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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身掐住她的下巴，看着鹿静羡脸上的伤痕，心底隐隐不悦。
“只要你肯认错，本王定会如从前一般待你。”
鹿静羡闻言，死寂得眼眸不起一丝波澜。
“王爷，如今我什么也没了，不求您的宠爱，只求自由之身！”
在奶嬷嬷离开后，鹿静羡想了很久。
是她自愿用一身荣华、亲人和脸来换陆睿章的喜欢。
如今，轮此下场，都是她自作自受！
她不求还能恢复丞相之女的身份，只求能有一偏安小筑，了此一生。
陆睿章听闻这话，不由想到前些日逃走的程子募。
“本王看你不是想要自由，而是想和程子募双宿双栖吧！”
鹿静羡愣住。
她还没反应过来，陆睿章高大挺拔的身影压倒性而来！
“你要做什么……”
“你说呢？”
陆睿章身影冷硬，胸口更是如同有一团火再烧。
他不顾鹿静羡的反抗，将她圈在怀中，索取无度！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才结束。
陆睿章看着角落里蜷缩一团的女人，想伸手去触摸。
然而鹿静羡下意识躲开了他的手……
陆睿章冷峻的脸更加冰冷：“你以为除了本王，还会有谁要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你？！”
他话落，起身狼狈离开。
“嘭！”的一声。
房门被摔响。
鹿静羡眼里最后一抹光顿灭。
这夜，冬风刺骨。
她不知道是怎么熬到了第二天。
可天色渐亮之时。
鹿静羡就被一行小厮给带到了大厅。
大厅之上，端坐着李丞相，而元柔就坐在一旁。
李丞相面色铁青地看着鹿静羡：“奶嬷嬷好心饶你一命，不曾想你竟然如此歹毒，竟杀害于她！”
鹿静羡瞳孔皱缩，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您是说奶嬷嬷亡了？”她声音沙哑难听，却难掩哽咽。
李丞相此刻已是怒气滔天，没有回答她，大手一挥：“来人，将她押入大牢，明日午时处斩！”
鹿静羡喉间尽是苦涩，她目光落在一旁元柔似笑非笑的脸上，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想为自己辩驳，可下一秒，就被小厮捂着嘴给带了出去。
……
夏王府邸。
陆睿章坐在书房，临摹着案台上的佳作。
可脑海中却总是闪现着鹿静羡！
一个时辰后。
一副画完成，然而宣纸之上，赫然是现在的鹿静羡，就连她脸上的疤痕也清晰可见。
陆睿章心底烦闷不已，丢开笔。
“来人。”
蓦得，一个暗卫出现在书房。
“明日将鹿静羡从丞相府接回来！”
他想就算是一把佩剑都有感情，何况是陪伴自己五年的女人。
暗卫自小一直跟随陆睿章，自然知道他所说的是真的鹿静羡，领命离开！
……
翌日。
午门。
鹿静羡身穿囚服，头戴枷锁跪在行刑台上。
李丞相蹲坐在上方，看着面如LJ死灰的鹿静羡，心底莫名触动。
日头渐渐高悬！
他拿起案前的身份铭牌：“午时三刻已到，斩立决！”
说罢，将手中的竹牌丢了出去。
刽子手抽调鹿静羡背上写着‘杀人犯’字迹的牌LJ子，丢到一边。
随后双手上抬，扬起大刀——
手上的动作带起了一阵微风，吹动鹿静羡脖颈间的青丝。
李丞相猛地站起身，看着她颈侧间的梅花印记，不敢置信！
这时候，程子募携着丞相夫人不知道从哪儿跌跌撞撞地赶来：“老爷，住手，她是我们的女儿！”
李丞相闻言大惊，正要叫住手，然而就见刽子手，已手起刀落！
……
此刻夏王府。
陆睿章在书房内批阅文书，猛然一阵心慌！
他落下笔，走出书房。
外面日头高挂，白云被朝霞遮盖，红的让人有些心惊！
陆睿章脑海中不由得想起鹿静羡惨淡的一张脸，提步往外走。
他要亲自去接鹿静羡回来！
然而还未行至府门，暗卫匆忙赶来，跌跪在地。
“王爷！下属去迟……王妃已被午门处斩！”

第十章 已经迟了

“什么？！”
陆睿章心底猛然一缩，眼中是不可置信。
下一刻，他跨身上马，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午门方向飞驰而去。
陆睿章心神大乱，脸上是从未出现过的恐慌。
他不知道为什么短短一天时间，鹿静羡竟然会被斩首示众。
夏王府距离午门有一段距离，陆睿章从未觉得有什么时候比此时更难熬。
跨下的马已是最快的速度，沿途带起一阵狂风。
仿佛过了一生般长久，陆睿章终于看到了午门。
然而行刑台边长杆上满是鲜血的白布让他心惊，浑身发抖。
陆睿章踉跄的翻身下马，朝着刑台而去……
这时，原本高悬的太阳突然隐匿了下去，天空中渐渐飘起了鹅毛大雪，洋洋洒洒，很快屋顶便被覆上一层白蒙。
刑台上鹿静羡的身体渐渐被白雪覆盖。
今年，显昭国的冬天，便这么猝不及防的来临了。
刽子手从怀中拿出一块白布，拭去刀身上的鲜血后随手丢弃。
转身面向李丞相复命。
李丞相跌坐在椅子上，双目失神。
丞相夫人看见鹿静羡被斩首的一幕时便已昏厥，她身边的程子募神色微动。
刑台下守卫的士兵见状把鹿静羡头摆放好，扯过长杆上渐着鲜血的白布盖在她身上，随后想把她带走丢到乱葬岗。
“滚开！”
陆睿章不知何时出现在刑台上，声音冰冷，像是长久的淬在冰窖里一般。
士兵看到陆睿章威风凛凛，不可侵犯的样子，心里惶恐，立马垂首恭敬离开。
此时雪越下越大，比往年更甚。
陆睿章失神的看着前面染着鲜血的白布，心脏像是被人挖走一样，变得空落落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直到丞相夫人悠悠转醒，看到刑台上的鹿静羡。
推开身边的程子募，踉跄着跑到刑台上，跌跪在白布边。
她伸手抱住鹿静羡的身体，崩溃大喊：“啊……”
“英儿……你为什么不等娘回来……娘还没有见你最后一面。”
“娘带你回家……我们回家吧，英儿……”
话说着，丞相夫人就要将鹿静羡抱起，然而她平时养尊处优，手无缚鸡之力。
只是稍微将鹿静羡抱起一点，然后又很快滑落下去。
她哭喊向鹿静羡道歉：“英儿，娘不是故意的……”
这一番动静惊醒了一旁的陆睿章。
他立马上前将鹿静羡包裹好，小心翼翼的拥在怀里，迎着风雪，背脊僵硬的朝王府走去。
丞相夫人眼看着女儿离越来越远，哭得泣不成声。
……
陆睿章回到王府的时候，身上已经沾满了雪花，头顶也是一片雪白。
但怀中的鹿静羡却没有沾到一片，整个人被包裹在陆睿章身披的狐氅之中。
王府内的下人们看到浑身散发着寒气的陆睿章抱着一个满是鲜血的白布，纷纷战栗的跪在两边低头不敢动。
陆睿章行至刘管家身边时，开口说了一句让他大惊失色的话：“把最好的锦线送来。”
说完推开书房门，朝着多宝阁上面一个前朝战马雕像走去。
不一会，多宝阁缓缓往一旁移动，露出一个漆黑的孔洞。

第十一章 无名之人

陆睿章抱着鹿静羡进入密室，刚走了十丈远，漆黑的甬道前便光芒大盛。
一件金碧辉煌的房间出现在眼前，头顶上镶嵌着硕大的夜明珠。
这些夜明珠一颗便值千金，然而这里却密密麻麻的一整片，让原本应该昏暗的房间始终亮如白昼。
最大的一颗夜明珠下方摆放着一副水晶棺，通体发亮，晶莹剔透。
陆睿章正要打开水晶棺的时候，一个暗卫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单膝跪在地上：“主上，请三思，这水晶棺只对躺进去的第一人有保持尸身不腐的效果，请您三思。”
陆睿章目光阴冷的看了暗卫一眼：“滚。”
“主上！”
暗卫还想再劝，却一脚被陆睿章踢开。
下一刻，水晶棺盖被打开，陆睿章缓缓将鹿静羡放进棺中。
掀开上面盖着的白布，轻手把鹿静羡的头一针一线缝好。
鹿静羡原本青灰色的脸颊在水晶棺作用下，竟渐渐变得红润，若不是脖颈间一圈漆黑的墨线，甚至可以说只是睡着一般。
陆睿章轻轻擦去鹿静羡脸上渐的血液，抚摸着上面被金簪划出来的疤痕。
低哑的声音在密室里响起：“还记得之前怎么跟你说的吗？要好好听话，可是你为什么没有听我的话？”
“早知道你怎么不听话，应该早点把你带回王府，命人日夜看管起来，不能有一丝自由。”
“你不喜欢这张脸，可我竟然已经看习惯了……”
陆睿章对着鹿静羡一刻不停的说话，像要把这五年来没说的一次性说完。
密室内无白天黑夜，时间也仿佛在这里停止。
等到陆睿章在密室里面听到刘管家急切的呼喊不得不出去的时候，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
见陆睿章终于出现，刘管家老泪纵横，垂首躬身说：“王爷，您终于出现了。”
“何事？”陆睿章声音冷硬。
刘管家闻言，忙不迭的说：“是李丞相在前厅等候，说您在不出来，他就要告到御前，说您找人假冒丞相府千金。”
陆睿章眼神渐渐阴沉下来，他还没有去找李善清，他竟然还敢上门来威胁。
李善清便是李丞相的名字。
陆睿章面无表情的铱驊离开书房。
外面一片雪白，这几日雪没有停过，积雪已经有几尺厚，掩盖住了曾经发生的一些事情。
陆睿章走到前厅，却见一个满头白发，苍老无比的老叟坐在厅内。
身边也是一个相差无几的老妇人，穿金戴银的也掩盖不住满面的苍白。
陆睿章神色一闪，短短几天时间，李丞相和其夫人竟已比从前苍老了几十岁。
李丞相见陆睿章终于肯出现，立马跪在他面前：“求摄政王能把英儿还给我们夫妇二人，老臣要把她葬入李家祖坟，待我夫妇二人百年之后，也好照顾她。”
李丞相眼眶凹陷，双目犹如鱼珠般浑浊。
丞相夫人也一样跪在地上哀求。
陆睿章抿着双唇，看着他们一言不发，心里慢慢涌现出一股怒意。
待李丞相和其夫人身体渐渐承受不住，摇摇欲坠的时候，他终于开口：“她是本王的王妃，是天家媳妇，以后自是与本王合葬，与丞相府有什么相干。”
古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寻常百姓家也从未听说过女儿死后还能葬入娘家祖坟的，况且鹿静羡现在已是皇家人。
听到陆睿章的话，李丞相和丞相夫人不由得心灰意冷。
然而李丞相不想放弃：“老臣甘愿让出小女鹿静羡的名号，只要她的尸身即可，将她带回去后只当一个无名之人。”

第十二章 死无全尸

这三天时间他已经查清楚所有的事，知道现在世人皆以为摄政王陆睿章新娶的王妃才是他的女儿鹿静羡。
还对陆睿章赞叹有加，王妃身染恶疾不仅没有嫌弃，还在她病情好转之后愿意以三书六礼再迎娶一次。
当真是前不见古人的世间第一痴情之人。
无怪世人，连他自己当初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谁知，这一切竟然都是假的，冒名者顶替了他女儿应该有的荣华富贵，又设计害死了她，而他的苦命的女儿死后却连个姓名也不能有。
一想到这里，李丞相心便似有千蚁伺咬般疼痛。
现在他们夫妇二人只想要回女儿的尸身，安葬在本属于他们夫妻的合葬墓内。
这样，他的女儿也总算有一个安身之所，后人给他们上香时，也能有一些香火，不至于做一个孤魂野鬼。
“本王不许！”
陆睿章不知道李丞相怎么想，但谁也别想把鹿静羡从他身边带走，就算那人是她的亲生父母，也不可以。
李丞相听到陆睿章如此决绝的话，本来已经苍白的脸上更加灰白，心如死灰。
丞相夫人则受不了连番打击，直接晕倒在地。
“夫人！”
李丞相满嘴苦涩，他的夫人这几日苍老了太多，一切都是他的错。
陆睿章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直接喊来刘管家：“把李丞相和其夫人送回府上。”
刘管家领命叫来下人把李丞相和丞相夫人扶了下去。
“王爷，王爷……求王爷答应老臣的请求，否则老臣死不瞑目！”
陆睿章站在厅前，看着外面一刻不停的飘雪，对李丞相的话置若罔闻。
……
李丞相离开后不久，陆睿章就又回到了密室之中。
“你爹娘要把你带走，他们跪在地上哀求本王，但是本王拒绝了他们。”
陆睿章坐在水晶棺旁，说着刚刚发生的事。
“本王不会让任何人把你带走，等本王死后，你与本王同棺可好？”
鹿静羡没有回答，陆睿章身后却传来另一个尖锐的回答。
“不好，王爷是妾身的丈夫，死后与这个不知姓名的人葬在一起，可有想过妾身的处境？”
陆睿章转头看过去，只见元柔身穿锦衣华袍，满脸受伤的看着他。
突然一下看到原本鹿静羡的脸，陆睿章有一丝愣住。
他突然觉得这张脸有些陌生，他脑海中下意识浮现的都是一张带着疤痕的脸庞。
良久，“你来干什么？”陆睿章回过神。
“我们夫妻二人刚成婚不久，夫君却整日与一个死人待在一起，可有把我放在心里？”
元柔毫不避讳，直接说了出来。
她知道，陆睿章喜欢的就是她做什么都坦坦荡荡的样子。
陆睿章眉间紧蹙，有些不耐烦：“此事与你无关，以后不要再来这里。”
元柔还是第一次听到陆睿章用如此冷硬的语气跟她说话，一下怔住。
她面目狰狞的看了一眼水晶棺内的人，袖中的指甲陷入到掌心。
随后转头离开密室。
书房外，元柔看着紧闭的房门，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一个死人也敢与我挣，那就别怪我让你死无全尸！

第十三章 熟悉背影

两日后，风雪已停。
当今圣上连下数道旨意，让摄政王上朝。
“王爷，圣上说他尚且年幼，国之大事还需要多仰仗您来处理，这几日王爷不上朝，圣上已无比焦虑，故此才遣老奴用轿撵专程把王爷接入宫中。”
总管太监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对陆睿章说。
至于陆睿章这几日为何没有上朝则提都没提。
有些事，尽管整个上京高层大概都知道，但只要陆睿章一日还是摄政王就没人敢提出来。
连私下里都不敢讨论，谁知道有没有隔墙有耳。
陆睿章轻扫了一眼总管太监，他察觉到后立马更加恭敬。
只希望摄政王能够怜悯怜悯他。
最终，陆睿章还是进宫去了。
……
下朝之后，陆睿章朝宫门外走去，行至宫门口的时候，他脚步一顿，看着右侧宫墙内一个宫女的背影怔住。
但很快，那身影转身便消失在他视线中。
陆睿章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前面领路的小太监见摄政王停下来，一直往他右手边看去，不由得转头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只有空荡荡的宫墙。
“王爷。”小太监小声喊着。
陆睿章转过头来。
“王爷可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待办的事？可以交由小的去。”小太监恭敬开口。
“无事。”
陆睿章说了一句后，抬脚走出宫门。
外面王府里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车夫见陆睿章出来，赶忙把车帘掀开。
等陆睿章上了马车之后，小心稳当的驾着马车往夏王府驶去。
没多事，马车便停在了夏王府正门前。
陆睿章一下马车就往书房走去。
行至一半时，他发现王府内不远处有一个地方正在冒着浓烟，像是着火了一般。
“那边是怎么回事？”陆睿章询问跟在后面是的小厮。
小厮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恭敬的回答：“回摄政王，是王妃早上说最近府里诸事不顺，正好趁着冬日时节，特请护国寺法师做了替身烧了祈福。”
陆睿章听完神色一闪，没有说话。
显昭国确实有烧替身祈福的说法，但一般是年尾的时候才会如此。
而且那个方向，陆睿章莫名感觉有些熟悉。
不过他没有多想，不管元柔是不是这个目的，陆睿章现在都没兴趣知道。
然而在看到空无一人的水晶棺时，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原本应该放在水晶棺内的鹿静羡消失无踪，整个密室一眼望去，没有一丝痕迹。
这时，他骤然想起下人说元柔正在烧替身祈福，心里下意识有种不好的预感，眼神渐渐变得深沉，双拳紧握，转身离开密室。
轩月阁是原来鹿静羡住了五年的地方，也是夏王府最偏僻无人的角落。
一座院子孤零零的在这里，周围没有其他任何屋舍。
然而这时，轩月阁内空旷之地却燃起熊熊大火，一些丫鬟婆子不时的往里面添柴。
使得这里的火越来越大，丢进去什么东西都能被焚烧殆尽。
鹿静羡你可不要怪我，谁让你非要挡我的路呢？
元柔身穿雪青撒花锦袄站在轩月阁廊下，看着前方的熊熊大火，眼底深处划过一抹阴狠。
她身边的贴身丫鬟碧桃看着不远处添柴的下人们，大声说道：“你们快点，多添些柴，把里面王妃让护国寺法师扎的瘟神替身烧干净，这样来年才能顺顺利利。”
丫鬟婆子们听到这话，看到火堆中间被包裹的紧实的人形替身，更加卖力的添薪。
时间一息息过去，人形替身逐渐烈火焚烧。
就在这时，轩月阁的院门突然被一股大力踹开，里面的众人都下了一跳。
抬眼看去，只见陆睿章浑身冰冷的站在外面。
在看到燃着大火的火堆时，陆睿章瞳孔猛地一震。

第十四章 白丽嘉玉罐

元柔见突然出现的陆睿章，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又很快恢复正常。
她下阶梯走到陆睿章身边：“侯念，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陆睿章没有回答，看着远处的大火阴沉着声音问：“火堆里面的是什么？”
元柔闻言一怔，笑着说：“是妾身请护国寺法师做的替身，特意烧了祈福的。”
“为何要在这里烧？”陆睿章强忍住怒意问。
“自然是因为这里宽敞，不然王爷以为呢？”元柔似笑非笑的回答。
听到这，陆睿章勃然大怒，用手掐住元柔的脖子。
“本王在问你一次，里面烧的究竟是谁？！”
陆睿章突如其来的怒意让轩月阁的一众丫鬟婆子吓得心惊胆战，纷纷跪在地上。
元柔突然一下被噎住脖颈，呼吸不畅，脸上顿时一片青白。
丫鬟碧桃忙上前跪在陆睿章脚边替元柔求情：“求王爷息怒，放过王妃吧。”
“滚开。铱驊”
陆睿章正在盛怒之中，抬脚一记便将碧桃踢翻在地。
手上力道却不减，元柔愈发感觉呼吸困难，眼底闪出一丝惧意。
她抬起手指着不远处的火堆，声音断断续续：“李……李岚……”
陆睿章神色一凝，转头看向院中烈火，手逐渐放了下来。
元柔全身无力软瘫在地上，心里有着后怕，就在刚才，她差点死在陆睿章手里。
只是因为她烧了鹿静羡的尸身？！
她从来不知道，鹿静羡在陆睿章心里竟是如此重要。
她以为不过是一个死人而已，没了便没了。
毕竟她认为陆睿章至少是爱她的，但是现在，她不确定了。
在元柔沉思的时候，陆睿章已经走到了持续不断燃烧的火堆旁，只不过里面的鹿静羡早已化为灰烬，尸骨无存。
……
日头渐渐落下，落日的余晖将整个天空映出大片晚霞。
夏王府内却是异常压抑。
陆睿章盛怒，府里下人们当差都比平时小心了很多，不敢行差踏错一步，生怕被赶出府去。
书房内。
陆睿章坐在书桌前，怀中抱着一个白玉罐，敛眸低沉。
元柔跪在下面，脖颈间赫然有五个青紫的手指印，一侧脖颈的指印下一朵红色的梅花印记正异常妖冶。
书房中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良久，元柔终是受不了这份寂静，她抬起头看着上方满脸冷冽的陆睿章。
“王爷，不过一具尸身罢了，你又何至于此？”
陆睿章闻言抬起头来，眸光深沉。
“本王知你不善，但从不知竟如此恶毒。”
显昭国只有罪大恶极之人才会被火烧的尸骨无存。
为的就是让此人在死后也要承受烈火之刑。
元柔这样，分明就是要让鹿静羡死后也不安稳。
听到这话，元柔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只觉得荒谬。
“哈哈哈……你不就是喜欢我这样吗？现在觉得我狠毒了，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元柔对着陆睿章嘲讽。
说完，像是觉得刺激的陆睿章不够似的，又说：“而且，王爷现在这副哀伤的样子是要给谁看？鹿静羡到底因何而死，我的脸又是谁给的，难道王爷都忘记了不成？”
陆睿章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如刀的眸子狠狠朝元柔射去。
“闭嘴！本王如何不用你来说，你真以为你在丞相府做的手脚本王不清楚吗？再敢如此，别怪本王将你送回丞相府。”
元柔神色一愣，想到从丞相府回来那天，她对李丞相说的话。
心里顿时有些害怕……

第十五章 皇宫

她之所以敢这么嚣张，不过是因为以前陆睿章对她说过不必压抑本性，万事还有他在她身后。
所以她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但现在陆睿章告诉她，要将她送回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