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筱柠心狠狠一揪。
把婚姻当儿戏的人难道不是他吗?和自己结婚,却又不公开。
她忍住心头涩意,一字字提醒:“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涂筱柠眼中的委屈和难受那么深重,像一潭深水,将人溺毙。
纪昱恒头一次无话可说,只扔下一句:“我不想和你吵。”
便摔门而出。
巨大的响声恍若砸在涂筱柠心上,震得她久久不能回神。
自从蓝染出现后,他们就争吵不断。
往日相敬如宾的生活,就像梦一般散去。
伤口又传来针扎般的痛楚,涂筱柠疼得发抖。
但想到昏迷前发生的那些事,她强忍着疼,下床走出病房。
护士站。
涂筱柠手扶着台面才撑住颤抖的身体:“请问你们这里也没有收到一位叫做林清梅的女士?她的伤势怎么样?”
“那个病房就是。”护士轻声给她指路:“患者受了些轻微擦伤,不过因为受到惊吓导致心脏病复发,还要留院静养。”
听着这些话,涂筱柠一颗心松了又紧。
她轻手轻脚的走进病房坐下,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还在睡着的母亲,有些失神。
自从进了搜救队后,她们母女两人就没有再这样安静的相处在同一空间下。
印象里那个含辛茹苦将她拉扯大的女强人,不知何时耳边颅顶已经爬满了银丝。
涂筱柠心口泛酸,这么多年,是她亏欠了妈妈。
她握住涂母正在打针的手,轻声道歉:“对不起……”
突然,握着的手有了些动静。
涂筱柠抬头,就对上涂母温柔的眼。
涂筱柠连忙开口问:“妈,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涂母摇了摇头,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心疼不已:“妈妈没事,你疼不疼?”
来自母亲久违的关切让涂筱柠忍不住红了眼,她扬起抹笑:“不疼的。”
闻言,涂母脑海中涌上她受伤的那一幕,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可能不疼呢?!
她闭了闭眼,回握住涂筱柠的手:“我都看见了,你还想瞒着我?”
话落,她轻叹了声:“柠柠,听妈妈的话,辞了这份工作吧。”
涂筱柠眼里闪过抹错愕:“妈,我……”
涂母直接打断了她:“你觉得我自私也好,我只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平安无恙。”
“柠柠,你爸没了,妈妈只有你了!”
一句话,堵住了涂筱柠所有劝说的话。
她沉默了很久,才哑声说:“给我点时间,我好好想想。”
涂母知道不能把她逼的太紧,便没再提起这件事。
转眼,一周过去。
这期间,被涂筱柠救下的那对母子经常来探望。
而身为她丈夫的纪昱恒却始终不见踪影。
涂筱柠躺在病床上,想起上次两人的不欢而散,终于忍不住给纪昱恒发去信息:“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下午,纪昱恒就出现在了病房里。
涂筱柠看见他,眼中一亮:“昱恒……”
却被男人沉声打断:“不是有事要说?”
男人的冷淡让涂筱柠快要愈合的伤口传来痒痛,一阵接一阵的痛进心里,仿佛有蚂蚁在心上啃噬。
她强忍着疼,望着纪昱恒,说出自己的打算:“我其实是想和你商量离职的事。”
纪昱恒脸色不悦:“上次是离婚,这次是离职,涂筱柠,你有完没完?”
扔下这话,他起身就走,拉开门的那刻却又倏然停住。
涂筱柠察觉到异样,跟着抬头朝男人身前看去,就见搜救队的队员们,此时都拿着礼品站在门口。
人群中,沈漾笑容尴尬:“纪队,涂医生,原来你们……是夫妻。”
纪昱恒转过身,脸色阴沉的看着涂筱柠。
涂筱柠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沈漾察觉到气氛不对:“你们先聊,我们一会儿再来。”
随即就带着过道里的队员离开。
病房内安静下来。
纪昱恒冷脸相对:“这下你满意了?”
觉察到他言语中的嘲讽,涂筱柠心口猛缩:“我不知道他们……”
纪昱恒眉眼间的冷峻更甚,他直接打断:“涂筱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机?”
男人的话就像利刃一般,伤的涂筱柠体无完肤。
她看着纪昱恒离开的背影,心里满目疮痍。
之后一段时间里,涂筱柠伤口逐渐愈合,纪昱恒却再没来过。
就连她发过去的短信也都石沉大海。
出院那天。
涂筱柠看着通讯录里‘纪昱恒’的联系人,犹豫了很久后,按下电话。
“什么事?”纪昱恒声音冷厉。
涂筱柠握紧了手机:“我……想带我妈回家住几天。”
“随你。”
说完,纪昱恒就挂断了电话,没有一句关心。
涂筱柠握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心里的期待破碎成渣。
她强打起精神,装作无事将母亲带回家。
半个月没回来的家,冷冷清清。
涂筱柠将母亲安顿在客卧住下,又在网上定了菜,做了纪昱恒爱吃的菜,等着他回来。
可直到菜冷,他都不见踪影。
涂母觉察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忍不住问:“怎么这么久一直没看见昱恒?”
涂筱柠夹菜的动作一顿,目光闪躲:“搜救队里……事情多。”
涂母看出她在说谎,叹息一声:“我当初就不同意你和他结婚,一个是因为工作,我不愿意你像我一样,每天提心吊胆。”
“二,就是因为他不爱你。”
涂筱柠下意识想开口替纪昱恒解释两句,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她僵在原地,手足无措。
夜色深沉。
涂筱柠躺在床上,手掌落在空荡的另一侧,心也跟着渐冷。
辗转难眠。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传来动静。
涂筱柠以为是纪昱恒回来了,快步走向客厅,却看见母亲背对着自己,不知在做些什么。
“妈?”
涂母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嘭”的一声掉在地上。
她眼里闪过抹慌张,连忙俯身去捡:“没干嘛……”
不料涂筱柠抢先一步捡起,药瓶上‘速效救心丸’几个字,瞬间刺痛了她的眼睛。
涂筱柠紧握着药瓶,心里不安蔓延:“妈,你为什么要吃这个药?”
涂母目光闪躲,支支吾吾:“我……”
涂筱柠皱眉打断:“你别骗我。”
涂母一哽,半响后,说了实话:“冠心病,好多年了。”
涂筱柠联想到之前医院时护士说的话,难以接受:“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涂母从她手里拿过药:“没什么好说的。柠柠,妈只希望你能调到离家近的地方,能多陪陪我,好不好?”
月光下,老人面上的皱纹那么深刻。
涂筱柠无法再继续拒绝,她忍住心口的涩意,红着眼哽声应下:“好。
夜晚,窗外凉风不止。
涂筱柠坐在空寂的双人床上,形单影只。
她忍不住拨通了纪昱恒的电话。
接通的瞬间,涂筱柠莫名有些紧张:“你在哪儿?”
“队里,怎么了?”
他的声音和吵闹的背景音混杂在一起,通过话筒传到耳朵里,莫名带着些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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