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谁划的吗？”
夏晴晴摇头，眼泪一滴紧接着一滴落下。
“我自己。”
她捂住嘴，不可置信的看着裴灼远。
“所以有什么好哭的，我自作自受。”
“裴灼远，我……”
裴灼远眼神一厉，“陆长安在哪儿？”
夏晴晴怔了怔，再看裴灼远，他眼里那阴狠，让她心惊胆寒。
“裴灼远要杀了我！”
“为什么？”
“只为了给肃平王府一个震慑！”
陆长安的话犹在耳边，夏晴晴慢慢握紧拳头，“为什么，你要杀他？”
裴灼远瞳孔一缩，“杀他便杀他，没什么理由。”
“你怎么能滥杀无辜？”
“我怎么不能？”
“裴灼远……”
裴灼远将夏晴晴搂到怀里，揉着她鬓边的发，动作很温柔，而声音却冷极了，“乖，告诉我，你把他藏哪儿了？”
他的怀抱，原应该是暖的，但夏晴晴此刻只觉得冷。
“我……我不知道。”
裴灼远一把抓住夏晴晴的肩膀，将她推开一些，而后俯身盯着她的眼睛，“你知道，告诉我！”
他眼底染上猩红，有肆虐的杀意，但他在极力克制着，眸光颤动。
这一刻，他变得这么陌生。
这一刻，夏晴晴感受到了他的杀意。
这一刻，好似他真的会杀了她。
夏晴晴抓住裴灼远的手，他的手太冷了，于是放到怀里暖着。
“裴灼远，不要这样，你快要失去理智了。”
裴灼远低低笑了一声，继而一把将夏晴晴搂到怀里，冲身边的锦衣卫命令道：“去西边那院搜！”
“是！”
锦衣卫们齐刷刷过去了，夏晴晴想挣开，但他抱的很紧，仿佛要把她融入骨血里。
“裴灼远……”
“冷不冷？”
“裴灼远……”
“等会儿回去让谨烟往你怀里塞个汤婆子。”
“我今晚大概不回家了，明晚早点回去给你暖床，可好？”
夏晴晴被裴灼远搂的太紧，鼻息间都是他身上那股凛冽的气息，但这里面还夹杂着血腥气。她感觉大氅有一片是湿的，她用手抹了抹。
一手的血！
他刚杀了人，可能是很多人！
“七爷，没有搜到人。”锦衣卫领头的回来禀报。
夏晴晴身子抖了一下，手下意识抓紧裴灼远的衣襟，但还是被他推开了。
“人呢？”他低声问。
“不，不知道。”
“人呢？”
夏晴晴抿紧嘴唇，索性不再开口。
裴灼远两手捧住她的脸，让她被迫抬起头看向他。
“这几个人，老的年过古稀，小的不足月，我原不想杀他们。”
夏晴晴瞪大眼睛，“裴灼远！”
“但他们是死是活，你说了算！”
夏晴晴用力推开裴灼远，转而挡到妇人那一家身前，不过两步远，风雪将他们隔开，好似隔成了两个世界。
“你要杀他们，先杀了我。”她决绝道。
裴灼远盯着夏晴晴，像是不敢相信她居然会豁出命来。而许是太用力，脸上那刀疤崩开，血一道道流下，布满左脸，看着狰狞可怖。
夏晴晴心在颤，跟着他一起疼，但依旧立在那儿，没有退一步。
“裴灼远，陆世子是好人，他们也都是好人。”
裴灼远冷嗤，“所以我是坏人！”
“不要一错再错。”
“错？”裴灼远神色一敛，“老子一出生就是错，活着的每一天都是错，走得每一步都是错。可错了又怎样，老子给这世道重新立下规矩，错即是对！”
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夏晴晴，退到门口。
“既然他们不肯说，便全杀了吧！”
“裴灼远！”
“杀!"
老人哭，孩子哭，一家人抱一起哭。
锦衣卫冲进院里，纷纷亮起弯刀，夏晴晴用力挣扎着，挣不开就咬裴灼远的手。
“你乱杀无辜！你会不得好死的！”
“是你不救他们！”
“我……”
夏晴晴只迟疑了一下，这时十几只利箭自黑夜里破空而来，几乎在一瞬间，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一家人齐刷刷中箭，顷刻毙命。
不止夏晴晴，裴灼远也懵了一懵。
“赶紧去追！”他大喝。
夏晴晴看着一地尸体，还有那个三四岁的小女娃，那么小一点，还没明白生死是怎么回事，便没了气息。
她脚下一软，趴到地上。
哇哇……
妇人怀里的小婴儿还活着，“谨烟，快，快救那孩子！”
裴灼远看了一眼夏晴晴，吩咐江远保护好她，而后也追了出去，一路追到巷子口，遇到乞丐。
乞丐摇了摇头，“追不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