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手机从掌心无力的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林初语呆呆的望着几步外蔓延开的血河，脑袋一片空白。
“啊！有人跳楼自杀了！”
周围的惊呼和尖叫声刺耳，林初语却好像听不见。
她僵硬着腿脚一步一步挪上前：“爸？爸你醒醒，你别吓我，爸！”
可除了温热的血，无人回应。
依旧是青山墓地。
一夜之间，新坟再立。
短短几天里，林初语失去了在这世上她唯二的亲人，变成了孤儿。
跪在父母墓前，她眼睛干涩到发痛，却哭不出。
原来不知何时，她的泪已经流干了。
另一边，汎海集团。
顾司辰靠在椅子上，望着落地窗外的蓝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助理站在旁，汇报着晴荟的现况：“林氏夫妇相继死亡后，原本还在犹豫的合作商全部与晴荟解除了合约，林初语申请了破产，还将这些年的积蓄全部取出作为遣散费，给了员工。”
顾司辰眸底一片暗色。
莫名的，他竟想起了林初语含泪问自己“知不知道晴荟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的画面。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许珞西走了进来：“司辰，在忙吗？”
“怎么过来了？”顾司辰放缓了声线。
“我们宣布订婚也有一阵了，我爸让我问问，打算什么时候办场订婚宴？”
许珞西说着，扫了眼旁边的助理，“你出去吧。”
助理看了眼顾司辰，见他没阻止，便顺从退离。
见状，许珞西来到顾司辰身边，坐在他怀里：“司辰，是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顾司辰淡淡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感觉你不太开心。”许珞西做出一副天真模样，“不过你不是刚弄垮晴荟吗？以后京都就是汎海一家独大了！”
“说起来也真好笑，林初语竟然还不自量力的以为能赢过你。你这么厉害的人，怎么是她比得上的。”
“她赢过的。”2
顾司辰突然出声，让许珞西一愣：“什么？”
顾司辰却不再说：“没什么，订婚宴就定在五天后吧，之后我要飞趟巴黎，没时间了。”
五天……未免有些太赶了。
许珞西心里不悦，但迎着顾司辰不容置疑的眼，还是点了点头：“好，那我回去跟父母还有顾阿姨商量下怎么布置。”
“嗯。”顾司辰应了声，“让助理送你回去，别太劳累。”
感受到男人话里的关心，许珞西甜甜一笑，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顾司辰和许珞西五天后举办订婚宴的消息，也传遍了京都。
林初语得知这个消息时，刚被从林家赶出来。
因为晴荟破产，房子被银行抵押，不再属于林家。
她，无家可归，只能去往青山墓地，陪着父母。
天际青白。
林初语跪在墓前，眼里有懊悔，有恨意，有无力……百味掺杂。
她轻声喃问：“也许你们是对的，一开始，知道顾司辰的身份时，我就不该和他纠缠。”
不然，一切都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都说老天是公平的，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凭什么她家破人亡，顾司辰却能那么幸福？
林初语想不明白，也不想去琢磨。她只是为父母擦掉墓碑上风雨带来的痕迹。
爸，妈，你们再等等我。
最后，她朝着墓碑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开。
单薄的身影，一步一步，没身在朝阳的余晖下。
汎海大厦。
听到林初语来的汇报时，顾司辰愣了下，却鬼使神差的没叫人拦下。
“让她上来。”
他想看看，事到如今，林初语还想做些什么。
莫名的，顾司辰心里升起些期待。
可他等了很久，林初语都没有出现。
顾司辰皱了皱眉，按下内线电话：“林初语呢？”
电话那头，助理一愣：“林小姐十分钟前就已经上来了，您没见到她吗？”
顾司辰一怔，心里莫名升起些异样：“去找！”
顾司辰纵横商场，早就习惯了等待，可今天不知道为何，心里无端的焦躁。
五分钟后，助理推门而入：“找到了！林小姐她去了天台！”
天台？！
顾司辰心跳漏了一拍，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看着上面林初语的电话，他第一次第一时间按下了接通：“林初语，你去天台干什么？你搞什么鬼？！”
此时，天台上。
林初语踩在天台沿边，风吹过瘦弱的身躯，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错觉。
她听着电话那头男人的怒吼，声音很轻：“顾司辰，你知道最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感觉吗？”
闻言，顾司辰呼吸一滞：“我不知道，林初语，你立刻滚下来！”
他边说着，便冲出办公室，朝天台而去。
半分钟后，顾司辰就看到了一袭白裙的林初语。
他怔忪了下，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九年前在大学那场比赛上的女孩。
“林初语！”
闻声，林初语回头看他，声音透过电话一字一句传来：“可惜，我也没办法让你知道那种感觉。”
“但我会让你知道，最恨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感觉。”
说完，她身子往后一仰，径直坠落——
“不要——！”
顾司辰瞳孔一缩，大步冲向林初语。
可，晚了。
他的手擦过林初语的裙角。
几秒后，“砰”的一声巨响。
林初语一身白裙，在顾司辰的目光中，一寸寸被鲜血染红。
第11章
顾司辰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眼睛通红。
助理跟在他身边五年，第一次见他这样情绪激动。
“顾总……”
“滚开！”
顾司辰一把挥开他，拔腿朝楼下冲去。
怎么可能？林初语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跳楼？
是梦吧？！
顾司辰告诉着自己，可去按电梯的手都在颤抖。
一直到冲出汎海的大楼。
他看着围满的人群，第一次有些胆怯。
直到救护车嗡鸣的声音响起，看着医护人员用尸袋将人装起，抬走……
顾司辰的脚就像粘在地上般，一动不能动。
林初语在汎海大厦，跳楼自杀。
这个消息飞快传遍了京都。
而此刻，一声惊喊从林家传出——
“爸！妈！”
林初语惊坐在床上，四周熟悉的一切让她心安。
可想到刚刚种种，她还是心慌意乱。
是梦吗？可却那么真实，那种痛，刻骨铭心。
林初语攥了攥发麻的手，拿出手机打开微博，就看到热搜上挂着的词条——
“晴荟易主？一向以模范夫妻著称的林老先生，竟早有私生子？！”
她看着，眼神一片黯然。2
原来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她都无法拥有一个完满的家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