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耐了半天，才道：“温远辉的事情我跟您道个歉，还有我妈几次跟您吵架，我也在这里跟您道个歉。我来就是为了跟您表达我的态度的，我妈同意离婚，跟我无关。我自己没有半点离婚的想法。”
蒋英芝冷眼看着他。
他不想离婚有什么用，沈音音已经心寒了，再和好，那也是有缝的玻璃了，不堪一击的很。
秦妄言没有在蒋英芝那里待多久，就被她赶出来了。
离开的时候，回了家，一晚没睡，他累的很。躺到床上的时候，几乎就立刻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梦里沈音音当着他的面，撕掉了结婚证，笑着对他说：“秦妄言，我自由了，怎么办，我还是没有办法爱你。我忘不掉徐斯言，我好像这一辈子，注定要耽误在他身上了。”
秦妄言醒过来后，第一反应是去看结婚证。
证件上的沈音音，面色寡淡，看不出什么结婚的喜悦。
秦妄言乍眼看去，也挺冷淡，可是仔细看去，嘴角分明是微微勾起。
他把结婚证放回了抽屉。
秦妄言从噩梦中惊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那个梦像是在他心里扎了一根刺，扎得他难受。沈音音说起徐斯言时，叫得那么亲密熟稔。
可是她很少那样喊他。
秦妄言一个人坐在婚房里，只觉得这房子大得离谱，沈音音不在，这里突然变得不像家了。
他坐着发了会儿呆，觉得有些饿，翻身起床去了厨房，只不过看见冰箱里的速食，那都不是沈音音准备的，他忽然之间就失去了胃口。
秦妄言回到房间以后开始给沈音音打电话，那边依旧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老婆。”有那么一瞬，秦妄言以为自己是接通了，忍不住喊出声。
下一秒，铃声却依旧在响。
四周冷冰冰，他得不到任何答复。
122
沈音音待在海边的村庄，信号不好，倒是戒掉了她时不时看一眼手机的习惯。
偶尔她也会跟着陈军老夫妇一块出海，早上出去，晚上回来，基本上就更加用不到手机了。
沈音音再次看手机时，是在一天以后，有无数的未接来电。
大部分都是秦妄言的。
点进微信，手机加载了好一会儿，就看见弹进来的无数消息，也还都是秦妄言的。
消息很多，她没有翻上去看。下面几条，他问她在哪，什么时候回来。
沈音音知道他回国了，应该也听说她决定离婚的事情了，她想了一会儿，回他微信：我回来跟你谈。
那边立刻问她什么时候回去，说能不能来找他。
沈音音也不确定，她想在这边再待上几天，陈军说，过几天要下白菜子了，她想等着看看播种。
她给不了确定的答复，就没有回，把手机给放下了。
陈军过来说：“蒋小姐，晚饭做好了，过去吃饭吧。”
沈音音点点头，来的这几天，她也晒黑了不少。在这边待了不少日子了，跟陈军一家也算熟了，陈母是个内向的女人，但耐不住沈音音脾气好，两个人还算聊的来。
“明天要去收茶子，蒋小姐你要不要一起跟着去？”陈母道。
陈军不赞同道：“这个很累的。”
沈音音笑说：“没关系，我身体不好，正好锻炼了，我也正好想爬爬山。”
陈军皱了皱眉，最后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沈音音早早就跟着家里人出发了，路过门口，陈母跟邻居用方言在交流着什么，陈军听着听着，脸就突然红了。
沈音音多看了他两眼。
爬山的时候，她跟陈军走在最后面。他身强体壮的当然不慢，显然是为了照顾她。
沈音音说：“没关系，我跟在后面就好。”
陈军认真的说：“你不认识路，我得照顾好你。”
沈音音莞尔：“这里也没有坏人。”
陈军偷偷看了她一眼，说：“万一有坏人，你长得好看，就会有坏人的。”
这里不是旅游开发区，就是一个正常的村落，几乎没有外人造访。沈音音的到来，已经打破了这儿的平静。这几天村子里津津乐道的，都是她。
诚然村子里也有很多走向大城市的，可这么美丽的，没怎么见过。
沈音音一边心不在焉的往上爬，一边说：“今天你妈跟你邻居聊了什么？”
陈军微微一愣，然后脸红到离谱，但他是个坦诚的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人问我妈，你是不是她给我找来的媳妇。”
沈音音其实差不多猜到了一点。
陈军连忙解释道：“不过我妈解释得很清楚的，她没有让别人误会。你是我们家的客人，是给了钱的。我妈说，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是有男人的。”
他的最后一句话，让沈音音的笑意稍微浅了下来。
陈军敏感的发现了，有些手足无措的说：“蒋小姐，是不是我说错话了啊？要是我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我跟你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沈音音摇了摇头，笑得有些淡：“你妈说的没错，我确实有男人。”
陈军有点失落，不过很正常，沈音音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和自己这样的男人有什么。他衷心说：“蒋小姐，那你跟你男人一定要幸福。你男人娶到你这么好的女人，肯定会好好珍惜你的。”
沈音音淡淡的说，“我们关系一般。”
陈军实在不能理解，怎么会有男人，对这样一个娇弱的女人不好，哪怕他只有二十岁，他也愿意一辈子对这样的女人好。
“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所以你才跑到这里来的？”陈军忍不住微微蹙眉，“蒋小姐，我要是见到他，帮你揍他。”
沈音音想，秦妄言各种帮着温湉，让她受了不少气，也算是间接欺负她了。
陈军的话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她温和的说：“没关系了，我们马上就要分开了。”
他再度怔住，只觉得沈音音说话的语气真的太温柔了，村子里的人嗓门都大，他很少见过这么温柔的女人。
陈军再回神时，沈音音已经抬脚往前走了，他看着她的背影说：“蒋小姐，跟他分开，你会不会很难受？”
“为什么会这样问？”她回头看了他一眼。
“因为，两个人结婚，本来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既然是夫妻，肯定还是有感情的。我们这里的人，几乎永远不会分开。我妈说，夫妻本来就是一体的，分开肯定伤筋动骨。”
到底还是这个地方淳朴了，外边离婚的人，一抓一大把。结婚数月，各奔东西的，大有人在。
沈音音也从来没有觉得秦妄言是自己人。
这儿的山，到底不是城市里那种供人游玩的公园，布满荆棘，沈音音细皮嫩肉，最后被刺伤了腿。
陈军原本在干活，看到她受伤的时候脸色都变了，连忙蹲在她面前，皱眉道：“我带你去诊所。”
其实也不是很严重，沈音音说：“没关系。”
陈母也是一脸担忧，说：“蒋小姐，你还是去诊所吧。我们这里我跟他爸能帮的过来的。”
陈军已经准备好背她的姿势了。
沈音音叹口气，到底还是没有阻止人家的好意。
陈军背着她下山，路很长，半路两个人休息了一会儿，陈军看她坐着太好看，突然开口说：“蒋小姐，我给你拍张照片吧。”
他认为，美好的事物就应该保留着。
沈音音笑了笑，说好，把手机递给他。
陈军本来正在掏自己的手机，见她的动作，就把手机给收回去了，他手机像素不好。他想看她很美的模样，接过她的手机，认真的给她拍了一张。
“蒋小姐，你看看。”他把手机递给她看。
沈音音看了眼照片，没什么拍照技巧，但是她挺喜欢的，说：“谢谢你，很好看。“
陈军又有点脸红了，是被夸赞的不好意思，他迟疑的想让沈音音发给他一份，没有任何越矩的意思，他只是想收藏一份，毕竟他们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面了。
但他到底没开口，怕唐突了她。
123
几分钟后，陈军继续稳当的背着她，到村里，怕别人说闲话，就改成扶着她走。
村医给沈音音包扎的时候，他也一直抿着唇，有些不安的说：“轻一点。”
村医用方言说：“人家自己都没有觉得疼。”
陈军站在一旁不说话了，神情紧张。
沈音音在包扎的时候，把陈军给她拍的那张照片，发了朋友圈，网速不好，传了好久。
照片上腿伤也拍进去了，不少人慰问她。
沈音音一一回复没事，秦妄言的那一条，她忽略过去了。
她在几分钟以后，就接到了秦妄言的电话。
沈音音没有接，除开谈离婚，她现在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
秦妄言见沈音音不接电话，就改成了发语音。
他沙哑的说：“悦馨姐，你告诉我你在哪里吧。其他事情咱们先不说，我先过去带你去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