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东凌站在手术室外间的走廊上，听着她惨叫的声音，心情变得格外复杂。
敢算计背叛他楚东凌的人，从来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医院，清净的某落地窗前，林嫣然手握着电话，满脸笑意，“皮特先生，谢谢你愿意赏脸，帮我的忙，改了那份鉴定结果。酬金不少，我会将林氏集团百分之五的干股过户到您的名下，还希望你能守口如瓶，这件事，我们永不再提，怎么样？”
“OK，什么时候签约？”
“随时都可以。”
挂了电话，林嫣然一改往日温柔的样子，露出胜利者阴险得意的微笑。
十个小时后。
陆妍悠悠转醒，下身疼的她一动也不敢动。她脸色惨白，心如死灰，眼泪不争气的顺着眼角往下流。
这时候，护士推门走了进来，心疼道：“患者，你，你醒了？没事了吧？还疼的厉害吗？”
陆妍点了点头。
陌生人的关心，让她的眼泪如决了堤的洪水。
身体的痛，心里的痛，好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紧紧的锁在里面。
看她这样，护士也红了眼眶，可该面对的现实问题逃不掉，“护士长让我来问问你，你还有钱续费吗？因为楚先生停了您和您父亲的住院费用，现在已经欠了好几万了。”
陆妍挣扎着坐起身，手语道：“我爸他没事吧？”
可是小护士看不懂，“如果实在没钱，最多还能给你一天时间，你就要带你爸出院了，否则我们医院也很难做。”
陆妍眼中，有绝望慢慢化开。
她拿出手机，在备忘录里打出一行字，“护士小姐，我爸他现在没事吧？”
护士很客气，“您父亲现在被转到了普通病房，目前身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医疗团队已经撤了，所有的供给药都停了，如果你再不想办法，恐怕撑不了多久的。”
陆妍立刻打出：“我会想办法的，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没事的。”小护士不好意思的摆摆手，“那你先休息，我先出去忙了。”
病房内，恢复一片清冷。
陆妍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心痛的呼吸都困难。
楚东凌，你可真狠。再深的仇，你对付我就好了，居然拿一个神志不清卧病在床的老人撒气，尤其还是以前帮助过你的老人！
此刻，陆妍也没有心思去想那个鉴定书的结果为什么会是零，事已至此，她只能先解决眼前的荆棘。
她打了卓冷的电话，关机。
又鼓起了勇气给楚东凌打电话，被挂断。
做了几个深呼吸，她逼迫着自己起床，换了衣服。
简单的几个动作，小腹处却疼的她腰都直不起来。
总裁办公室，林嫣然刚带了煮好的浓汤来给楚东凌补身体，俩人正窝在沙发里你侬我侬。
林嫣然靠在他的胸膛，玩着自己的长发状似无心道：“东凌，你这样对陆妍，是不是有点太狠了啊？她会不会恨你，和你离婚？”
楚东凌放下汤勺，眉眼荡起一抹残忍，“婚是一定要离的，不然我怎么给你名分？但怎么离，什么时候离，可不是她陆妍说了算的。”
“她是我最好的姐妹，虽然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不值得原谅，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善待她一点。”
“你啊，永远都这么为别人着想。不值得知道吗？有这个时间不如多去做做美容。”
楚东凌亲吻着她的香肩，薄纱衣服下，成片的疤痕，那是林嫣然对他爱的见证。
林嫣然娇笑道：“你干嘛？嫌弃我啊？”
楚东凌跟着她笑，“我哪敢啊？你能醒过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猛然推开。
阿玄拦着陆妍一路闯了进来，吓的直道歉，“对不起总裁，陆小姐非要见您，我拦不住！”
看到她，楚东凌倒是不意外，对阿玄说：“你出去吧，在门口看着，不准任何人进来。”话落，对身边的女人温柔道：“嫣然，你也出去。”
“好。”林嫣然上前，温柔道：“东凌，事情已经过去了，妍妍也得到了你的惩罚，你对他好一点，不要太过分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他用同样温柔的声音回复。
林嫣然走到陆妍面前，小声提醒：“你也理智一点，本来就是你的错，不要太倔了。事已至此，想着怎么多拿点钱给你爸看病才是正道，你真的想眼看着你爸无钱医治死掉吗？还有，卓冷可还在东凌手里捏着呢。”
林嫣然的话，让陆妍满身的戾气瞬间消减了一大半。
是啊，即便孩子被拿掉，她满身都是愤怒，却也没有资格在楚东凌面前多说他一句不是。
凭什么？
就因为他是楚东凌？
可当初若没有父亲的扶持，他又怎么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办公室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楚东凌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十指交叉放于胸前，眉宇间皆是胜利者的得意模样，“这么急着来找我，什么事？”
陆妍愤怒，将一张离婚协议书甩到了他的脸上。
楚东凌接过，得意被稍许愤怒代替，“你要跟我离婚？”
陆妍点头，眼中满满的坚定。
“你以为离了婚，你就可以救你爸了？陆妍，活了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是这么天真？”他将离婚协议书撕碎，丢回陆妍脸上。
陆妍从背后的包包里又拿出一张，推到楚东凌面前，手指敲击着乙方签字的地方，眼神示意他签字。
这把楚东凌给气的，恨不能直接掀了电脑桌。
这个倔强的女人，她凭什么和自己提离婚？明明是她出轨在先！
楚东凌按住了离婚协议书，“你确定要让我在这上面签字？”
陆妍决绝地把笔给他递了过去。
离了婚，按照当初签约的合同，她可以拿到一笔价值不菲的赡养费。
这样换来的钱，总比在楚东凌面前摇尾乞怜要有尊严的多。她不确定楚东凌会不会给，但这是她唯一的退路了。
为了爸爸，陆妍浑身都是力量，她什么都不怕。
楚东凌再次将离婚协议书撕个稀巴烂，丢到陆妍身上，他靠着办公椅，露出骄傲的微笑，“陆妍，你红杏出墙，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提离婚这两个字？”
“楚东凌，全世界任何人都可以鄙视我侮辱我，只有你不可以。我不管你相信还是不相信，反正我对你问心无愧！请你马上离婚，给我该给的赡养费！”
楚东凌凉薄一笑，“想拿赡养费不如直说？拐弯抹角的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
“这是我应得的。”
“如果正常走司法程序离婚，这当然是你应得的。可现在是你出轨在先，孽种都有了，你还指望我拿钱养你？陆妍，你未免太天真了。”他双腿优雅折叠，看上去就像披着人皮的狼，“能饶你和卓冷的命，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陆妍就知道他会说这个，无所谓，她已经做足了准备，“好，离不离婚随便你，赡养费我也没所谓，请把陆家的股份还给我。”
“股份？”楚东凌大笑，好像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你笑什么？难不成明码标价的股份你也想赖？”
她有准备，楚东凌比她准备的还要充足，抽出手边的文件甩到了她面前。
陆妍拿起来一看，文件夹里夹着厚厚的一层账目明细表，明细里清楚记录着陆家破产后，楚东凌帮助收尾还债，以及这三年来陆四海住院所支付的所有费用。
结尾处的款项，位数多到让人头晕目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