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是在回姜城的第三天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黎蓁搬走了。
而且，她还在新闻中看见了黎蓁在格斯酒店上任的消息。
“她为什么突然搬走了？”她问莫慕辰。
后者正好从浴室中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回答，“能有为什么？这里又不是收容所，不是这里的人自然该搬出去。”
他的话让宁初的眉头一皱，又问，“那你知道她在格斯酒店上任的消息吗？”
“上任了么？我不知道。”
莫慕辰正低头擦着头发，在发现她很长时间都没有声音后，很快抬起头。
——沈菱正皱眉盯着自己看。
他忍不住笑，“你看着我做什么？不相信？”
“没有。”宁初抿了一下嘴唇，“我就是随口问问。”
莫慕辰微微眯起眼睛。
宁初也不再看他，转身正要出去的时候，莫慕辰却将手里的毛巾直接丢开，然后几步上前，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宁初被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儿？”
“我……工作。”
“都十二点了还有什么工作？”
“就有，你放开！”
莫慕辰轻笑一声，“那我这里也有工作让你做。”
“什么？”
“你觉得呢？”
说话间，莫慕辰已经勾脚把卧室门关了上去，而后，她整个人便被他压在了床上。
宁初还试图要挣扎，“等一……”
但她刚说了一个字，声音便被他的吻直接堵了回去。
……
与此同时，会所包厢中正是一片喧闹。
“我们可真的是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萧少了。”
“萧少这两年在宛城可真的是乐不思蜀啊！”
“这回来了可得好好提携我们兄弟几个，我家那老头子最近可烦人的很，一直叫我得跟那谁学习呢！”
萧与卿被人拥着坐在沙发中间，红的白的酒都往他的杯子里倒。
萧与卿都一一笑着回答了，酒也一杯杯的往喉咙里咽。
几个小时后，闹了一个晚上的人终于消停了一些，而后，会所经理拿着账单进来了。
“各位老板，请问谁先把单买一下？”
萧与卿趴在桌上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直到旁边有人捅了捅他后才茫茫然的抬起头，“什么？”
“萧少，账单。”
经理笑着将东西递给他。
萧与卿的动作不由微微一僵，转过眼睛时，却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
那种眼神就好像是……坐在台下正等着看小丑的表演一样。
从前他们都是在同一个圈子中玩的人，对这样的事情他一点也不陌生，甚至他也看过无数次别人的笑话。
所以萧与卿马上就明白，此时此刻……他成了那个台上的那个人。
“萧少？”
经理的声音再次传来，萧与卿这才回过神，咬着牙去拿账单。
旁边的人却开口了，“萧少还行么？这账结的了么？”
萧与卿看了一眼上面那密密麻麻的数字，突然笑了一声。
然后，他将钱包打开。
——里面的信用卡已经全部被注销。
上次沈菱帮他还完债后，他便自己注销掉了，剩下的唯一一张储蓄卡中，只有三位数的存款。
萧与卿站在会所大堂时，正好有人进来。
门打开的那瞬间，外面的冷风也往里面灌。
原本喝了无数杯酒昏昏沉沉的人也在那瞬间变得清醒——其实，他从刚才就清醒了。
从账单放在他眼前，从那些戏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
其实他决定回姜城时，本来也没想事情能有多简单。
但当他和那群人重新坐在一起的时候，他真的以为他能顺利重新融入他们之中。
可现在他才发现，那只是他想而已。
在这个圈子之中，审时度势是一门必修课，他如今就好像是一只落魄的丧家犬，谁会搭理他？
就好像此时对面经理的脸上还挂着微笑，但眼底里的鄙夷却已经十分明显。
萧与卿也没有管他，只垂眸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备注。
然后，他将电话拨了出去。
在等待那边的人接电话的时间中，萧与卿的手忍不住握紧，一口牙齿更几乎直接咬碎！
那一秒秒等待的时间以及对面那目光就好像是一把钝刀，正一点点的往他脖子上割着。
“萧少，要不我还是回去包厢，让你的朋友结账吧？”
对面的人说道。
萧与卿的眉头顿时拧紧，张了张嘴唇正要回答的时候，那边终于传来了声音。
却是莫慕辰的，“喂？”
“我找宁初。”萧与卿的声音艰涩。
莫慕辰却是轻笑了一声，“我老婆睡着了，你有事？”
萧与卿顿时不说话了。
对面的人却是很上道，直接将他的手机拿了过去，“您好，我们这边是渡夜会所，您朋友在这边消费后没有办法支付账单，请问您方便帮他结一下么？”
莫慕辰回答了一句什么，刚才还冷眼看着萧与卿的人立即变了一副脸色，不断的鞠躬道歉，“原来您是容总啊，抱歉抱歉，我刚才失礼了，好好好，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好的好的……”
哈着腰挂了电话后，经理这才看向萧与卿，“萧少，您看您刚才也不说一声，您要说您是容总的朋友，我们肯定不会让您在这里站着等，真的抱歉，这样，我马上让人再给您包房里送瓶酒吧？”
“不用了。”
萧与卿平静的回答了一声后，直接将自己的手机抽了回来，转身就走！
外面的冷风还在吹，繁华的街道上依旧是不断来往的车辆。
萧与卿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后，又抬起了头。
——这个城市始终那么大。
大到如同一头怪兽可以吞噬下世上所有的一切。
但在这城市又那么小。
小到……连他的尊严都存放不下。
……
第二天，容氏总经办。
助理将信封放在莫慕辰面前的时候，他的眉头微微向上一挑。
“这是外面一位姓萧的先生让我转交给您的。”助理说道。
莫慕辰直接将信封拆开，里面是一张崭新的银行卡。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他人呢？”
“已经走了。”
“将他请回来吧。”
说话间，莫慕辰也将那张银行卡直接丢在了桌上，“就说我有事要跟他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