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许久没有声音传来。
久到程慕兮都要觉得自己的电话坏掉了,她忍不住出声:“喂?请问是哪位?”
沉默,还是沉默。
她看了一眼手机,想着该不会是什么午夜灵异电话吧。
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些恐怖的画面,她甩了甩脑子,正想挂掉电话。
电话那头终于有了动静,是她熟悉的声音。
“暖暖。”
带着浓厚的鼻音,她似乎隔着屏蔽都感受到了醉意。
程慕兮一愣,试探着问:“小叔?”
沈宁渊低低的“嗯”了一声。
“你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那头再次沉默了几秒,半晌,沈宁渊的声音才缓缓传来。
“你真的不喜欢我了是吗?”
程慕兮皱了皱眉,他大半夜打电话过来就为了这个?
“小叔,你喝醉了吧?没什么事我要休息了。”
除非她脑子有毛病,才会在电话里跟一个醉鬼讨论这个问题。
程慕兮没犹豫,说完就准备挂断。
在挂断的前一秒,她听到他最后一句话传来。
声音无奈又悲凉。
“可是怎么办……我还是很喜欢你。”
程慕兮的手僵住了,动作没跟上脑子,直接按了挂断。
整个房间归于安静,她愣在了原地。
沈宁渊刚刚说,他喜欢她?
没有欣喜,只有震惊,程慕兮几乎觉得可笑,沈宁渊说喜欢她?
怎么可能!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她到现在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在决定出国之前给他打的那个电话。
那时候的她,孤注一掷,那么绝望的问他曾经有没有一点点喜欢过自己,他说没有。
他自己说没有。
“没有,我一直只把你当成小孩子。”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这两句话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她的梦魇,她梦到自己在梦中再次向沈宁渊告白,而他还是像当初那样,要么冷淡而理智的拒绝她,要么揽着徐萱,让她别在痴心妄想。
这样的沈宁渊,怎么可能喜欢程慕兮?
她甩了甩头,不愿意再去想从前那些痛苦地回忆。
如今,她好不容易走了出来。
又凭什么因为他一句醉话搅乱心神。
她刚要当机立断的挂断电话,沈宁渊略带哀求的话再次低沉传来,“暖暖,别生小叔的气了,好吗?”
她咬了一下唇,刚要开口,忽然响起一阵门铃,她立马挂断电话,起身打开门。
谢青阳站在门外,他神秘兮兮地靠近程慕兮,一副知道秘密的表情:“暖暖,我就知道你跟你那个小叔不简单,说,你们俩聊什么了?”
根本不想再提那些事,她敷衍道:“就叙了下旧。”
“是吗?可是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很不简单哦。”谢青阳一副了然的样子。
程慕兮无奈,“你胡说什么,那可是我……小叔,我们能有什么。”
“小叔怎么了,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可算不得清白。”他还想继续剖析,但见程慕兮一脸不愿再说,于是递过去一张请柬,“好啦好啦,我找你是有正事的。”
“我姑姑一个好闺蜜的儿子过几天办订婚宴会,姑姑让我去参加,但我那天正好要去看一个画展,我去不了,你替我去吧。”
程慕兮点点头,没做多想。
三天后,她挑了一身金色小礼裙出席宴会,礼服上面镶着细碎的银钻,恍若星河,加之程慕兮本就长得好看,一进去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尤其是一些平常就爱玩的纨绔子弟。
苏城发展迅速,许多从前默默无闻的家族如今也在名流圈有了姓名,这次宴会就有不少新贵子弟参加,程慕兮两年没回国,因此不少人不认识她,见一个美女孤零零落单前来,自然免不了起心思。
“这位美女,我们认识一下?”周然打量着面前的女孩,拦住了她的去路。
虽然在搭讪,可他脸上并没有几分真诚,甚至连尊重都没有多少。
在他心里,这样的女人他见过太多了,无非就是十八线小明星、嫩模、网红之类的身份,想尽办法混进上流社会的宴会,在这里招蜂引蝶渴望攀上高枝儿。
他把独身前来的程慕兮也归为了这一类,手不客气地搭上了程慕兮的肩,“陪我喝两杯?”
程慕兮眼里闪过一丝嫌恶,刚要发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冷的像要结冰的声音——
“把你脏手从她身上拿开。”
两人齐齐转身,就看到了沈宁渊静静站在身后,眼睛盯着周然的手,似乎下一秒就会过来把它拧断。
“程,程总。”
周然讪笑着打招呼,心道不妙,收回了手。
虽然他不认识程慕兮,可他认识沈宁渊啊,或者说,在苏城这地方,无论是世家豪门还是新贵子弟,没有人不认识程家,不认识沈宁渊。
靠,他难道勾搭上沈宁渊的女人了?
而沈宁渊从看到他的手搭在程慕兮肩上开始,心里的怒火就怎么也止不住,睨了一眼周然,眼中的警告意味明显,“这是何家的订婚宴,不是你混迹的夜场。”
一句话把周然吓得腿软,随后便拉着程慕兮离开了。
“放开我!”
直到走到宴会另一个僻静的地方,程慕兮才终于挣开他的手,揉了揉有些发红的手腕,下意识说:“你就不能轻点儿吗?”
语气里暗含的嗔怪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可是沈宁渊却发觉了。
这是她回国之后,第一次没有故意做出一副客套疏远的样子跟他说话。
沈宁渊眼睛都发亮了,刚才的怒火瞬间消了大半。
他伸出双手,轻轻捏住程慕兮发红的右手按压,认真的样子让她忍不住愣住,忘记了把手抽回来。
“还痛不痛?”他温柔的问。
程慕兮终于反应过来,红着脸甩开手,“你,你干嘛!”
下一秒,却整个人都被裹进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沈宁渊发了疯一样,居然直接抱住了她,而且抱得紧紧地,让她根本挣扎不开。
“放开,你放开!沈宁渊,你疯了吗!”
这大约是她人生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明明是气急败坏的语气,沈宁渊却受用无比。
把头埋在她如瀑的发丝中间,只觉得身心的疲惫都得到了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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