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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口又传来针扎般的痛楚，乔佳念疼得发抖。
    但想到昏迷前发生的那些事，她强忍着疼，下床走出病房。
    护士站。
    乔佳念手扶着台面才撑住颤抖的身体：“请问你们这里也没有收到一位叫做林清梅的女士？她的伤势怎么样？”
    “那个病房就是。”护士轻声给她指路：“患者受了些轻微擦伤，不过因为受到惊吓导致心脏病复发，还要留院静养。”
    听着这些话，乔佳念一颗心松了又紧。
    她轻手轻脚的走进病房坐下，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还在睡着的母亲，有些失神。
    自从进了搜救队后，她们母女两人就没有再这样安静的相处在同一空间下。
    印象里那个含辛茹苦将她拉扯大的女强人，不知何时耳边颅顶已经爬满了银丝。
    乔佳念心口泛酸，这么多年，是她亏欠了妈妈。
    她握住涂母正在打针的手，轻声道歉：“对不起……”
    突然，握着的手有了些动静。
    乔佳念抬头，就对上涂母温柔的眼。
    乔佳念连忙开口问：“妈，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涂母摇了摇头，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心疼不已：“妈妈没事，你疼不疼？”
    来自母亲久违的关切让乔佳念忍不住红了眼，她扬起抹笑：“不疼的。”
    闻言，涂母脑海中涌上她受伤的那一幕，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可能不疼呢？！
    她闭了闭眼，回握住乔佳念的手：“我都看见了，你还想瞒着我？”
    话落，她轻叹了声：“乔乔，听妈妈的话，辞了这份工作吧。”
    乔佳念眼里闪过抹错愕：“妈，我……”
    涂母直接打断了她：“你觉得我自私也好，我只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平安无恙。”
    “乔乔，你爸没了，妈妈只有你了！”
    一句话，堵住了乔佳念所有劝说的话。
    她沉默了很久，才哑声说：“给我点时间，我好好想想。”
    涂母知道不能把她逼的太紧，便没再提起这件事。
    转眼，一周过去。
    这期间，被乔佳念救下的那对母子经常来探望。
    而身为她丈夫的程既墨却始终不见踪影。
    乔佳念躺在病床上，想起上次两人的不欢而散，终于忍不住给程既墨发去信息：“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下午，程既墨就出现在了病房里。
    乔佳念看见他，眼中一亮：“奕海……”
    却被男人沉声打断：“不是有事要说？”
    男人的冷淡让乔佳念快要愈合的伤口传来痒痛，一阵接一阵的痛进心里，仿佛有蚂蚁在心上啃噬。
    她强忍着疼，望着程既墨，说出自己的打算：“我其实是想和你商量离职的事。”
    程既墨脸色不悦：“上次是离婚，这次是离职，乔佳念，你有完没完？”
    扔下这话，他起身就走，拉开门的那刻却又倏然停住。
    乔佳念察觉到异样，跟着抬头朝男人身前看去，就见搜救队的队员们，此时都拿着礼品站在门口。
    人群中，沈漾笑容尴尬：“纪队，涂医生，原来你们……是夫妻。”
    
    第7章 
    
    程既墨转过身，脸色阴沉的看着乔佳念。
    乔佳念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沈漾察觉到气氛不对：“你们先聊，我们一会儿再来。”
    随即就带着过道里的队员离开。
    病房内安静下来。
    程既墨冷脸相对：“这下你满意了？”
    觉察到他言语中的嘲讽，乔佳念心口猛缩：“我不知道他们……”
    程既墨眉眼间的冷峻更甚，他直接打断：“乔佳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机？”
    男人的话就像利刃一般，伤的乔佳念体无完肤。
    她看着程既墨离开的背影，心里满目疮痍。
    之后一段时间里，乔佳念伤口逐渐愈合，程既墨却再没来过。
    就连她发过去的短信也都石沉大海。
    出院那天。
    乔佳念看着通讯录里‘程既墨’的联系人，犹豫了很久后，按下电话。
    “什么事？”程既墨声音冷厉。
    乔佳念握紧了手机：“我……想带我妈回家住几天。”
    “随你。”
    说完，程既墨就挂断了电话，没有一句关心。
    乔佳念握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心里的期待破碎成渣。
    她强打起精神，装作无事将母亲带回家。
    半个月没回来的家，冷冷清清。
    乔佳念将母亲安顿在客卧住下，又在网上定了菜，做了程既墨爱吃的菜，等着他回来。
    可直到菜冷，他都不见踪影。
    涂母觉察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忍不住问：“怎么这么久一直没看见奕海？”
    乔佳念夹菜的动作一顿，目光闪躲：“搜救队里……事情多。”
    涂母看出她在说谎，叹息一声：“我当初就不同意你和他结婚，一个是因为工作，我不愿意你像我一样，每天提心吊胆。”
    “二，就是因为他不爱你。”
    乔佳念下意识想开口替程既墨解释两句，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她僵在原地，手足无措。
    夜色深沉。
    乔佳念躺在床上，手掌落在空荡的另一侧，心也跟着渐冷。
    辗转难眠。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传来动静。
    乔佳念以为是程既墨回来了，快步走向客厅，却看见母亲背对着自己，不知在做些什么。
    “妈？”
    涂母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嘭”的一声掉在地上。
    她眼里闪过抹慌张，连忙俯身去捡：“没干嘛……”
    不料乔佳念抢先一步捡起，药瓶上‘速效救心丸’几个字，瞬间刺痛了她的眼睛。
    乔佳念紧握着药瓶，心里不安蔓延：“妈，你为什么要吃这个药？”
    涂母目光闪躲，支支吾吾：“我……”
    乔佳念皱眉打断：“你别骗我。”
    涂母一哽，半响后，说了实话：“冠心病，好多年了。”
    乔佳念联想到之前医院时护士说的话，难以接受：“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涂母从她手里拿过药：“没什么好说的。乔乔，妈只希望你能调到离家近的地方，能多陪陪我，好不好？”
    月光下，老人面上的皱纹那么深刻。
    乔佳念无法再继续拒绝，她忍住心口的涩意，红着眼哽声应下：“好。
    夜晚，窗外凉风不止。
    乔佳念坐在空寂的双人床上，形单影只。
    她忍不住拨通了程既墨的电话。
    接通的瞬间，乔佳念莫名有些紧张：“你在哪儿？”
    “队里，怎么了？”
    他的声音和吵闹的背景音混杂在一起，通过话筒传到耳朵里，莫名带着些暖意。
    乔佳念连日来的失落仿佛瞬间抚平：“没怎么，只是想见你。”
    “明天吧，明天我回家。”
    话落一瞬，电话被挂断。
    乔佳念转头看着柜子上两人的合照，此刻想见程既墨的心怎么都抑制不住，索性起床打车去了搜救队。
    刚到门口，就看见队内一圈人围着篝火在聚餐，暖意升腾，和家里的冷寂截然不同。
    人群中，程既墨和蓝染正坐在一起言笑晏晏，宛若恋人。
    
    第8章 

    乔佳念眼眸瞬黯，脚步黏在地上，怎么都迈不动。
    这时，沈漾看见她，大喊着朝她挥手：“涂医生！”
    程既墨闻声望来。
    乔佳念远远和他对视，随后硬着头皮在众人的目光中到男人面前。
    “你怎么来了？”程既墨扫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责问。
    乔佳念的那句想见他哽在喉间，说不出来。
    这时，坐在程既墨身边的蓝染站起来：“正好我想去趟洗手间，涂医生能陪我吗？”
    乔佳念忙点了点头，两人一同离开。
    洗手间内。
    蓝染站在镜子前洗手，一边开口：“奕海是一个很好的人吧，无论是搜救员，还是丈夫。”
    乔佳念愣了下，半晌才回：“他是个很好的搜救员。”
    但是不是个好丈夫，她不知该如何评判。
    闻言，蓝染转身走到乔佳念身前，语气平淡：“我和他认识了很多年，这次重逢之前也分开了很多年，但他一直没什么变化，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不爱你。”
    蓝染的语气何其笃定，和她妈说这话时一般无二！
    乔佳念整个心都被苦涩淹没。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程既墨不爱自己，只有她在自欺欺人。
    可即使是这样也总有人来戳破这个谎言，不停的提醒她真相是什么。2
    耳边，蓝染的声音未停：“离婚吧，放过你自己，也放过他。”
    听到这句话，乔佳念抬头看向她，声音沙哑：“这些话是你想跟我说，还是他的意思？”
    “是我，但你觉得是谁来说重要吗？”蓝染反问着，“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折磨，看着他每天为了躲避你住在队里，你真的能够无动于衷吗？”
    蓝染的言外之意，是她让程既墨有家不能回吗？
    乔佳念想要反驳，否认，可声音就像是被堵住了般，怎么都说不出一个字。
    目送着蓝染离开，她在原地站了很久，才走出洗手间。
    不想刚过走廊，迎面就遇到了程既墨：“怎么才出来？”
    乔佳念凝视着他，不答反问：“我再问你一遍，你和蓝染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句话，程既墨压下不耐回答：“朋友。”
    乔佳念苦笑，只是朋友，蓝染却拥有向自己发难的底气，而她身为程既墨的妻子却什么都做不了。
    “你刚刚和蓝染说了什么？”程既墨突然抓住她的手，语气里带着质问。
    难以言喻的酸涩冲上眼眶，乔佳念心里兀的空出个黑洞，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