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妃大骇,她极力想为自己开脱。
喉头哽噎一瞬,心上有了计策,她面上狠厉转瞬即逝,忙扬声诉苦:“公主有所不知,臣妇也是被蒙在鼓里,遭人算计了啊!”
宁青灵饶有兴致的挑眉。
隐匿在人群中的白夕瑶面上却彻底失了血色。
果然,下一瞬,就听那镇南王妃哭哭啼啼道:“臣妇,臣妇其实是被臣妇娘家那侄女蒙骗了!这一切都是她的阴谋!她想攀我镇南王府的高枝儿。”
“是她跟臣妇说,说您水性杨花对云琛不是真心,臣妇,臣妇也是被猪油蒙了心啊!天下做母亲的哪有不为自己儿子好的!臣妇,臣妇实在是怕云琛所遇非淑,才会对您那般啊……”
好一场狗咬狗的戏码。
宁青灵眼底讥笑几乎兜不住。
视线在人群里寻到白夕瑶的身影。
这出好戏总要有个人推波助澜,不然,多没看头。
“白夕瑶,镇南王妃对你的指控,你可认?”
“民女不认!”
白夕瑶一双纤纤玉指尽数扎进掌心,力道之大,已然见了殷红。
好一个娘家姨母,还真是印证那句:‘大难临头各自飞。’
折辱诽谤公主是重罪,她那好姨母怎会不知,可为了明哲保身,她居然不顾娘家几口人的性命,将那桩桩件件尽数推在她身上!
既是她镇南王妃不仁在先,那便怪不得她不义。
事情闹到这地步,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她白夕瑶即便是死,也要拖着那不仁不义的镇南王妃当垫背!
“白夕瑶!你还想蛊惑人心!”
镇南王妃阴鸷的回头瞪着白夕瑶,目眦欲裂。
秦云琛在一旁屏声听着,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他不是不知道自家表妹私下里做的那些小动作。
可他只当她爱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今,这事情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期……他那冰清玉洁娇柔可爱的表妹,似乎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模样。
女官与宁青灵对视一样,扬声上前,厉声训斥:“太后和公主面前!谁准许你们放肆的!”
镇南王妃身子一颤,再嚣张不起来。
女官鄙夷的扫了她一眼后,抬头看向白夕瑶:“折辱公主可是重罪,污蔑大臣妻妾也非小事,你想清楚再开口。”
白夕瑶眸底尽是阴沉。8
“民女拿人头作保,镇南王妃她信口开河!”
“两年前公主殿下舍命救下镇南王世子,两人成亲后镇南王妃便一直瞧不上用医女身份嫁进镇南王府的公主。她总说她儿子是世子,区区医女没有资格染指!可碍于镇南王的意愿,她明面上不敢造作只能背地里对公主打压羞辱。”
“之后也是她主动找上民女的,她问民女想不想当世子妃,然后出谋划策买通了北巷的乞丐让民女配合着做了一场被玷污的戏去找世子哭诉,事后她让民女将种种全推给公主殿下,世子信以为真,大怒之下休了妻!”
凿凿言辞如惊雷落地。
在场达官显贵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出声。
秦云琛也僵在了原地。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母亲,喉间梗塞,呼吸都放缓了。
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打量,镇南王妃只觉如芒在背。
不等她开口,白夕瑶又道:“就在方才,镇南王妃听说镇南王立下战功贪图富贵的她又将主意打到了公主身上,觉得她儿子配公主也是配得的,这样的女人满脑子都是她的泼天富贵,是民女被权势利益蒙蔽了眼睛,错信了她的话。”
话落,她朝着宁青灵的位置重重磕头:“还请公主明察,让罪人伏罪。”
“白夕瑶!你个贱人!”
镇南王妃再按捺不住心头滔天的怒火,失去理智霍然起身。
可她忘了场合,忘了那些皇家精卫。
领头的精卫将领手疾眼快上前将她治服,摁着她跪在地上,眸间血色转瞬:“太后和公主在此,岂能容你造次!”
双膝重重磕在地面。
剧烈的疼痛扯回了镇南王妃的理智。
她惶恐抬眸就要求饶。
宁青灵却不想再听那些重复且无聊的话语,这场戏,到此也该收尾了。
“祖母。”
她转头看向銮驾上的太后,娇嫩的小脸扬起一抹清甜的笑。
“怪孙女不好,扰了祖母的兴致。”
“过来。”太后将她唤过去。
走到金辇边,宁青灵乖巧异常:“祖母。”
太后微微侧了身子,语气轻缓,颇为无奈:“经此一事,你可要长记性,你是我大云国的公主,岂是什么人都高攀得上的?”
宁青灵听着这明嘲暗讽,敛眸乖乖应声:“孙女谨遵祖母教诲。”
眸光瞥向镇南王妃,太后眸光陡然凌厉,无形之中偌大的威压叫人喘气都艰难。
“谁敢叫你受辱,那便是叫祖母受辱,叫整个皇室受辱,此事非同小可。”
“来人,去禀名皇上,大云国的公主遭此厄难,哀家定要为哀家的宝贝孙女讨回公道!”
镇南王妃哪里能想到欢欢喜喜出来参加宴会,竟能生此变故。
她恨恨咬牙,又怕又悔。
想到方才白夕瑶那副嘴脸,她就恨不得将那贱人乱棍打死。
不过好在,好在公主那么喜欢她儿。
镇南王妃眼睁睁看着宁青灵嫁给秦云琛两年是如何卑微讨好的。
宁青灵为了她儿,连公主的尊严都不要了,如今想来也只是气狠了。
如果她说些好话,哄的宁青灵开心了,说不定这事儿就能翻篇了,到那时宁青灵以公主的身份嫁进镇南王府,她依然能成为公主的婆婆!
思及此,她眸底的无措惊慌渐渐消散,心也定了下来。
正当她心里细细盘算时,就听太后身边的女官一声高呼——
“摆驾清越殿!”
太后金辇起驾,宁青灵陪行左右。
途经镇南王妃身前,衣摆忽然被她扯了扯。
宁青灵厌烦的垂头,就听她小声开口:“公主息怒,此事是臣妇不该,臣妇棒打鸳鸯罪该万死,可臣妇瞧得明白,云琛是喜欢公主的。”
“公主有恨有怨对着臣妇来便是,还望公主不要因臣妇错过天定良缘。”
天定良缘?
谁?
秦云琛?1
宁青灵毫不留情面的讥笑出了声音。
“我算是知道你儿子的自负是从哪儿来的了。”
她无情抬眸踢开那叫人作呕的手,转首的间隙,余光与秦云琛的视线撞上,她甚至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将他们给我押到清越殿去,我是时候与他们清算一切了。”
……
清越殿。
今日的宴席便是在此开展。
皇上一席龙袍坐在上首,面色冷到了极致。
大殿里,群臣被骇的噤了声。
一众人看着那大殿中央跪着的镇南王妃母子,以及那白夕瑶,眸光里无不是鄙夷嗤笑。
园子里的事儿方才已经传开了。
镇南王在前线征战,立下赫赫威名,家宅却鸡犬不宁,偏偏伤的还是皇上最在意的安宁公主,镇南王府这是大厦将倾啊。
“朕倒是不知道,镇南王妃这么大的官威,朕的公主嫁进你镇南王府,居然过的连个丫鬟都不如?”
“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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