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订的是靠窗的卡座，衣心卓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翻菜单了。
两个人商量着点完了菜。
原野：“这顿饭我请你，我之前的话你别挂心啊。”
衣心卓：“没关系的，我习惯了。”
她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没什么起伏，可细细品，又多了几分心酸。
就好像是已经习惯了被景士臣“欺负”。
原野想起来徐斯衍对衣心卓的那些评价，忍不住问，“你接近四哥，到底为了什么啊？”
衣心卓：“你也觉得我接近他是别有目的么？”
原野：“我也没……”
“因为我喜欢他。”衣心卓打断原野的话，“我只是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而已，有错么？”
原野：“……也没错，但他都有未婚妻了。”
衣心卓苦笑，“是啊，我比不过。”
这一句又是充满了心酸，楚楚可怜。
原野动了恻隐之心，忍不住提醒她：“语白姐已经开始调查你了，你注意一点儿吧。”
衣心卓表情一顿，露出了几分慌张，“查我什么？”
原野：“搞不好是已经开始怀疑你和四哥了，对了，问一句，你和语白姐以前认识么？”
衣心卓：“不认识。”
原野：“那就奇了怪了。”
衣心卓：“她有说我们认识么？”
原野：“这倒没，就是看她查了好多你读书时候的照片，语白姐以前也是福利院的，我以为你们认识。”
——
景士臣等了快一个小时，衣心卓仍然没有过来找他。
他走出办公室准备亲自去找人，正好碰上了梁聪。
梁聪：“周总，您怎么还没走？”
景士臣：“衣心卓呢？”
梁聪：“姜助今天刚下班就走了，她没跟您说么？”
小心翼翼说完，梁聪就看到了景士臣的面色阴沉了几分，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梁聪：“我去查一下姜助现在的位置。”
十分钟后，梁聪拿着收到的照片站在景士臣面前，欲言又止。
景士臣：“有话就说。”
梁聪战战兢兢把照片递上去。
景士臣看到照片之后，本就阴沉的目光更显得可怖，梁聪被吓得一个字都不敢乱说。
景士臣扔下照片，抄起车钥匙便往外走。
梁聪揉上眉心，看来这是要过去捉奸了。
看到衣心卓和原野一起吃饭的画面，梁聪一时间竟不知道他俩究竟是谁胆子大一些了。
——
跟原野私下接触几次下来，衣心卓觉得他人还不错。
景士臣身边那群人里，原野应该是最没心眼的那个，对她的态度也不算恶劣。
趁这顿饭，衣心卓又和原野打听了一些詹语白的事情。
跟在付晓芝那边打听到的差不多，原野也说詹语白追景士臣很久了。
但原野没说那颗肾的事儿，只是告诉她，詹语白对周家有重恩，景士臣就算为了报恩，也会娶她为妻的。
衣心卓听到这里，表情一点点沉下来。
原野以为她是被这段话打击到了，便安慰她：“你想开点儿。”
衣心卓抿住嘴唇不说话。
原野：“你长这么漂亮，还愁找不到男人么，四哥那人也没什么情趣，真跟他在一起也挺无聊的，你们其实不怎么合适，你应该找个能陪你玩的。”
“谁能陪她玩，你么？”原野话音刚落，忽然听见了景士臣的声音。
他被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衣心卓也回头看了过去，对上景士臣的目光之后，淡淡收回，一脸无所谓。
这态度对景士臣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
他直接走上去拽住了衣心卓的胳膊。
第074回冷战
景士臣来势汹汹，衣心卓也不甘示弱，即便被他拽住胳膊，也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她坐在座位上，坚持不动，倔强地看着景士臣。
原野看着衣心卓那小细胳膊快被景士臣拧断了，忍不住说：“四哥，你冷静点。”
“你给我闭嘴。”景士臣警告原野。
原野这边没来得及说什么，衣心卓忽然说：“你给我放手。”
原野诧异，衣心卓胆子是真不小，在外面这么不给景士臣面子……
景士臣：“适可而止。”
衣心卓：“是你先丢下我不管的。”
她说完这句，已经哭出来了，眼泪夺眶而出，挂在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惹人生怜。
原野一看这泪，顿时就觉得景士臣可真渣，为啥非得招惹衣心卓呢。
衣心卓：“我说过了，如果你走了，我就去喜欢别人，现在我喜欢他，我和他约会，你管得着么？”
原野：“……”
他动了动嘴唇，原本是想提醒衣心卓别说气话，但看到她的眼泪，顿时又说不出话了。
景士臣冷冰冰看着衣心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衣心卓：“你是在施舍我么？”
景士臣松开了她，转身就走。
很显然，是不打算再和她沟通下去了。
原野下意识要去追景士臣，可想了想还是留下来安慰衣心卓了。
她的表情，看起来太伤心了。
——
景士臣驱车绕着三环路开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江边。
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凌晨，江边的人并不多，他站在围栏前看着夜里的北江，双眸深不见底。
只有手背上凸起的血管出卖了他。
衣心卓今天的种种行为，都超出了他的可控范围。
那天他离开时，她叫嚣着说“去找别人”，而他根本没把那句话放在心上。
毕竟她的嘴巴里就没说过几句真话。
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她还真的说到做到了。
故意去找原野，是想刺激他，等他哄她么？想得未免太天真。
本身就是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凌晨十二点钟，景士臣来到了医院，走出电梯朝詹语白的病房去。
深夜，医院的楼道里只有值班的医护人员，十分安静。
景士臣一路畅通无阻走到病房，推开门后，却发现病床上空空如也。
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詹语白，现在已经不见了踪影。
景士臣抬起手覆上了太阳穴，深邃的目光扫过洗手间，门是开着的，詹语白也没在洗手间。
这么晚了，她能去哪里？
景士臣忽地想起了那天詹语白手机里的短信。
景士臣没有在病房多做逗留，转身走人了。
——
凌晨两点钟，詹语白匆匆忙忙跑回了病房，她关上门，火速换上了衣服，躺回到了床上。
夜里的事情让詹语白精疲力竭，早晨睡到八点半才勉强睁开眼睛。
要不是的护士过来查房，她还能睡更久。
詹语白无精打采配合着护士的例行检查，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景士臣忽然过来了。
詹语白惊讶：“景士臣？你怎么过来了？”
景士臣走过来，视线扫了她一圈，淡淡问，“你不希望我过来么？”
詹语白：“当然不是，今天工作日，我以为你在忙。”
景士臣：“你脸色不太好，没睡好？”
詹语白：“嗯，昨晚身体不太舒服，后半夜才睡着。”
景士臣：“哦。”
詹语白：“你吃早饭了么？一起吃吧。”
景士臣：“嗯。”
詹语白安排护工送了早饭过来，景士臣和她共坐在一张桌上吃早饭。
景士臣扫到门口的鞋子，“你出去了？”
詹语白停顿了一下，“昨天下午下楼转了一下。”
景士臣：“哦，身体不舒服还是别乱跑。”
詹语白：“好，听你的。”
后来景士臣便不说话了。
詹语白的心跳却一直很快，吃饭时，时不时便瞟景士臣一眼。
景士臣：“一直看我干什么？看到我这么惊讶？”
詹语白：“应该说是受宠若惊，其实昨天就很想你，又不好意思给打扰你工作……”
景士臣：“再不来看你，我妈要去公司教训我了。”
詹语白终于笑出来了，“怎么会，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
——
那天和景士臣吵过一次以后，衣心卓对他的态度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两人在公司碰面后，公事公办，私下没有任何交集。
衣心卓没有像以前一样“骚扰”景士臣了，景士臣也没再主动给衣心卓发过一条消息。
两人好像陷入了冷战模式。
这一过，就是一周。
周末，衣心卓也没有去景士臣那边，看得方沁阳都觉得稀罕，“你们这是还在冷战么？”
衣心卓啃着苹果，不置可否。
方沁阳：“好不容易才把人钓过来，你不怕他就此不要你么？”
衣心卓：“他要有这打算，吵完第二天就把我开除了。”
方沁阳：“……好像也有点道理。”
衣心卓：“最近没空理他，先晾他一段时间吧，忙完正事儿的再去哄。”
方沁阳：“听起来像逗狗呢。”
衣心卓：“切，他哪有小狗可爱。”
闲聊几句，就该聊办正事儿了。
衣心卓和郑凛叙派去跟踪刘培的人通了电话。
最近这一周时间，刘培没有和詹语白见过面，而是在到处挥霍，据说詹语白给他的钱，他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刘培花完了钱，想必还是会去找詹语白要的。
见面是迟早的事儿的。
衣心卓：“刘培最近有没有查过我哥的事情？”
张旭：“您是说裴……”
衣心卓：“嗯。”
张旭：“没听他说过。”
衣心卓：“好，你继续盯着他，下次他和詹语白见面记得通知我。”
张旭：“是。”
——
周六晚上，景士臣带詹语白一同回到周家吃了晚饭，按惯例把人送回公寓。
没等詹语白邀请，景士臣主动提出上去坐一坐的要求。
詹语白很是惊喜，立刻将景士臣带去了楼上，然后去厨房准备水果。
景士臣趁詹语白不在，起身走进了她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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