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芸皱眉道：“哪一条？”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几分尴尬：“就是你原本送给顾泽元的那一条。”
梁芸想了想，说：“在衣柜左边那个抽屉里。”
她走过去替他拿，又开口问：“要出差多久？”
“估计挺久的。”他迟疑了一会儿，说，“中途有空，我就会回来。”
梁芸点点头，说：“是你们家国外市场吧？这不算出差了，应该算是调职那边了。”
他皱了皱眉，但是也没有否认，说：“每个周末都有休息时间，你要我每周回来也行。”
梁芸道：“温湉也在那里。”
“我不会去见她。”
“你有多久没见她了？”
樊野沉默了片刻，说：“就上一次在超市里偶遇过她一回。”
梁芸只说：“好好工作。”
她说完话，还体贴的替他收拾完行李。不过没跟他多聊什么，就去睡觉了。
樊野倒是因为马上要出差，跑来她身边粘着他。
梁芸有点不太耐烦：“今天我真的半点兴致都没有。”
樊野声音沙哑的说：“可是我明天就要走了，以后就不能每天都见面了。
梁芸一直不觉得，性这东西，能跟感情搭上边。她更多的觉得这是一种生理需求的发泄。
发泄的方式也有很多，不光可以找人，也可以用工具。
樊野从她身上玩得这么些花样他知道他能够发泄的途径肯定不少。
梁芸不想配合他，翻了个身没说话。
樊野虽然是在跟她讲道理，但是显然也不打算顺着她的意思，还是很快把她给压在了身下。
梁芸是个女人，他要真强迫，她也抵抗不了他。
最后被他得逞，她也只是死死拧着眉。
梁芸又想起，她在温湉如今住的楼下，看见他俩面对面站一起的姿势。他是冷冰冰的，但还不是在她楼下站了半天。
在想什么呢？
或许是希望温湉能下来跟他低声下气的说两句好话，给他一个台阶下，然后他们俩开开心心的重归于好。
还是在考虑，他自己要不要低声下气的去求温湉，他不在意他甩了她，还是想跟他好？
她又想起，他去见温湉穿的那套西装，他照了好几遍镜子的模样，是不是因为要去见旧情人，才这么臭美？
梁芸有点心烦，如果樊野真的依旧对温湉死心塌地的，那么他还可不可能，跟陆衡山对上？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想起一连串的东西。
梁芸越想，就越是不肯配合他。
樊野脸上也半点表情都没有，也没有跟之前那样说骚话，仿佛也只是为了转移自己心里的某种烦躁似的。
半个小时以后，他从她身上下去，梁芸几乎倒头就睡着了。
樊野似乎冷冰冰的跟她说了一句什么。
梁芸没有在意，一觉醒来时，床边已经空了，樊野早就不在了。
084
樊野一走，叶晨曦也就没有在魏氏实习了，她来找梁芸的时候，有几分不安，说：“导员姐姐，是不是我工作真的做得十分不好，所以小魏总才不要我留在魏氏实习的？”
梁芸本来是想让她在魏氏多学点东西的，可樊野说走就走，她也没有办法。
叶晨曦小心翼翼的否认自己的样子让她很心疼，又想起这会儿闪闪发光的温湉，她确实没有那种办法，能让叶晨曦能够像她立刻自信起来。
毕竟温湉，是一个家族的崛起，是最能让人无后顾之忧的。
梁芸带着笑意的抱住了她：“你真的很棒了，是樊野自己调去了国外，才没有时间带你的。”
叶晨曦听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皱起眉：“他怎么这会儿去国外啊？”
梁芸笑道：“也许是，他比较有上进心吧。”
“是不是温湉那个国家？”叶晨曦突然问道。
“你怎么一猜就中？”
叶晨曦迟疑了一会儿，说：“我就是觉得，温湉在他心里还是不一样的。我在公司，就看见过温湉的父亲，小魏总对他很客气，我在门口听见他们在讨论温湉，温湉父亲说温湉很多人追，就是不愿意找对象。”
她顿一顿，说，“小魏总就沉默了很久。”
梁芸脸上带着笑意，转移话题道：“假期还有半个多月，剩下来的时间你就好好玩，晚上我带你一起去吃个饭。”
叶晨曦仔细的打量她，问：“导员姐姐，你要是不高兴，就跟我说。”
梁芸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啊，不过，我也不难过，他怎么样，那是他的选择。对我而言，我只是暂时选择错了一条路。”
“你嫁给他，是有目的的吗？”
梁芸想了想，莞尔：“当然，不然我们当时关系那么差，总不可能是因为爱情结婚。”
她不是。
樊野也不是。
“其实有的时候，我觉得他对你挺好。”叶晨曦认真回忆了片刻，说：“他抱你进办公室的时候，我觉得他有点宠你。但大多数时候，我又觉得，他跟你又是有距离感的。”
“那个不叫宠，叫欲。”梁芸认真的解释道，“只要把一男一女单独放在一起，不管有没有感情，肯定会出事的。”
叶晨曦似懂非懂。
梁芸带着她在外头吃到挺晚，才一个人回了家。
她跟樊野这套新房太大了，以至于让她也觉得空荡荡的有点吓人，她这天晚上也就没有关灯，不过一个人睡觉，不被打扰，睡眠质量真的很好。
梁芸第二天很早就醒了，然后接到了魏母的电话，她语气里不无责怪：“安纯，不是妈说你，你怎么能同意他这时候去国外？新婚夫妻的感情都是不稳定的，三年分开都不太行，你们才几个月。”
“他说他每个星期都会回来。”梁芸定了定神，耐心的安抚她。
“他说你就信了？”梁芸看不到，电话那头魏母的眉头简直拧得死死的，“国外来回就要一天，他周末指不定要加班，每周回来是不现实的。男人都爱打空头支票。”
梁芸没有再吭声。
是樊野自己要走的，并没有跟她说过，她还要在这儿替他安慰魏母。
她有点累。
事实证明，魏母的话没说错，第一个周末，樊野并没有回来。
微信倒是每天都会发个几句，早午晚饭，都不会落下。
梁芸不回复，那边又会再发几条。
再不回，他的电话就打进来了，问她怎么都不回消息。
梁芸平静的说：“你不知道么，国内外有时差。你清醒我是在大半夜，我怎么回？反而会被打扰到休息。”
那边顿了顿，转到其他话题跟她闲聊了两句，然后很快就说工作忙，给挂了。
梁芸被樊野烦了几个月，一个人有的时候还真不知道干什么，大部分时间要么去陆氏，要么去魏家。
她在魏家，也遇到了一位中年男人，魏母对他还算客气，梁芸不知道这号人是谁，但倒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魏母说：“听说温湉拿了国际比赛的奖？倒是也厉害。她参加比赛的视频，我也看了好几遍，她现在确实是优秀，国际比赛拿奖，安纯读书那么厉害一个人，也没有拿过呢。”
原来魏母在私底下，也一直关注着温湉。
085
魏母的话，不难听出，她对现在的温湉，已经不是当初的勉强接受，而是真情实意的带了几分欣赏。
也许她这会儿并没有让温湉当自己儿媳妇的意思，可一个人进步、改变、脱胎换骨，那种士别三日刮目相待般的惊艳，总是会让人忍不住赞叹。
别说魏母了，就连梁芸自己，也被温湉惊艳的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男人满脸自豪，脸上全是止不住的笑意，道：“湉湉这孩子，从小就格外的上进。小时候去上学，永远都是第一个到班里的。有一回发烧烧得很严重，结果还是满嘴惦记着作业呢。”
说到最后，几分心酸，又叹口气道，“湉湉什么都好，就是我们做父母的拖累了她，条件不好，没能给她更好的教育，不然她肯定比现在还厉害。”
做父母的，最是能够感同身受。
魏母也叹了口气，说：“现在她读书这样厉害，以后肯定是有出息的，也算是没有白费她的努力了。”
温湉的父亲由衷的感谢：“还是要谢谢你们魏家给我们的帮助。湉湉她现在是不错，就是身边还差一个好男人。”
梁芸这会儿是不好意思上去打扰他们聊天的，只不过眼尖的魏母已经看到了她，忙朝她招手说：“安纯，阿封最近有没有回国？”
“没有，不过微信上经常联系。”其实微信上，聊得也越来越少。
“微信上联系哪里比得上见面亲近。”魏母有些担忧的道，“我还盼着你们之间能有个孩子呢，这样得等到何年何月？”
“他恐怕不想要孩子。”
魏母顿了顿，脸上写满不赞同：“他现在是还没有孩子，等有了肯定会心疼的。男人都这样，要等看见了孩子，才会生出责任感来。”
可是樊野跟别人不同，他对孩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厌恶跟反感。
生一个得不到父爱的孩子？
那多残忍。
梁芸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靠浅笑来敷衍过去。
“不过，还是你身体重要，把身体养好来，比一切都重要。”魏母提起梁芸的身体，眼底到底是闪过几抹心疼。
梁芸感觉中年男人的视线似乎在自己身上轻飘飘的略过，然后跟魏母道别：“魏太太，谢谢你对我们一家的照顾，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拜访你。”
魏母目送着他离开，又道：“温湉那小姑娘真上进，看来当时你劝她问我拿钱出国留学是对的。”
梁芸脸上的笑意浅下来，淡淡的说：“我没有劝她出国留学。”
“那阿封听温湉说，是你劝她出国留学的。”魏母也愣了一下，随即又补充道，“她倒没有是你害她跟阿封分手的意思，应该就是感激你，让她做了这个正确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