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着她的是个高瘦的少年,头发微长,发丝搭在眼睫上,遮住了他好看的眉眼。
贺冉蹲了下来,回道:“MilkyWay战队的人也来这里吃饭,在前面碰见了。”
“那为什么停住了?”萧高阳又问。
贺冉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掖了掖盖在萧高阳腿上的毯子。
现在已经入秋,白日里太阳热,但是到了夜里就会冷。
二人站在队伍最后,按理说应该没人会注意,但是有人却死死的盯着这边。
周砚脸色很不好,那个蹲在萧高阳身边的少年,脸上温柔的表情即使隔了十米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瞿时业到底在商场里打过滚,只愣了一秒,就熟络的上前。
“这真是巧了。”他带着官方的微笑道,“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们。”
“不巧。”心情不好的周砚语气也不好,“这是我们下榻的酒店。”
瞿时业也不觉得尴尬,哈哈两声:“这样啊,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无效社交完毕,瞿时业便带着人进了酒店。
走到台阶前,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让出后面的萧高阳来。
只见贺冉熟练的抱起了萧高阳上了台阶,然后原左将轮椅抬了上来。
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一看就知道他们一贯就是这么做的。
周砚站在原地,看着看着黑了脸。
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放在萧高阳腰间,膝弯的手,都是那么的不顺眼。
于是他几步上前,站到了瞿时业跟前。
“既然遇见了,正好我们也没有吃饭,不如一起用餐,也算是赛前交流了。”
瞿时业看了一眼萧高阳,后者只是静静的看着旁边的花坛,对这边恍若未闻。
“这样,好吧。”瞿时业挂着虚伪的笑同意了。
毕竟,他之前也是周砚的粉丝,谁不为两连冠的最佳搭档而疯狂呢?
而且赛前交流确实有利于他们这种新战队,即使讨ʟʐ不了MilkyWay的秘密,也能侧面了解到其他战队的信息。
再者,他也不知道萧高阳和周砚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
一番盘算下来,瞿时业觉得这顿饭只赚不亏。
这么想着,两队人已经进了包厢。
萧高阳被安置在里面的位置,瞿时业本想坐在周砚身边,却不想对方率先坐在了萧高阳旁边,而苏音也不动声色的坐在了周砚旁边。
看来看去,他只能坐在萧高阳身边了。
因为隔着个人,瞿时业不好和周砚聊天,只能和萧高阳说说话。
不时给她夹着菜,聊着其他战队的情况。
他刚夹起一块鲍鱼,筷子就被打掉了。
瞿时业震惊的看了过去,周砚强忍着怒意,淡淡的说:“她海鲜过敏。”
“我知道啊。”瞿时业愣愣的说,“可这是我夹给自己吃的。”
这时,萧高阳放下了筷子,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离开了包厢,萧高阳才觉得自己能够呼吸了一般。
这顿饭吃得她像是断头餐般难受,周砚时不时盯着她的目光,如同镭射灯刺痛。
她缓缓的推着轮椅,并不打算回去了。
正当准备给瞿时业打电话的时候,身后传来门锁落下的声音。
萧高阳回过头,看着周砚走了过来。
他不由分说的推着她往外走去。
第十七章
推动着的力道与速度快得可怖,萧高阳把住了扶手,低声喝道:“周砚!”
听见自己的名字,身后的人才肯渐渐松了力气。
萧高阳没有回头,也没有再开口。
他们就这么沉默着穿过走廊,穿过餐厅,到了酒店的后园。
周砚将人停在了一树月季旁,坐到了她的对面,沉沉的望着她。
萧高阳想走,却被周砚拦下。
他长腿一伸,把脚卡在了轮子里,生生阻止了萧高阳的动作。
这个行为简直疯狂,萧高阳不由瞳孔一紧,不敢再动。
她终于肯看向周砚,皱起了眉:“周教练……”
“这两年你一直在山城?”周砚兀自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萧高阳坦言:“是。”
这种事情没什么好遮掩的,而且萧高阳也不在意被他知道。
“为什么要走?”周砚追问。
“这是我的自由。”
“我一直在找你!”
“没必要。”
“你不见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多愧疚?!”
“为什么?”
“你是我的妻子!”
“曾经。”
“现在也可以是!”
“不会。”
周砚越说越激动,身体也不由的越来越往前,到最后已是双手撑在轮椅扶手上,将萧高阳圈起来的姿势。
而反观萧高阳,越说越冷淡,直至最后语气甚至冰到了极点。
随着最后一句字音落下,这片角落重归安静,只有男人粗重的呼吸声起伏。
萧高阳望着近在咫尺的人,这张脸在两年里,有了些许的变化。
眉心多了憔悴,眼睛里多了血丝,脸颊上少了肉。
总而言之,是朝着坏的方向改变了。
又是过了良久,周砚才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在眉心挤出了一丝懊恼:“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时隔两年再见到萧高阳,周砚承认他没了理智。
更何况一日之内看了那么多人对她亲密,竟让自己乱了手脚。
他缓缓的蹲了下来,尝试着重组思绪:“我后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
萧高阳呼吸顿了一下,浅浅的,无人察觉。
周砚埋着头,继续说道:“你行动不便是我的责任,我不应该让你离开的。”
“你觉得你对我是责任,是愧疚?”萧高阳皱着眉问道。
周砚愣了一下,想说不是,可是这两个词也确实占据了一部分。
萧高阳在心里冷笑。
是责任,是愧疚,只是没有爱。
接着,周砚掠过了这个话题。
他抬起了头,表情认真。“跟我回去吧,反正这个战队也不过是群业余小孩的游戏,你能带着他们进排位赛很不错了……”
萧高阳打断了他:“业余小孩的游戏?”
见她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周砚坦言。
“摘星无论从哪个方面都不可以跟职业战队媲美,在排位赛里,他们注定只能垫底。”
他是根据整场联赛的数据上来分析的,自联赛开始以来,往届新战队从没有上过前二十的排名。
这句话精准踩在了萧高阳的雷区,
她微微拉开了和周砚之间的距离,开始重新细细的端详起他来,好似不认识这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