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婆婆得的是什么病吗?"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他婆婆经常咳嗽,还常常咳出血,并且心口也有些问题。"
"还有我们第一次看到他婆婆的时候,他婆婆双目全是血,像是被人活生生挖了眼珠子一样,可叶枫却说,他婆婆一直有眼疾,流浪的途中又伤眼,所以才流了血,这话我们没人相信,不过他不愿意说,我们也就没有多问了。"
面摊老板说起叶枫便滔滔不绝,压根不需要沐冰辞问太多。
"这几个月来,叶枫起早贪黑,省吃俭用,也不知道干了多少份差事,就为攒钱给他婆婆看病,可惜的是,看了很多大夫,都看不好他婆婆的病。"
"他婆婆的病很奇怪,经常在大半夜疼得嗷嗷直叫,那凄厉的声音真是让人心疼,我们镇上有一个大夫说,他婆婆很可能是中了毒,毒发作才会生不如死的。"
"不过究竟是什么毒,他也诊不出来,每次他婆婆发作的时候,就是他最痛苦煎熬的时候,好几次我们还看到他偷偷的哭呢。"
"偷偷的哭?"沐冰辞挑眉。
"可不是,就缩在角落,抱着自己的膝盖,闷声哭泣,可让人心疼了。"
"叶枫身体不大好,我们炖点肉补补,可你知道他怎么说吗?他说他不吃荤,只吃素。"
"起先我们以为他是舍不得白钱买肉,所以才借口不吃荤,后来有好几次,我们村办喜事,请他过来喝喜酒,他一块肉也不吃,我们才知道,他确实是不吃荤的。"
第107章善良得让人心疼
"他善良得让人心疼,平日里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真不知道老天爷怎么会让叶枫这么好的人,承受那么多磨难。"
"有时候我们真想让他放弃他婆婆,也省得把自己搞得那么累,连他婆婆都求着他放弃自己呢,可那孩子就是固执,哪怕把自己累死,也要给他婆婆最好的生活。"
沐冰辞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有些沉重。
"你知道他家住在哪儿吗?"
"就在我们小河村的村尾,他一穷二白的,攒下来的钱都拿去给他婆婆看病了,也没钱盖房子,我们村长好心给他一间破茅屋,暂避风雨。"
沐冰辞忽然笑道,"他在你这里干活,你一天给他多少钱呀?"
"哎,他都不跟我收钱呢,我是硬塞给他的,他才勉强一天收我五文钱,不过吧,他也不是天天来。"
说到这个,老板顿了一下,忽然神神秘秘的道,"说到这个,有件事我很纳闷呢,就是叶枫时不时的就会消失几天,问他去了哪里,他从来都不说,每次只说,出远门赚钱了,可你知道吗,他每次消失后再回来,身上总是伤痕累累的。"
"伤痕累累?"沐冰辞讶异。
难不成当杀手去了,被人给重伤的?
"可不是,那叫一个惨,简直惨不忍睹呢,而且有些伤……"
老板想说,似乎想到什么,又闭嘴了,任凭沐冰辞怎么说,也不再开口,只是说道,"他在青楼也接了一些活,据说是那里给的钱多,应该多少跟那里有些关系吧,哎,可怜的孩子。"
沐冰辞听得一头雾水。
这什么意思?
跟青楼有关?
难不成卖身去了?
沐冰辞丢了一些银子给面摊老板,径自往小河村而去。
"姑娘,一碗面而已,不用那么多钱的。"
"没事,余下的就赏你了。"
沐冰辞扫了一眼冷冷清清的面摊,又丢了一锭银子过去,"你带我去叶枫家里一趟吧。"
老板赶紧将钱还给她,警惕的道,"你想做什么?叶枫虽然老实善良了一些,可他也不是随便人都能欺负的。"
沐冰辞哭笑不得,"你以为我想干嘛?我只是听你把他说得那么好,想买点东西过去送给他婆婆,纯当救助。"
"救助?"
"就是去探望他婆婆,若是他婆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也可帮忙一二。"
老板松了口气,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原来姑娘是做善事,不好意思,我误会姑娘了,我这就带你过去,不过这银子我不能要。"
"收下吧,你们一家人也不容易。"
沐冰辞买了一些布匹衣食,跟着面摊老板一起去小河村。
小河村位于城南边上,这里山清水秀,与世无争,远远望去,村民们都在稻田里忙活着,孩子们成群结队的嘻戏玩耍。
看到老板领着她来,不少人纷纷围了过来询问,看得出来这里民风纯朴。
很快,沐冰辞到了村尾。
村尾比村头冷清了许多。
"姑娘,你看,那间屋子就是叶枫家。"
第108章瞎眼婆婆
沐冰辞抬头,远处一间破旧的茅草屋矗立在眼前。
茅屋很简陋,只有两间小屋子,还东倒西歪的,让人忍不住担心会不会随时坍塌下来。
草屋的院子倒是挺大,晒着不少药草跟咸菜。
沐冰辞的视线被一个老人给吸引了。
那是一个年过白甲的老婆婆,穿着朴素,打着不少补丁,衣服却洗得发白干净。
她正在缝补衣裳,只是双眼似乎有疾,只能用手摸着凭感觉缝补,时不时的还捂着嘴咳嗽。
"那位老人家就是叶枫的婆婆。"
"谢谢大叔。"
"行,那你自己去吧,我就在这边的庄稼地上,有事你喊我。"
面摊老板话说得委婉,可沐冰辞听得出来,他是不放心,所以才守在一边盯着她,警告她别对叶枫的婆婆怎么样。
沐冰辞不由好笑的摇头。
叶枫那个闷葫芦的人缘是有多好呀。
"婆婆好,我是叶枫的同窗好友沐冰辞,听他说起你,便过来看看你。"
沐冰辞才靠近,叶婆婆便发现端倪了,她摸索着站起来,听到沐冰辞的话似有些惊讶。
"你是小枫的同窗好友?他还跟你说起过我?"
"是呀,我们一起参加斗文大会,随后他进了皇家学院,不仅成了我的同窗,还成了我的同桌,您说是不是很有缘。"沐冰辞笑道。
"姑娘快请坐,我们家有些简陋,姑娘千万别客气。"
叶婆婆满脸堆笑,用袖子擦了擦石凳,热情的招待沐冰辞,还摸索着进去倒水给她喝,恨不得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
"我们家穷,连个粗茶也没有,只能委屈姑娘喝白水了。"
"婆婆不用忙,我就过来看看您,陪您说说话,一会就走的。"
沐冰辞扶着她坐下,怎么也肯让她继续招待。
在扶着她的时候,沐冰辞顺势搭上她手上的脉搏。
叶婆婆身中奇毒,且是多种剧情混淆在一起的,其中还有一味阎王惧。
沐冰辞的心升腾起一抹惊涛骇浪。
阎王惧并不致命,但每隔七天发作一次,发作起来,生不如死,连阎王都恐惧,故而别称阎王惧。
最要命的是,这种药无解。
即便她,也很难配得出来。
是谁那么狠,给一个瞎眼的老人家下这么狠的毒?
听到是叶枫的同窗,叶婆婆似乎极为高兴,话也多了起来。
"我们家叶枫内向,一向独来独往,我以为他进了学院应该也交不到朋友,想不到姑娘竟然不嫌弃。"
"婆婆说笑了,叶枫虽然话比较少,但他心地善良,文采斐然,学院很多人都喜欢他呢。"
叶婆婆一喜,激动的握住沐冰辞的手,"真的吗?你们学院的人能接受叶枫吗?"
她的手粗糙,长满了老茧,看得出来,年纪的时候干过不少粗活,对于叶枫的关心,也是发自内心。
"当然了,大家都对他很好,就是他比较不喜欢跟大家相处。"
沐冰辞发现了,叶婆婆的眼睛是空洞的,或者说,她的眼睛并没有眼珠子。
看来跟面摊老板说的一样,是被人活生生给挖掉眼珠子的。
"要是叶枫以后有哪里得罪你们,还请你们多多担待,那孩子不会说话,但心地是真的好。"
"那是自然,对了,叶枫的父母呢,怎么没有看到他们,也没有听叶枫提起过。"
叶婆婆颓然的松了手,脸上的喜色退了不少,"那孩子天生命不好,从小无父无母。"
"他是孤儿?"
"是,不过他一直在寻找亲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