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琴心贺魁智(完整版)小说免费阅读-宋琴心贺魁智小说全文无弹窗免费阅读

时间:2023-05-07 12:17:42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这是喜哥儿下课,方玉往自己家中去看母亲小妹。

贺魁智是昨日才回来的,今天一早才回来,还没来得及见这个未来的妹婿。

他虽然不再念书,但也知道想要走得长远,还需官府一张护身符,左右避不过去,对于这送上门的方玉。

很不错。

人也很聪明,特别是掬月阁闹出来的一桩婚事。
“方兄。”贺魁智笑吟朝吟揖手,又弓身道了句,“如今不该叫方兄,倒该喊一声大哥。”

方玉略年长他一点,上前托住他,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大哥儿抬举某了。”

“都是一家人了。”

方玉和云绮的婚事定在九月末,这不过短短些时日,他就做了贺魁智的妹婿,方玉心头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昨日施家内院闹得风雨飘摇,他也不知自己是侥幸还是郁闷。

“方大哥要回家去么?”贺魁智道,“昨日刚到家,尚不得空,过两日弟去携礼去贵府拜见老夫人。”

方家赁的寒舍,屋舍狭窄,方玉怎好让贺魁智上门拜访,只得道:“我带着母亲和舍妹来给老夫人请好。”

贺魁智和他自然有话要说,一时也不往家去,两人进了内院见曦园。

哪想云绮就在见曦园内等贺魁智,正等的不麻烦时候,见贺魁智拂着花叶进来,站起来大声抱怨了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等你好久了。”

又猛然见贺魁智身旁还有一人,定睛一看,脸上瞬时非染了一丝红,立马闭上了嘴。

她这阵和方玉偶有见面,两人此前并不熟悉,乍然凑在一起,成了未来的夫婿,除去吵架拌嘴,正儿八经的话实在说不上几句。

偏偏方玉又很沉稳正经,云绮有时候在他旁边,偷眼看着他,一颗浮躁的心也能慢慢沉下来。

这人穷是穷了些,身上的衣裳半新不旧,但总是干净整洁,显然是仔细熨过的。人真不坏,脾气也好,最要紧的是,她在他身边,心里不会那么难受,毕竟,他选了她呀。

云绮就像埋在灰烬的一串爆竹,敏感又暴躁,只要有一丝火花,就能炸起来,那火花,可能是桂姨娘暗暗落在她身上的一点掐捏,一句低声抱怨,是家里人夸奖宋琴心的一句话,是贺魁智对着宋琴心比对着她更多的笑意。

这么多年,她日子并不好过。原先家里只有大哥哥和她两个孩子时,她是唯一的女孩,大家都喜欢她。特别是爹爹,对大哥哥严格寡笑,但转身就对她宠溺非常,但在王妙娘领着宋琴心进门时,一切都变了。

贺魁智见云绮埋着头,鞋尖蹭着地面,有些小女儿姿态,朝着方玉笑:“舍妹顽皮,性子又娇纵,让方大哥见笑了。”

又指着云绮:“你瞧瞧她这副模样,对着我伶牙俐齿,一看见方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方玉也弯了弯唇角,朝着云绮行礼:“三小姐。”

云绮面上有些讪讪的,也微微回了个礼数,就往紫苏身后钻。

两个男人进了侧室说话,贺魁智叮嘱云绮和紫苏在外头好好坐着玩闹,两边只隔了一扇屏风,云绮能清楚听见他们闲谈。

贺魁智说的是两家婚事,方、施两家结亲,如今贺魁智又归家,自然要多走动走动,施老夫人这几日心绪又不佳,故而贺魁智邀请方老夫人带着方家小妹,来施家坐坐,多陪着说话。

言下之意,也是请方家夫人来施家小住两日,热闹热闹,顺带看看新宅子,施老夫人为云绮挑的新宅离施家不算远,以后两家离得近,就算方玉外出考试或者游学,家里头也相互有个照应。

另外成婚之后,方玉不便再在施家当个西席先生,新婚燕尔之外,也要留些时间给他准备乡试,结交同窗师长。

方玉听贺魁智说这番话,心头也明白,贺魁智这是将他家老小都关照上了,他就算不想受施家的恩惠,如今这婚事塞到怀里,也就是和施家绑为一体。

就是不晓得当初掬月阁那杯莫名其妙不见的茶水,到底是施家哪个人放的,阴差阳错还是有意为之。

云绮在屏风那边听着贺魁智的打算,心头也微微欣慰,气也消了大半,好歹大哥哥是真替她打算,有娘家护着,那边不过一个婆婆和小姑子,也吃不了亏。

她见过未来婆婆一眼,人倒是严肃又和气,就是不知道小姑子是什么秉性,听说不过十二三岁,她屋里尽是些玩的用的,想要相好也不难的。

一席话谈完,贺魁智送方玉出门,旋即又回了见曦园,将面颊微红的云绮唤进屋中说话。

第61章第61章
没有外人在场,  贺魁智的面色顷刻冷了下来,先问云绮:“那几个下人都打发走了么?”

“什什么人?”

“什么人?”贺魁智反问她,“清厦和掬月阁里,你设计方玉用的那几个下人。”

云绮皱眉嘟唇,  低头扯着衣带,  将那日的情景尽数说给贺魁智听。

“但凡那日和他说过一两句话的人,  一个都不能留。”贺魁智指节轻叩桌面,“这件事情日后谁也不能提。”

“你的性子也要收敛些,日后他若有心,  揪出你的错来,  谁也救不了你。”

“我的错就全是我的错么”贺魁智把错全推到云绮身上,云绮嘟囔,“我也是被人害的。”

她气鼓鼓的,意有所指。

“甜姐儿若真想害你,  还用去金陵嫁人?”贺魁智捏着眉骨,“你们自己做的腌臜事,被有心人逮着,  还觉得委屈?”

掬月阁的事情没有人打算去认真追究,  糊涂账一笔,  说到底是全施家人坑了方玉,云绮心里还有些别扭在,思来想去问贺魁智:“不是榴园,那害我和方玉的人,到底是谁?”

贺魁智从茶盏里抬头,轻轻瞟她一眼。

她不是心思深的人,却能察觉宋琴心和方玉之前似乎是真点暗流涌动,宋琴心去金陵之前,  还特意和方玉说了几句话,云绮心头有不悦,但随着宋琴心的离去和方玉的相处,这点不悦也很快消散而去。

“这事不用再想了。”贺魁智不耐烦和她缠磨:“日后离蓝家的人远些,对你二姐姐也客气些。”

云绮讪讪的:“那哥哥能不能放过姨娘”

“若不是看在方玉的份上,我该把你禁足到出嫁那日。”施少脸色冷凝,请紫苏送客,自己拂袖去了内室。

贺魁智说的不是气话,他是一下子对施家人的耐心都耗尽了。

云绮觉得大哥哥此次回来,冰冷了许多,也有些不近情理,虽然金陵送嫁一事,各人多少有些错处,但云绮知道,是宋琴心自己看重,祖母才应下此事,男方着急成婚,祖母口中也有些疑惑,还是宋琴心巧舌如簧,打消了祖母疑虑,这下下定决心,由田婶娘和孙先生带着去了金陵。

这事情怪不得众人,再说,如今事情已了,人又安然无恙回来了,为何贺魁智还要置这样大的气。

云绮不能求贺魁智,只能去求施老夫人,却没有想到在主屋吃了个闭门羹。

主屋里也静悄悄的,一大早翟大夫就来过,施老夫人本就上了年纪,又气急攻心,上气不足,一时耳鸣头眩,抓了些药,吩咐静养。

施老夫人问圆荷府内动静如何,圆荷支支吾吾不敢说,只说外头清净。

是真的清净,大哥儿带着二小姐回家那日的鸡飞狗跳后,府内各人都是战战兢兢,一向斯文儒雅的贺魁智不曾那样动怒过,施家很多年没这么安静过。

蓝家那边只吆喝着要赶人,榴园二小姐禁足,主仆几人都无声无息的。

桂姨娘如今处境可谓天翻地覆,身边只剩两个婆子服侍,孙翁老清点库房,三不五时来问一些丢缺的金银锡器,有些是桂姨娘暗地变卖转用,有些陈年旧账连她也不知,贺魁智找人传话,若是这些东西找不出来,让桂姨娘自己贴补。

家里就这么几个人,都是妇孺幼童,他一个成年的长孙,当家的男主,是真的肆无忌惮,不把这些姨娘婶娘放在眼里。

桂姨娘有心要求情,却连贺魁智的面都见不上,云绮也垂头丧气回来,

但紫苏又跟在了贺魁智身边,每日在施家进进出出,发号施令,桂姨娘请人去请紫苏来说话,那婆子却回来道:“老身在树下站了好半日,接连不断有人来寻紫苏姑娘听差说话,老身不敢上前,觑着青柳出来的空当,求情通传一声,青柳说紫苏姑娘抽不开身,实在不得闲,姨娘若有事可以去前院找大哥儿”

桂姨娘那双细而极淡的眉蹙在一起,略显刻薄,蜡黄的脸扭曲了一下。

人得势,多得是锦上添花,失势,不求雪中送炭,只求不落井下石。

榴园门前有仆役盯着,主仆四人都不许出门,有没有人惦记榴园,宋琴心不知,但喜哥儿是隔着院墙花窗,已经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回的姐姐。

宋琴心去金陵,是瞒着喜哥儿的。

当初王妙娘逃家,将喜哥儿托付给宋琴心照顾,但张圆已成陌路,她自己自身难保,对喜哥儿真的有心无力。

喜哥儿在墙根垫了两块石头,踮着脚才扒上窗子,隔着墙和宋琴心说话,黑白分明的眼忽闪忽闪:“我好想姐姐啊。”

这孩子是这样的乖巧。

王妙娘离去那年,他还是个六岁的懵懂孩童,一晃一年多过去,少了母亲的照顾,性子越发的安静羞涩。

“姐姐,大哥哥为何要把你关起来?我去找祖母,祖母头晕躺在床上,去见曦园找大哥哥,大哥哥都忙,我谁都见不到”他有些委屈,“姐姐突然就出门,又突然和大哥哥一起回来,家里变得好奇怪,除了下人,我没有人可以寻”

宋琴心见他落寞模样,心头也微微梗住,她真的忽略喜哥儿太久了,柔柔笑问:“大白天的,你怎么不在书房念书,跑这儿来了。”

“方先生要走了。”喜哥儿皱着眉,有些不高兴,“我没有先生教书了,一个人在屋里,也念不进书,家里也没人陪我说话,只想来找姐姐玩。”

但只能眼巴巴隔着墙跟姐姐说话。

宋琴心也能想象如今家里的场面,只有喜哥儿一人孤零零置身事外,也心疼他:“大家都有事忙呢,一时忽略了你。嬷嬷有没有偷懒照顾,有没有好好服侍你吃饭、就寝?”

喜哥儿点点头:“嬷嬷这几日,连酒都不喝了,只守着我,但她好生无趣,话也说不利索。”

宋琴心又不放心,如今尽力乱糟糟的,生怕嬷嬷轻慢,叮嘱喜哥儿:“天快转凉了,要多穿几件衣裳,少吃生冷。每日还是记得要写字念书,自己玩耍别往水边去”

他脚踮得累了,小脑瓜子又坠到花窗之下,童音委委屈屈,蓄着一包水:“姐姐,你什么时候出来和我一起玩?我去找大哥哥好不好,让他把院门打开。”

宋琴心也扬着笑靥,踮着脚撑在花窗上,看着喜哥儿的小鬏髻,语气轻快:“你每日来陪姐姐说两句话,姐姐就很高兴了。”

贺魁智说,要她向他认错,方可出榴园的门。

她可以任他欺侮和摆布。

却不能认下这个错字。

贺魁智不许田氏几人往施家内院里,只打发她们走,但孤儿寡母无处可去,又不许田氏带出银两,只许捡家常日用。

这是存心让她们母子三人沦落街头,遭人耻笑。

田氏爱洁净爱面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蒙此羞辱,已是无颜见人,夜里偷偷在房梁上挂了一方汗巾子,幸而芳儿夜里睡在她身侧,摸到身边空无一人,警觉大喊起来,这才免了一桩祸事。

隔日贺魁智听闻此事,眼里都是森然冷光,轻轻嗤笑:“可惜了。”

紫苏在一旁奉茶,见他唇角浮现的一丝笑意,心内惊惧,这笑容,在当年沈妙义和他撕破脸时,贺魁智脸上也有这样的神色。

“我记得你和田氏交情大抵还不错,以前还替她在我面前求过情。”贺魁智目光灼灼盯着紫苏,“这回怎么未曾听你替她们说过一句好话。”

“婢子只是一个下人,田娘子是家里亲戚,性子又直爽,有时候遇上能说两句话。”紫苏扯扯唇角,“大哥儿抬举婢子,婢子怎敢说交情这两字。”

“没有最好。”他盯着她,淡声道,“你可知我为何这样治蓝家?”

“蓝家依傍施家生活,还为了一点银两推二小姐入火坑。”

“这种吃里扒外,不知感恩的人。”他看着他,垂下眼帘,轻飘飘道,“死有余辜。”

紫苏勉强一笑:“大哥儿说的是。”

蓝家的难,先来解救的是苗儿的夫婿况学。

芳儿不敢离开田氏,摘了耳上一个耳坠子,走到巷外,请个跑腿小童去况家给苗儿说事,苗儿听闻施家要赶蓝家出门,顿时惊慌,急的不知怎生是好,庆幸这日况学在家,稳住妻子,自己来跑了一趟。

况学先去了蓝家,看见满地狼藉,岳母躺在床上神色憔悴,芳儿搂着小果儿在一旁垂泪,未免大吃一惊。

他听芳儿三言两语,哭哭啼啼说了前因后果,只觉头皮发麻,满身冷汗,急急来施家见贺魁智,先给贺魁智赔罪。

贺魁智见他诚恳,言语也很淡:“将她们驱出门已是不追究,若是告官,还不知怎的闹起来,今日你来求情也没有用。”

况学羞红了脸,他也无脸来求情,只觉得这岳家着实有些过火,再三启齿:“施大哥教训的是。”

“你既然来,就把她们母子三人带走,我若使人轰出门去,更惹人笑话。”

况学本意是带着田氏母子三人回况家暂住下来,等岳丈回家再做打算,但田氏无颜面往况家去,怕给长女丢脸,闹着不肯起。

况学没有法子,再回自家,对着妻子,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跟苗儿说了,见自己妻子捂着帕子幽幽落泪:“摊上这样丢人的爹娘,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倒不如死了算了。”

她在况家的日子颇是如意,养的也好,面色红润,腰身已显了出来,穿一条杨妃色绣花锦裙,比当姑娘时候不知好了多少。况学不欲她难受:“不如我去跟爹娘说,把她们接到咱家小住几日,你去劝岳母,让她安心过来。”

苗儿心头不愿,唯恐在公公婆婆面前丢脸,哭了一回,拭去脸色的泪:“我去劝劝。”

这回来施家的就是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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