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准孟雅青(顾清准孟雅青)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顾清准孟雅青)无弹窗-笔趣阁

时间:2023-05-04 12:07:14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此处也是孟雅青常流连的赏园之地,他往水畔石块上坐,将自己的月白袍角铺在石上,招呼顾清准:;此处浅滩鱼儿更多些,二妹妹不如来此处喂鱼。;

;哥哥的衣裳娇贵,颜色又浅,不可弄脏。;顾清准从袖间抽出一张素帕,垫在石上,和孟雅青并肩坐下。

兄妹两人说话闲聊,赏花喂鱼,良久之后,顾清准垂头,黯然神伤,思量片刻:;顾清准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大哥哥帮忙。;

;需要大哥哥帮什么?;他心头笃定,胸有成竹,语气闲闲回应她。

她抿抿唇:;姨娘出事之后,我就落水生了重病,整日里混混沌沌的不晓事,后来身体好些了,才知道祖母封了姨娘住的屋子,搬空了里头的用物,打发了姨娘跟前的婢女。;

;姨娘为人心直口快,常惹的祖母不喜,但姨娘心底最软不过,平日里对我和弟弟悉心照料,千依百顺,我记得姨娘最爱装扮,存了两个妆奁箱子,俱是她珍爱的衣物首饰,姨娘常说,这些就是她的命根儿。这两个箱笼都扔进了后堂的库房里,听得祖母说,寻个空收拾出来,该赏的拿去赏人,扔的俱扔了,剩余的拿出去卖了换银钱,省的碍眼。;

她不知不觉掉泪:;前几日看见一副极眼熟的翠羽头簪缀在了桂姨娘的头上,从后头瞧着,倒像姨娘回来了一般,我半道追上去喊了一声娘,回头才知道是桂姨娘。;

;我也想留几件姨娘用过的物件,睹物思人,时时记起姨娘来。;

顾清准泪落如珠,去寻袖里的帕子,却摸了空,只得拾袖拭泪,半道被孟雅青止住,递过一方青帕,覆在她湿漉漉脸靥上。

孟雅青温声道:;就为这点小事?;

顾清准点点头:;祖母不知怎的,对姨娘心头有怨气,我不敢去求祖母说道,怕惹她老人家不快,想来想去,想求大哥哥帮个忙,若祖母吩咐人把箱笼里的物件拿去变卖,大哥哥帮忙斡旋其中,我拿我的首饰来换几件姨娘的首饰。;

他瞧着她泪落涟涟,内心叹气,承应下来:;莫哭了,一桩小事罢了,算不上难的,我应了便是。;

;真的?;她抽泣,;若真能如愿,我先谢过大哥哥。;

;真的。;他温声道。

;大哥哥对我真好。;顾清准破涕为笑,;从小到大,大哥哥都护着我,帮着我。;

他默默注视着满潭碧水,微微一笑,姿容赏心悦目。

隔了良久,顾清准轻声问:;大哥哥,你说姨娘还有回来的一天吗?;

她自言自语:;希望姨娘能遇上善心人,过的好一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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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频率:老规矩啊工作日日更,周末休息~

第5章


顾清准细细和孟雅青说了一番话,见时辰不早,慢慢收了泪珠:;过几日等哥哥闲了,顾清准再去见曦园寻哥哥玩耍。;

他点头:;无论忙闲,二妹妹尽管来。;

顾清准用青帕将脸上泪痕拭净,捏在手里,腼腆一笑:;弄脏了哥哥的帕子,待顾清准洗净了再还给大哥哥吧。;

;不碍事。;孟雅青从她手中取了青帕,掖入袖间,温声笑道,;快回去吧。;

顾清准点点头,辞了孟雅青,带着宝月绕过丁香棚,往绣阁行去。

孟雅青见她背影消失在一丛葳蕤花叶之后,独自在水旁站了半晌,慢慢从袖中抖出那方青帕,仔细端详,帕子已湿透半幅,泪痕斑驳,他捏了捏帕上沾着脂粉的湿意,眼中光亮奇异,将指尖触在舌上,尝得一丝咸涩,嘴角弯起弧度,轻声自言自语:;鬼精鬼怪的丫头。;

几日之后,王姨娘的两个妆匣盒子搁在了顾清准房中,连同赏赐下人的,被桂姨娘和田氏分去的几幅鲜亮头面,俱原原本本的还了回来,不知孟雅青使了什么法子,在老夫人跟前说了些什么,施老夫人搂着她落了回泪,隔日让两个嬷嬷将箱子送了来。

顾清准沾墨执毫,在桌上铺张素笺,宝月将箱内之物一一清点,顾清准列明清单,而后主仆两人将箱子落锁,收进了立柜深处。

她一人坐在绣凳上,双手支颐看着那张清单,心满意足,手畔是一个不起眼的锦盒,在桌上搁了好几日,顾清准心内踌躇一番,终是将那盒子打开。

那是一串圆润的南珠手环,流光溢彩,一看便知价值不菲,正中是只玉雕小兔,缀着一双宝石做的红眼,活灵活现,憨态可掬。

她的生辰为兔,可见这物,费了送礼人不少心思,故她对此亦有些惧怕,要想法子再送回去。

只是珠玉太过耀眼,顾清准忍不住捻在手中观摩,最后环在手腕上,抬手晃了晃,被那滑腻温润的触觉惹的心间愉悦,伸手轻轻摸了摸,甜甜一笑:;很好看呢。;

真好啊,日子越过越好,一切都往最好的路走,她拥有的东西越来越多,漂亮衣裳、贵重首饰、家人朋友,不久以后还有个温雅体贴的丈夫。

次日傍晚,顾清准带着宝月去见曦园,携了几幅自己绣的罗帕答谢孟雅青。

孟雅青正在房内换外出的衣裳,见顾清准来,吩咐紫苏去端茶,自己系了腰带,笑吟吟出来:;可高兴了。;

顾清准上前,顺手帮他整理袍袖:;谢谢大哥哥。;

两人坐下喝了一盏茶,顾清准起身要走,孟雅青送她出门,最后两人走到内院门前,顾清准笑道:;大哥哥出门应酬,晚间骑马回来,路上当心些。;

紫苏也跟着问  ;大哥儿几时回来?;

;说不定。;他挥手让两人回去,自己往外堂跨去,大门前顺儿早已牵着马等候,主仆两人沿路行了几步,见蓝可俊等在桥下,一见孟雅青:;大哥儿可出来了。;

叔侄两人步行,顺儿在后牵马,一道去了丹桂街。

丹桂街清净,私下里做的都是皮肉生意,沿街俱是小楼,后院幽深,几人往里行,有家门前挂了个纸糊彩灯笼,有老妈妈坐在门槛上守门,见一行人,喜笑颜开迎上来:;姐们爷们都在楼上坐,就等两位官人来。;

老妈妈将两人迎上楼,沿着木梯往上行,听见楼上细细婉转的唱曲声。

及上了二楼,已有在座者三人在喝茶,詹少全、邓知客、王庸,几人皆与蓝可俊交好,都是江都游手好闲的年轻子弟,原先家里略有些一份体面,败落后家中顾及不上,又不愿做贩夫走卒之流,每日里结交些酒肉朋友,替富家大户引荐些生意,从中赚些掮钱。

施家的生药铺子极大,足占了三四个铺面,绒线铺虽然店小,贩的俱是时兴货色,少主家人又年轻大方,有心人颇爱结交。

;多久不见施贤弟、蓝表叔,我等内心渴想的紧。;几人上前笑上前,;下次带着愚兄几人,也出门去南边见识见识?;

;只要哥哥们看的起这等小营生,早来便是。;

两方寒暄,各引入座,帘外早有相熟的妓子盼盼、娇娇两人,装扮的艳妆彩衣,盈盈上前来施礼,蓝可俊掏了几钱银子,吩咐妈妈去打酒买肉,精细果子,整治一桌席面来。

这些私院子都是各食楼的老主顾,当即有食楼的伙计小厮送食盒来布席,桌上一番酒肉往来,好不热闹,盼盼和娇娇两人抱着月琴唱了两支小曲,也被使唤入席间倒酒递菜。

酒喝三巡,场面渐热络些,盼盼和娇娇又是风月熟手,左倚右靠,婀婀娜娜,香脸贴腮,一个个敬过酒去,及敬到孟雅青,见他脸色玉白,一双狭长的眼却潋滟生辉,有了些囫囵醉意,两人一左一右偎在他身前,齐齐将酒杯递至他唇边,娇笑道:;郎君应有大半载不曾来了家里坐,让我姐儿几个渴等,且罚了这一盅见面酒。;

他也笑盈盈的看着两人,仰面将两盏杯中酒都喝尽,唇色嫣红鲜润:;先给大家陪个不是。;

众人都喝了他一盏酒,几人喊妈妈来:;听闻妈妈新收了个干女儿,怎么不见在家,妈妈喊出来引见引见。;

那妈妈笑:;她面皮儿薄,见了官人郎君光会害臊,不敢下楼见客,若官人们喜欢,我唤她下来给大家唱个曲。;

不多时,果真从阁子上走来个青衫白裙的二八女郎,单单梳了个光溜溜的丫髻,眉心点了枚花胜,风流婀娜,捧着个琵琶,半遮着脸庞,羞羞答答的。

众人一看,皆是叹服:;真是个乖女儿。;

妈妈牵着女儿的手:;这丫头来家不久,还是个清倌人,若官人们中意,不如给这丫头添副头面,梳笼了,也算是她的福气。;

有人问道:;不知这女儿缺个什么头面。;

妈妈笑着伸出三个手指头:;就一副穿花金掩鬓、围髻璎珞就全了。;

众人闻得要三十两银子的,都暗暗咂舌,扭头见孟雅青默不作声打量那少女,纷纷道:;我等都有家室,只有施家大哥儿尚未娶亲,最是相配。;

孟雅青轻笑,朝着那少女招手:;过来我瞧瞧。;

那女孩儿抱着琵琶上前,俏生生的立在他面前,眼仁乌黑,眼神怯怯,他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月奴。;女孩瞧着他一双眼良善温和,紧张的弯了弯唇,唇角下方露出两点梨涡,小声道,;我叫月奴。;

他喝了不少酒,见她发间只插着一支鸭壳青的玉簪,水头不算好,却胜在颜色细嫩,伸手将发簪拔下,只见玉簪上包着铜片,原来是支半裂的玉簪,那满头黑压压的青丝披泻而下,将那半边脸庞儿又遮住一般,只露出半只黑白分明的眼。

孟雅青此刻也不禁心旌摇动,伸手将自己发髻上一支白玉簪取下,递入月奴手中。

月奴受了簪子,朝着孟雅青福了福,这一会儿满堂都是庆贺声,众人连连敬酒,盼盼和娇娇都有些吃酸,笑道:;原来哥儿偏爱这样的口味,怪不得我姐妹几人都入不了哥儿的眼。;

孟雅青喝了五六盅酒,老妈妈也十分高兴,连连施礼:;哥儿今夜是歇在这儿,还是日后再来,若是今夜歇,老身去挑两对红烛来。;

;今夜还需归家,日后再来。;孟雅青禁不住这阵急酒,见滴漏已短,起身喊蓝可俊,;表叔一道回家去?;

蓝可俊笑嘻嘻的搂着盼盼:;大哥儿先去,我替大哥儿收拾这顿席面。;

孟雅青直到他今夜要留宿,点点头,和众人说了几句,下楼去。

正要出门,身后王庸追了上来,喊了声大哥儿,两人就在彩灯笼下说话。

原来是城南有个开当铺的老汉,膝下只得一个幼子,前两年不幸病亡,只留下一女,招了个女婿入赘,女婿吃喝滥赌,近来欠了满身债,债主追到家里,成日闹得鸡飞狗跳,老汉年迈,也有了歇手之意,想把这铺子盘出去,撇了女婿,带着女儿回乡养老。

;铺子要价不高,只要二千两现银,单单里头死当的物品,也值不少银子,只是买主都惧着他家女婿的烂事,不敢接手,但依某之见,不过是个滥赌的狂徒,也不必俱,若真闹起来,让他吃顿官司就是。;

孟雅青袖手看了看他:;王兄若有法子,这买卖我请王兄做保,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王庸呵呵一笑:;我外家有个表哥正是衙里吏书,以后许能用的上呢。;

;如此,便有劳王兄周旋一二。;

两人说了一番话,约了时间一同去看铺面,孟雅青带着顺儿回家,进了见曦园,紫苏见他身上带着酒气,神色有些疲倦:;婢子去给大哥儿烧水沐浴。;

孟雅青点头,入了内室,脱了外裳,倚在圈椅内喝了一盏浓茶,酒气上涌,撑首假寐,迷糊间知道紫苏上前来,给他脱靴袜。

他轻叹一声,慢慢睁开发红的眼,把身体瘫在圈椅内,哑声道:;你伺候我。;

他又轻轻阖上眼,双手紧抓在圈椅边缘,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头朝上仰着,轻皱双眉,露出一段男人清瘦的颈,那皮肉下温柔浮凸的喉结,一下下的滑动,吞咽着莫名的情绪。

急风骤雨后,孟雅青衣带拂地,露出半个清瘦有力的胸膛,年轻的身体,腰肌窄瘦,肌肉紧实,亦不遮掩,赤足走去后房沐浴。

紫苏身体发软,闭目歇了半晌,将衣裳穿好,往后走去伺候孟雅青沐浴。

浴桶里水汽蒸腾,听得他撩水问:;上元节那日,那么多下人跟着,二小姐是如何能溺水?;

;婢子那时候和桂姨娘、云绮在一处看戏,听见喧闹声过去,见二小姐已经扑腾在水里,听其他人说,二小姐心急去追王姨娘和那贼人,没顾着脚下,失足摔下河岸去。;

;二小姐不会水,在水中越挣扎越往深水处去,旁的船家去拉,二小姐在水中沉沉浮浮抓不住伸来的船板,后来还是有人跳下水把二小姐救上来的,二小姐那时候脸已经面色青紫,奄奄一息。;

他闭眼。

他知道的,他这个妹妹,幼时在吴江水畔的私窠子里生活过,水性绝佳,划船泅水,潜水摸螺都不在话下。

第6章


繁春转眼即逝,天气渐热,又是一年葳蕤夏景。

自打入夏,施家阖府很是忙了一阵,有关顾清准的婚事,张家送来了聘礼,写了儿女婚书。蓝家也收了况家的聘礼,两桩婚事都已下定,亲事就落回了肚子里,苗儿的迎娶日子定在了明年的五月初八,顾清准的定于七月廿五。

入定之后,两方以亲家相称往来,蓝家又借住在施府,苗儿的新婿况学又和张圆交好,一时施、张、况三家时时往来应酬,后院女眷常约着一道看戏出游、设席赏花,很是亲热。

施家没有主母,各家各节的重要应酬少不得劳烦老夫人出面,但老夫人年岁大又礼佛清净,女眷往来打发只能由田氏、桂姨娘帮忙张罗。

桂姨娘逐渐主了后院事务,又要替施府应酬往来,昔日里她在家中总被王姨娘压住,近来也扬眉吐气,正是春风得意之际。

然而终究是孟雅青的姨娘,颇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施老夫人也日日里和孟雅青提起娶亲之意,他只是推脱,对自己祖母说道:;家中就弟弟妹妹几人,仆婢也不算多,桂姨娘性子和善,后院之事交由姨娘打理甚好,若还有些不周到之处,让二妹妹帮衬着些,她明年就要嫁了,少不得也要学着管家。;

施老夫人知道他近来盘下一间当铺,重新修缮铺面、又聘请管事伙计,忙得常不归家,亦是无法,无奈拍着他的手:;说你千回万回,祖母劝不动你,但祖母年岁大了,等来等去,还不是等着抱重孙儿哩,你就顺了祖母这个心愿吧,再者你两个妹妹都要出嫁,你做大哥哥的也要去亲家见礼往来,身边没有人,总归有些不便。;

孟雅青捻着茶盏,突然一笑,微微叹气服软:;祖母莫急,孙儿又不是不娶,得空请冰人来,慢慢挑个得当的吧。;

施老夫人这才喜笑颜开:;有你这句话,祖母就一万个安心了,等你闲下来,请冰人来,带些女子图样儿,给你仔细挑,务必挑个满意的。;

他见祖母松口,辞了祖母要出门去,施老夫人喊住他:;后头要忙着替你两个妹妹打家什、攒嫁妆,你在外头也留心着,有好的留家里来。;

孟雅青顿住脚步:;祖母打算一视同仁么?两个妹妹出一样的嫁妆?;

老夫人叹道:;你表叔成日里不着家,手头又攒不住银钱,你表婶来来回回哭诉了好几回,我也想着,两个孩子出嫁时候差不离,箱笼上索性一同出了,剩余的让你表叔想法子去。;

孟雅青料想苗儿的嫁妆钱多半攒在了那个私妓手中,点了点头:;孙儿心中有数。;

他带着顺儿路过小花园,听见前头有笑语盈盈,原来是云绮和芳儿在园子里踢毽子,两人都热的脸儿通红,俱脱了外裳,挽着袖子,云绮穿着条石榴红裙,芳儿着条白褶裙,青春貌美,分外生动。

他伫足,见两人额头上沾着汗,笑道:;天还没有十分热,都把衣裳穿上,当心着凉。;

又问:;你两个姐姐呢?;

芳儿弯腰朝他福了福,娇笑道:;姐姐们在屋里坐着绣香囊呢。;

;好端端的怎么又绣起香囊来了。;

;给姐夫们绣呀。;云绮笑,;哥哥你不懂么,书院在山里蚊虫多,马上又到端午了,姐姐要给姐夫们做驱虫的药香囊。;

;怪不得。;孟雅青笑的清凉,怪不得前几日顾清准带着婢女亲自去了趟生药铺,讨了几样驱虫的香草回来。

;大哥哥别急,咱们也有份。;云绮也笑,;甜姐姐裁了好些个布料,家里每人都有一个,不单单姐夫有。;

他摇摇头,微笑道:;你们玩吧,大哥哥出门忙去了。;

云绮哎了一声,芳儿再盈盈朝他一福,两人踢着毽子玩起了花样。

孟雅青出了门,先去了当铺,当铺用的还是以前的管事,高瘦长脸,人称钱二叔,见少东家来:;大哥儿坐。;

当铺门面不挑地段,多半在深巷里,唯有一块烫金的招牌挂在招摇处,孟雅青慢慢和钱二叔说话,也看些往年账本上息钱赎供。

他修长的指在账面上翻过,问钱二叔:;如何同样的器物,典当的价钱却是不同?一套上好的汝窑瓷,押了半载,这人当了三钱银子,那人却取了五钱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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