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沈青卿的厚脸皮程度远超过他的想象。
无论他说出如何过分的话,沈青卿永远都能比他更没底线,她好像根本不知道“脸”字怎么写。
比如现在,说完那带颜色的话,她还能拉住他的手撒娇,“好哥哥,给这张嘴吃口饭嘛。”
盛淮安把沈青卿带到了桌边,她身的连体泳衣乱七八糟的,盛淮安抄起浴袍扔给她。
沈青卿裹住身体,迫不及待开动,拿起寿司就往嘴里送,跟难民似的。
她的吃相谈不上难看,但这速度,看得盛淮安皱起了眉。
盛淮安:“你没吃过饭?”
沈青卿咽下嘴里的寿司,又拿起一个,“都怪哥哥体力太好了,把我掏空了呀。”
盛淮安:“……”
吃了七八个寿司,沈青卿才觉得肚子没那么饿了,然后开始喝清酒。
盛淮安想起了昨晚,提醒她:“别跟我撒酒疯。”
沈青卿置若罔闻,端起酒瓶给他倒了一杯,回头又给自己满上。
她把酒杯举起来,朝他挑眉,“干一杯?”
盛淮安不予理会,沈青卿便强行和他碰了一杯,惹得盛淮安冷冷开口:“幼稚。”
沈青卿不以为意,“人嘛,该幼稚的时候就要幼稚。”
沈青卿喝完酒,感叹了一句,“这个清酒好好喝哦,梅子味的。”
她身上随便裹着浴袍,大红大紫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并不显得艳俗,反倒让她比平时多了几分灵动,脸上没消退的红晕,和她那双大眼睛里明媚的笑意,看起来像个邻家小姑娘。
盛淮安的视线扫过去,一时竟忘了移开。
沈青卿托着下巴凑近他,脑袋一歪,“我漂亮吧?”
盛淮安别开视线,冷冷问,“你吃饱了?”
“当然没有。”沈青卿往嘴巴里塞了一个大福,脸鼓成了一个包子。
盛淮安有些嫌弃,“多咬两口会死么。”
沈青卿把大福吞下去,舌头舔了下嘴唇,“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很难改了。”
盛淮安忽然想起来,她是港城福利院的,那种地方……
沈青卿:“我小时候在福利院,都要抢着吃饭的,不吃快一点,好吃的都被别人抢走了。”
这是沈青卿第一次主动和盛淮安提起自己的私事。
盛淮安眯起眼睛看着她,半晌不说话。
沈青卿:“对哦,说这个干嘛,你早就查到了。”
盛淮安:“你十六岁之前一直在福利院?”
沈青卿笑出来,“哥哥真厉害,这个都查得一清二楚了。”
盛淮安:“为什么十六岁才被收养?”
沈青卿:“因为我有病啊。”
盛淮安:“……”
他虽然没说话,但沈青卿看他表情就知道,他觉得她在扯谎。
沈青卿用叉子叉了个大福,送到盛淮安嘴边,“哥哥不累么,卖力耕耘那么久,还没吃东西呢。”
盛淮安:“拿开,我不吃甜食。”
沈青卿:“尝尝嘛。”
盛淮安:“拿——”
这回沈青卿没给他说完话的机会,直接含住大福,亲自用嘴巴喂给了他。
盛淮安被迫吃下了大福,沈青卿还不忘在他唇角亲了亲,“哥哥好甜。”
盛淮安的脸黑了几个度,嘴巴里甜腻的味道让他倍感不适,喝了半杯水才缓解过来。
沈青卿幸灾乐祸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她倒真不知道盛淮安这么讨厌吃甜的,要不再塞他一颗?
盛淮安看穿了她的坏心思,“你敢。”
沈青卿:“喂你药都敢,大福有什么不敢的。”
盛淮安冷笑了一声,“你还挺得意。”
沈青卿挑眉,“那当然了,如果不是那一晚,你怎么会对我的身体上瘾呢。”
沈青卿得意笑的时候,盛淮安给她嘴巴里塞了一颗大福,“谁给你的自信。”
——
温泉酒店住了两天,除了吃就是做,导致沈青卿看见盛淮安都有些后怕。
不过,回到城区,盛淮安又恢复了平时的冰山脸,看到她以后也没有多余的眼神。
这两天被他做怕了,沈青卿竟然觉得这样挺好的。
回程的航班,沈青卿独自坐了一排,美美地睡了一觉,后来空姐来通知她快降落了,她才醒过来。
下飞机后,沈青卿和梁聪一起跟在盛淮安身后往出口的方向走。
沈青卿拿着手机跟方沁阳发微信,全程低着头,忽然听见了詹语白的声音。
“盛淮安。”
沈青卿下意识抬起头来,就看见詹语白笑盈盈地站在盛淮安对面。
盛淮安有些意外:“你怎么过来了?”
詹语白:“问了秘书办你的航班号,给你个惊喜。”
盛淮安:“嗯。”
詹语白的视线越过盛淮安,看向了身后的沈青卿,四目相对,她朝沈青卿笑了起来。
“念汐,出差辛苦你了。”
沈青卿:“詹总太客气了,这是我的工作。”
詹语白:“看来你在万华适应得还不错,最近和彦青联系了么?”
沈青卿浅浅笑了一下,还没回答,就被盛淮安打断。
盛淮安:“你开车来的?”
詹语白:“嗯,伯父伯母说你好久没老宅了,给我派了任务,让我带你回去吃饭呢。”
盛淮安:“那还不走?”
梁聪很有眼力见地接话:“裴总,那您坐詹总的车回老宅,我这边和姜助回公司处理一下工作。”
盛淮安:“嗯,去吧。”
沈青卿到底是没回答上詹语白的问题,就跟着梁聪走了。
上车以后,沈青卿和梁聪说,“谢谢梁助。”
梁聪微笑着点点头,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沈青卿不得不感叹梁聪人如其名,不愧是在盛淮安的心腹,情商在大气层。
——
回裴家老宅是詹语白开的车。
盛淮安想起前几日的事,问她:“詹彦青这两天怎么样?”
詹语白:“对公司的事情挺上心的,爸妈很开心。”
盛淮安:“能源案子交给他了?”
詹语白:“嗯,他非要,我也不好和他争,毕竟……他才是爸妈的亲生孩子。”
说到后面这句,詹语白的语气明显哽咽了。
盛淮安客观地评价,“他的能力还撑不起那个案子。”
詹语白:“可他不肯听我的……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和他说了什么,他现在对我很防备,好像怕我和他抢公司的继承权。”
盛淮安双手交叠在一起,两手的拇指摩擦着,陷入了深思。
从不学无术一心玩乐,到幡然醒悟进公司争权夺利,詹彦青的转变十分突兀。
而这一切,似乎都是从他和沈青卿“分手”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