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既墨脚下一顿，回过身面无表情的冷睨她。
乔佳念抬着头回望。
两人无声对峙。
房间内的气氛冷凝了一瞬。
“是又怎么样？”程既墨低沉的声音打破缄默，“在灾难面前，她只是一个受害者。”
听着男人承认的话，乔佳念的心底泛起涩意。
蓝染在灾难面前是受害者，可在感情里，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她用力攥住手指：“你和她……真的只是这样吗？”
“不然呢？”程既墨不耐，“乔佳念，结婚时我应该和你说的很清楚。”
乔佳念一怔，当初两人领证的时候，程既墨明说了不爱她，让自己想好再做决定。
可她暗恋程既墨4年，结婚是唯一能抓住他的机会。
想到这，乔佳念按下心头的苦涩：“我明白了。”
她故作平静，强行转移话题：“明天是我爸的忌日，你能陪我回去祭拜吗？”
“没时间。”程既墨冷漠拒绝，转身上楼。
乔佳念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心如刀割。
她一直以为他天性冷淡，总有一天能够捂热的。
直到今天看见了他对蓝染，才明白程既墨只是不爱自己。
乔佳念僵坐在沙发上许久，直到夜色渐深，她才按下情绪起身上楼。
卧室内，程既墨已经熟睡。
她轻手轻脚的躺在男人身边，看着月光铺满他的背影后，慢慢阖眼……
这一晚，乔佳念噩梦环绕。
翌日，天色才刚刚泛白。
乔佳念醒来，身边的被子已经凉透，程既墨不见踪影。
她眼神黯了黯，沉默着收拾好自己，前往陵园。
到时，远远就看见有一道单薄的身影伫立在父亲墓前。
乔佳念走上前轻唤：“妈……”
“一天不辞职，你就别管我叫妈。”
扔下这句话，涂母没看她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
乔佳念僵在原地，拿着花的指尖微微发白。
自从父亲救人牺牲后，母亲就十分反对她继续留在搜救队。
即使自己退让一步转做了队医，母女俩的关系也没能没缓和。
乔佳念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眨了眨干涩的眼，收回视线。
她回身看着墓碑上父亲和蔼的笑容，俯身把花放在墓台上，低声轻喃：“爸，要是您还在，一定会支持我吧？”
微风拂过树梢，没有回应。
乔佳念陪伴了父亲良久，直到中午才起身离开。
结果刚走出墓园，就看见原本说没空的男人此时正迎面走来，身边还站着蓝染。
三人六目相对，神色各异。
蓝染惊讶开口：“涂医生？”
乔佳念没有答话，她看着程既墨，等着男人说些什么。
可程既墨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
这时，蓝染轻笑着走到乔佳念面前：“奕海从小就性格冷谈，我一直担心他不懂人情事故，在搜救队内里会吃亏，直到看见他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我才放心。”
朋友？
乔佳念呼吸一窒，转头看向程既墨，期盼着他能够开口承认两人是夫妻。
但男人依旧不发一语。
刹那，乔佳念心里的期待退却成灰。
搜救队内情况特殊，程既墨想要隐瞒夫妻关系，她同意。
但现在在蓝染面前，他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承认？
第一次，乔佳念不想再隐瞒下去。
她看着蓝染轻声开口：“蓝小姐，我和奕海不是朋友，我是他的妻子。”
第3章
墓园门口，季风微凉。
蓝染脸上闪过不自然，她嗔怪的看了程既墨一眼：“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你结婚了？”
“没什么好说的。”程既墨淡淡丢出这句话。
“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
蓝染凑到程既墨面前絮声说着，声音慢慢散在风里，听不真切。
乔佳念被隔绝在外，看着说话的两人，只觉得无比刺目。
临近中午的艳阳温暖，她却觉周身冷寒无比。
这时，蓝染的手机突然铃声响起。
乔佳念目送着她走去一旁接电话。
突然，程既墨开了口：“刚刚你说的话，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今晚队里值班，不回了。”
望着他径直走向了蓝染的背影，乔佳念僵在原地，心沉进了无垠的深海……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目光落在客厅墙上的婚纱照上。
照片上，程既墨一身深蓝制服的站在自己身边，神情冷峻，和刚刚与蓝染在一起时温和的样子完全不同。
一整晚，乔佳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第二天。
乔佳念打起精神，回队里销假。
不料刚到医务室门口，就看见里面自己的东西被清出来大半。
“怎么回事？”乔佳念皱眉，快步上前问道。
忙着搬东西的队员们见是她，挠头解释：“涂医生，队长说这个地方要腾出来做心理咨询室。”
“心理咨询室？”乔佳念疑惑不已，“什么时候决定的，为什么没有通知我？”
“今早的决定，现在通知你。”
熟悉的冷冽男声在背后响起，乔佳念回头，就看见程既墨朝她走来，身后还跟着蓝染。
乔佳念有些诧异，这个时间，她为什么会在这？
这时，却听身后的队员笑着和两人打招呼：“纪队，蓝医生，东西已经搬的差不多了，你们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的？”
“蓝医生？”乔佳念脑子一时空白。
蓝染笑着解释：“我是新来的心理医生，以后还请涂医生多多关照。”
乔佳念难以置信的看向程既墨，期望他能给个解释。
然而男人只是绕过她，和蓝染一边走进医务室，一边商讨心理咨询室该怎么布置。
无尽冷意堆砌在乔佳念心头。
她不明白，明明队里还空着这么多办公室，程既墨为什么偏偏要用自己的医务室？
乔佳念攥紧了手，忍不住将人叫住：“纪队，我们聊聊。”
闻言，程既墨脚步一顿，回头看她。
对视间，队员们和蓝染都懂事离开。
刹那，医务室内只剩下乔佳念和程既墨两人。
乔佳念忍住心口的绞痛问：“蓝染来队里做心理医生，我没意见，可为什么要把我的医务室给她？”
“这里阳光好，很适合。”程既墨冷声回复。
真的只是适合这么简单吗？
乔佳念环顾一周，屋里属于她的东西已经全部被清空，就像是把自己从程既墨的生活中剥离。
取而代之的都是蓝染的物件，桌上甚至还摆着她和程既墨的合照……
乔佳念的心又酸又痛，她捏紧指尖，艰涩开口：“真的只是因为适合吗？程既墨，你敢说你没有私心？”
程既墨语气冷淡：“我没时间和你争论这些无聊的事。你如果无法接受，可以离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