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零点，夜空瞬间升起一簇簇绚丽的烟花。
虹桥别墅。
乔染握着已经布满裂痕的老式手机，点开了备注为“哥哥”的微信对话框。
“妹妹，我来找你了，元旦节要给我看看你那帅气的男朋友。”
“妹妹，我恐怕要失约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接着语音里便传来地震轰然倒塌的响声，淹没了一切。
乔染摩挲着手机，心头的苦涩怎么也压不住。
2016年12月31日，一场地震夺走了她唯一的亲人，只留下两条语音。
这会儿，别墅的大门被男人推开。
她隐婚五年的丈夫沈亦白，魔都第一附属医院最年轻有为的神经科主任医师，而她是儿科医生。
敛去情绪，乔染起身迎上前：“你回来了，还没吃饭吧，我去做。”
沈亦白避开她的手，越过她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不用。
乔染望着男人冷漠的身影，眉眼低了低：“今天是除夕夜，我们还没吃一顿团圆饭。”
话音还未落，便被沈亦白清冷的嗓音打断：“都已经准备离婚了，哪来的团圆。”
乔染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心底仿佛有根刺穿过。
三天前，他提了离婚。
他们从中学开始就是校友，但沈亦白喜欢的人从来不是自己。
就连当初结婚，也是因为他需要个妻子来应付家里。
她知道没有感情的结婚总会结束，只是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
咽下心里的酸涩，乔染轻声开口：“不能再等几天吗？至少等过了正月十五，祭拜我哥之后，可以吗？”
压抑的气氛弥漫。
沈亦白不耐，但没拒绝：“随你，反正也不差这十几天。”
说完，他径直走向二楼，
房门砰的一声关合，重重地砸进乔染心里。
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她沉默的朝相反方向走去。
结婚时，沈亦白买下了一栋两人独立的别墅，两人分居左右，互不干涉，说是夫妻，更像是合租人。
清早，乔染走出房间时，沈亦白已经离开。
魔都第一附属医院。
乔染拎着保温盒去到神经科诊室，敲门走进。
刚换好白大褂的沈亦白看见乔染，眸色冷了下来：“你来做什么？”
乔染将保温盒放在了桌边，拿了个碗去舀汤：“我看你昨天没吃饭，所以煲了汤，你胃不好，要注意身体。”
沈怀书没有说话，更没有去看保温盒一眼。
乔染忍了忍心头的酸涩，想到路上婆婆发来的短信，轻声开口：“妈让我们今天下了班回去一趟。”
担心沈怀书拒绝，她又多说了一句：“我记得你今天没有手术，也不是夜班。”
沈怀书沉默了会儿：“我知道了。”
说完，他起身离开。
哪怕这里是他的诊室，都不愿与她多待一会儿。
诊室门发出一声轻响。
空冷侵袭，乔染呼吸一顿，端着碗筷的手突然一阵无力。
砰！
汤碗落地碎裂，发出极为刺耳的声音。
顾不得是在医院，乔染狼狈的锁上门，整个人靠着门板滑坐，无力的胳膊僵直，没法动弹。
她强逼着自己操纵能动的那只手从大褂口袋里掏出抗阻药，干巴巴的吞咽下去。
良久，力气慢慢回归。
乔染平复着呼吸，掏出手机在记事本写下了一句话。
“今天是我渐冻症发作的第三十二天，距离我和沈先生分开只剩第14天。”
第二章分居
大年初一的医院，几乎人满为患。
乔染一个上午都在忙碌中度过。
到了中午休息。
乔染正准备去食堂，路径神经科时刚好遇见了走出诊室的沈亦白。
她刚要上前打招呼，却在看见他身后的戴欣妍时，不由得定住。
戴欣妍是他们中学的校友，也是沈亦白的初恋女友。
两人并肩朝着病房里走去，都没有注意到身后乔染的视线。
病房门口。
戴欣妍笑着对沈亦白眨了眨眼，言语耐人寻味：“沈大医生，之后这段时间就麻烦你照顾了。”
沈亦白点了点头，目送着人进了病房，才转身要走。
回头就看见站在几步外的乔染。
四目相对。
沈亦白一改方才温和的脸色，携着冷意走进电梯间。
乔染眸色微黯，也跟着走了进去。
沉默在狭小的空间蔓延。
回想到刚刚那一幕，乔染忍不住打破宁静：“戴欣妍……怎么会在这里？”
沈亦白语气寡淡：“治病。”
乔染脸色闪过抹惊讶：“她怎么了？”
“这跟你没关系。”
沈亦白的话让乔染喉头发哽，但想到他和戴欣妍以前的关系，也明白，不管是不是他的病人，他怕是都会去照顾。
压下苦涩的情绪，她转移话题：“下班后，我要等你吗？”
“不用。”沈亦白收回视线。
恰逢电梯门开，他率先大步走出，毫不耽搁。
乔染看着男人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