子上，将包轻放在脚边，然后翻开图画本竖起来给工作人员看。
“你好，我的手机卡丢失，需要补办。”
坐在窗口里的女孩睁了睁眼睛，看起来很惊讶。
林星野将身份证推过去，翻到图画本的下一页：“我是残疾人，不能说话。”
女孩有点慌乱了，她是新来的员工，这是第一次遇到残疾人办理业务。
“啊，你的手机号是多少？”她脑子一懵，下意识地问出声。
林星野将图画本往后翻，举起一个手机号码给女孩看。
“你能听见？”女孩更加震惊了，居然不是聋哑人。
林星野点点头，眼中很平静。
“好的，请稍等。”女孩松了一口气，按照程序开始帮他补办手机卡，“这边需要你输入一下服务密码。”
林星野对着密码器按下六位数字。
约莫二十分钟后，他拿到了重新补办的手机卡。
营业厅的隔壁刚好是一家某品牌手机专营店，他又拐进去买了一部新手机。
第19章 你身上带糖了吗？
这一天上午的林昭昭隔一阵子就会去看一眼手机。
眼看着时间跳到十点以后，心中越发雀跃，她都快要按捺不住了。
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可以和林星野见面了，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回到家了？
刚出院应该要收拾一下吧，不过他的小身板可以吗？
“昭昭！过来把这五盒黑芝麻汤圆送去陈奶奶家。”周秋芸在不远处喊道。
林昭昭揣好手机走过去，问：“是小学退休老师陈奶奶家吗？”
周秋芸将袋子递给女儿，“就是她，你小时候她还教过你写作业呢，你知道她家的地址吧？”
林昭昭笑道：“知道知道，就在后面胡同往里走第三家。我记得她家以前养过一只京巴犬，我和彤彤还被它追过。”
周秋芸挥挥手，“快去快回，你爸刚出去送货了，我一个人顾不过来。”
“好，我很快回来。”林昭昭说完，提着五盒汤圆往超市门口走去。
***
离开手机专营店的林星野仍旧选择乘坐出租车回家。
他像之前那样对司机竖起新买的手机，屏幕里有“玉竹苑”三个字。
司机看完，发动车子，却小声嘀咕了一句：“原来是个哑巴。”
林星野听到了，又当作没有听到，神色如常，似乎早已习惯被这样对待。
他低头看手机，操作登陆微信和支付宝。
微信页面提示他的账号有被盗风险，需要更改密码重新登陆。
而支付宝也是一样。
林星野停在手机屏上的指尖轻颤了一下，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花了一些时间把所有的密码重置，登入微信之后，去看零钱明细，果然看到有三笔新的转账记录——
收账人分别是林鸿光、罗慧月和林星洲，三笔钱加起来一共是一万二，最后一笔钱的转账时间正是他在医院急救的时间。
林星野微微抿唇，心中苦笑。
他又去看了下支付宝的转账记录，在那个时间段也出去了一笔钱——
收款人是林星洲，转账金额六千元。
林星野垂着眼，轻轻喟叹一声，满含苦涩与无奈。
眼前有点晕，他忙熄灭手机屏攥在手里，偏头看向车窗外，缓一缓情绪。
已经快要到玉竹苑了，再转一个路口就到了。
在林星野住院的这一周里，玉竹苑的物业公司为了迎接春节的到来，对小区的两个大门都进行了一番装饰。
一串串高挂的小红灯笼尤其显眼。
蓝色的出租车在路边停下，司机对林星野指了指计价器上的数字。
林星野用微信扫码付款，然后揣好手机，提着两个包下车。
他能感觉到司机的不耐烦，所以没有让对方进小区。
他不能说话，不好精准指挥，会添麻烦。
***
林昭昭去送芝麻汤圆回来。
周秋芸叫住她：“嘴里吃什么呢？”
“陈奶奶给得仙贝，她塞了好多给我。”林昭昭拍拍左右两个口袋，笑眯眯地回道。
就和小时候去陈奶奶家一样，她总会塞一些小零嘴让她带走。
周秋芸问：“你和人家陈奶奶说谢谢了吗？”
林昭昭：“说了呀，陈奶奶还夸我嘴巴甜。”
周秋芸笑了笑，吩咐道：“外面的福字卖光了，你去仓库多拿一些来。”
“好呀，我去拿！”林昭昭应声，抬腿往仓库去。
她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看时间，低头给林文石发微信：
爸爸！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中午还要wαƞwαƞ去和小林吃饭，庆祝他今天出院！
林文石很快回复：放心，十一点前肯定回来。
林昭昭：嗯嗯，开车注意安全嗷！
林文石：你争取今天有新的突破嗷！最好把小林带来给我和你妈妈见见。
林昭昭：我试试。
林文石：你努力！你加油！
林昭昭无奈地摇了摇头，收好手机。
走进仓库的她径直找去右边靠墙的第一个货架，抱着装有福字的纸箱往外走。
林文石做事一向靠谱，上午十点五十左右，他送完货回到了昭昭超市。
林昭昭立即眉开眼笑，火速脱下两个套袖，去换掉干活穿得棉服。
周秋芸一脸嫌弃：“你看她身后的大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林文石靠在收银台旁附和道：“可不嘛，那个尾巴还怪可爱的。”
周秋芸：“……”
林昭昭换好衣服出来，美滋滋道：“我先回家啦，中午去和小林吃饭，下午再来帮忙。”
周秋芸板着脸大声说：“早点回来！”
林昭昭笑：“知道啦，我和他吃完饭就回来。”
林文石什么话都没有说，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林昭昭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两步并成一步走，飞奔着离开家里的超市。
路上遇到个红灯，她花了八分钟开车回到玉竹苑。
电梯停到五楼，林昭昭怀揣着激动的心情走出来。
经过林星野家门口，她不禁停下脚步，伸长耳朵屏息静听，试图捕捉到一些门后的动静。
可惜，什么都没有听见。
***
半个小时之前步行回到家的林星野第一时间拿上换洗衣物去洗澡。
等他吹干头发、换好出门的衣服，时间已经指向十一点十分。
还差二十分钟。
林星野犹豫了一下，决定去外面等她。
此时屋里的林昭昭正在衣帽间对着镜子试衣服。
出门的林星野拐到她家门口一下，再拐去对面的窗台。
二十盆多肉植物有被照顾过的痕迹，他看了看泥土的颜色，应该刚浇过水不久。
林昭昭在医院时和他说过，她不太会养植物，小时候连仙人掌都养不活。
他以后要多尽心照顾一下她买的这十盆多肉，让它们长得肥美。
中午十一点二十五分，林昭昭换好鞋子出门去。
听见开门的动静，林星野等在电梯旁的背影怔了怔，略显僵硬地转过身来。
“你等了很久吗？”林昭昭走到他的身边，笑盈盈地问道。
林星野摇摇头，脸颊不自觉地开始发烫。
一定是又脸红了！
他羞赧地垂下头，想要稍稍遮挡一下。
林昭昭的眉眼忍不住温柔了下来，询问道：“你身上带糖了吗？”
林星野一愣，低着头摇了摇，又拿无措的小眼神瞟她。
“手给我吧。”她暖声道，还好早有准备。
第20章 好呀，我们用手语交流
林星野听话地伸出手掌心。
林昭昭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圆形小盒子交给他。
林星野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林昭昭解释道：“这是葡萄糖片，比普通的糖效果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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