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禾禾此时已经想到了,是谁指使的沈玉屏。
正是那个被他藏匿起来的聂幼渔。
方才他怕聂幼渔擅自来猎宫被皇上发现,牵连到自己,所以将她藏在了自己的寝殿之内,谁知随后沈玉屏就被捉了起来,还是以谋害皇家的罪名。
这其中一二,肖禾禾心中已经心如明镜。
只不过若是说出聂幼渔是幕后指使之人,肖禾禾不免落个藏匿包庇的罪名,若是不说,沈玉屏定然要一人摊下所有罪责。
他如今是说也不是,保也不是,进退两难。
肖禾禾只能寄希望于禁军,将聂幼渔搜出来,他再为沈玉屏稍作辩解,兴许可以留下妹妹一命。
沈靳北看着肖禾禾脸色阴沉,又青又绿,便知肖禾禾心中所想。
她倒要看看,这肖禾禾在前途和家人面前,会做出如何选择。
过了许久,那禁军统领腰挂佩剑,从殿外风风火火走了进来,对着皇帝行礼,厉声说道。
“回禀皇上,臣已经猎宫封锁,并未见有外来行刺者!”
肖禾禾闻言,瞬间脸色惨白。
聂幼渔跑了!
进军的行动如此之快,聂幼渔定然是发现了事情败露,所以在猎宫封锁之前就已经逃离。
“肖禾禾,你可还有话说?”皇帝垂着眼睥睨着肖禾禾问。
肖禾禾跪在地上,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拳藏于袖下,额上的青筋爆开,咬着牙从牙关挤出几个字来。
“臣妹许是神志不清,一时糊涂……”
“一句一时糊涂,就可以犯下如此大罪,不将皇家放在眼里,肖禾禾,你这状元当得好威风啊。”
到底是皇家威严,肖禾禾听着皇帝的话,只觉得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
“臣不敢!”
肖禾禾叩首在地,声音微微颤抖着。
“臣来狩猎之前,已将臣妹关在房中,叮嘱下人看管,不得外出,不知为何臣妹会出现在猎宫之中,这其中必有缘由!”
肖禾禾见聂幼渔已经跑了,也不再担心是否会牵扯到自己,便想着将事往聂幼渔身上引。
“定然有人知晓长公主会随皇上前来猎宫,挑唆臣妹来此,玉屏一介草民,她并不熟悉猎宫,不可能独自一人躲过禁军的眼线!”
“这其中,必然有人主使,请皇上明查!”
皇帝听着肖禾禾的辩词,反问道:“这么说,此事你并不知情?”
沈靳北看着肖禾禾心中冷哼一声。
肖禾禾果然没让他失望,只是人怎么能如此贪心,既得了鱼肉,又想要熊掌兼得。
“沈玉屏谋害皇家,其罪可诛,念肖禾禾并不知情,朕,不诛你的九族。”
皇帝看着肖禾禾,冷声说道:“即刻贬去状元名衔,废除其科考资格,永不得入朝为官。”
肖禾禾脸色霎时惨白:“皇上!”
“肖禾禾,你可有异?”皇帝的目光紧紧盯着肖禾禾。
肖禾禾看着皇帝,不敢多说,咬紧了牙,气血上涌,喉头一阵铁锈味泛起。
“谢皇上开恩。”
“将沈玉屏拉出去,杖毙。”
禁军统领上前,将沈玉屏从地上一把拉起来,连拖带拽地拖去了大殿之外。
似乎是死到临头,沈玉屏此刻竟清醒了过来,在空中挥舞着手,冲着肖禾禾大喊着。
“哥,救我!我不想死啊哥!救我!”
肖禾禾紧紧低着头,不敢去看沈玉屏,直到外面传来木杖落下的声音和沈玉屏的惨叫声。
不消片刻,那声音停止,禁军统领前来通报。
“回禀陛下,人已断气。”
皇帝冷哼一声:“送回沈家,以儆效尤。”
肖禾禾被这‘以儆效尤’四个字震得身子一颤,抬头看着天子威严。
高座的男人,心里什么都清楚,果然啊,君心难测。
皇帝这么做,无疑就是在给聂幼渔敲警钟,用沈玉屏来杀鸡儆猴,告诉聂幼渔,这就是她的下场。
肖禾禾带着沈玉屏的尸体回了沈家。
沈家内院。
沈夫人抱着沈玉屏的尸体痛哭着,嘴里不断哀嚎怒骂着。
肖禾禾上前,扬起手,对着聂幼渔的脸,狠狠挥下一巴掌。
“你这个贱人!”
聂幼渔捂着被打的半边脸,怒瞪着肖禾禾:“你敢打我?!”
肖禾禾面容阴沉,眼睛猩红,狠狠瞪着聂幼渔。
“你为何要挑唆玉屏去猎宫对沈靳北行刺?”
聂幼渔闻言,冷笑一声,啐了一口:“肖禾禾,你如今又在装什么?你在猎宫时说了什么,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聂幼渔冷笑的看着沈玉屏的尸体:“你又敢说你对沈靳北别无想法吗?你明知道玉屏被她害成这样,你还想着巴结她去做什么驸马爷。”
“肖禾禾,说到底,害死沈玉屏的人是你,她可比你有胆识多了,毁就毁在有你这么个胆小怕死的哥哥!”
肖禾禾狠狠扼住聂幼渔的脖子,甫一用力,聂幼渔的脸色便涨红起来,呼吸不得。
“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