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赞的话,让陆青苑没吭声。
沈赞的盯着她此刻没有沾染上任何口红的唇,视线暗了几分,心不在焉的反问说:“怎么样,要不要叫一声试试?喊了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他看着她依旧一言不发的默默的刷着牙,心不在焉说:“也不知道你一直在倔什么,不就一个称呼而已,叫一声也不会少块肉。我之前认识一些女人,才见过一次面,就已经是老公老公的喊了。你这领了证的,反倒矜持。”
沈赞想起什么,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的说:“你心里不会想把老公这个称呼留给别人吧?”
“你说的,不就一个称呼而已么,没有留给别人的必要,叫你这个,或者名字,没什么区别。”陆青苑不知道他一直纠结这个做什么,不止一次了,大部分时候只要在床上,他就想方设法让她叫,她不叫,就把她往死里折腾。
“只是想起你以前叫这两个字很好听,想再听听而已,一种情趣。”他笑着逗她,“你喊了,我能弄得你更舒服。”
沈赞看陆青苑一脸寡淡模样,皱了皱眉,抓着她正要再逗弄几句,却听见手机响了。
他便转身进了卧室,陆青苑看见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之后,原本跟她打闹的调笑神色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眉目间隐隐约约生出点冷意。
不知道是一通什么电话。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先走了。”
陆青苑也准备化妆去温家了。
沈赞走到门口,又转头看了她一眼,问了一句:“温横山也在?”
“应该是在的。”
他顿了顿,看了她一眼,“几点吃晚饭?”
“六点吧。”
沈赞琢磨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陆青苑到温家的时候差不多是在中午,温英芝难得下厨,温横山在旁边扫了她一眼。
“先坐着,姑姑还得要一会儿。”温英芝往她身后看了看,道,“阿言怎么没来?”
“他有点事,估计得晚点过来。”
温英芝便点点头,进了厨房。
陆青苑疏离的坐在温横山对面,男人冷笑了一声,刺道:“都搬出你妈来了,还防着我做什么?”
“谁敢保证我母亲在里心里到底算什么,保不齐也只是个玩物。”
“你!”温横山像是被戳到了痛处,脸色猛地沉下来。
“你要真那么喜欢她,又怎么可能逼她去引诱我父亲。”陆青苑的声音很浅,“她那会儿,跟你那样好。她以为你是她的爱人,而你却给她下药,把她送到别人床上......”
温横山猛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你凭什么评判我们的感情?”
“我没有在评判,这些都是她在日记里写的。”陆青苑说,“我一直不知道那位让她生不如死的人是你,直到那次,我看见了她的日记。她所有的遗物,你全部都收走了吧?”
她想起温横山对父亲的恨意。
他身为温家养子,为什么夺走温氏不可,为什么,娶了温英芝,却从来不跟她亲近,甚至这么多年无所出。
温横山的眼底浮现阴鸷:“日记在哪?”
陆青苑平静的看着他:“是你逼死了她。”
“你闭嘴!”
他们的动静太大了,温英芝慌忙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陆青苑浅笑道:“没事。”
温英芝才不相信,她知道温横山的暴躁脾气,这会儿只想让他们冷静下来,就支开陆青苑:“雪瓷,你出去替姑姑接一下朋友,今天他们一家也来咱们这吃饭。”
“好。”陆青苑乖顺道。
她按照温英芝给的地址,去了朋友的住所。
陆青苑停了车,才稍微松了口气。
跟温横山对峙,她并不是完全不怕,当时也不过是假装镇定。
他向来都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陆青苑在很小的时候无意中见过,他敲碎一个人的膝盖骨。那人面目狰狞,他却风轻云淡,眼睛一眨不眨。
陆青苑这会儿很想找人说说话,她翻开通讯录,扫过了顾泽元,国外这会儿还是晚上,也在叶晨曦的微信界面停留了一会儿,又怕打扰到她学习。
最后她想到了沈赞。
她正犹豫着,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你送我到这里就可以。”
陆青苑微微一顿,一抬头,就看见了车窗望出去的不远处,一男一女,男的很高,五官分明,隔着车窗玻璃,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知道他应该低头看着温湉。
男人身上那套衣服,她今天亲眼看到沈赞穿上的,他那会儿穿上以后,还照了两遍镜子,后来还换了一条跟衣服更加搭的领带。
“以后别来找我了。”沈赞的声音听上去格外冷淡。
“你以前也这么说。”温湉说,“可是你今天,不还是来了?”
陆青苑觉得,温湉哪怕是跟沈赞说话,也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没有之前那种小心翼翼。更加成熟跟自我了。
她又重复说:“我今天给你发消息,你还不是来了?沈赞,你跟陆青苑结婚,多多少少有气我的成分在吧?”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冷冷的说:“滚。”
温湉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叫她滚,她眼底有几分无奈的笑意,仿佛是洞悉了什么似的,她说:“那我走了。”
她说完话,还真的就走了。
沈赞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陆青苑看见他点了支烟,星火一直明明灭灭。
陆青苑其实离他很近,她以为他应该会发现她,那她就下车大大方方的跟他打一声招呼,客套几句原来温湉已经搬进了豪华住宅区,她们家家庭条件已经好了这么多,应该会很感谢薄家。
可是他并没有发现她,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环境全然不在意不关注,等到他手里的烟变成了烟头,他才心不在焉的随手把烟头丢进了垃圾桶里,抬脚离开。
陆青苑顿了顿,然后又发现自己设想的那段话里的错误,温湉似乎并没有感谢薄家,她或许觉得理所当然。
可是,她觉得理所当然的理由从何而来呢?
沈赞不欠她什么。是她自己,把他给甩了的。严格来说,他才是受害者。可是温湉一副,沈赞就该对她好的模样。
陆青苑她是沈赞的太太,可她从来不认为薄家应该理所应当对她好。
几分钟后,温英芝的朋友从楼上下来,她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温英芝请他们吃饭,是有工作上的正事要谈。
朋友是一对夫妻,老来得子,四十岁才生下孩子,是一个女儿,还在上小学。
小姑娘天真烂漫,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陆青苑,说:“姐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陆青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姐姐在开车,得专注。”
小姑娘点点头:“我们老师也说,做什么事情都要专注。对了,姐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大学辅导员。”
“大学,你也是老师啊。”小姑娘说,“那我一定要对你客气一点,指不定以后你也是我的老师。”
陆青苑终于抬起嘴角笑了笑。
小姑娘的母亲嗔怒说:“小小年纪,油嘴滑舌。”
“我这是圆滑,社会做人不就得这样么,你看看爸爸,不就会做人的紧么。”
小姑娘又被父亲给说教了一顿:“得,原来爸爸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形象。”
陆青苑在边上默默的看着,嘴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一下,陆青苑看了一眼,是沈赞的消息,他说他正往温家赶。
她因为开车,没有回。
等到了温家,他就看见沈赞一个人坐着,并不搭理温横山,异常冷漠的坐着。
他在抬眼看到她时,脸色才缓了缓,抬脚朝她走过来:“去哪了?”
“替我姑姑接人。”她反问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工作上那点事情谈完了就回来了。”
陆青苑看了他好一会儿,笑了笑,也不揭穿他,只是语气平静道:“你原来是去工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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