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成听了这话,却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最后跌坐在地上,“我怎么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就是那个内奸!”
“你?”
“老侯爷,傅大将军还有我,我们曾一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他们都信任我啊。傅大将军不知道,那封与北金勾结的信,是我临摹他的笔迹写的。老侯爷信我,所以我能自由出入军营。可这是我愿意的么,不是,皇上命令我的,我若不从,便是抗旨不遵,他要诛我九族。”
傅辞气怒之下,一剑指向何成,“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么?”
何成怔了一怔,“北征军三万将士。”
“还有我傅家几十口人!”
“我也是被迫的啊。”何成看向傅辞,眼神一冷,“你凭什么气愤,凭什么拿剑指着我,害死他们的是你的亲生父亲。”
何成想到什么,又看向玉妗音,哈哈大笑:“更好笑的是,你不顾世俗礼教和和这个孽种在一起,却不知你弟弟是被他父亲害死的!”
“闭嘴!”傅辞大喝一声。
何成笑着长叹一声,“真好,我终于都说出来了,这便解脱了。”
说着,他起身朝傅辞的剑撞去。
傅辞不及收回去,一下刺穿何成胸口。
他喷了一口血,仍旧笑着,抬头看向傅辞,“你的养父母恨你,亲生父亲嫌恶你,所有人都想利用你,你……真可怜。”
说完这句,何成头一歪。
傅辞踉跄的后退一步,同时剑也拔了出来,血猛地喷出,溅到他脸上。
玉妗音震惊过后,转头看傅辞,见他左脸沾着血,那狰狞的伤疤,那凶狠的样子,她不由竟颤了一颤。
“傅辞……”
傅辞怔怔的看向玉妗音,嘴唇颤抖,“怎么办,他杀了你弟弟,而我是他儿子。”
玉妗音摇头,“跟你没关系。”
“你会厌恶我。”
“不会的。”
玉妗音上前,想抱一抱傅辞,但却被他推开了。
“我身上有血。”
“我知道,我们先回家吧,我帮你洗洗。”
“洗不掉的。”
“怎么会?”
“除非我把全身的血放干,一滴不剩,这样才能干净。”
“……”
玉妗音上前一步,傅辞后退一步,她再往前,他仍后退。
风突然刮了起来,他盯着她,眼神慢慢变冷,而后笑了笑。
“总有一天你也会恨我的。”
“不会。”
“你和他们又有什么不同呢。”
玉妗音追出去的时候,傅辞已经骑马走远了。
她见乞丐在外面,忙让他跟上去看看。
玉妗音一身疲惫的回到家里,却只看到子衿带着行意,没有看到重明和花烛。
“他们呢?”
子衿见玉妗音没事,松了口气,回道:“您失踪的那天晚上,重明也失踪了,花烛去找他,一直到现在也没踪影。”
玉妗音皱眉,傅辞能那么快找到她,她当时还想着可能是重明良心发现告诉他了。
当天晚一些时候,乞丐回来说傅辞在军营,让她不要担心。
玉妗音叹了口气,她怎么可能不担心,何成那些话字字诛心,而傅辞本来一提到那位就要发疯的。
又过了两日,傅辞还是没有露面,玉妗音实在担心的不行,让乞丐带她去军营。
二人是午后出发的,骑着马,趁天气暖和,来到镇北关军营。二人在军营碰到江远,便让江远引着去了傅辞的营帐。
来到营帐外,江远说道:“主子这两日一直闷在里面,不吃不喝的,夫人一定好好劝劝他。”
玉妗音也是担心得紧,匆忙应了一声要进去,那江远又拦住了她。
他犹犹豫豫的好一会热,道:“主子冒然和北金开战引起皇上不满,小金妃为主子求情,皇上大怒,将其打进冷宫,还……斩了一指头,装进锦盒里,昨日送达军营。”
玉妗音一下握紧拳头,皇上这是拿小金妃的命威胁傅辞,让他不能有二心,必须听令。
营帐不大,当间生着一盘炭火,傅辞穿着常服,坐在羊皮毯上,头低低垂着,许两三日没有梳洗了,头发散乱着。
玉妗音微微叹了口气,上前跪坐在他身边。
他前面放着一个锦盒,想来里面装的就是小金妃的断指了。
皇上可真狠!
“我担心你,夜里睡不着,饭也吃不下。”她道。
他依旧低着头,像是没听到她说话。
“我弟弟的事与你无关,况老侯爷不是给晏姨娘送了一封信,说他们在土浑堡……”
“我派人查了。”傅辞用粗哑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