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下意识,岳佩珊和穆振荣箭一般冲了出去。
只见两个男人骑着摩托朝这边过来,后座上的男人还抓住个包,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后面边喊边追,但没有人敢上去帮忙。
眼见岳佩珊和穆振荣挡在前面,开车的男人吼了句:“滚开!”
岳佩珊眼底一凛,在摩托车撞来地瞬间侧身闪开,一个漂亮地回旋踢,一脚把开车的男人踹了下去。
摩托车失控,把后座的男人甩了出去。
穆振荣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疼的男人龇牙咧嘴。
没等他反应,穆振荣踹在他的膝窝上,他瞬间跪在了地上。
一下子,周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巡逻的公安也赶了过来,把抢劫犯带走。
被抢包的女人拉着岳佩珊的手,千恩万谢:“谢谢同志,真的太谢谢你们了……”
岳佩珊大方一笑:“为人民服务,别客气。”
穆振荣看着她,眼神渐深。
纵然这辈子的记忆还在脑海,却远不及亲眼看到这样让他惊叹。
现在的岳佩珊,真的不一样了……
再回到餐馆,岳佩珊也没再拘谨,想着自己一会儿掏钱,端起碗便吃了起来。
穆振荣瞥了一眼,冷不丁问了句:“什么时候走?”
闻言,岳佩珊手一滞。
现在穆振荣对她也就是客客气气的,说不上厌恶,但也绝不对不算喜欢。
“后天,回去修整两天,准备搞体能训练了。”
听了这话,穆振荣抿抿唇,半晌才问了句:“回去了,就跟姜延打结婚报告?”
“……嗯。”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穆振荣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明明自己就不喜欢这个女人,为什么心里还有种说不出的嫉妒和不甘?
一顿饭无声结束,结账时,岳佩珊特意强调:“一人一半。”
穆振荣也没有阻止,本想跟她说这辈子的事,可自从结束她要跟姜延打结婚报告的话题后,他彻底没了说下去的心思。
“我送你,上车吧。”
既然把人带出来,自然要把人带回去。
然而岳佩珊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去逛逛。”
说完,也不管穆振荣乐不乐意,转身就走了。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穆振荣紧绷着脸,只觉胸口压了座山,沉闷的喘不过气。
岳佩珊找了个电话亭,给姜延家打了个电话。
几声‘嘟’后,那头传来姜延清冷的声线:“哪位?”
“是我。”
听见是岳佩珊,他语气骤然柔和了几分:“佩珊?你吃饭了吗?”
“刚吃完,阿姨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还说下次要我把你带回家。”
岳佩珊笑了:“行,就是怕阿姨见到我会失望,毕竟我不是娇滴滴的南方姑娘了。”
姜延也笑了一下,但话锋又是一转:“对了,你在沪北军区……遇到郑司令了吗?”
闻言,岳佩珊敛去笑容:“嗯,不过你放心,我回来只是看看爷爷和父母,跟他交集不多。”
“那个沈秀梅呢?你没冲动伤了她吧?”
姜延知道,面对任务,岳佩珊可以冷静分析,但在家人的问题上,她可能会意气用事。
岳佩珊脸色有些难看:“我现在的身份,能怎么伤她?她还有穆振荣护着。”
话音刚落,一只手猝不及防撑在电话案件上,穆振荣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护着谁?”
几乎是下意识,岳佩珊抬起手肘狠狠叩去,却被接住了。
“你又跟踪我?”她立马拉下脸。
穆振荣居高临下睨着她:“你说我护着谁?”
“佩珊?发生什么事了?”
听筒里,姜延的语气紧张了几分。
岳佩珊连忙接话:“没什么,一会儿我再打给你。”
说着,把电话挂断,转头看着穆振荣:“你干什么?”
说着,视线扫过路人,察觉到周围异样的眼神,她很是不自在:“离远点,像什么话。”
穆振荣放下手,舌尖微微顶着上颚。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上了岳佩珊,好像身体里有另一个灵魂,不愿就此放手一样。
“是沈秀梅的事?”
这辈子的记忆和他所认知的完全不一样,曾以为沈秀梅只是没有丈夫护着,缺乏安全感,没想到骨子里那么狠毒。
更没想到这辈子的自己连处理个有过错的军属都处理不了,真是无能……
面对此刻的穆振荣,岳佩珊竟然有些招架不住。
他又恢复了自己看不懂的模样,仿佛在边防经过岁月的蹉跎后多了几分深沉,更有几分说不出的不羁。
她移开目光:“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岳佩珊绕开他,径自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穆振荣狭眸微眯,半晌后才上车离开。
次日。
岳佩珊早早起来,把爷爷和父母的遗物整理了一遍,门突然被敲响。
以为是穆振荣,她看了一眼后想装作没听见,但听到外头传来姜延的声音,她连忙跑过去。
门外的姜延穿着便装,寸头刚毅却不失清俊,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倒小了几岁。
“你怎么来了?”岳佩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姜延手里提着两个袋子:“昨天挂了电话我就一直不放心你,所以连夜过来,这么早你一定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带了吃的。”
听他这么说,岳佩珊还真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便领着他进去。
吃饭时,姜延问道:“昨天怎么回事?郑司令跟踪你?”
岳佩珊手一顿,她肯定不能跟他自己跟穆振荣重生的事,毕竟这件事很难让人接受,搞不好还会被认为有臆想症。
“昨天我去外头吃饭,遇上了他,跟他抓了两个抢劫犯。”
她含糊地解释几句,不露声色地转移话题:“大概是因为沈秀梅的事,我跟他还有些矛盾。”
闻言,姜延皱眉劝道:“我知道沈秀梅让你很不满,但你绝对不能为了逞一时之能赌上自己身上的军装,不值得。”
岳佩珊垂眸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我看着害死我爷爷的罪魁祸首还过得那么逍遥,我心里难受。”
“如果我们出生入死保护的是沈秀梅这种人,我宁可不要这身军装。”
姜延正想安慰几句,剧烈的敲门声像炸雷般响起。
沈秀梅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岳佩珊,你给我出来!”
岳佩珊冷然一笑:“今天什么日子,都来找我。”
说着,她起身准备去开门。
出于关心,姜延也起身跟了过去。
岳佩珊拉开门,只见沈秀梅顶着一头乱发,脸上满是泪水站在门外,看热闹的军属们三三两两站在一起。
沈秀梅咬牙切齿:“陈—舒—瑶!”
她扬起手,狠狠朝岳佩珊的脸扇去!
岳佩珊还没出手挡出,姜延已经先一步抓住了沈秀梅的手腕。
他脸色如冰,仿佛被触及了逆鳞:“有什么话就好好说,不许动手!”
眼前的女人约莫三十岁,个子高挑,眉梢眼角可以看出她曾经也是个漂亮的人,只是她现在表情太过狰狞,让人心生厌烦。
看见姜延,沈秀梅愣了瞬,紧接着心底的火烧的更烈:“岳佩珊,你都在家藏了个男人了,为什么还要让郑大哥把我赶出大院?”
闻言,岳佩珊也怔住。
穆振荣把沈秀梅赶出大院?
姜延放开手,也疑惑地看了岳佩珊一眼。
他不了解穆振荣,但在蒙北军区那几天的交流,他不认为穆振荣是会直接赶人的人。
岳佩珊沉住气:“赶你出大院的是郑司令,你来找我干什么?”
沈秀梅扫了眼周围看热闹的军属,眼底略过丝诡谲。
哪怕自己真的不能再大院继续住下去,她也要把岳佩珊的名声搞臭,让她如不了愿。
当着所有人的面,沈秀梅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声泪俱下:“陈小姐,我知道郑大哥之前因为照顾我和小杰,让你很不满,但谁让我没福气,男人早早去了,丢下孤儿寡母艰难度日……”
“这五年我勤勤恳恳干活,只想好好养活小杰,我不知道哪儿又得罪你,你竟然让郑大哥把我跟小杰赶出去,现在世道,你让我跟小杰往哪儿去?我求求你,就当是看在我牺牲的男人面上,你去跟郑大哥说说,让他留下我吧……”
说着,她不住地磕头。
岳佩珊脸色难看非常,沈秀梅这些话无疑是想把她架在火上烤,又句句都在往她身上泼脏水。
姜延也是第一次见这样会使软刀子的女人,可想而知当初岳佩珊受了多少委屈。
议论纷纷,对岳佩珊投去的鄙夷视线也越来越多。
正当姜延想帮她解围时,一辆军用吉普开了过来,后面还跟着辆公安车。
吉普车停下后车门打开,穆振荣下来,公安车的车门也开了,下来两个公安。
沈秀梅脸色骤白,惊愕看着穆振荣和两个公安。
穆振荣见岳佩珊和姜延站在一起,拧起眉,有些生硬地把视线落到额头被磕青了的沈秀梅身上。
“戏演够了?”
冷飕飕一问,让沈秀梅后脊发凉:“郑大哥……”
话没说完,两个公安就上前给她带上了手铐:“沈秀梅,你涉嫌故意杀人,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一阵唏嘘。
这到底怎么回事?明明来苦求的弱势方怎么突然成了罪犯了?
沈秀梅腿都软了,疯狂挣扎否认:“我没有!你们抓错人了!我没有!”
尽管她再抗拒,最后还是被架上了车。
公安车远去,看热闹的人也慢慢散去,只是目光还是忍不住在门口三人身上打转。
看着一脸淡定的穆振荣,岳佩珊还是没能反应过来。
她着实没想到,重生后的穆振荣居然干脆的直接把沈秀梅送进公安局。
见穆振荣一直盯着岳佩珊,姜延蹙眉站到她面前:“佩珊,郑司令还是很公平公正的,对不对?”
岳佩珊回过神,后知后觉地嗯了一声。
姜延刻意将她护在身后:“郑司令,谢谢您帮了我的未婚妻。”
穆振荣目光一凛,忽然迈开腿朝岳佩珊走去。
他刚抓住她的手,手腕就被姜延有力的手腕扼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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