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面色一暗。
她抿绿̶了抿唇：“陛下对一个婢子用激将法，未必不小心眼了。”
“哦。难道你还要到外面传朕是小心眼啊？”
彩虹语塞，又咬了咬牙。
“狼谷设局，不够巧妙，从高往下没错，弓箭也没错，只是弓箭的量一定，会射箭的人也有限，如此情况下，奴婢觉得，应该用火球从上往下推，再配合弓箭防御，效果应该可以更好。”
白子烬点了点头道：“是，这个办法不是没有想过，但石块的运输艰难，并非是一桩小事。”
“奴婢有一运输大重量物件的办法。”
“嗯？”
彩虹将日常用于捕鱼的轮滑示意图在宣纸上画了出来。
白子烬一愣，一分惊异。
“你怎么会这个？”
彩虹道：“奴婢捕鱼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办法，这样更省力，奴婢也可以捕得更多。”
白子烬眉色沉了沉：“还有呢？火球怎么制作？”
彩虹道：“石头上做火球不难，用油布裹上即可。另外有一种炮弹的制作办法，可以交给陛下，石矿内有一种东西叫做硝石，很容易引燃，可以藏于密封的杂粮袋中，点燃之后会爆裂开，其威力不可小觑。”
白子烬看待彩虹时，俊美的模样陷入了一种沉思。
“这些东西，你怎么知道的？”
彩虹摇了摇头：“可能是看书看来的吧。”
她也觉得奇怪这些东西，她怎么会知道。
说是看书……但她家里没有一本书。
也不知道这书是从哪里看来的。
但总不能凭空想象的吧……她将这个归结于曾经可能上过学堂。
只是学堂里能教这些？
“听太后说，你爱吃这些糕点，吃吧。”
白子烬将糕点盘向前推了推。
彩虹舔了舔舌头，肚子确实在叫嚣了。
又觉得自己给了陛下这么一个好办法，他应该是在表达感激和认可吧。
故此，她拿了糕点，准备离开这一处，躲着吃。
但白子烬又叫住了她：“就在这里吃，朕还有事情问你。”
彩虹一脸幽怨，但……天子的话就是命令，哪里还有她拒绝的可能呢。
起初，她站着吃，站着回答。
后来，她坐在吃，坐着回答。
白露都被喊了起来，侍奉在两人的身边。
白露看着两人的模样，一时间百感交集，心头惶恐不安。
但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天亮了之后，她第一时间就跑去了太医馆。
老药王正在弄药。
白露则是紧急的告知情况。
“这下该怎么办，我要不要直接告诉娘娘事实，我现在好担心她，如果被姗贵人发现，后续该怎么得了。”
老药王深吸一口气，问：“怎么进的宫？”
白露难为道：“是倪老将军办的，因为倪夫人的事，倪家不情愿姗贵人一个人在后宫威风，想通过送她进宫来扼制姗贵人的权势。”
但倪夫人和倪老将军却不知道，这个叫做彩虹的卖鱼姑娘，正是他们心心念念的女儿。
当初陛下情况危急，只能找倪伽罗心脏做救治，但在临行手术之前，有一名死囚从牢狱之中被发现可以符合条件。
所以临时将人给换了。
但老药王为了让倪伽罗不再卷入宫廷斗争，想了办法，将人送走。
送走之前，还给了她忘情药水。
忘情忘性，忘记所有，重新开启她的人生……只可惜……
这一切都被白子烬发现了。
在得知倪伽罗死讯的前一晚，他就发现了老药王所做的一切。
即便白子烬没有责怪老药王，也没有责怪白露。
老药王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日日夜夜睡不好觉。
“近日，我都在服用安神丸，依旧无法入眠，近日你跟我说了这些，我反而释然了。”
白露不解。
老药王继续道：“你看着陛下昏庸无道，其实比谁都要精明，皇后娘娘先前所作所为，难道陛下就真的一点儿不知？”
“师傅，您的意思是……”
“一切都在陛下的手中掌握着，不管是倪家，我们，还有后宫的那位妃子……每一步都是他下的旗。”
白露还是不太相信：“怎么可能，陛下的孱弱，你我都是清楚的，他怎么会控制自己生病了，又控制皇后和姗贵人斗来斗去。”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如果一个人连身体都不顾了，他还有什么目的是达不到的。”
白露惊叹：“不会吧，那可是陛下，一万只下万人之上的人！”
“是吧，这位天子幼时登基，如今十载，对外面的名声是昏庸无道，被骂的狗血淋头，但实际上……你自己看看，塞外的战事胜利，国内的叛乱安定，百姓的税收降了，人民的安康提升了，单单看陛下做的事情没有一件好的，回报给社会的现象呢……”
白露的心悬了起来：“所以这一切其实都是陛下自己的规划，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
“您之前说陛下的病生的蹊跷，似是用了毒，又好似是因为体弱……现在看来大概率是陛下想让自己体弱才故意显现成这副模样的。”
“人的心，难以揣测，圣上的心，更难明白。”
白露还是为彩虹担忧着：“那彩虹现在，该怎么办？”
“从彩虹进宫的那一刻开始，她应该就被陛下关注了吧，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陛下的寝殿之中，他这是故意安排的。”
白露之前有过这方面的猜测，但总觉得过分巧合。
如今被老药王点出来了。
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切了。
“我看得出陛下对彩虹还是有情感在的，否则也不会拉着她一同吃东西喝酒，我担心的是后宫那个女人，会不会对彩虹做出什么事来，毕竟彩虹的脸……”
可是和倪伽罗长得一模一样。
“姑且只能将这件事寄托在陛下身上吧。”
“其实我觉得太后可能也已经知晓了，太后几次来，都只为了见彩虹ггИИщ，我怕太后的举动太明显，引起某些人的怀疑。”
“后宫就没有一个省心的人。”
老药王如此道，白露面色又沉了两分。
……
太医馆门外，一药童经过。
恰好将白露和老药王后面的谈话内容都听了过去。
他抿了抿唇，随即找到了姗贵人身边的姑姑。
“姑姑，我刚才在太医馆听到了些东西，好像和你们娘娘有关，我想去报告。”
姑姑眉头一皱：“你这个傻子，姗贵人就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药童撇嘴：“真的，我听到了老药王和白露姐姐说，殿下好像又有新欢了，那个新欢长得和前皇后一模一样！”
白子烬上早朝。
守过夜的彩虹躺在床上，硬是被一盆冷水泼醒了。
水泼的太急，她呛了好几口水。
还不等她缓和过来，一帮人一拥而上，便是给她绑了起来。
“你们是谁，放开我，放开我！”
彩虹喊着救命，但同房的宫女们哪里见过这个阵仗，怕得要死，根本不敢上去帮忙。
只听得某个善良点的宫女，道：“老嬷嬷，出了什么事情，彩虹怎么得罪姗贵人了？”
“得罪？”老嬷嬷一声冷嗤，“你们这帮臭妮子感情还想给姗贵人身上泼脏水呢吧，行，为了给姗贵人证明清白，我今天也给话说清楚。”
宫女们胆战心惊。
自从皇后娘娘去世之后，整个后宫都在姗贵人的手上。
丽妃去世之前，后宫还有太后娘娘可以管一管。
丽妃死后，太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后宫的事情也管不下来了，全部都交给了姗贵人。
姗贵人手段狠戾。
连着两个月，处理了不少宫人和嫔妃。
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犯了什么错，总归都是一个个的死罪。
先前的后宫，手段也多，但大家都是你陷害我，我陷害你。
这位姗贵人不得了，上来就跟你明着干，说死就死了，连借口也懒得给你找。
如今一个守卫在陛下寝殿里的小小宫女，怎么就得罪姗贵人了？
“彩虹是新来的，还没有当值过几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老嬷嬷冷声道：“听清楚了，有人举报这个小妮子晚上趁着守夜的功夫，勾引陛下，姗贵人也是为了给她一个交代，现在带去审问，审问结果择日就会告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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