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女王时浅被报道残害对手,手段恶劣,现警方已介入调查……”
一时间,她从花样女王变成了丑闻女王。
时浅回了家,却看见自家门口停着顾遇白的车。
而顾遇白那清冷的身影就立在车旁。
“我有没有说过,你敢对唐薇不利,我会让你消失。”
一句胜过寒风冷厉的话让时浅心尖一刺。
她声音沙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事。”
顾遇白眼神微沉,带着浓浓的压迫感走上前:“我已经向法院起诉,另外,你给我发的那些信息,也会作为一部分证据。”
时浅愣了:“什么意思?”
“你对我旧情未了,所以故意报复唐薇。”顾遇白睨着她,语气中满是厌恶。
闻言,时浅红了眼,她微颤的唇张了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顾遇白冷冷地收回视线,转身要走时,却觉衣角被扯住。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道我这八年是怎么过的吗?”
面对时浅含泪的双眼,他神情如冰:“你的八年,和我有什么关系?”
时浅心一窒,瞳眸颤抖,抓着他衣角的手也不觉收紧。
“所以……你是不是从来没爱过我?”
顾遇白没有迟疑:“是。”
一个字就像一道响雷在时浅脑中炸开。
她曾经一直以为顾遇白喜欢过她,觉得离婚是因为孩子,觉得他会回来。
所以这八年里,她拒绝了所有追求者,每天都在期待顾遇白给她打电话。
每天都在想他突然出现,温柔地对她说:“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她就这么等着,等了整整八年。
可她等到的却是他从来没爱过的回答。
僵硬的手一下松开了,时浅紧咬着牙,却也怎么咽不完嘴里的苦涩。
“等法院宣判吧!”
车子驶过她身边,激起的寒风和这句决绝的话充斥在她的脑海中。
手缓缓垂落,时浅仰起头,看着漫天飞雪落在她脸上。
冷意入骨,也入了心……
深夜。
时浅孤独地坐在家门外的台阶上,翻看着手机。
之前给顾遇白发的话,红色的感叹号已经不见了。
她咬了咬下唇,将这些话一条条删除,仿佛这样就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直到第二天一早,在一片朦胧的意识中,时浅看到沈母走到了自己面前。
沈母抬起手,她下意识地瑟缩。
然而沈母只是给她拍落了身上的雪花。
沈母语带斥责:“外面那么大的雪,你怎么都不知道进屋?”
时浅鼻尖酸涩:“妈,您不怪我吗?”
“进屋说。”
沈母拉着她进了屋子,又给她端了热水,温柔地不像她。
“你和妈说真话,是不是你让人撞的唐薇?你放心,妈不会告诉任何人。”
时浅接过那杯热水,正要否认,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了沈母口袋处露出的一截。
她眼眸一怔。
那是……录音笔!
第十章 拖累
杯中热水的热气四散,却让时浅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寒意。
满是疮痍的心疼痛地跳动着。
她含泪抬头,哽咽问:“如果我说不是,您会信吗?”
沈母愣了一下,语气多了丝冷漠:“妈信你,但你不能骗妈,我和你董叔叔就要结婚了,你闹出这事儿,外面怎么看我们?”
时浅手缓缓收紧,深深地看着她:“如果是别人的妈妈,她们不会说这样的话。”
她站起身,将热水轻轻放在桌上:“但还是要谢谢您,最后的关心。”
说完,她一个人走出了家门。
……
找了一处租房住下来后,时浅接到了萧洛羽的电话。
“律师已经找好,你不用担心。”
时浅望着窗外飘雪,拇指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好。”
几天后,调查结果出来,肇事司机一口咬定是时浅花钱雇的。
律师事务所。
代理律师在看完所有文件后,沉默片刻后看向时浅:“我个人相信您没有犯罪,然而法律讲究证据,对方人证物证据在,这场官司,赢不了。”
闻言,时浅眸色一暗:“我想请问最后我的结果是什么?”
律师皱了皱眉,眼中同情:“故意伤人,三年以上期刑。”
说完,他又补充道:“鉴于您的职业,可能还会被终身禁赛,但我会尽力把您的罪责减到最轻。”
时浅呼吸微窒。
她向律师道谢后落寞地回了家。
屋内光线昏暗,时浅披着条毛毯坐在阳台。
她的目光落在无名指上的钻戒上。
良久过后,她缓缓将钻戒摘下,将其小心地放进了一个盒子里。
时浅仰起头,看着漫天的飘雪,心中百感交集。
过往云烟像是雪花片片落下,无声地砸在她心上。
她拿起手机,推送的新闻满是自己黑料。
堕胎!出轨!攀金主!家庭缺爱!不择手段到性格扭曲!
这就是现在外界眼中的她。
曾经她是别人家的励志花样女王,如今她是卑鄙丑闻女王……
一夕之间,风云变幻。
时浅忍着眼眶中翻滚的热泪,给萧洛羽发了条短信。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喜欢,我可能还是放不下过去,不能嫁给你了。”
她明白,萧洛羽和顾遇白一样,从来都是她高攀不起的人。
现在她要面临牢狱之灾,更不可能和萧洛羽在一起。
而且她也不想连累他……
将手机关机后,时浅倚靠着椅背,望着天边,看着夜幕渐渐逼近地平线。
入夜,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时浅开了门,见沈母站在门外。
她一愣,以为她是来道歉的,但却听见沈母劈头盖脸问:“妈都听律师说了,翻不了盘了,对吗?”
时浅迟疑了半晌,点了点头:“可能会坐牢。”
沈母不由分说将一个瓶子塞进她手中:“你知道妈培养一个你花了多少精力吗?妈年轻的时候没能实现的梦想,都寄托在了你身上,我们家只能有花样女王,不能有什么丑闻女王,你明白吗?”
时浅心猛地一沉,恍觉手里䧇璍瓶子的重如千金。
不等她反应,沈母苦口婆心般地劝道:“你爸当年为了不拖累我,愿意走,你是我女儿,更不能拖累我,知道吗?”
第十一章 以死证明
空气好像都因沈母的话彻底凝结了。
时浅泛红的眼中满是震惊。
她不敢相信这是她亲生母亲能说出来的话。
“你走前可以写封遗书,告诉所有人,你没犯罪,这样你还是花样女王。”
沈母留下这句像是给她指了条明路的话便离开了。
等时浅回神过来,周遭又成了一片死寂。
她紧握着瓶子,僵硬地走回了房间。
脑海中,沈父离开时的场景再次浮现……
时浅哽咽着看着手里不过巴掌大的瓶子,心如刀绞。
这时手机忽然一响,她拿起一看,是顾遇白发来的一条短信。
是一张照片,上面顾遇白、唐薇和许书然的全家福。
时浅只觉眼底一刺,险些落了泪。
而后唐薇的语音消息忽然传来。
“时浅,你也别怪我诬陷你,你知道我为了得到言书筹划了多久吗?我现在好不容易才得到他,我绝对不会让你破坏我们的幸福!”
“言书说等我腿好了,他就带我和书然出国,你就好好待在监狱老死一生吧!”
“对了,你看到网上的骂声没有,我也觉得你应该像他们说的一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三条语音,充满着一个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讽和唾弃。
时浅脸色瞬时一白。
她忽然觉得自己执着的八年就像个笑话。
微颤的手缓缓扭开瓶盖,时浅看着手中的药,心一横,仰头喝下。
药入口中,如同燃起了熊熊大火,一路灼烧到胃里。
她猛地从沙发上跌落,挣扎着拿出一直藏着的全家福。
看着照片上小小的自己,还有一旁的父母,时浅热泪盈眶。
“爸,你知道吗?我除了怨妈所做的事,也怨你,怨你懦弱,胆怯……怨你不负责任,抛下我……”
她竭力忍着喉中的刺痛,含泪说着:“我有时候在想,如果你还在,我的境况会不会有所不同。”
疼痛如滔天的巨浪向时浅扑来,她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应该不会……因为,我,我和你一样……都是胆怯的人……”
鲜血开始从唇角渗出,血线渐渐扩大,染红了她浅蓝色的上衣。
时浅看着手中的殷红,一片混乱的意识里,她想起了沈母和唐薇的话。
赴死的心突然多了丝不甘。
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时浅艰难地抬起手,抹去下颚的血,按下手机的视频录制键。
对着手机摄像头,她颤抖地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解释。
“我没有堕胎,我女儿一出生就夭折了,我爱她……也很想她,所以我要去陪她了……”
“还有……我从五岁就开始学习……滑冰,能成为花滑选手,一直都是靠我自己……”
气血翻涌,时浅猛地吐出一口血。
屏幕上顷刻像是展开了几朵鲜红的梅花。
“最后,我想说,我没有害唐薇……我用我的命……和视频做证明……”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连再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时浅强睁着眼,将视频保存,再把之前唐薇发给自己的语音一同录制了下来。
再将两个视频一同定时在开庭当天九点,发布了各大媒体。
这样,她也算走的清清白白。
做完一切,时浅再也没了力气。
手机从手里缓缓落下,她整个人也轰然倒地……
这一夜,大雪纷飞,掩盖了一切罪恶。
琴湾别墅。
顾遇白坐在书房,原本平静的心却莫名地烦闷起来。
他打开一个抽屉,看着满屉时浅的照片,心情复杂。
八年前,沈母将才出生的婴儿直接丢进他怀里,声音尖利:“我女儿以后可是要成为花样女王的,孩子她说不要了,做死胎处理!”
往事一闪而过,让顾遇白眼底多了丝愠色。
他将抽屉狠狠关上,眸色骇人。
许书然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顾遇白看着他那双和时浅一模一样的眼睛,伸手将他抱进怀内,低喃道:“如果你妈没那么坏该多好。”
次日。
开庭后,被告方只坐着代理律师,不见时浅。
顾遇白神情冷然,他没想到时浅到现在还要逃避责任。
直到一审结束,他与一众检察官走出了法院。
外面等候多时的记者一拥而上。
记者们拿着话筒将顾遇白堵得寸步难行。
“许先生,您知道您的前妻自杀身亡了吗?”
闻言,顾遇白愣住了。
接着,他就见记者举起一个正在播放视频的手机。
视频里,时浅满嘴鲜血,红红的眼眶中满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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