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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府门的林婉仿佛也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她一转头，便看见陈延。
林婉脸上一喜，忙跑上前，可却在看到温言的瞬间脸色僵了下来。
她停在陈延面前几步之遥：“长舟哥哥，我找了你许久，你怎么会跟这狐妖在一起？”
温言听得有些莫名，拉了拉陈延的袖子，压低了声音道：“仙师，她认识我？”
陈延握住温言的手，亦低声回道：“此事你不用管，等我收了这妖孽为你讨个公道。”
为她讨个公道？
温言有些不解，所说眼前这个女子行恶，可并未伤及到她，为何要说为她讨个公道？
陈延和谢长吟对视一眼，手心捻出一个诀，刚要向林婉袭去，却被人拉住。
两人看了一眼身后温言，眉头一皱。
谢长吟最是沉不住气，低喝一声：“你拉住我做什么？你不是都说剖心之事是她所为吗？”
温言看着眼前二人，认真道：“你们所学法术都是用来除妖的，并非用来杀人，所以你们这些招数，对她是没有太大作用的，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
两人听完都是一愣，他们在昆仑学艺二十几载，自认道法高深，降妖除魔不在话下。
可是如今居然出来一个人类反修妖道的，一时确实还不知该如何下手。
陈延脸色一沉，看向林婉，冷道：“听长吟说你前几日去昆仑山寻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林婉看见一旁温言，心中疑惑，可更多的是恨。
她本来以为温言已经死了，却没有想到，这个狐妖居然又活过来了。
可她面上不动声色，权当是没有看见温言，又对陈延道：“长舟哥哥，前几年听闻你在涂山，那里妖怪众多我也不敢上去，前阵子听说你终于离开涂山，我便以为你去了昆仑。”
陈延面色冷淡：“嗯，近日太华城阳春盛典快到了，又闻这城中近日有妖孽作祟，我便下山来看看。”
果真，一听到妖孽二字，林婉的脸色变了变。
“对呀，近日城中有妖孽作祟，听说可是狐妖呢！长舟哥哥，你别忘了，你身边这位可就是狐妖，你怎能跟她一起？”林婉说着，眼里闪过一丝妒恨。
温言刚要开口，却被陈延拉住了手，暗示她不要多言。
陈延看了林婉一眼，面色恢复如常：“此处叙话不便，我亦许久没有回太华，明日我打算在府中为我师弟接风，你若方便，也可一并来凑凑热闹。”
林婉眼中一亮，脸色一喜：“那是自然，明日我一定去！”
不等林婉再开口，陈延便带着温言和谢长吟离开了。
林婉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眼神越发阴暗。
一旁的丫鬟不由开口：“小姐，那狐妖当年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而且，那狐妖的眼神好生奇怪，就好像已经不认得小姐你了一样。”
林婉不由得皱眉，刚才她就一直觉得温言有些奇怪。
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来了，当年她设计夺了温言妖丹，又让人杀了涂山那么多生灵，按理说，温言就算是不当场杀了她，也该恨得她牙痒。
可是方才，温言一点表情都没有。
“难不成，失忆了？”林婉想到当年温言可是自摧妖丹，魄散魂飞，若是失忆也说得过去。
想到这里，她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
失忆了正好，这一次，她非要亲手诛灭那个狐妖！
第二十一章 万年长生
刚进府门，谢长吟就有些忍不住了。
“师兄，我刚才探那林婉气息，没想到竟真有妖气，你说她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去修妖道？”
陈延没有理会，只是拉着温言问：“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温言六魄不全，法力孱弱，极易疲累，而且在人间所留的时日并不会长久。
她坐在堂上，望着这府中一圈，却是忽然道：“这里好生眼熟，就好像我从前来过一样。”
陈延一愣，眼中闪过一丝黯淡。
想来这城主府，从前也没给她留过什么好印象。
“我在说话呢，你们两个谁能不能应我一句？”谢长吟向来是个沉不住气的。
温言看向他，神色极为认真：“这有什么想不通的，人心最是贪婪，求长生，求财富，求美貌，哪个不是理由？人修妖道者决计不止她一人。”
只是这话说完，她心里有些闷闷的。
为何她会说人心贪婪，明明她都不记得她是不是有接触过很多人。
她甩了甩头，忽然觉得一股困意来袭：“都说春困夏乏，这还尚早，我便真觉得有些困了。”
温言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还算个妖怪了，自从回到人间，她常觉得体力不支。
其实不用旁人说，她自己心中也是有数的，黄泉归来，不可久留。
她的时间不多，等她死后，就只能去转世，再不能在黄泉等南星了。
她只想最后见一见南星，她等得太久了，黄泉等不到，她只能赌上性命去寻他。
陈延让人带她去休息，可心里却极不是滋味。
“师兄，我之前就想问你了，你下了一趟黄泉，将温言姑娘找回来，如何她却又不记得你了？”到底是自家师兄心爱的女子，谢长吟也不敢一口一个妖孽的叫她。
提起此事，陈延心中便更是歉疚。
他看向谢长吟，却是问道：“长吟，你说独自一人等另一人千万年是什么感受？”
他不过是等了温言几年，便已觉得日子很是难熬了，她又是如何过的？
谢长吟听罢却是一脸莫名：“千年已然够苦了，若是等上万年，这洪荒大地都过了几个沧海桑田了，还不得等成一个傻子？”
是啊，万年时光又岂是说得那般容易？
真正等着，活着，只会觉得生命渐渐变成一种无望的折磨。
人生有尽，方显珍贵。
“是我苦了她，若当年无我，她早已得道成仙，又何必受今日之苦？”陈延语气颇是沉重。
可谢长吟并不懂其间心酸，只问：“那，师兄，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陈延沉默良久，才终于道：“当年她欲助我得道，如今，换我来渡她成仙。”
“成仙？她如今残魄难支，若是成仙，需得转世重修残魄，再行修炼，没有万年如何成仙？”谢长吟实在不理解，为何区区一情劫，会如此难渡。
陈延笑笑：“正好，我有万年长生，可渡也！”
夜幕沉沉。
温言沐浴过后，推开院门，便看见漫天繁星。
陈延正背着手，信步而来，目光所至，他似踏星而来。
温言一时怔在原地，仿佛尘封万年的遥远记忆被人推开了一条缝。
记忆中，有一日盛夏夜，路南星亦是如此，捉了百只萤火虫做成萤火灯笼，一身白袍走在夜色里，一步步像是蜿蜒星空而来。
她脸上一喜，冲远处的陈延挥手笑道：“南星！”
陈延有一瞬愕然，而后冲她回以一笑，走到她跟前。
他挽手成诀，从身后拿出一只小灯笼，灯笼里虽不是萤火虫，却有荧光明明。
他笑问：“温言，你寻到你的南星了是吗？”
第二十二章 世上已无路南星
头顶星空璀璨，耳畔清风阵阵，轻轻扬起温言根根银发，在夜色中融成一幅绝美画卷。
温言接过陈延手中的荧光灯笼，脸上浅笑。
可不一会儿，她看向陈延眼中仍是失落道：“真可惜，你不是南星。”
陈延脸上的笑意便僵住了，只觉得背后清风凉的清透人心。
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却有些干涩：“温言啊，你已然不记得南星是什么模样了，为何却能确定我不是他？”
温言走进夜色中，抬头看看天空，最后指着天空最亮的那颗星星道：“我的南星就像那颗北斗星，只要我看向他的眼睛，我就一定能认出来！仙师，你眼中没有南星眼中星辉。”
陈延不由苦笑，有一瞬间突然想落泪。
他亦能体会，当年温言心中痛苦，明明最爱的人就在跟前，她却认不出来他。
可这一世，他是陈延，不是路南星。
哪怕容貌一样，看她的眼神也不会再如当年一般坦荡热烈。
因为他是陈延，他对温言有爱，却也有愧。
如何再能如路南星一般，爱得那般干净纯粹？
陈延忽然眼眶有些发红，他看向温言，却觉得，他们中间像是隔了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
“温言，你可知，世上已无路南星？”他口中喃喃。
温言离他有些远，并未听清：“什么？”
陈延敛去眼中复杂神情，却挤出一个笑来，摇头：“没什么，我说，我是陈延。”
温言有一瞬间愣神，却道：“我一直觉得陈延这个名字好生熟悉，可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我为何会将这个名字记得如此深刻。而且，印象中，这个人很不好。”
不好，当然不好。
因为他曾经杀了你，又伤过你。
陈延这般想着，却不敢开口告诉她。
他希望她有一日能记起他来，却又时时害怕着她会记起来。
到时候，以她往日的性子，他连陪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
陈延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她跟前，伸手摸了摸她头上已经银白的发丝。
明明是柔柔的，可他摸起来，像雪花一样，让他心头发凉。
温言怔怔看着他，却鬼使神差的没有躲开。

“仙师，看星星吗？”她忽然开口。

陈延浅笑着应下：“好啊。”
他拉过她的手，飞身坐到屋顶上。
俯瞰太华城万家灯火通明，仰头漫天繁星灼灼荧光。
到了第二日，天色大好，阳光万丈，万里无云。
温言一大早睡醒就看见陈延在她院子里画着一个阵法一样的东西。
陈延听到她推门的声音，转头看向她：“今日，你且在院子里好好呆着，别出来，知道吗？”
温言微微蹙眉，像是想到了什么：“你们今日要对昨天那个叫林婉的姑娘动手吗？”
陈延不置可否，手上布阵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她今日可能会寻机对你下手，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其余的，你不用管。”
说实在的，她便是想管都管不来，毕竟她如今妖力微弱，不添乱就已经是帮忙了。
温言对自己如今的情形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
她只得点点头，可还是凑上前，有些担忧：“可是人修妖道可跟普通的妖不一样，你们虽说道法高强，但是你那些符篆阵法对她是没有用的。”
陈延布好阵法，这才收了手，回头冲她一笑：“只要你没有事就行，这个阵法人魔妖仙都不能进，你只要不出来就没事，知道吗？”
温言还是点点头：“其实，我好像记得有一本古法上记载过，对于修妖道之人，有一种法术是专门克制他们的。”
可是温言的眉头却是蹙得更紧了，她想了想，最后还是直道：“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看的术法了，时间太久了，我好像想不起来了。”
实际上，她若是记得，昨日就说出来了，可是她昨晚想了一宿也没想出来。
“但是我记得，在我从前修炼的地方，是有一本术法书记载着的。可是我也想不起来我从前是在哪里修炼了。”温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陈延倒是觉得这样的温言有些可爱。
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便听见身后脚步匆匆。
一小厮小跑着上前：“城主，林家小姐来了，现在在前厅同长吟道长叙话。”
第二十三章 妖云蔽日
今日的太阳着实灿烂得有些过了头，阳气仿佛也格外重。
温言坐在院子里，有些百无聊赖。
因为答应了陈延不要离开这院子里，她也只能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就是不知道现在前厅到底是怎么样了，也不知道陈延和谢长吟到底能不能斗过那剖心的恶人。
可这阵法之中，无人能进的来，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嘭——”忽然，前厅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
温言一惊，从椅子上坐起来，凝神再去听动静。
可是周遭又安静得可怕，一点响动都没有，更别说听见个人声了。
“仙师？长吟道长？”温言忍不住叫了两声。
可是半晌也没有人回应她，她的心不由得悬了起来。
这个林婉可是专门靠剖吃男人心肝来维持美貌的，该不会陈延他们被林婉害了，然后被害了吧？
这般想着，温言心中便更是着急。
出去看看？可是她又答应了陈延不能踏出这院子一步的。
她只得再沉住气，又等了许久。
可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忽然暗了下来，妖云蔽日。
虽说温言妖术所剩无几，可常识还是记得的。
妖云蔽日乃是大凶之兆，说明城中妖人作乱，祸乱众生。
她豁然起身，再也呆不住了。
她踏出院中，远远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温言心下一惊，拔腿就往前厅跑，之间前厅血迹斑斑，屋顶都穿了一个大洞，却不见一个人。
“啊——”一声凄厉惨叫响彻云霄。
温言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却见头顶一片结界，结界之中，三人打作一团。
两个白衣身影，却正是陈延和谢长吟，而另外还有一红衣女子，便是昨日她才见过的林婉。
三人纠打在一起，可谢长吟和陈延并不占上风。
忽然，局势一变，谢长吟一时不备，被林婉偷袭一掌，打伤在地。
林婉趁势要取谢长吟性命，温言大惊，便看见陈延上前用身体挡在谢长吟跟前。
这一章直袭陈延天灵盖，这一掌下去，陈延必死无疑！
见到这一幕，温言都未及多想，身子已经飞身出去不管不顾地想要替陈延挡下这一掌。
只是下一瞬，她还未冲上前，就觉得眼前闪过一道红光，一股强大的妖力将她狠狠弹开。
“温言，别上当，是幻术！”耳边，传来陈延的声音。
温言狠狠摔在地上，下一瞬便看见林婉出现在眼前。
而方才谢长吟受伤那一幕已然不复存在。
温言心道不好，原来方才一切都是林婉为了将她骗出来的幻术。
“温言，你终于出来了，这一次，一定让你死在我手上！”林婉嘴角勾出一抹妖魅笑意。
她反手为爪，飞身直接向温言心口抓去。
温言方才被打落，此刻已然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手朝自己袭来。
她认命地闭上眼，可过了一会儿，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她这才缓缓睁眼，便看见陈延的身影挡在她跟前，林婉的妖爪已经刺进陈延胸膛。
虽然不深，可鲜血已经将他白袍染红。
林婉眼眸血红：“陈延，你乃修道之人，她是狐妖，你不杀她，竟还以命相护！”
陈延反手一剑向林婉劈过去：“你害人无数，竟也敢在此大言不惭！”
林婉躲开那一剑，却是指着温言厉声道：“我变成如今模样还不都是拜这狐妖所赐？若非她抢婚，你我早是夫妻！若非她抢我妖丹，我如何会变老！又如何需要食人心来维持美貌！”
温言听着一愣，这些又关她何事？
许是又忘记了吧，她竟一点也不记得有这等事。
只是她心口有些发闷。
陈延将温言扶起身，怒视林婉：“那妖丹本就不是你的东西！”
林婉忽而大笑，像是疯了一般：“对，那妖丹不是我的，可那妖丹是如何来的，难道你陈延忘了吗？可不是我逼着她自取妖丹的！”
提起此事，陈延眼中闪过一抹痛楚，提剑上前，又同林婉打了起来。
方才陈延为了救她已经受了伤，打起来明显处于下风。
温言虽是心急，可她法力低微又帮不上忙。
“温言！”忽然，身后谢长吟叫了她一声。
温言转头，这才看见，谢长吟伤重倒地，脸色煞白。
她忙跑上前将谢长吟扶起来：“长吟道长，你无事吧？”
“温言，快用你的血去对付她，她乃半妖，师兄说半妖最怕纯妖之血，方才我们的妖血用完了，你万年狐妖血，定能克住她！”谢长吟一把拉住她。
温言有些半信半疑：“我的血能治她，为何你们都不早说？”
谢长吟急道：“师兄如何肯让你伤了一根指头！”
温言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可此时也容不得她多想，拿了谢长吟的剑就划破了自己的手心。
鲜血缓缓流出，谢长吟借她鲜血，凝出一个掌印，而后向林婉袭去。
果然，林婉沾上九尾狐的万年狐妖血顿时便落了下风。
见状不妙，林婉只一挥手，慌忙闪身逃走。
第二十四章 寒意
府中一场恶战，四处狼狈不堪。
下人们清理庭院，陈延正仔细为温言包扎手上伤口。
而谢长吟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子，站在一旁，看陈延冷着脸又不敢说话。
谢长吟没办法，只能拼命向温言使眼色。
温言冲他点点头，又笑着看向陈延道：“仙师，我这个伤口不碍事的。”
陈延一边替她上药，一边开口：“是我不好，没有护好你。”
温言连连摇头：“不是，这不关你的事，这是我自己划的。”
她话音刚落，一旁的谢长吟就忙解释：“哎呀，师兄，不过就这么一点点伤口吗？温言姑娘是妖，这点伤很快就能好的！”
温言也是赞同地点点头。
可是听完这话，陈延的脸色就变得更是难看了。
他忽然转头，看着谢长吟训眼中隐忍着怒意：“一点点伤口就不疼了吗？流了多少血你看不到吗？我说了不许打她的主意，若再有下次，我绝不客气！”
看着在暴怒边缘的陈延，平时急躁的谢长吟便有些怂了。
他低着头，只敢小声抱怨一句：“至于心疼成这样吗？我受这么重伤都没见你心疼来着。”
言罢，他就感觉背后升起一阵寒意。
他抬头一看，果然，陈延那眼神就像是要冻死他一样。
谢长吟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乖乖把嘴闭上了。
温言见状，轻轻拉了拉陈延的衣袖：“仙师，方才那个林婉说的那些话……是在说我吗？”
闻言，陈延深深看了她一眼，良久才答她：“莫要胡思乱想。”
实则，陈延心中明白，他是问心有愧，不敢告诉她。
有时候他想着，过去的事情，就此过去也好。
记不起路南星又有什么关系，总归，他知道，她还是爱他的，便已然心满意足。
自林婉逃窜后，陈延便已然下令让城中通缉林婉，她乃是剖心案元凶。
可是那之后，林婉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寻遍整个太华城都没有踪迹。
陈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更令人忧心的是，城中还是有人接连被害。
思忖再三，陈延还是决意去一趟涂山，找一找上次温言说的那本术法书，林婉此人必须要及早根除，不然便会有更多百姓被害。
“涂山离这里很近，我御剑过去，很快就会回来，长吟你务必照顾好温言，莫让林婉有机可乘！”陈延临走还不忘嘱托。
谢长吟摆了摆手：“知道了，你就快去吧！”
看陈延远去的身影，温言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以她的嗅觉，应该闻出林婉的妖气应该很容易，可是城中的人不断遇害，她却找不出踪迹，不免有些奇怪。
“温言姑娘，我师兄才走，你就开始想他了？”谢长吟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温言回过神来，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只沉重道：“再这样下去，那林婉的妖力与日俱增，想要除掉她便更难了。”
提起此事，谢长吟的神色也是一下严肃起来：“你说的那本术法书，真的有记载如何对付妖人吗？”
温言肯定地点点头：“那是自然，只是我记不起来了，那法子有些难学，可能还要花些功夫。”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嘈杂之声，好像有很多人在门外喧闹。
两人正奇怪，就看见一个小厮急匆匆跑进来。
“长吟道长，外面聚集了很多百姓，说让城主交出温言姑娘，他们要处死狐妖，不能让剖心之事再发生了！”
两人一愣，齐齐对视了一眼，这才恍然大悟。
分明害人之人是林婉，如今陈延前脚刚走，后脚就有这么多百姓前来要求处死温言。
这不正是冲着她来的吗？
谢长吟眸色一紧：“让护城军来，拦住那些百姓，不能让他们闯进来！”
可那小厮苦着脸道：“护城军只有城主能够调动，我等没有兵符啊！”
谢长吟这下便犯了难，听见外面百姓已经在砸门了，估摸着府中侍卫根本抵挡不了多久。
温言法力微弱根本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他倒是有法力。
可是他乃修道之人，也不该对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动手啊！
“嘭——”一声巨响，大门应声倒地。
一群百姓拿着刀棍就闯了进来。
进门看见一头银发的温言，大叫道：“妖女在此，快杀了她！她便是几年前那涂山上的万年狐妖！是她回来复仇了！”
第二十五章 火海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