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着头,不回答。
裴宁安的口气终于软了点:“行了,就会装委屈博我同情,不骂你了。”
可才说完,他的语气又开始冷到极点,带点暴躁:“法国这破地方,那些人叽里咕噜说的都是些什么!要不是我出卖色相,这地方你今晚都别想住。”
裴宁安一直不停说着,我才知道,今天他走以后,侦查了很多地方。
既要躲开可能的警察追击,又要给我一个舒适的住处,关键还能赖着赊账。
结果一走,就是一天,待他用英语和一群法国人费力商谈好后,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偏偏还下起了雨。
他最是了解我的病,一路上差点没把他两条腿给跑断。
他的腿伤还没有全好。
淋浴洒下的温水流到我的脸上,我也分不清是水还是泪,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怀里。
他关了淋浴,把我脸捧起,仔细看着我。
他带着厚茧的拇指抚过我的唇,嗓子沙哑:“小雅,告诉我,你和东方彻睡过几次?”
我本沉醉在他的爱抚中,他的问话一下子让我愣住。
我凝着他的眸子垂下,慌乱地躲着他的注视,心里涌出数也数不清的自卑。
他把我打横抱起,走出浴室,轻轻放到床上,一点一点进入我的身体,仍旧柔声轻哄:“小雅,告诉我。”
我两手捂住眼睛,哭得抽噎起来:“两、两次。”
结婚五个月,怀孕三个月,东方彻一共碰过我两次,一个月一次,怀孕之后就再没碰过。
也许,他屈尊碰我,不过是为了让我怀孕再亲自踩掉而已。
裴宁安将我挡着眼睛的手拿开,粗暴地吻上我的眼睛,唇,再没有提起关于东方彻。
他要我的时候,一直有意无意地抚向我的肚子。
住了没几天,法国新闻便发布了有关我的通缉令,并刊登出我的照片,没有裴宁安。
我知道,是贺雪做的。
以裴宁安处理的手段,陶莹莹的尸体不会被发现,裴宁安更是在找我时已经毁掉了那时我所处酒店的监控摄像,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只有我的母亲暗中推动,我才可能被发现。
裴宁安替我进行了易容伪装,我们开始在法国流浪滤昼。
我们逃出住的小旅馆,我会偶尔到旅游区给各国游客进行翻译,赚些生活的钱。
那个时候,我就看着他守在我身边,眼里既骄傲又落寞。
我想,他在自责无法给我更好的生活。
可那就够了啊,他陪着我,陪着我一起活在世界最阴暗的角落。
为了省钱,我不愿住旅馆,他便带着我到守卫监管比较差的小教堂。
我蜷在他的怀里,他抱着我,夜里小教堂窗口吹进的风丝毫不会吹到我。
有时候我夜里醒来,偷偷看他,会看到月光中,他睁着眼,紧紧盯着教堂门外。
脸上一派清明,丝毫没有困倦的痕迹。
他很警觉,他怕夜里有警察来抓我,他就没日没夜的守着我。
第十九章 继续流浪
他也会时不时看看怀里的我,看到我恬静睡着,眼里会露出柔和。
有时候,我们会只买点可以充饥的面包,他带着我到海边,一坐就是一天一夜,看夕阳和晨光。
这一生,如果能有那样一个陪你看遍世界角落,阅过岁月冷暖的人,真是命即短,又何妨了吧。
可我不想再流浪,我看着裴宁安日渐不稳的腿,我知道这样的生活使他留下了腿疾。
他的腿显了些瘸,他还极力隐忍着装出正常人的模样,不想让我看出。
并且,他的左臂,废了。
我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有一天,我在黑网吧的电脑屏幕上指了一个地方,我说:“裴宁安,我们定居吧。”
我想要的,他都愿意给我。
我们到了一个连电都没有的小村落。
这是我曾经做背包客时无意发现的一个被世界遗忘的桃花源,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离开过法国,只在法国境内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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