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远赴国外求学三年,再见面是回国后,她参加完同学聚会被追求者当众表白,正不知所措时被突然出现的男人拽走。
男人眼底猩红,“你长本事了,还想躲我到什么时候?”
“周公子请自重,按辈分,我得喊您一声小叔。”她疏离客气。
他将她困在方寸之地,极致温柔,“什么小叔?明天就去领证好不好?”
“胡说八道什么啊,小叔。”她思来想去,又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酒气,得出了一个合理的结论,“你喝醉了吧?”
———
几天后,她接到电话。“他喝醉了,不肯走,我听他一直叫你的名字,所以……”朋友继续说:“你不来的话,感觉他就赖这儿了。”
她送他回到家,准备倒杯水过来给他喝,刚抬起脚步,手指就被人勾住了。
她回头,见男人半靠着枕头。“又要走吗?”他盯着她,神智看起来还是不清醒,眼底的光有几分低沉的破碎感。
男人的手指微凉,小心翼翼地勾着她的手指,嗓音低沉又可怜,“回来了,就不走了,好不好?”
“我没走。”她弯下腰对上他的眼睛,也不管他意识并不清醒,软着声音说:“以后也不走了。”
他抓住她的手,大概是酒精的作用,他眼睛又闭上了,声音低的像是在说梦话,“小骗子,你走了。”顿了顿,“带棉花糖,不带我。”唯独把狗带走了。
说完这话,他靠着床,又安静了下来。同时,抓着她的手不放,仿佛生怕她跑了一样。
等他睡着了,她忍不住盯着男人的脸看了一会儿。正打算起身的时候,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距离很近,猝不及防撞进他那双半醉半梦的琥珀色双眸里。
男人大概以为这是梦境,目光充满了贪恋,他低低地喃着,“你还知道来哥哥梦里。”
“不是……唔……”梦里两个字,她没能说出来。
后脑勺被男人托着往下按,唇被堵住。为什么,初吻要在这种情况下发生?!
她瞪着眼睛看着再次睡着的男人,突然觉得自己很亏。目光落在他凸起,形状好看的喉结上。
视线停留几秒钟,她鬼使神差地,啃咬了一口,当然很轻很轻。
男人似有察觉,头往一边歪了歪,但眼睫只是颤了颤,并没有睁开眸。
北宜地处北方,刚立过春的天气,寒气尚未退散,空气中泛着冷意。
刚才张姨叫的急,江南粟匆忙穿了件毛衣开衫,里面搭配的打底衫也很是单薄。
周家祖宅的院落又实在是大,她一路从昨晚落脚的房间走到主厅这边,鼻尖都冻得通红,对着手心哈了口热气,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南粟小姐很冷吗?”也许是注意到她的动静,走在前面的张姨放缓了脚步,回头看她,“一会儿进了屋就好了,屋里暖气开的很足。”
江南粟乖巧地点了点头,虽然才住了一晚,但她已经体验到北方暖气的力量。
她把手缩进衣袖里,心事重重地跟上张姨的脚步。
江南粟是昨天到的北宜。
外公病重去世后,她成了孤女,外公的故交周政安看十五岁的她孤苦无依,亲自去南城把她接到周家。
昨晚便是在这周家祖宅住的。
江南粟本来以为这就是她以后生活的地方了。
今天张姨却一早就叫她去主厅,并告知她,除了吃早饭,还有件重要的事儿。
周政安有三个儿子,都已经搬出祖宅。
而他的大儿子和二儿子更是结婚生子有了家庭。
周政安叫了儿子们回来,意思是让江南粟选一选,更喜欢老大老二哪一家,以后就跟着他们一起生活。
马上就走到主厅门口,张姨忍不住看了眼跟在她身侧的女孩儿。
少女肤色白皙细腻,五官虽未完全长开,但也看的出来精致漂亮,尤其是那双圆润的杏眼,瞧着纯粹又灵动。
乌黑柔软的头发垂在肩头,看起来特别乖巧。
只是她鼻尖有点发红,就显得有点楚楚可怜。
张姨忍不住心生疼惜,又看小姑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
“南粟小姐,您也别多想,老爷子让您选择一个家庭生活,也是为了您好。”
顿了顿,张姨放柔了语调,“他是怕您跟他一个老头儿住在祖宅不自在,而且祖宅离市区比较远,您之后上学也不方便。”
周家祖宅坐落在半山腰,远离市中心的喧嚣。
等江南粟的转学手续办好了就要去上学,住在这里确实不方便。
“我知道了张姨。”反正怎么样都是寄人篱下,江南粟还是一副乖巧模样,软声说:“我听周爷爷的。”
张姨笑了笑,领着她进屋。
周政安端坐在主位儿,正在同坐在他左边的中年男人说话:“你怎么一个人回来的?”
“恬恬刚开学,今天学校开家长会,她妈妈陪着去了,所以……”
周政安一听这话便不太开心,冷哼一声,“我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如何你们两口子都要一起回来,你倒好。”
“……”
张姨跟在旁边悄悄提醒江南粟,这男人就是老爷子的大儿子周穆清,家里有个跟江南粟同岁的女儿,叫周恬。如果以后跟他家一起生活的话,能有个同龄人的伴儿。
江南粟知道,张姨估计是觉得她选周穆清一家比较好,所以才这样提醒。
但她心思向来细腻敏感,刚才听到老爷子和周穆清的对话——
周穆清的妻子会不会是不希望她跟他们家一起生活,所以今天才没回来?
“初丫头来了。”看见江南粟进来,周政安连忙朝她招了招手,“快过来。”
江南粟乖乖走到他身边。
周政安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赶紧坐下,这是爷爷的大儿子,你就叫伯伯吧。”
“周爷爷好,周伯伯好。”江南粟乖巧地打了声招呼,略显拘束地在张姨帮她拉开的椅子上坐下。
周穆清看起来四十来岁,气质儒雅,朝她温和地点了点头。
周政安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老二家到现在还没来……你们这几个孩子真是越来越不把我老头子放眼里了。”
“算了,不等他们了,初丫头饿了吧?”
说罢,也不等江南粟回答,就招呼张姨让佣人赶紧上早餐。
厨房准备的早餐很丰富,各式各样,中西式都有。
江南粟确实很饿,但也只敢吃自己面前的东西,还吃的小心翼翼。
还没动几下筷子,老二家便来了。
老二周泽远三十来岁,人看着比较严肃深沉。
倒是跟在他身边的女人比较热络,牵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笑着打招呼,“爸,大哥,朔朔闹着不肯起床,所以来晚了。”
这便是周泽远的妻子柳岚。
“这就是从南城来的那个小姑娘啊?”柳岚的目光在江南粟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笑着说:“长得真水灵,是个美人胚子。”
江南粟被她打量的目光看的有点不舒服,但还是打了招呼,“叔叔阿姨好。”
周政安照例简单介绍了一下,继续吃饭。
人一多,还都不认识,江南粟就如若针毡,忍不住伸着脖子往门口的方向看。
周爷爷的小儿子今天不回来吗……
还以为今天他也会回来。
这顿早饭吃的有点难熬。
江南粟正心不在焉的吃着一根油条,周泽远家的那个孩子忽然跑到她跟前。
五六岁的男孩昂着下巴,傲慢地看着她,“喂,你以后是不是要去我家住?”
这话问的江南粟有点尴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还没选好哪一家呢。
“呜呜呜呜……”男孩却突然哭了起来,跺着脚说:“我不许你去我家生活,我不要你分走我爸爸妈妈的爱!”
他边说边呜呜哇哇地哭着。
江南粟抿了抿唇,更加局促了。
幸好周政安赶紧把他这小孙子拉过去,板着脸教训,“周朔,谁教你说的这些话?”
“没……没人……”周朔小心翼翼地朝自己妈妈那儿看了一眼,哭的抽抽搭搭的,“这个姐姐自己没有家吗?呜呜呜我不要她去我们家……”
这个姐姐自己没有家吗?
江南粟听到他这句话,忍不住握紧了筷子。
她真的没有家了。
不然现在也不会处于这么尴尬的境地。
还不等她说点什么,也不等其他人有什么反应,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懒散低沉的声音,“谁大清早就哭的这么招人烦?”
江南粟循声望过去。
男人二十岁出头的样子,长得很高,冷白皮,五官也极为优越,说是女娲毕设也不为过。
进屋后,他脱了身上的黑色羊毛大衣,随手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迈着长腿朝餐厅这边走来。
整个人看着有一股懒劲儿。
像是怕他一样,周朔立刻就消停不哭了。
江南粟垂下眸,默默地在心里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周郁年。
“平时叫你回来吃个饭难上加难。”周政安似是有几分意外,“今天没你的事儿,倒是回来凑热闹。”
周郁年吊儿郎当地在江南粟身旁坐下,那双生的极为好看的桃花眼含着懒散笑意,“这不是回来看看,你到底怎么安排这小姑娘。”
察觉到他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江南粟脊背都忍不住绷直了。
“小南粟,见着哥哥回来也不知道叫人啊?”
他声音很好听,此刻带着几分并不让人反感的调笑。
江南粟抬眼,这人正挑着眉梢,唇角笑意透着几分慵懒,像是勾人的狐狸精。
他的眼睛生的极为深情,看人的时候总有一种温柔的错觉。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江南粟正想张口,就听到老爷子纠正,“哪门子的哥哥?按辈分,初丫头得管你喊一声小叔。”
“……”
江南粟其实是不愿意叫这个称呼的。
明明他也就大自己六岁。
但还是乖巧地听了周政安的,细声细语打了声招呼。
“小叔好。”
周郁年似乎对这个称呼也不满意,他嗤笑一声,“这一声小叔,喊的我老了十岁一样。”
“……”
“所以小南粟,你选好了吗?”他挑眉,好看的桃花眸望着她,“到底是跟我大哥大嫂,还是二哥二嫂一起生活?”
周郁年这话一落,餐桌上的人都看向江南粟。
想到刚才的种种,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江南粟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咬了咬唇,“郁年小叔,我、我可以跟你一起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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