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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怡看着通话界面挑起眉来，狗东西突然给她打这么多电话干嘛？
慕怡随手回过去，嘟了一声不到就接通了。
她娇俏地笑起来：“哥哥接得好快哦，这么想我呀？”
顾清运：“刚才在和谁打电话。”
慕怡：“跟男人。”
顾清运：“……”
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慕怡完全能想象到他听见这句话的表情有多黑。
当然她也没自恋到认为这是吃醋，顾清运对她是有些特别，不过一切都是建立在肉欲关系上的。
他的占有欲比一般男人都要强。
小作了一把，慕怡见好就收：“好啦，刚才是在跟芝芝微信语音，不信你可以问她。”
顾清运：“你们关系很好？”
慕怡：“明知故问。”
顾清运：“没见她对谁这么好过。”
慕怡：“不会吧，哥哥连女人的醋都吃？”
顾清运：“别夹了。”
嗲声嗲气的，听得人心烦意乱。
“不过，芝芝跟我分享了一个消息呢。”慕怡手指在被子上打转，“你们要同居了？”
顾清运：“怎么？”
慕怡：“羡慕啊，我也想和你住在一起，可惜咯，我见不得光。”
她情绪拿捏得特别好，前半句是期待和殷切，后面半句又多了欲说还休的委屈和隐忍。
顾清运心知肚明这个女人有多么会演戏，可依旧被这声音扰乱了心绪、动了恻隐之心。
顾清运：“我不搬过去。”
慕怡：“为什么？”
顾清运：“因为我没有绿帽癖。”
慕怡：“……”
狗东西是有点噎死人不偿命的体质在身上的。
要么不说话，一开口就是把人的路堵死。
或许是她无言以对的样子取悦了他，隐约听见他声音放松不少：“还想问什么？”
慕怡：“既然没有绿帽癖……为什么不分手？”
顾清运：“你觉得呢。”
慕怡：“哥哥不会是想玩一手捉奸在床吧？”
“也是哦，她可是陆夫人的救命恩人，陆夫人这么护着她，说不定她绿了你也能原谅呢，毕竟是过肾的交情。”
顾清运回了一句“呵呵”，就撂电话了。
慕怡习以为常，还不忘在微信上跟他说几句肉麻的晚安情话，然后倒头就睡。
夜里睡得不怎么好，做了一夜血腥的梦，头昏脑涨。
慕怡浑浑噩噩起床去上了厕所，冲水的时候，猛然瞥见马桶里鲜红的血，困意全无。
她停下动作死死盯着那片红，被晕染在水里稀释成了浅色，却依旧刺眼。
慕怡胸腔憋胀，深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按下冲水按钮。
她站在镜子前打开水龙头，水温调到最冷，掬起水不断往脸上拍。
头昏的感觉并没有好转。
慕怡摸到了电动牙刷刷牙，吐水的时候，又带出了缕缕血丝。
慕怡囫囵刷完牙，回到卧室拿出手机给方沁阳打电话。
“沁阳，你陪我去趟医院。”
方沁阳听见慕怡虚弱的声音，神经陡然紧绷起来：“你怎么了？”
——
因为收拾东西的缘故，詹语白晚上就在詹家住下来了。
早晨下来吃饭的时候，詹语白在餐桌上碰见了詹彦青。
自从公司的事情之后，他们姐弟的关系就没之前那么好了，詹彦青对詹语白的态度现在越发冷淡。
詹语白：“彦青回来了。”
詹彦青：“哦。”
詹丹云和柳桃之也不愿看他们姐弟走到这个地步，便说：“彦青，你姐马上也要结婚了，以前的事情都翻篇了，一家人没什么过不去的，语白你说是不是？”
詹语白微笑起来，“是，之前是我不相信彦青的能力，现在看到彦青把公司经营得这么好，我也很开心。”
詹彦青：“你要和顾清运结婚了？什么时候？”
詹语白：“日子还没定下来呢。”
詹丹云：“陆家都已经把婚房都备好了让你们搬进去了，日子就不用愁。”
詹彦青：“日子都没定下来，话别说这么满。”
柳桃之：“语白当初可是为了陆夫人摘了一颗肾的，陆家不可能反悔。”
詹彦青对此只是笑了一笑，没有再发表意见。
早饭结束，詹语白继续回楼上房间收拾东西。
昨天把衣柜里的衣服收得差不多了，今天开始收抽屉和书柜里的东西。
这一收就是两个多小时。
詹语白把抽屉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一枚白色的盒子滚到了角落。
詹语白捡起来那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放了一对山茶花形状的耳钉，还是全新的。
詹语白目光一沉，这个熟悉的耳钉——她似乎在慕怡耳朵上看过同款。
顾清运办公室里掉的那一枚，也长这样。
这耳钉一看就不是什么名贵品牌的东西，詹语白并不记得自己买过。
她盯着这一对耳钉，绞尽脑汁在记忆中搜寻着它们的影子，终于找到了一点线索。
“小白，这是我用这个月的工资买的，你和妹妹一人一对。”
“你喜欢吗？”
“有点便宜，以后我涨工资了，一定给你买更好的。”
詹语白指关节骤然收紧，将这枚盒子紧紧攥在手里。
你和妹妹一人一对。
慕怡，裴流珠——
她胸口起伏着，漂亮的眼睛里闪着阴狠的光芒。
这一次，她是非死不可。
詹语白从兜里掏出了手机，翻出通讯录发了一条短信。
——
原野和徐斯衍一起在球馆打球，中场休息的时候，付晓芝来了电话。
原野纳闷地接起来，还没问什么，就听听见付晓芝说：“你快来瑞禾医院，血液科。”
原野人是懵的：“怎么了？”
付晓芝：“晴晴出事了。”
原野的身体一绷，蓦地从地上站起来，“我这就过去！”
挂上电话，原野就要往更衣室冲，徐斯衍见他慌不择路便跟着一起去了。
徐斯衍：“出什么事儿了？”
原野：“你跟我去一趟瑞禾。”
瑞禾是徐氏投资的私立医院，徐斯衍目前是最大的股东，带他去有用。
徐斯衍：“……你去瑞禾做什么？”
原野：“慕怡出事了，别废话，赶紧走！”
徐斯衍的神情有些复杂。
他嘴唇动了一下，想说什么，但最后没有出声。
他转过身去换了衣服，和原野一前一后开车去了瑞禾，直奔血液科。
付晓芝就在血液科护士站这边。
原野迫不及待冲了上去：“晴晴她人呢？”
付晓芝脸色也十分不妙，她很少这样：“现在我进不去，沁阳在里面陪她等输血。”
原野：“输血？她受伤了？”
付晓芝摇了摇头，慕怡那边具体是个什么状况她也不是很清楚。
今天原本是去相府别墅找慕怡玩的，结果刚到就看到别墅门前停着救护车，慕怡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了上去，人已经昏迷了。
救护车上只允许跟一个家属，方沁阳急着走，也没来得及跟付晓芝说清楚。
付晓芝开车跟在后面过来，也只能在这里等。
原野听完情况后马上回头看徐斯衍：“你去问问。”
徐斯衍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过了几分钟，医院的副院长过来了，安排了人带他们去了慕怡输血的手术室外。
方沁阳等在门口，看着这么大阵仗，不免有些惊讶。
没来得及问，原野就已经冲过来：“她怎么了，为什么输血？”
徐斯衍也朝方沁阳看过去。
方沁阳抿着嘴唇没回答，慕怡的身体情况不方便往外透露，她自己也不愿意让人知道。
付晓芝倒是没关系，但原野和徐斯衍都是顾清运身边的人，知道太多不好。
徐斯衍仿佛洞穿了方沁阳的想法：“这是瑞禾的院长。”
他介绍了一下身边的副院长陈医生，“就算你不说，慕怡的病历我也查得到。”
方沁阳：“徐先生大可不必把走后门说得这么光明正大。”
这个徐斯衍她是有印象的，慕怡提过几次，方沁阳知道他瞧不上慕怡，因此对他也不客气。
徐斯衍：“瑞禾是我的产业。”
方沁阳：“……”
对峙的时候，慕怡输完血了，这回也不需要问方沁阳了，陈副院长上去关照了几句，给慕怡安排了单人病房。
刚输完血，慕怡人还没醒。
她身上穿着病号服，素面朝天，面色发白，和平时摇曳生姿的模样相去甚远。
主治医生看着病房里这么多人问：“哪位是家属？”
其余三人都看向了方沁阳。
方沁阳：“是我。”
主治医生：“血小板减少，这个症状以前有过么？”
方沁阳：“嗯。”
医生：“那麻烦你来一趟我诊室，把患者过往的具体情况和我说说。”
方沁阳：“好。”
付晓芝：“我能一起去么？”
原野：“我也去。”
徐斯衍：“一起吧。”
方沁阳：“徐先生和我们晴晴不熟，就不必了吧。”
原野：“你在这边看会儿人，别凑热闹了。”
最后徐斯衍只身一人被留在了病房。
其他人一走，病房就剩了徐斯衍和昏睡不醒的慕怡。
徐斯衍停在病床前，双手插在口袋里低头看着她。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见慕怡不化妆的样子，因为身体虚弱的关系，那张精致的脸此时看起来很憔悴，嘴唇干又白，凑近一点还看得到她长睫毛在轻轻颤抖。
徐斯衍目不转睛看了两三分钟，忽然转身去了洗手间。
徐斯衍撑着洗手池站在镜面前，抬起头来，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复杂的神情。
——
来到诊室以后，方沁阳如实和主治医生交代了慕怡此前的情况。
医生在电脑前做着记录，付晓芝和原野在一旁听得面色越来越难看。
医生：“血小板减少的原因之前做过检查么？”
方沁阳：“嗯，是因为药物过量。”
医生：“什么药？”
方沁阳：“卡马西平。”
医生：“……躁郁症？”
方沁阳：“嗯。”
方沁阳和医生聊了快一刻钟，期间付晓芝和原野憋了一肚子问题，但并没有出声去打断。
离开诊室之前，医生让方沁阳尽可能提供一下慕怡之前的病历记录。
方沁阳答应了。
从诊室出来，方沁阳就被付晓芝和原野双双围住。
付晓芝：“晴晴怎么会有那种病？”
方沁阳：“……很早前就有，这半年多情况好转了。”
原野：“那她现在还吃药么？”
方沁阳：“药只吃了一年，发现引起血小板减少之后就停药了。”
方沁阳头很疼，慕怡的身体是郑凛叙花了大心思调养过来的，已经九个多月没有出现过出血现象了，这次不知道怎么会这么突然。
三人回到病房，方沁阳看向徐斯衍，态度不是很好：“徐先生可以先走了。”
徐斯衍：“你对我有意见？”
方沁阳：“你心里有数。”
徐斯衍的面色阴沉了几分，慕怡身边的人还真是深得她的真传，不阴阳怪气不会说话。
原野：“斯衍你先走吧，晴晴病房的事儿谢了啊，我送你。”
眼看着徐斯衍和方沁阳要吵起来了，一上头，万一说漏嘴就不好了。
原野先赶紧把徐斯衍拉出去了。
两人走到楼梯口停下，原野说：“我留下来照顾慕怡，你回去吧。”
徐斯衍凝着他，口吻中带了几分嘲弄：“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她男朋友了。”
原野：“你发什么癫？她就算是我普通朋友，出这么大事儿我也不能扔她一个人。”
徐斯衍：“她是四哥的人。”
原野：“哦豁，你终于知道她是四哥的人了？那我劝你以后对她态度好点。”
徐斯衍：“……”
——
慕怡是十一点半醒过来的。
刚输完血，身体还是有些虚弱。
方沁阳看见后，马上停下手里的事情过来扶她，“有力气么，哪里不舒服？”
慕怡：“现在好多了，医生怎么说？”
方沁阳：“明天一早空腹做个检查，下午骨髓穿刺，要受点罪。”
慕怡：“嗯。”
方沁阳：“对了，上救护车的时候刚好芝芝去找你，她后来把原野也带来了。”
言外之意就是，这两个人也知道她的身体情况了。
慕怡听完后半晌没说话，眉眼垂下去，整个人像是染上了一层阴霾。
方沁阳：“对不起晴晴，是我……”
“说什么傻话。”慕怡朝方沁阳笑了笑，“本来就是瞒不住的事情。”
方沁阳和慕怡交代了一下她昏迷时候的情况，慕怡听见徐斯衍的名字以后，眉眼间都是不耐烦。
真是冤家路窄，住院都能住进徐斯衍的产业，合着还得承他这个人情呗？
慕怡这边刚跟方沁阳聊完，原野和付晓芝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见她醒来，两人放下东西就往病床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