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鹤婉看看房珏，男人不解的看着他。她很快收回视线，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问你个事。”
“你说。”
“昨天的项目突然变成曲如岁的了，你有没有参与？”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她挑挑眉：“有？”
沈严征似乎有些无奈，“月牙，我发誓我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我做的所有事，结果都是为了我们好。”
宋鹤婉又扫了房珏一眼，把电话挂了，手机也随意往沙发上一丢。
“他说了，不是他。”
房珏神色不明道：“为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这些事情说出口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为什么，你只是跟他打了个电话就相信他。而我，我担心你一晚上，一大早又来等着跟你解释，你却不愿意相信我？”
“简单啊。”她笑起来，分明是好看的模样，但不知怎么的又有些像只蝎子，宋鹤婉轻飘飘的说，“因为他以前，可是我的白月光啊。”
房珏整个人紧绷得厉害。
“你是谁啊，能跟他比么？”她微微抬起下巴，“当初追你，也是因为你身上有他的影子，兄弟么，有点像。”
房珏目光紧紧将她拽住，“你说过，是因为我身上有那个温柔少年的味道。”
宋鹤婉觉得，两个人现在关系这么恶劣，怎么可以用那么美好的一个人来搭建她那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的一见钟情呢？
于是她耸耸肩，没说一个字。
“我走。”男人沉默了半天，开口。
至于他眼底的情绪是不是受伤，宋鹤婉已经不想去分辨了，不管怎么样，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自己所有的不愉快都是因他而起，她也只是在为自己讨回公道而已。
这一天，宋鹤婉无心工作。
浑浑噩噩过了两天，再次回到宋家，宋国山见她这副状态，安慰道：“都这样了，倒是也无妨，让你知道路该怎么走，也是比划算的事。”
宋鹤婉扒拉着碗里的米饭，说：“确实学到了。”
“学到什么了？”
“男人都靠不住。”宋鹤婉说，“女人不能期望一个男人能带给你什么，想要的东西，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
宋国山调侃道：“不能一棍子打死，依靠你爹，还算靠谱。”
宋鹤婉笑笑。
……
魏容对于那天结果的改变，没有多问。
没有人知道他是早知道结果，还是不好奇外头的事。
就跟宋鹤婉不知道曲如岁是否早就知道自己曾经不识好歹且自以为是的截胡她过。以及，自己那天的得意模样，在曲如岁眼里会不会像一个跳梁小丑。
只能说大概。
因为宋鹤婉没有再听到过曲家的消息，唯一听到的一点，还是从蒋慧凡嘴里听到的曲贺阳，说曲贺阳特别特别爱找她。
蒋慧凡甚至有点怕，毕竟安琪的事，让她实在是放不下心。
可曲贺阳约自己吃饭，她也不太好意思拒绝。
毕竟蒋家跟沈家，曲家这些大家族比起来，算是另外一个梯队的。她家多少还得仰仗曲家的照拂。
曲贺阳是大了十岁的长辈，这多少导致两个人之间的交流有代沟。为了消除尴尬，她只好不停的刷着手机。
“在跟男朋友聊天？”曲贺阳不动声色问。
“啊？不是不是。”蒋慧凡老实道，“我还单身。”
“为什么不交男朋友？”
蒋慧凡其实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说的，毕竟恋爱不恋爱，那是个人问题。
不过，她男人缘确实也没有那么好……
蒋慧凡长得并不差，也算是个大美女。但是特别容易跟男生处成兄弟。
提起男女之间那点事，她又想起单媛媛来，以及她又在外头钓了一个傻白甜富二代，便委婉的提醒道：“我最近怎么老是看见单小姐在跟一个陌生男人逛街啊？”
曲贺阳道：“她离开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哦。”她点点头。
“我毕竟不能娶她这样的。”曲贺阳看着蒋慧凡，“起码也得是蒋小姐这种水平。”
蒋慧凡傻了。
傻到把筷子掉在了地上。
曲贺阳却不再有半分玩笑，教了她一些工作上的经验，等吃完饭离开时，又体贴的送她回去。
曲贺阳回到曲家，难得碰上家里长辈。三十多岁的男人，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被催婚。
原本他一直没在这件事情上松口，今天却破天荒开口道：“妈希望我找个什么样的人？”
原来曲母对儿媳的要求那是很高的，但随着曲贺阳年纪越来越大，她的要求就越来越简单了。只要家世清白，就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这用好听点的话来说，就是你喜欢就好。
曲贺阳漫不经心道：“你看蒋家那位怎么样？”
曲母眉头蹙起，其他问题倒是没有，就是年纪太小了点，十岁，那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差距了。
不过，儿子要是喜欢，这也就是个小事。
“只要你看上了都行。”
曲贺阳扯扯嘴角，想起自家母亲当年骂安琪小狐狸精的模样，哪里有现在半分好说话的样子。但往事到底已经是往事了，或许他母亲现在连那段过往都已经忘了，不提也罢。
……
蒋慧凡把曲贺阳的惊人言论，告诉了宋鹤婉。
宋鹤婉眼皮直跳：“他这是想吃你这株嫩草啊。”
“也不一定。”有可能只是拿她做个比较而已，她所说的，也可能就是她这个版型，这一类的姑娘。
宋鹤婉把这个消息，跟她身边的这位好姐妹也做了分享。
魏容说起曲贺阳的声音似乎有点冷，“他不怎么样。”
宋鹤婉于是问：“你对你喜欢的人会怎么样？”
魏容扫她一眼，极其淡然道：“我没有喜欢的人。”
“以后总会有的呀。”
“以后也不会有。”
宋鹤婉顿了顿，没有反驳他的笃定。
魏容反而耐心的解释道：“我相信世间的所有情感，亲情也好，友情也罢，但是爱情是随多巴胺的分泌而变化的，我不觉得这会靠谱。”
宋鹤婉凑过去抱了抱他，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小姐妹会这么消极，可能是以前遇到过的事情都太糟糕。可她也没有觉得他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个人需不需要爱情，那是自己决定的。
魏容被她拥抱的时候僵硬了片刻，却没有推开她，只有眼神间有些疏离。
宋鹤婉最好的伙伴毕竟是小蒋，大部分时间，还是花在蒋慧凡身上。
晚上蒋慧凡约自己出门，哪怕她已经在床上躺着了，还是翻翻身，决定起来。
化完妆下楼时，宋国山似乎想跟她说点什么，看见她一副急匆匆的样子，改了念头，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回来说也不晚。
宋母调侃道：“这是怎么了？”
宋国山悠悠道：“沈家那小儿子摆了宁也一道，昨儿个却突然往我这送了个大项目。”
白格丽那边还没有完成，按照后期可能会有风险，一般都得竣工以后，经过董事会商量再来决定后续装修事宜，没想到房珏直接就往自己面前送。
虽然说白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但宋国山还是觉得让自己女儿来考虑这件事比较好。万一后续再发生点什么，那是要靠她自己的本事来解决的。
宋母冷哼一声：“这位太精，以前都能那么拒绝宁也，还能单纯是因为感情不成？谁都可以，他现在是绝对不行。”
而且，宋母觉得魏容那种性子，不张扬不易怒，平平淡淡的适合过日子，过去虽然是不好听了些，但也还算不错。
……
宋鹤婉最近跟蒋慧凡转移了阵地。
去的是当初偶遇文晟的那个新酒吧。
宋鹤婉感慨道：“文晟对他媳妇实在不怎么样。”
“谁让姜时在娘家就不受重视呢，文家自然也对她不上心。”蒋慧凡道，“那姑娘脾气好，又不敢反抗，估计会吃很多亏。”
宋鹤婉就想起，上次她偶遇文晟，后者对姜时那种不屑的语气，她分明就在不远处听见了，但是就是站在不远处，除了脸色白一点，并没有指责文晟什么。
“我还听说，文晟外头的女人都敢吩咐她买烟买酒。”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
蒋慧凡今天找宋鹤婉是有事情的，最近蒋家需要一笔小小的资金，以前都是找曲家的，但是这次是蒋慧凡自己的项目，她又有点怕曲贺阳，想来想去，只好找宋鹤婉了。
“我回去问问财务有没有什么账款进来，不行的话我可以替你问问魏容。”
蒋慧凡说：“讲真我觉得魏容这个人怪阴沉的。”
所以她几乎没有跟他讲过话。
“接触多了就还好。”
宋鹤婉说完话，然后就听见旁边响起一道声音：“月牙，你今天怎么来这边了？”
光凭这个称呼，宋鹤婉就知道是谁了。
她回过头去看，却没想到沈严征负了伤，虽然已经处理过，但嘴角还是紫的肿的。
“是房珏？”她皱眉道。
“不碍事。”沈严征大大咧咧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我今天过来办事，没想到正好遇到你们，白格丽那项目，你听说了么，我打算把这个项目送给你。”
宋鹤婉沉默。
沈严征抓起她的手，说：“前面那个项目，我知道你肯定不开心，所以我给你个大项目，别难过了成不成？”
“也不是因为那一次难过，只是接连输给曲如岁六次，有点不甘心。”
沈严征嗤笑一声：“要是没有人干预，你会输那六其他五次？”
宋鹤婉在一瞬间明白过来，他所说的“有人干预”是什么意思。
她眉心狠狠的跳了两跳，想起宋国山在怀疑房珏时，她还觉得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