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可以?
“恨我?!夏初宁,这些不都是是你自找的吗?!你不是每日望着本王临幸你吗?!你不是每日去书房想尽办法勾引本王吗?!”
“现在如愿了,你不是该开心的感谢本王?!”
夏初宁闭着眼,张了张口,感受到身上男人的力度又大了几分,说出的话已经不带一丝波动,“我恨你……程北霄,你最好休了我!”
“你觉得本王不想休了你?!若不是你毫不知耻的去求圣上赐婚,本王怎么可能会娶你?!”
夏初宁诧异的睁开眼,赐婚的圣旨不是程北霄求来的吗?!
“不是……”你求圣上赐婚的吗?
程北霄突然猛地顶上她,话还在嘴里,她就痛的晕了过去。
程北霄留在未央殿一整夜,夏初宁也被折腾的只剩下半条命,整晚未歇,他直到外头的风雪渐停才离开。
门口的花织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看到榻上的女子眼泪唰的一下像珠线一样流下。
榻上的女子不着半缕,毫无生气的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像破碎的瓷娃娃。
“娘娘……”花织扑倒在榻边放声大哭起来。
“别哭,我没事。”一道嘶哑的声音响起,花织抬头,“别哭,我没事,还活着呢。”
昨夜风雪很大,夏初宁知道这丫头昨夜在门外守了一夜,哭了一夜,“怎么这么爱哭,眼睛都看不见了。”
“娘娘,我去找太医!”
“不用去了,你出不去的,他已经找人看住未央殿了。”夏初宁苦笑一声,身子微动,牵扯到昨夜的伤口,眉头忍不住缩在一处。
花织背对着她,身子一僵,表情不自然的偏头看着她,“娘娘别担心,花织有办法出去。”
小丫头年纪不大,声音清脆娇憨,夏初宁忍不住缓缓笑了,“那你早些回来。”
这个冬天似乎格外的冷,尽管屋子里火龙烧的旺,夏初宁还是手脚冰凉的裹在被子里,心底也不由自主泛起一股寒意。
两个时辰了,花织为什么还没回来?难道……夏初宁心里一慌,不可能,程北霄再恨她也不可能会拿一个丫鬟撒气的。
花织肯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一定是!
窗外似乎刮起了大风,狠狠拍打着窗柩,夏初宁踉跄地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瞬间被风雪迷了眼。
风雪中一个人影由远及近,夏初宁一喜,“花织,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话还没说完,她看到进来的人时愣了一下。
“参见王妃娘娘,奴婢翠儿,替王妃送药。”自称翠儿的丫鬟行了礼将药碗放下,“娘娘,先将药喝了?”
好半天夏初宁才开口,连声音都在颤抖,“怎么是你?花织呢?”
翠儿低头眼底闪过一丝不忍,看着眼前憔悴的女子不忍心再刺激她,“娘娘,花织姐姐有其他事忙,特意吩咐奴婢过来。”
夏初宁不信,她的事,花织从来不会假借他人之手。
“说!”
“花织姐姐……”翠儿顿了一下,看了眼夏初宁。
“没了。”
第十一章 一死了之
没了……
没了是什么意思?
周身被包裹着暖气,夏初宁却觉得越来越冷,一股寒气从骨子里透出来,蔓延到四肢,她愣愣地看着翠儿,直到四肢僵硬麻木无法动弹。
“没了,是什么意思?”声音从喉咙里艰难的发出,夏初宁摇晃了几下撑在桌边,声嘶力竭的朝翠儿吼:“说话啊!”
“娘娘,花织姐姐她,死了……”翠儿害怕的瑟缩着身子,又伸手去扶夏初宁,却被她一手推开,细声道:“娘娘,节哀……”
夏初宁再也撑不住,身子一斜重重的倒在地上,喉头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苦笑道:“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下一秒,便晕了过去。
北辰洛赶到未央殿的时候,夏初宁躺在地上,身旁是一滩暗红色的血,白净的脸上也满是血痕。
他猛然转身一把揪住程北霄的衣领,狠狠道:“程北霄,现在你满意了?!将九儿害成这样!你满意了!”
程北霄皱眉,拂开他的手,不悦道:“放肆,北辰洛,我是你二哥,夏初宁是你二嫂,你这幅样子不怕被人笑话吗?!”
北辰洛一双桃花眼此刻溢满了悲伤,“笑话我?这大胤所有人都知道西北王北辰洛爱慕淮安王王妃,这些笑话他们早就听过了!”
“但你呢?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九儿,因为九儿执意嫁给你,我放手,我拜托你好好照顾她。”
北辰洛伸手指着夏初宁,笑的讽刺,“你就将她照顾成这个样子?!”
地上的女人被丫鬟扶着,嘴角留着干涸的血迹,程北霄看的心里竟然隐隐作痛,心底深处浮现一抹愧疚,他不自然地撇开眼,冷声道:“夏初宁心肠歹毒,害死了本王的子嗣,这是她应受的!”
“我不相信。”
北辰洛讽刺的笑看着他,“程北霄,这么多年,九儿是什么人你还不明白吗?她可是平时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人!”
程北霄皱眉,疑惑看着北辰洛,“这么多年?我一年前才认识夏初宁这个女人。”
“一年前,呵呵,程北霄我看你是被柳欣薇那个狐狸精洗脑了!”
北辰洛大步走近夏初宁,当着程北霄的面抱起她,“二哥,今日我还叫你一声二哥,九儿我今日一定会带走,等她醒来若是还愿意回来,我会将她送来……”
“她若是不愿,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让她见到你!”男人踏进雪地里,一身白衣很快与风雪融为一体。
程北霄眼睁睁地看着北辰洛走远,心慢慢揪了起来,心里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一丝丝剥离,痛的他几乎窒息。
柳欣薇走到他身后,将手中的披风给他披好,柔声道:“王爷,天冷,随我回福安殿吧。”
“欣薇,刚才北辰洛说,我跟夏初宁认识很久了,可是,我不是认识夏初宁才不到一年吗?”
柳欣薇脸一僵,低头替程北霄整理衣袍,仿佛在掩饰什么似的,“妾身也不清楚。”
第十二章 药王谷
她低着头,眼底藏着数不清的阴霾。
夏初宁那个女人果然是个祸害!
到了这步田地竟然还有本事让程北霄怀疑到她身上。
她看不到的地方,程北霄低头看着她的发顶,眼里满是探究。
方才柳欣薇躲闪的眼神,他没有忽略,虽然转瞬即逝,但她若是问心无愧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
看着柳欣薇的发髻,程北霄突然道:“我记得你极不喜欢梳这种发髻,为何这些天都梳着?”
柳欣薇闻言如葱白的指尖狠狠绞在一处,指甲陷进肉里也不自知。
她想不明白,哪怕中了蛊,程北霄竟然还能记得跟夏初宁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那是以前,我现在喜欢上这种了,王爷觉得不好看吗?若是王爷不喜欢我下回就不梳了。”
“没有,这样也挺好。”程北霄淡淡回道,踏步离开未央殿。
风雪渐渐缓和,天边竟然也晕染了几丝红霞。
淮安王府的大门“砰”的一声合上,四周重归一片死寂。
片刻后,只余下一阵深深浅浅的踏雪脚步声。
沿途经过被风雪掩埋的树林,视野之内的景色便完全变了样。
药王谷处在深山密林之中,山谷中四季如春,各处种满了草药,路尽头有几间茅草屋。
走到屋下,北辰洛轻手轻脚的将依旧昏迷不醒的夏初宁放置在一旁,退了几步掀开衣袍跪下去。
“西北王北辰洛前来求药,还请药王赐药。”
北辰洛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一点回音,门内响起一阵平稳的脚步声,“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皇族人?”
北辰洛循声抬头,入目是素色的长袍,来人鹤发童颜,一头银丝长及腰间。
“是,本王乃是西北王北辰洛。”
药王眼神落在一旁的夏初宁身上,眼底闪过一丝狂热,这是将死之人了,好久没遇上这种患者了。
“扶她进来,你出去。”
北辰洛眼底有几分犹豫,夏初宁是女儿身和男人单独相处恐怕不太妥当。
药王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心,淡淡地解释:“医者眼里不分男女。”
门被合上,里间不断传来杂音,北辰洛焦急地来回踱步。
半个时辰后,门被打开。
“她还好吗?”
药王摇头又点头,“暂时死不了。”他想到方才的脉象,那脉象紊乱,是久病不愈所致,“她病了多久了?”
北辰洛今日才从西北回来,自然是不清楚的。
他摇头,“九儿她难道病了许久了?”
“最少半个月。”
北辰洛闻言身子颤了一下,压抑着想打死程北霄的冲动,浑身紧绷,程北霄究竟对九儿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