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殿中,陆砾无视了七公主落在他身上的哀怨目光,撩袍跪下:“微臣参见皇上。”
皇上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朕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老夫人以为是景家小姐算计了你们,镇北将军怎么看?”
陆砾皱眉看了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四平八稳的坐着,没有冤枉人的愧疚,也没有被质问的不安。
“回皇上,臣当时虽被下了药不能动弹,意识却是清醒的。景家小姐一直想帮锦南伯府二少夫人应付好此事,不像是背后策划此事的人。”
皇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你是觉得景家小姐没有嫌疑?”
“是。此次是微臣和公主一起被人算计,景家小姐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皇上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既然镇北将军都这么说了,那就让她们出宫吧。”
“荣安,送她们出宫。”
荣安躬身出去了,陆砾感觉到皇上的态度不对,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锦南伯夫人也想出宫,可惜七公主开口将她留了下来。
姚音心底憋着暗爽,这个婆母在府上作威作福没人能招惹,今日被七公主特意留下先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姚音面上却不敢表露,但却觉得跪青的膝盖都没有那么痛了。
夏蝉终于见到林雨歌出来,扶着自家小姐上了马车就在骂陆砾,骂了一路不带重样的。
林雨歌却没有她这么心大,被印阔影响,她对当今皇上的观感非常不好,心里想的也就更多。
程瑶又出门了,等她爹回府后没等吃完饭她就拽着景止堂去了书房。
“爹,皇上是不是想对付你?”
景止堂神色一沉:“听说你今日进宫了,因为什么事情?”
景止堂在户部当值,知道女儿进宫的事情,但因为什么事情进宫他还不知道。
林雨歌把七公主跟陆砾的事儿说了,然而才说自己的想法:“我回家后琢磨了一下,皇上实在是没道理因为锦南伯夫人几句推诿之词就疑心我。”
“锦南伯夫人自己都不知道事情经过,诗会是姚姐姐办的,皇上连姚姐姐这个主事人都没有见就直接宣我进宫问话,我怎么想怎么觉得像是有意将事情扣到我头上来。”
“皇上针对你做什么呢?”景止堂这话不是怀疑林雨歌,是疑惑。
景止堂不禁想起景泓差点被栽赃的事情。
寒王有意栽赃泓儿贪墨,真的是私人恩怨吗。
寒王可是被皇上庇护的。
可他们景家也没什么值得被人对付的。
林雨歌道:“爹在官场上可有察觉出什么苗头不对的地方?”
景止堂摇头,他最近也提高了警惕心,手里并未出岔子,做事也没人使绊子。
“我们家唯一值得被人对付的地方,那就是你和你娘的蛊术。”景止堂道:“你说发现身边有人监视你,会不会是皇上的人?”
这谁知道啊,林雨歌也盘查过自己身边,但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时至午夜,印阔来敲林雨歌房间的窗户了。
第54章
窗户还没有撬开就从里面被人打开。
印阔瞧见一个十三四的小丫鬟,面无表情的看都没有多看他这张甩脸一眼,规矩行了一礼就乖乖转身退出房间。
一个字没有多问。
“你院子的下人很有意思。”印阔笑盈盈的看向点亮烛火的林雨歌。
“小盘才十二岁,不适合你,别多看。”林雨歌不悦的警告。
小盘是她走货的时候捡回来的,当时这小姑娘才八岁,被生母丢在路边让林雨歌恰好遇见。
起初小盘不懂母亲为什么要丢了她,她可以少吃饭,多干活,她什么苦都愿意吃,她想待在父母身边。
林雨歌心生不忍,带这个小丫头去查了一下才知道,不是小盘的母亲不要她,是当地饥荒,这孩子的生父要易子而食。
小盘的母亲正是因为心疼她才将她丢了。丢了至少有一线生机,留在家里就只能被杀了吃肉。
知道真相后小盘就不爱说话了,也少有表情。
印阔笑容美滋滋的:“醋意怎么这么大,本宫是觉得你与众不同,养的院里的丫鬟也有意思。”
林雨歌:“……”
行行行,她醋意大。
林雨歌开门见山:“太子殿下要跟我说什么?”
印阔在她旁边坐下,拿起茶壶倒了杯茶,茶水是凉的他也不嫌弃:“白日的事情你不好奇后续吗?”
“无非就是七公主与镇北将军订婚了,后续还能牵扯出多精彩的事情不成?”
“自然能。”印阔敲了敲桌子:“七公主用的药物你可熟悉?”
林雨歌皱眉,她想到她也中过春药:“你直接说就是。”
印阔拿出个瓷瓶放在桌上:“五十两银子一瓶,回春堂买的。”
瓶子里头的药是粉末,林雨歌倒了一点出来放进嘴里。
印阔见她这举动惊的心跳漏了一拍,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林雨歌。
他觉得自己今晚可能保不住贞洁了……
可惜林雨歌的眼神非常冷静:“与我上次中的是同一种,但药效没那么强烈。回春堂,七公主查到这个地方了吗?”
印阔打量着她:“你分辨药物的方式,就是自己尝一尝?若这是毒怎么办?”
还有,药效没那么强烈,但也是有效果的对不对?
印阔暗戳戳的,悄悄将自己爪子朝着林雨歌的小手摸去。
可惜他还没有碰到林雨歌的小手,小金就吐出一个草编盒子。
印阔都看呆了,他完全不懂这么小的小金是怎么将这个巴掌大的盒子吞下去的,它自己都没有盒子大!
紧接着印阔后悔了,他就不该去看那盒子,盖子揭开里蠕动着好几条血红的大肉虫,恶心死了!
威武霸气的太子殿下猛地跳开,额头青筋暴起:“林雨歌!”
林雨歌不咸不淡的扫了他一眼,捉出一条虫子放在掌心,心底的燥热很快就退了。
那条虫子却急躁了起来,放回草编盒子就开始残杀同类。
林雨歌也没管,盖在盖子:“太子殿下怕蛊虫?”
“本宫这是怕吗?这东西长得多恶心啊!”他才不是怕蛊虫,瞧他怕过小金吗?
“回春堂,莫不是安蕊的产业?”
印阔见小金将那盒子吞了回去,才又坐到林雨歌身边:“安国公府送给她的。”
这么说来上回她被下了这种药,也是安蕊干的。
印阔见她眼底闪过冷光便猜到了她几分心思:“你预备如何对付安蕊?也给她尝尝这药?”
“我不喜欢暗箭伤人。”林雨歌道:“七公主已经知道这药的事情了吧?”
“自然要让她知道。”印阔笑的像只狐狸。
得,林雨歌知道了,他本就有意引七公主去收拾安蕊。
印阔继续道:“还有一事,寒王回京了,回京后就见了安蕊。”
林雨歌倒是意外:“安蕊跟寒王还有牵扯?”
难怪敢争抢别人的未婚夫呢,这是有后台啊。
她还响起一事,如今她没将印阔当外人,就说道:“我发现有人监视我一事就是从安蕊身上得知的,这么看来,监视我的会不会就是寒王的人?”
寒王因为与她七哥的恩怨盯着景家,故此也顺便盯了盯她?
印阔摇头,一副没放在心上的样子:“不清楚,寒王瞧不上安蕊,但安蕊没有察觉出寒王对她的态度,她以为自己跟寒王是朋友。”
印阔还跟林雨歌说了一件事,是和阳谷的事情。
他将一幅画像在林雨歌面前展开:“阴气屏障十有八九是此人布下,我儿时见过他,被你吞食的百足蛊也可能是他炼制。”
林雨歌默默盯着这画像半响,真的是有种一巴掌拍死这男人的冲动!
这特么画的什么东西?!
能看出是个人,可是五官什么的完全都就没有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