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微微颔首，语气清冷：“这便是臣要教殿下的第一课。”
看到萧然安然无恙的站在不远处时，北夜寒心里拉响了警钟：“你没死？那这兵符。”
说着，他看向了手中的兵符，只觉全身的血在这刻都凝固了。
“假弋㦊的。”萧然面色不改的回道。
就在这时，殿外又传来一阵刀剑相撞撕杀的声音。
北夜寒握剑的手气得轻颤起来，就在他扬起剑想要刺向萧然的时候。
卫娇儿突然从屏风后跑了出来，用双手抓住了剑尖，眼含泪水的凝向北夜寒哀求：“殿下，收手吧，就当娇娇求你了。”
锋利的剑锋将她的双手划出鲜红的血，可她似是不知道痛一般不肯松手。
北夜寒深沉的眸底一片寒意，只冷冷丢出两字：“松手。”
但卫娇儿置若未闻，握剑的手更是紧了几分，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北夜寒原本想将剑直接拔出，可看到卫娇儿手上的鲜血时，他迟疑了半瞬。
但这股感觉很快又消失不见，他咬紧唇猛的将剑一抽，卫娇儿的手心立马被划出一大道血口，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她忍着嗜心的痛一点点从地上爬起，可抬眸就看到殿外站着数十名官兵手上拉着弓箭就要射向北夜寒。
“殿下！”
卫娇儿一声凄喊，拼尽一切从地上爬起，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下了数支箭。
箭刺入身体的声音让北夜寒手里的剑猛地掉在地上，似是不敢相信，他缓缓转过身却只见卫娇儿浑身是血的跌落在地上。
刹那间，他脑海里唯一紧绷的弦断了。
第七十七章 生死局
大殿霎时间安静下来。
北夜寒抱着卫娇儿，猩红了双眸：“你为什么要挡？为什么！”
他一声声的嘶吼，犹如一只困兽。
卫娇儿苍白着脸，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擦去他眼角的泪意，强扯出一抹笑颜：“殿下……娇娇想要你活着。”
北夜寒抱着她的双手微微发颤，看着怀里人脸上的笑意。他恍惚记起在药王谷和卫娇儿在一起的时候。
“娇娇满心满眼都是阿寒，以后也只想嫁给阿寒。”
“娇娇是阿寒这边的，永远都是阿寒这边的。”
……
回忆在一瞬之间排三倒海般的袭来，让北夜寒猝不及防。
奄奄一息的卫娇儿用眷恋的目光凝望着北夜寒，此刻的她只想将他的眉眼牢牢刻在脑海里。
可她太累了。
她这一生也做了无数错事，唯一自己觉得没错的就是爱上北夜寒。
“娇娇再撑会，我去找太医。”北夜寒抱起卫娇儿越发冰凉的身体，匆匆往殿外走。
站在殿门的官兵本来想拦下，但萧然突然出声：“让开。”
官兵这才让出了道来，但卫娇儿却用着最后的一丝气息缓缓启唇：“殿下，不要再……过的这么苦了。”
话落，她纤细的手臂无力的垂了下来，再没了气息。
北夜寒脚步一顿，脑子里一片空白。
心在这一刻是像是被无数把刀刃贯穿，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无心之人，可如今心口的痛却又是那么剧烈。
朦胧的月色从云雾中露出微弱的光亮，北夜寒抱着卫娇儿就这样站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
另一边。
屋内烛火摇曳，叶蕊诗坐在窗边，手里还攥着萧然留下的那封书信。
他让她等他回来，可直到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
就在她想的失神时，屋外传来说话的声音。
叶蕊诗放下手中的书信，走到了门边凑近了听。
“有消息了吗？”夜七低声问道。
“现在宫门紧锁，怕是情势不容乐观，侯爷这次不过带了不到一千的兵，而五殿下那边至少八千精兵。”
听到这个数字后，叶蕊诗心一紧，直接将门推开：“你们说什么？”
屋外两人见到叶蕊诗后，纷纷止住了话题，低下了头：“夫人赎罪，我们就是在瞎说，你不要烦心。”
叶蕊诗没有理会这句话，只道：“带我去皇宫。”
话落，她便不再顾及两人阻拦的话，直接朝着院门走去。
两人见状，急忙紧随其后。
在赶往皇宫的路上时，叶蕊诗袖子里的手都是攥紧成一团的，全身心都是紧绷着的。
满脑子都是期盼着马车能快点，再快一点。
好在院子的位置本就离皇宫不算远，马车很快就停了下来。
当叶蕊诗掀开轿帘时，却看到一具具的尸体从宫门运出来，空气中依稀还可以闻到血腥味。
她从马车上也走下，刚想往宫门走时，被夜七拦了下来。
“夫人，你还是跟着我回去吧，这里都能闻到血腥味可想而之宫里是何惨景了。”
叶蕊诗淡淡摇头，从袖子里取出一块丝帕便系在了脸上，挡住了口鼻。
没有确保萧然安全之前，她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就在叶蕊诗走到宫门前时，刚巧官兵抬着一具尸体出来。
她退到一边让出道来，抬眼看见尸体衣服露出的衣服时，心一瞬间揪了起来。
萧然离开时，正穿着这件衣服！
第七十八章 醋罐
叶蕊诗脸上的血色尽失，差点站不稳身形。
此时的她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
一走到担架前，她的眼泪便再也抑制不住的从眼角滑落。
就在她缓缓伸出手想去掀开尸体上的白布时，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本侯都还在这，夫人哭什么？”
叶蕊诗的手立马僵在半空中，循声转过头看向身后，只见火光中萧然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侯爷？”她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连眼泪都忘了擦。
萧然既心疼又无奈的走上前，伸出自己的手将她眼角的泪水抹去：“我在呢，别怕。”
话落下，不曾想叶蕊诗眼里的泪水越来越多，怎么也止不住。
滚烫的泪水一滴滴落在萧然的手上，让他的心彻底失了分寸。
“叶蕊诗，你要是再哭我就吻你了。”
叶蕊诗一听这话，转头看了一眼四周的人，立马收住了眼泪。
只不过看向萧然的眼神从难过变得气鼓鼓的，很是可爱。
正当他刚想调侃几句时，叶蕊诗突然掂起了脚尖，用袖子挡住外人的视线，轻轻吻上了他的唇瓣。
但仅仅一瞬，她又放下袖子，转身朝着马车的方向跑。
徒留下萧然愣在原地，要不是唇上还有她的温度，他都要觉得刚刚只是一场幻觉。
不能让她跑。
这个念头出现在他脑海里时，萧然快步跟了上去。
上了马车后，叶蕊诗下意识的就想出去，但萧然却半点机会都没有给她留，一把将她扑倒在坐榻上邪魅的勾了勾薄唇。
“吻了就跑，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好事？”
叶蕊诗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心里开始懊悔刚刚自己的莽撞，要是现在再给她一次胆子她是绝对干不出这事的。
强吻男人，这北国的女子哪个做的到？
“那侯爷想怎么样？”叶蕊诗半垂下眼睑，羞涩的不敢看萧然的脸。
“我们私了。”
叶蕊诗一愣，听不懂这话的内涵：“这怎么私？”
萧然没有回话，而是伸出手抵着她的下巴，低头便吻了下去。
这个吻由浅而深，夺走了她的所有呼吸，让她沉沦至此。
回到侯府后，叶蕊诗默不作声的将那床分界线叠好放回了衣柜里，为此萧然嘴角的笑意就没有放下来过。
但碍于面子，没有很张狂。
翌日一早。
叶蕊诗用过早膳后就回了屋子，刚坐到书案前提笔时，萧然就来了。
“我不是有意要跟你来的，我来是找书。”
说着，萧然饶过书案，往书架走去。
叶蕊诗看着他一系列动作，总觉得很是可疑，于是她提笔故意在宣纸上动了几笔。
然后迅速抬头，果不其然正看到萧然的目光正往自己这边瞄。
“侯爷，你这是在偷看吗？”她问的直接，没有给他留面子的意思。
萧然不自然的低头咳了咳，走到书案前拿起砚台接忙说：“本侯想起来了，是书房墨不够了，本侯来拿墨。”
叶蕊诗看着萧然手上的砚台很是无奈，直言：“侯爷，墨锭在这。”
这时，守在门外的夜七和绿芙同时笑出声，但感受到萧然凉凉的眼神后两人都恢复了正色。
萧然索性也不装了，放下砚台坐到了梨花榻上：“你这信是写给谁的？”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带着股阴阳怪气。
叶蕊诗放下毛笔，有些好笑的看向萧然：“侯爷觉得呢？我还能写给谁？”
萧然看了眼宣纸上的一片白，傲娇的别过头：“本侯要听你说。”
叶蕊诗只答出四个字：“我爱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