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智灏不知道怎么拒绝，只能沉默。
站在客厅门口的霍暖暖看见两人一起走进，眼底讶异：“小叔，浅浅，你们怎么在一起？”
说着，她有些担忧地看向季智灏。
“在门口遇到了。”季智灏走到霍暖暖身边，和温佳亿泾渭分明。
瞧见她的动作，温佳亿并没有说什么。
时间流逝，订婚宴到了最重要的时刻。
看着台上霍暖暖和她的未婚夫，季智灏心里既羡慕又酸涩。
她喜欢的人，她深埋心底的那段感情，永远都不能这样光明正大地被人知晓。
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季智灏避开所有人悄悄地离开了大厅。
走到屋外，潮热的风扑面而来。
季智灏给霍暖暖发了条歉意的短信，就准备开车离开。
手臂却被人拽住。
“去哪儿，我送你。”
季智灏回头对上温佳亿的眼，慢慢抽回手：“不麻烦小叔，我自己可以。”
她几次拒绝自己的态度，让温佳亿声音微沉：“你在躲我？”
季智灏险些脱口而出：“故意躲着不见的人到底是谁？”
但这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就被咽了回去。
避开温佳亿的目光，季智灏扯了扯嘴角：“没躲，只是怕打扰小叔。”
僵持到最后，季智灏还是被温佳亿带上了车。
温佳亿侧目看着副驾驶上的季智灏：“回大院？”
季智灏摇头：“三年前我就搬出来了。”
听到这个时间节点，温佳亿没有半点反应：“现在住哪儿？”
沉默了会儿，季智灏报出地址。
之后她就转头看向窗外，不再说话。
一路上，车厢内寂静无声，温佳亿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终于到了地方，看着车窗外熟悉的街景，季智灏一直紧捏着的手松了松：“谢谢小叔，我回去了。”
不等温佳亿回答，她直接开门下车，动作一气呵成，却莫名显的狼狈。
就在季智灏要往楼里走的时候，温佳亿的声音响起。
“浅浅，车钥匙。”
季智灏回头就见温佳亿从车另一侧走过来，朝自己伸出的掌心正躺着熟悉的车钥匙。
季智灏没动：“那小叔你怎么回去？”
“叫了司机。”温佳亿声音凉淡。
季智灏这才拿回钥匙，转身进了楼门。
温佳亿望着她的背影，沉默的点燃了根烟。
楼上。
季智灏站在窗边看着这幕，心里百味杂陈。
两个人就这么楼上楼下的站了很久。
直到霍家司机赶到，温佳亿上车离去。
季智灏看着空旷的街道，垂眸敛起了心底复杂的情绪，转身走进了书房。
推开门，入眼便是挂在无尘袋里那袭自己亲手设计的婚纱。
季智灏倏地想起了三年前，她站在温佳亿面前，红着脸问。
“温佳亿，你可以……不止是我的小叔吗？”
第二章 输的彻底
黑夜中，寂静地没有一点声音。
季智灏看着那件婚纱，心里满是酸涩。
那是她学服装设计后完成的第一件作品。
当年设计它时，季智灏满心想着温佳亿，少女时期既害羞又期待的隐晦心绪都注入到了这件婚纱里。
不想，却再也没有穿上它的机会。
忆起往事，季智灏压下喉间苦味，作出了一个决定。
她走上前将婚纱小心翼翼地从无尘袋里取出来，又折好放进婚纱袋，最后将它放在沙发上，打算明天带去工作室。
接近半夜十二点，季智灏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控制不住地想起温佳亿。
鬼使神差的，她拿起手机，打开了温佳亿的微信框。
两人的对话停留三年前。
“小叔，你可以来接我吗？”
“好。”
之后，便发生了那场无疾而终的告白。
自此三年，两人再无联系，这个微信成了季智灏唯一的情感寄托，也是最后一点可以知道他消息的途径。
有人说先爱上的那个人是输家。
季智灏想，那她应该是输了个彻彻底底。
霍暖暖曾经的问话在季智灏的脑海中响起：“你到底喜欢我小叔什么？”
那时，季智灏想了很久，才给出一个答案。
“我说不清，但就是觉得他哪里都好，我都喜欢。”
十岁那年，季智灏跟着家里搬到大院，先认识了霍暖暖，后来才遇见温佳亿。
第一次见面，长相干净俊逸的温佳亿让季智灏看呆了眼。
所谓一眼惊鸿，大概便是这样。
季智灏叫了温佳亿一声哥哥，却被他笑着纠正：“我是暖暖的小叔，你是暖暖的朋友，所以你也应该叫我小叔才对。”
而这一喊，就喊到了现在。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中午。
季智灏洗漱好，走向玄关时看到沙发上的婚纱袋，心里纠结不已，末了还是提着它下了楼。
开车到工作室。
季智灏将婚纱挂在橱窗里，看着它有些出神。
几年前的款式放到现在，自然是格格不入。
但珍贵的是它承载着她年少时最真挚的爱恋。
突然，工作室的门被推开，风铃声阵阵。
季智灏抬眸看去，便见霍暖暖从外面探进头：“浅浅，我婚纱做好了吗？”
刚要回答，季智灏嘴角的笑在看到霍暖暖身后的两道人影时，瞬间僵住。
是温佳亿，而他身边，一个身材婀娜的女人正挽着她手臂。
察觉到季智灏的视线，那女人盈盈一笑。
“黎小姐你好，我是秦音。早就听深寒提过他有个小辈设计的婚纱独一无二，今天终于见到你了。”
“刚好我也想看看婚纱，不如黎小姐给我介绍一下？”
季智灏呼吸不畅，忍不住胡思乱想。
她和温佳亿是什么关系？
女朋友吗？
看婚纱……他们是准备结婚了吗？
季智灏的心像被一把大锤重重砸下。
她仓皇地垂下眸：“婚纱……都在这里，你先看，我先带暖暖试婚纱。”
慌忙走进里间，季智灏将婚纱递给霍暖暖，将人推进试衣间后，靠着墙深吸了口气。
这些年，她不是没想过，有一天温佳亿会和别人恋爱结婚。
季智灏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现在仅是看到那两人站在一起，她都只想赶紧逃离。
缓了好一会儿，季智灏压下心底的情绪。
正好霍暖暖也穿着婚纱出来：“走吧浅浅，我们出去让小叔看看。”
季智灏点了点头，跟在身后替她提着裙摆。
刚走出里间，就听到秦音问：“深寒，这件婚纱怎么样？”
季智灏不可自制的抬头看过去，呼吸一窒！
与此同时，霍暖暖的惊呼在耳边乍响：“浅浅，这婚纱不是你为自己设计的吗？怎么挂在这儿？”
季智灏下意识看向温佳亿，正好撞上他深邃的双眼。
迎着他的目光，季智灏缓缓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没有想嫁的人，留着也没用。”
第三章 喜欢
话落，工作室里一片寂静。
温佳亿看着季智灏，眼中瞧不清真意。
秦音却扬起笑容看向季智灏：“既然这样，黎小姐就把它卖给我吧，我很喜欢。”
把这件满怀着她对温佳亿爱意的婚纱，卖给温佳亿的未婚妻？
季智灏攥紧手指，怎么都说不出那个“好”字。
霍暖暖瞧出季智灏的为难，走上前：“秦音姐，那件款式太旧了，不适合你，还是看看别的吧。”
秦音脸上的笑淡了些：“挂在这里不就是要卖的吗？黎小姐该不会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吧？”
没等季智灏应答，温佳亿声音微凉：“秦音，别任性。”
这句话落在季智灏的耳朵里，赫然就是温佳亿对秦音的宠溺。
季智灏呼吸一滞，垂眸不语。
眼看着工作室里的气氛越发不对劲，霍暖暖连忙支走那两个人。
“小叔，秦音姐，我和浅浅还有话要说，你们先去车上等我吧。”
温佳亿看了季智灏一眼，还是低声应下：“好。”
待他们走出工作室，霍暖暖拉着季智灏在沙发上坐下。
“浅浅，你还喜欢我小叔吗？”
季智灏搁在腿上的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指节都被攥得泛红。
沉默半晌，她终是说出来了那个答案。
“喜欢。”
七年，季智灏早就把对温佳亿的感情刻进了骨头里，怎么会不喜欢？
如果不喜欢，她刚刚就会把那件婚纱卖给秦音。
霍暖暖突然握住季智灏的手。
“那这样，今晚我们家聚会，我让小叔来接你，你把握住机会！”
季智灏怔怔地抬起头：“可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霍暖暖愣了下：“什么女朋友？”
然后一下子反应过来：“你说秦音？她就是霍家合作伙伴的女儿，天天缠着我小叔，浅浅，你可要努力啊。”
季智灏笑容发苦。
努力？
早在三年前，她就已经努力过了。
霍暖暖离开后，季智灏一直忙到晚上七点半。
倏地响起的手机铃声把她吓了一跳。
看着那串熟记于心的号码，季智灏怔住了。
她指腹悬在接通键上好久，直到电话快要挂断前才接起。
听筒里，温佳亿声音低沉：“还没忙完？”
季智灏回过神：“我马上出来。”
她关好店走出来，就看到坐在路边宾利里的温佳亿。
他将黑色衬衫的衣袖挽至手肘，线条干净的小臂上血管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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