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赫宁贺白(元赫宁贺白)推荐阅读-元赫宁贺白全文完整版免费阅读

时间:2023-05-06 14:07:18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谨烟帮元赫宁穿上大氅,子衿提着细软,交代好张大娘,便出了门。
“夫人,快上马车吧。”木槿道。
元赫宁看向巷子口,那里是黑的,看不清前路。
“送我去长公主府。”
“什么?”木槿一向稳重,此刻也惊得失了分寸,“夫人,这时候,您就别添乱了!”
元赫宁看向木槿,“我有分寸!”
木槿皱紧眉头:“夫人,您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深浅!”
“想不想你主子活着回来?”
木槿摇头:“恕奴婢不能听您的!”
谨烟也劝道:“姑娘,木槿姐姐说得对,您去长公主府,等同于羊入虎口,不但救不了贺大人,您自己也会搭进去,况您腹中还有孩子。”
“这几日城门宵禁,想要出城的话最好快些,晚了可就出不去了。”乞丐从巷子口走来道。
“我们主子可有消息?”木槿忙问。
乞丐看向元赫宁,冲她摇了摇头,“生死不明。”
元赫宁沉下一口气,她确实把事情想简单了,以为贺白会跟长公主那儿虚与委蛇一番,迟些日子,等她生下孩子,再把她尸体送去公主府。
显然,他没有开这个窍,又或者他宁死也不交出她,哪怕是具尸体。
“夫人,借一步说话。”乞丐道。
元赫宁跟着乞丐进了院子,以为他要说什么机密,结果没头没脑的问了她一句。
“夫人中白木之毒,因怕伤及腹中胎儿所以不能解毒,以至于被大夫判定,最多孩子平安降生,但夫人绝无活下来的希望,是吧?”
元赫宁微微蹙眉,“是,所以呢?”
“夫人,您快临盆了,可感觉哪里不舒服?”
元赫宁摇头,自从服用了曲墨染给她的九香丹后,说是以毒攻毒,但她却感觉身体好多了,不像以前那般僵硬,精气神儿也恢复了很多。
“这九香丹是贺白从北金鬼医重明那讨来的,你大概不知道这重明有个规矩,那就是以命易命。”
“以命易命?”
乞丐点头,“重明为你研制九香丹救你的命,而自此后贺白的命就是他了,他随时可以取走。”
元赫宁有些不敢相信:“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毒已经解了?”
“积毒难消,需继续服用九香丹调理,而你因为白木身体损耗严重,所以生产时仍会有危险,但至少他为你争取到一线生机。而这一点活下去的机会,是他用自己的命换来的。”
说着,乞丐长叹一口气,“前两日,你给他出了个难题,问他肯不肯娶你。他苦恼至极,喝了两天大酒,第三日清醒后,直接去了督公府,跪下求义父,请他同意让他娶你。”
元赫宁瞪大眼睛,他竟然真的肯娶她……
难怪得知她是借此故意激怒慕容令宜的时候,他除了愤怒更多的是委屈。
“你快些出城吧,一路向北,离开大荣,不论是北金抑或其他地方,带着孩子此生再别回来了。”乞丐道。
元赫宁心中翻江倒海,但种种情绪压下去后,她再看向乞丐,眸光陡然一厉,“你为何在这个时候与我说这些?”
许是元赫宁眼神太锋利,乞丐连忙避开,“我这不是想让你走得明明白白。”
“你说这些,分明是不想我走吧?”
乞丐干咳一声,“不不,你别乱想。”
元赫宁冷哼,“在你的眼里,应该说在你们这些人眼里,我的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贺白的命。”
“如果今日这事非得有个了结,非得赔上一条命的话。”乞丐看向元赫宁,无奈道:“我们自然看重老七的命。”
元赫宁点头,“既然这样,送我去长公主府吧。”
“这里面的水很浑。”
“我大概猜到了。”
月色下,一辆马车自巷子里疾驰而出,一路奔向了长公主府。
夜已深,而长公主还未成眠。
一路疾步来到前院,看到孤身一人站在当间的元赫宁,她本疲惫的双眸,猛地露出凶光。
“元赫宁,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自投罗网!你辱我女儿,毁她清白,便是杀了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元赫宁点头一笑,“那正好,我便是来送死的。”
说着,元赫宁拿出一把匕首,一下抵到自己颈动脉上。
元赫宁这一下,打得长公主猝不及防。
“你!”
“今日我死在长公主府,一尸两命,便是被你逼的!”
长公主身子一晃,死死盯着元赫宁,“你是不是知道……知道了什么?”
元赫宁抿嘴,上一世曾有过一个传言,但那个传言,没人敢在明面上说,只私下里传一传,但大多人不信,慢慢也就销声匿迹了。
她倒是听过一回,说贺白是皇上的私生子……
前世,她只觉得荒谬可笑,若贺白真是皇上私生子,那这个爹对他也太狠了,时不时就会面临生死之危。
现在,她隐隐有些信了。
此刻便是验证的时候,如果贺白是皇上私生子,那她腹中怀的便是皇家血脉,长公主即便恨死她了,也不敢在此刻,让她带着腹中孩子一起去死。
这就是她的筹码,当然猜错了,她也就真没命了。
元赫宁握紧刀柄,直视长公主,“既然长公主不给我们活路,那我只好带着腹中孩子一起死在您府上了!”
见元赫宁一副决绝的样子,竟真的要杀死自己,长公主一下慌了。
“别!别做傻事!快,快夺走她手里的刀!”
见有护卫围上来,元赫宁怒喝一声,“你们敢上前,我立刻自裁!”
长公主心慌的不行,连忙拍着胸口,“你到底想怎样?”
元赫宁深吸一口气,“我要长公主进宫为贺白求情,将他活着带出来!”
长公主死死盯着元赫宁,她现在终于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厉害了,难怪她的女儿败在她手里。
“你用你自己的命和腹中孩子的命威胁本宫,不觉得太可笑?”
“可笑吗?”元赫宁手中匕首一转,刀刃割破皮肤,血一下冒了出来。
长公主脚下猛地一个趔趄,“本宫这就进宫,你快把刀放下!”
元赫宁腹中的孩子,皇上若不认,便是野种,死不足惜。皇上若认,那便是龙嗣,谋害龙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皇上阴晴不定,对贺白的态度难以揣摩,长公主不敢拿整个公主府的人命冒险,当下便赶紧进宫了。
元赫宁刀抵着脖子,任凭冷风吹,冻得浑身僵硬,她咬牙撑着,一刻不敢放松。
这样过了许久,木槿来了。
“夫人,七爷回府了。”
元赫宁猛地松了口气,继而身子一软靠到木槿怀里,“他怎么样了?”
“还……还好。”木槿隐忍着什么说道。
“那就好。”元赫宁点了点头,继而晕了过去。
梦到上一世,那也是个冬天,他出征回来,夜里潜入侯府,将她给偷了出来。
兰院里,他将她抵在床上,发狠的缠绵。
事后他说:“我得了疫病,那时候真以为自己活不成了,命令江云让他一定要把我的尸体运回来,得让你看到,让你给我哭一场。”
“我为什么要哭?”她偎在他怀里,身子微微颤抖着,为他那句‘活不成了’。
“你欠我的。”
“我哪里欠你了,分明是你……总强迫我。”
“老子不强迫别人,只强迫你,那便是你欠我的。”
“无赖!”
“你等着,老子一定会把你娶回家的。”
因为这句话,她就一直等着,等着,终究没有等到。
而他得了疫病,确实活着回来了,但留下了咳疾,身子越来越弱,后来便再也上不了战场了。
也因此,之后他丢了军权,一腔抱负再难施展。
再次醒来,元赫宁发现躺在自己家里的床上,望着床顶的雕花,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乞丐那句话。
“他去求义父了,跪下求的,说要娶你。”
张大娘和谨烟正围坐在火炉前做棉衣。
“哎哟,外面的雪下的老大了,一脚下去快没过膝盖了。”
“可不是,今年格外的冷。”
“西院那家到底没走成,正准备过冬的衣物和炭火呢,这么大的雪这么冷的天,一趟一趟的往家里运过冬的东西。”
“他家也是怪了,前两天明明能走的,为何一直不走?”
“谁知道呢。”
元赫宁听着二人闲话家常,心绪慢慢平复下来,而后唤了谨烟一声。
“姑娘,您醒了!”
谨烟满脸喜色的上前,将元赫宁扶起来,“您睡得很沉,奴婢都舍不得叫醒你。”
“木槿呢?”
“木槿已经回贺府了,她给您留了一句话,说让您安心,七爷会来看您的。”
元赫宁点头,能帮他的,她已经尽力了,不负他为她顶罪的情意,至于其他的,她帮不上了。
帮不了,便安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
午后,外面的雪停了。
元赫宁从屋里出来透气,这场雪的确下得很大,谨烟、子衿和张大娘三人一起清理院中的积雪。
元赫宁见东厢房门吱一声开了,晏姨娘露出头来,看了她一眼,又缩了回去。
她很少出门,几乎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等孩子出生时,不定会掀起怎样的狂风暴雨,元赫宁想着将晏姨娘安置到尼姑庵里,不想她刚走过去两步,那门哐的一下又关上了。
元赫宁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再过去,不经意扫到墙边那棵紫薇树,见上面竟又挂了一只风筝。
她怔了一怔,忙让子衿给她取下来。
风筝没有被雪压着,应该是大雪过后落到那儿的,也就是刚挂上的。
风筝两面没有字,元赫宁想到什么,忙让子衿扶着去了东边那院门前。
门上落锁,说明这院子没人住,可这风筝又怎么解释?
元赫宁满腹疑惑的回到屋里,思量了片刻,让子衿去外面打听打听朝廷的消息。
“尤其是肃平王府的。”
子衿去后,等到用晚饭的时候回来,说是从前两天开始,肃平王府被京郊大营围住了,现在还是重兵把守的状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别的事吗?”
子衿想了想道,“哦,还有一件事,振威大将军李朔被抄家了,定的是谋逆的罪名。但李朔似乎一早得到了消息,带着妻女已经逃走了。”
元赫宁蹙眉,振威大将军李朔早年跟肃平王征战沙场,算是肃平王的左膀右臂。
由此可推算,肃平王可能与这谋逆罪也有粘连。
“那肃平王世子呢?”
子衿摇头,“没有探听到他的消息,不过官府这几日一直在抓什么盗贼,城门查的很严,我感觉不像是抓盗贼,倒像是抓什么重犯。”
院子里张大娘说话了,说要去粮铺扛一袋米回来。打开院门,正巧碰上西院那老太太。
“哎哟,雪地里这么滑,您拿着食盒这是去哪儿?”
那老太太可能耳朵聋,张大娘跟她说话的时候,特意提高声量,而老太太也大声回话。
“买……买糖饼,我女儿想吃。”
“糖饼早上才有,现在没了。”
“这样啊,那我就不去了。”
“我晚上做一些,给你们送过去。”
“不敢劳烦不敢劳烦!”
“没事,邻里邻居的,您老人家快回去吧。”
声音远了,张大娘也走远了。
元赫宁沉思片刻,让子衿扶着她出门。来到院门口,她躲在门扇后,见那老太太提着食盒又出来了,左右提防着,经过他们这院,再过去西边,拿出钥匙,偷摸打开了锁子。
老太太将食盒放到里面,赶紧又锁上,然后一路小跑着回去了。
元赫宁一下想通了,来到西边那院门前,深吸一口气而后敲了敲。
里面寂静无声,元赫宁小声道:“是我。”
过不久,一把钥匙递了出来,子衿接过打开锁子。门自里面打开,陆长安站在那儿,已没有往日清风朗月的气度,衣服残破,神容颓废。
见到元赫宁,他勉强笑了笑,但依旧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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