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苏静雅周伯年全文在线赏析-小说苏静雅周伯年最后结局如何

时间:2023-05-06 09:34:03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沈言墨察觉到什么,直接把怀里的人往后护:“苒苒,他是谁?”
“苏静雅。”
周伯年紧绷的薄唇轻动着,吐出的话铿锵如下达命令:“过来!”
苏静雅慌忙挣开沈言墨,窘迫地后退几步拉开距离,目光却望向周伯年:“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见她非但挣开自己,还去回答别的男人的话,沈言墨脸色一沉。
周伯年只觉眼前两人站在一块,比不是满环的靶子还要碍眼。
“过来。”
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已经夹杂了丝不耐。
苏静雅呼吸微凝,脚步不自觉地就往他那儿去了。
可刚走两步,手就被沈言墨抓住。
“等等,你跟他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掌心里的手就脱离的掌控,再抬眼看去,那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跨上来,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将苏静雅揽在怀里。
苏静雅只觉思想都停滞,只能感受到后背那熟悉而炙热的胸膛。
周伯年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直接把人拖上车,一脚油门驰骋而去。
风从窗户惯进来,吹着苏静雅有些睁不开眼。
看着身边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的男人,她生硬地扯着嘴角:“周伯年……”
当叫出这个名字后,她又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但只觉告诉她,周伯年在生气。
想起在村里时自己和曹明华之间的误会,苏静雅正要解释,车突然停了下来。
紧接着,周伯年低沉的声音在狭窄的车内响起——
“你说你真正喜欢的男人,就是他?”
第17章
听到周伯年的话,苏静雅愣住了:“你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周伯年转过头,眼神如刀:“他叫沈言墨,你的高中同学,早在你下乡前,你们就有感情了。”
苏静雅脸色一变,他竟然知道沈言墨,可为什么会说她跟沈言墨之间有感情?
她压着渐乱的心,沉声回答:“他的确是我高中同学,但也只是同学。”
“同学之间会搂搂抱抱?”
周伯年飞快地甩出句质问。
苏静雅一噎,在这个年代,男女在大街上搂在一起的确会被人说三道四,可沈言墨只是为了救她。
况且自己等他的回信等了一个月,等来的却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
委屈涌上心,慢慢变成了怒意。
她二话不说地开了车门,径自下车朝前走。
周伯年眼底划过抹诧异,俨然没想到苏静雅居然有胆子就这么走了。
他眉头紧锁,也下了车,几步就挡在了她面前:“去哪儿?”
“回家。”
苏静雅也不看他,直接绕过继续走,手却被狠狠攥住。
周伯年的声音里已然带上了愤然:“你准备跟沈言墨结婚?”
听到这话,苏静雅一头雾水,他到底在说什么?
明明心里万分不解,可又被他一口咬定的模样气的越发倔强:“你大老远跑过来,就是质问我是不是跟别人有感情,跟别人结婚?”
说着,想挣脱他的手,但没有丝毫作用。
她泄了气,索性扭过头不去看。
周伯年眉头几乎快打结:“你寄给我的信里,说你已经打算开始新的生活,而且说沈言墨才是你真正喜欢的人。”
闻言,苏静雅错愕回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满脸认真的周伯年:“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开始新的生活,还说我喜欢沈言墨?”
“我说的明明是知道徐队长给我正名了,你知道我根本没背叛你最好,但我爸在这儿需要治疗,我也有工作,暂时还没有回去的打算,根本没提过沈言墨一个字,而且我等了你一个月,都没等到你的回信。”
听见这番与信件完全不符的话,周伯年也愣了:“你没收到回信?”
苏静雅摇摇头,收发室的小田都被自己问烦了,怎么会收到他的信。
周伯年松开手,从怀里口袋拿出信。
苏静雅接过,翻开一看,眼睛立刻瞪得老大:“这……”
字迹是她的,可内容完全不一样,但她很确定,这不是她写的。
“这不是我写的!”她急切解释。
周伯年沉默,如果不是这封信,苏静雅又迟迟不回应,他不会找到这儿来。
“你的信给谁看过?”他沉声问。
苏静雅细想着:“我写完以后直接送给收发室的小田,然后就送信去了,不可能……”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止住,莫名想起那天沈言墨看见周伯年的信。
而所有信件记录都要由他看过签字才能处理……
苏静雅脸色一变,转身就要往邮电局走。
周伯年拉住她:“你又去哪儿?”
说话间,他额角的青筋隐隐作痛,这女人怎么老想着走,就不能老老实实在自己跟前待会儿。
苏静雅脸色难看非常:“找沈言墨。”
第18章
听见她要去找沈言墨,周伯年脸一拉,还没开口,又听她语气愤然:“他以前上学就模仿过我的笔迹,他又是收发室的主任,除了他,还有谁能干出这事。”
苏静雅气的面红耳赤,只恨不得现在就跑到沈言墨面前问清楚,他这么做到底想干什么。
周伯年表情缓和了些,只觉好像自己也没那么生气了。
他收紧抓住苏静雅的手:“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先把我们的问题解决。”
苏静雅一怔,不自在后知后觉地爬上了脸颊:“我们的问题……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怎么说清楚了?”周伯年反问。
苏静雅噎住,竟然回答不了。
似乎还真没说清楚……
踌躇间,她努力拼凑着字眼:“我……我在这儿挺好的,我们也已经打了离婚报告,说起来已经没关系了……”
“军婚在公社打的离婚报告没有用,我们还是夫妻。”
周伯年面不改色,就像在做汇报般正经。
苏静雅愕然,办手续时,徐庆也没跟她说过啊。
空气一下陷入寂静,街道上人还不算多,只是周伯年的军装很瞩目,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苏静雅抿抿唇,想打破这微妙的气氛:“你怎么来这儿了?是出任务吗?”
“我请了四天假,后天就得归队。”
面对周伯年的回答,她心微微一动。
在她两辈子的记忆里,周伯年是从没请过假的。
从阳山村到沪南,要坐一天一夜的火车,也就是说他在这儿也待不过两天。
“那你住哪儿?”苏静雅下意识问。
周伯年看着她,没有说话,似是在等她的话。
苏静雅也看着他,以为他在介意什么。
就在两人对视时,乔岩的声音响起:“苒苒,在这儿干什么,怎么不回家啊?”
两人转过身,只见他领着装满菜的网兜,从路口走过来。
见周伯年也在,乔岩面露诧异:“志刚?你怎么……”
没等苏静雅解释,便听身边的周伯年叫了声:“爸。”
乔岩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叫自己,或许是常年被打压,被一个营长叫‘爸’竟然让他有些无措。
他有些紧张的搓了搓衣服,哎了好几声后看向愣住的苏静雅:“苒苒,带志刚回家吃饭啊。”
最后,周伯年用车载着两人回了家。
厨房里。
苏静雅正洗着菜,余光却时不时瞥向客厅沙发上的周伯年。
他坐的笔直,双手放在膝上,眼神炯炯有神。
借着倒水的机会,乔岩拿着水壶进来。
“志刚咋来这儿了?”他压低声音,“是来接你的?”
苏静雅摇摇头,没有回答。
其实她也不太清楚周伯年来到底是想干什么,还有他那句‘我们还是夫妻’……
见她不说话,乔岩也没有多问。
之前的事她也都跟他说了,女儿和女婿之间的事儿,他也不好插手。
吃饭时,或许是喝了几杯酒,乔岩对着周伯年滔滔不绝起来。
因为担心他的身体,苏静雅起身就要收走酒杯:“爸,您身体还在恢复,别喝了。”
乔岩立刻醉醺醺护住酒杯:“不行,今天你别管我。”
说着,好兄弟似的抓住周伯年的手。
“志刚,我这辈子没求过什么人,今天,就此时此刻,我求你以后好好对苒苒。”
第19章
苏静雅脸色微变:“爸,您……”
“我会好好对她。”
周伯年看向她,冷毅的脸庞认真地像许下一个庄重的诺言。
苏静雅心跳莫名一停,也忘了劝。
得到周伯年的回答,乔岩放下心似的,重重拍着他的手:“好,好……”
说着,眼眶突然就红了,人也陷入了一种从没有过的低落:“我都没想过我还能活到现在,可是我又不觉得我还活着,现在谁还叫我乔老师,谁还敢叫我乔老师……”
他喝了口酒,声音多了分哽咽:“苒苒是我女儿啊,是我的宝贝女儿,我想跟别人说,我女儿很聪明,一定能考个好大学,以后文化肯定比我还高……”
“可是……他们不让我认女儿了,我不能认,我一认,苒苒就真的是‘臭老九’的女儿了,但……”
乔岩突然落下泪,像个孩子似的望着身边的苏静雅和周伯年,指着自己的心口:“我不是‘臭老九’,我是乔岩,乔老师,苒苒是我女儿,是我女儿啊!”
说到这儿,他趴在桌上失声痛哭。
看到这一幕,苏静雅也忍不住,扭过头低泣。
上辈子她自从下了乡就再没见过父亲,被周伯年送进监狱跟愧于见他,以至造成终生之憾。
即便重来一世,她也永远体会不到,这十年里,父亲是受着怎样的煎熬和折磨。
他曾经的一身文人傲骨,已经被消磨到只剩下一个叫‘乔岩’的名字……
周伯年没有说话,而是将手轻轻放在乔岩颤抖的肩上。
他知道这个年过五十的男人需要痛哭一场,才能彻底摆脱那十年的留下的阴影。
乔岩哭够了,又给周伯年倒了杯酒。
眼见周伯年要和,苏静雅忙擦掉眼泪拦住:“别喝了,你还得回部队。”
“后天才回。”
周伯年拂去她的手,跟着乔岩喝了起来。
见此,苏静雅也没再阻拦,坐到一边看他们跟好兄弟似的谈天说地,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夜渐深,苏静雅把乔岩扶回房睡下。
出来时,见周伯年趴在桌上,俊朗的脸醉的通红。
看了眼沙发,显然容不下他那高大的身材。
可家里也只有两个房间……
她叹了口气,吃力地将他扶起。
男人好像一座山,压在她娇小的身体上。
温热的呼吸洒在肩窝,让苏静雅浑身颤了颤。
她努力忽视心跳的混乱,半抱半拖的把人扶到床上。

脱了鞋,将被子盖在他身上。

借着台灯的光,苏静雅坐在床边凝望着睡着的周伯年。
葱白的指尖摩挲着他的眉眼,她顿觉眼眶有些发酸:“我好像忘记自己已经重生过了,可是却又能想起那三十年在监狱的点点滴滴,志刚,其实是我该好好对你……”
话音刚落,手突然被攥住,惊的苏静雅屏住了呼吸。
周伯年闭着眼,嘴里呢喃着:“苏静雅……”
听见他在叫自己的名字,苏静雅眸子微微收紧,一股说不出的暖意淌过心底。
或许在周伯年心里,她是有一块方寸之地的……
轻轻抽出手,捻好被子后,苏静雅关了灯,蹑手蹑脚出去。
收拾好桌子,她盖着毯子便缩在沙发上睡去。
夜渐深,冷风从门隙灌进客厅。
意识朦胧,苏静雅半梦半醒地裹紧毯子。
忽然,身下穿过一双有力的手,紧接着整个身体都被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谁?”她一下惊醒。
黑暗中,周伯年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是我,回房睡吧。”
第20章
皂角香混着残余的酒味钻进苏静雅的鼻内,竟然让她也有了丝莫名的醉意。
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
身下的床还有周伯年的余温,暖洋洋的像冬天的阳光。
“你……”
刚开口,便觉床的另一边陷了下去。
周伯年也躺了上了!
苏静雅瞪大了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伯年将人搂在怀里,被子盖过两人:“睡吧。”
睡……哪里还会有睡意。
苏静雅大气不敢出,只觉脸颊和胸膛又团火在烧,好像只要一动,火就会蔓延到全身。
床不是很大,勉强容得下两人。
虽说两人是夫妻,也做过更加亲密的事,但那都是在控制不住的时候,这时的清醒反而更加折磨人。
像是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周伯年突然发问:“怎么了?不困?”
苏静雅捏紧了手:“嗯……你能不能放开我?”
说着,有些难受地挣了挣:“这样……我睡不着。”
可下一秒,男人将他搂得更紧,连同声音都多了分沙哑:“别乱动。”
即便看不到他的表情,她也感觉到他沉重的呼吸。
感受到腿间那不同寻常的触碰感,苏静雅红了脸,也不敢再乱动。
沉寂片刻,她抿抿唇:“我没有要跟别人结婚,我的信被人掉包了。”
“我知道。”
闻言,苏静雅诧异了瞬。
以前周伯年是不会这么轻易地相信她的,怎么这次……
没等她再打开话匣子,周伯年又说:“妈一直很想你,你抽个时间回去看看她。”
听了这话,苏静雅目光一凝。
对婆婆,她始终抱有挥不去的愧疚,即便这辈子她没有犯错,但还是摆脱不了上辈子失手杀了婆婆的记忆。
“我会的。”
舒了口长气,苏静雅阖上眼,正想缓和情绪睡觉。
可腰间的手突然动了起来,在后背游走了一圈后开始往衣服里钻,连同头顶的呼吸也沉重了些,滚烫的气息像火星子落在。
她咬了咬下唇,下意识推开躲避:“别……”
明天一早她还要去送信,按照周伯年这体格,自己不睡到下午肯定起不来。
而且她也不想稀里糊涂的就跟他这样……
可下一秒,身边的人一个翻身,将她牢牢困在身下。
借着窗外的月光,周伯年看着满眼无措的苏静雅,只觉喉咙像干涸的湖泊,急需一场甘霖。
淡淡的馨香比酒还要醉人,不断撩拨着他挣扎的自控力。
在他的记忆里,最初关于苏静雅的记忆就是一群知青中最漂亮的一个女学生。
淡蓝色的的确良衬衫,乌黑的头发扎成马尾,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的跟画儿似的……
“志刚……”
一声软绵绵的呼唤,让他理智中紧绷的弦彻底断裂。
昏暗里,苏静雅只觉周伯年的气息骤然靠近,紧接着唇被深深稳住。
僵硬的舌被半推半就地与之纠缠,肺里的空气也被一点点吸走。
在男女这事上,男人似乎天生就有悟性,哪怕之前只跟苏静雅一个人亲密过,还只是一次,周伯年也轻而易举地挑起她身上的火苗。
苏静雅努力找回清醒的意识,挣开后,那炙热的吻却铺天盖地地落在了脸上、下巴、脖颈……
“停下,我们不……”
话没说完,一只手就抬起了她的腰,周伯年沉哑的声音伴着吻落在耳尖。
“停不下了。”
第21章
湿润的吻就像雨点,沿着那白腻的脖颈一路向下,辗转在胸口。
苏静雅只觉大脑乱的像浆糊,开始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好像只能循着本能,笨拙回应着身上放肆的男人。
就在一切都要往深处进行时,她顿觉小腹一阵抽痛,一股温热感在大腿根散开。
她脸色一变,挡住周伯年作乱的手:“等等……我,我好像……”
被打断的周伯年语气多了分不满:“怎么了?”
现在让他停下,无疑是往他小腹塞了颗即将引爆的雷。
苏静雅伸手开了台灯,从他身下挣扎出来一看,胯间一片红。
她通红的脸烧的更加厉害:“我,我日子到了……”
“……”
她根本不敢去看周伯年是什么表情,只感觉到身边的人呼吸都好像凝固了。
半晌,男人突然下床,扣着扣子冲出房去。
“哎,你去哪儿?”
苏静雅下意识也站起来。
“洗澡。”
周伯年甩下一句回应,便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儿,便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苏静雅哭笑不得,只能换了条裤子。
无奈间,也有丝庆幸。
两人还算不上彻底和好,这样糊里糊涂的做了,总觉得有些别扭。
将近半个小时,周伯年都还没出来。
苏静雅有些着急,披上衣服准备去看看,刚下床便见人进来了。
“你没事吧?”她生硬发问。
周伯年绷着脸,却轻轻将她抱起放在床上,连人带被抱在怀里:“不许乱动,赶紧睡。”
闻言,她咬了咬下唇,也不敢再乱动。
或许是今天太过疲惫,她很快睡着了。
听着怀里人均匀的呼吸,周伯年的眼神慢慢凝起连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
他抿抿唇,吻了吻苏静雅的额头,缓缓闭上眼。
次日。
天刚亮,苏静雅习惯性地醒了过来。
她睡眼惺忪地摸索着枕头下的怀表,打开一看,六点半。
几秒后,才发觉身边的周伯年不在,他躺过的地方也是一片冰凉。
穿好衣服,刚走出房间便闻到一股米香。
顺着味道走进厨房,才发现周伯年正在揉面,炉子上还熬着粥。
苏静雅怔了怔,看了眼父亲的房间,又听周伯年说:“爸还没醒,吃了早饭后我送你去上班。”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面,干净利落的像个干了十几年的老师傅。
苏静雅蹲在炉子前,用铁夹扒出里头的灰:“不用,反正也不远,你难得休息,也帮我陪陪爸吧,他昨晚挺难受的。”
闻言,周伯年眉目微拧。
他昨晚也很难受,怀里抱着自己媳妇,偏偏不能动,那种感觉比在山林里做狙击手喂蚊子还要难捱。
“沈言墨在那儿,我不放心。”
他扒拉了下拉好的面,又撒了些面粉防止他们粘黏。
揭开另一个炉子上的锅,水已经开了,又将面放了进去。
听见周伯年这么说,苏静雅才想起来自己还打算找沈言墨聊聊。
碍于周伯年是军人,不想给他惹麻烦,她便道:“正儿八经的邮电局,他能拿我怎么样?”
说着,她拿来筷子拨弄了下锅里的面:“你明天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
闻言,苏静雅眸光黯了些许:“噢……”
看着她眼底的失落,周伯年突然觉得心情好了很多,破天荒地打趣了句。
“舍不得我?”
第22章
苏静雅立刻臊红了脸,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看着面露羞涩的女人,周伯年嘴角弯起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比起她曾经的怯懦或高傲,此刻的她好像才更真实。
锅里的面已经熟了,苏静雅将它捞出来,周伯年往面上浇上炒好的卤子,又往她的碗里放了几块卤肉。
“大早上的吃肉太腻了……”
苏静雅说着,就要把肉夹给他。
周伯年老干部似的按住她的手:“入味了不会腻,你太瘦了,要多吃点。”
听了这话,苏静雅愣住了。
见她不动,周伯年蹙眉:“怎么了?”
苏静雅回过神,低下头伴着面:“没事……”
两辈子加起来几十年,她从没感受过周伯年的关心。
她以为这个铁血男儿永远不会给自己柔软的一面,可现在居然开始关心自己。
哪怕这种关怀有些直白蹩脚,也让她倍感温暖。
吃了早饭,苏静雅还是拗不过周伯年,被他送去了邮电局。
下了车,她就匆忙往里头跑,可刚走几步,就被拉住。
“等等。”
周伯年替她扶正大檐帽,又拨弄好刘海。
察觉到周围同事的视线,苏静雅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可以,你快回去吧。”
周伯年目光一扫,千军万马似的说呵退了那些异样的眼光。
“晚上我来接你,进去吧。”
“嗯,你开车小心点……”
说完,苏静雅转身跑进邮电局。
刚进去,便被几个兴冲冲的同事拉住:“苒苒苒苒,那个当兵的是谁啊?你对象吗?长得可真俊,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就是,我还以为你跟沈主任会处对象呢!”
“不过那当兵的看着比沈主任好看又结实,好像级别还不低,哎哎,苒苒,你让你对象也给我介绍一个呗,我就像找个当兵的。”
七嘴八舌的话让苏静雅无力招架,她只能摆摆手笑说:“改天吧,我得送信去了。”
说着,径自上了楼。
但她没有去收发室,而是直接去了沈言墨办公室。
门没有关,她一眼便看见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沈言墨。
他平日温和的脸此刻面无表情,还有丝让人发憷的冷漠。
‘叩叩叩!’
苏静雅敲了敲门,径自走了进去,从口袋拿出被掉包的信放在桌上:“是不是你干的?”
沈言墨转过头,看着目露愠色的苏静雅,试图压下因为看到周伯年送她来的怒火。
“有什么事坐下来说。”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静雅不解地看着他,话语里更是带着无力:“我跟你说我咱们不可能,你替我介绍工作我很感激,我也会努力干活,尽我所能的报答你,但你为什么要偷换我的信?”
随着她的语气加重,沈言墨的脸色也越渐难看。
他以为周伯年只是个没文化没家世的农村男人,收到信后就会死心,没想到居然是个当兵的,还追到这儿来了。
沈言墨平复着心口的不甘,缓缓坐下:“如果你一开始就跟我说你结了婚,我肯定不会这样干。”
苏静雅一哽,隐忍着解释:“的确是我考虑不周,我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这不是你偷换我信的理由。”
沉默片刻,沈言墨抬头看着她噙着怒意的眼睛:“当然,因为我真正的理由就是想让你离开他,跟我在一起。”
第23章
苏静雅僵在原地,错愕望着一脸理所当然的沈言墨。
如果不是身处真正的1977年,她真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会说出这样直白的话。
就在气氛僵凝时,门突然被敲响。
苏静雅转头看去,是小田。
小田似是察觉到里头的气氛的不对劲,有些犹豫:“那个……苒苒,信分配下来了,赶紧吧。”
苏静雅点点头,看了眼沈言墨,再开口时语气已然疏离了许多:“沈主任,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田朝沈言墨点点头,也转身离开。
听着渐远的脚步声,沈言墨紧握的手猛然捶在桌子上,又挥开桌上的信。
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哪点不好,让苏静雅那样看不上。
靠着椅背,他拧眉揉着眉心,越渐浓烈的嫉妒在心底翻涌。
因为沈言墨的事,苏静雅整天的心情都不太好,心里也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不该接受他的帮助,以至于现在被他摆了一道也不能说什么……
直至傍晚,她才把信送完。
刚出邮电局,便看见门口停着军绿吉普,周伯年背脊挺立地站在那儿。
看见他严阵以待的模样,苏静雅压在心头的烦闷也消散了许多,仿佛他在这儿,自己就有了底气。
周伯年拉开车门,把人扶上车,又帮着系好安全带:“累吗?”
“不累。”苏静雅摇摇头,“对了,这车哪儿来的?”
周伯年上了车,发动车子:“八年前我来沪南驻训过一段时间,去看老部队时借的,送你回去后就把车还了。”
听了这话,苏静雅才想不起明天一早他就要走了。
再想到沈言墨早上那些话,她顿时头疼起来。
察觉到她情绪的起伏,周伯年微微蹙眉:“怎么了?”
苏静雅揉着太阳穴:“今天我找沈言墨摊牌了,有些不愉快,我在考虑要不要辞工,这工作毕竟是他介绍的,现在闹成这样,我有些……”
越说越烦躁,她叹了口气。
“工作是他介绍的,但你留下也能靠自己的本事。”
周伯年顿了顿,突然问:“懂电报译码吗?”
闻言,苏静雅愣了瞬后点点头:“懂,爸对这些有过研究,也教过我,怎么了?”
“我打听过,邮电局最近有译报员的名额,如果你能争取,留下也会安心点。”
周伯年的语气一如既然的淡然,却又透着股说不出的柔和。
苏静雅面露诧异,看着身边不苟言笑的男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半天,她才抿唇轻笑:“我以为你会让我辞工,回阳山村去。”
周伯年舌尖轻顶着上颚,眼神深沉。
他想过,但显然不切实际。
乔岩还在修养,她是城里人,又是知识分子,让她回去只会消磨她的灵气。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很快到了家。
周伯年去还车,苏静雅便准备去做饭。
刚进门,就看见乔岩不知道从哪儿弄来几本破旧的课本,戴起好几年都没碰过的眼镜,眯着眼看课本。
苏静雅一脸疑惑:“爸,您看什么呢?”
乔岩满眼欣喜地放下书,眼睛闪着从前意气风发的光:“苒苒,志刚帮我找了个小学语文老师的活儿。”
第24章
苏静雅愣住。
而乔岩又是宝贝似的抚着手上的书,像是终于得到了认可,声音有些发哑:“还是会有人叫我乔老师的……”
听着父亲的话,她心酸之余不免对周伯年的安排感到温暖。
这一天,他得跑多少地方才帮自己打听到译报员的事儿,还有帮忙父亲当小学老师的事儿。
当晚,苏静雅多做了两个菜。
碍于周伯年明天要归队,乔岩也没有像昨天一样让他跟自己喝酒,只是一个劲说着谢谢。
夜渐深。
苏静雅躺在床上,感受着身边人沉稳的呼吸。
好半天,她才轻轻开口:“你睡了吗?”
“没有。”
几乎是瞬间,就得到了他的回应,身体也被他往怀里搂了搂。
听着周伯年胸膛下稳健的心跳,苏静雅莫名想起上辈子的事,眼眶也随之酸涩。
“谢谢你……”
闻言,周伯年皱眉:“以前我让你受了委屈,现在做的也不过是我力所能及的事。”
顿了顿,他语气轻了几分:“我不能经常陪在你身边,以后一切都要辛苦你自己。”
话语里,是轻而易举能感觉到的愧疚。
苏静雅捏着手,欲言又止。
如果周伯年知道上辈子自己犯过的错,他或许恨自己都来不及。
良久,她才捱着心头的紧涩开口:“志刚,你相信重生吗?”
“重生?”
“就是人死了以后,重新活过来,回到了很多年很多年以前。”
听了这个解释,周伯年又恢复正经:“那都是封建迷信。”
苏静雅失笑,她忘了自己丈夫是个军人,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怎么会相信这些。
可此时此刻,她很想把过去的事说出来,哪怕是被当成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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