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渊，你别逼我。”容雪冷下脸来。
顾明渊凉凉的笑着：“我还能怕你的威胁？你也就只剩这点价值了。你还当我喜欢你不成，我就是没睡够你。你还能在我面前要风就是风，要雨就是雨？”
“想看看我敢不敢？”他不在乎这的笑了笑，“那你好好看着。”
…
容雪在整理好最后一颗纽扣时，终于打破了安静，说：“回去吧。”
顾明渊原本还在整理自己，闻言伸手把合同装好了递给她，说：“这个你带走，我明天去给你弄完剩下的部分。这个项目比之前的，都要重要不少，你自己来做可能有些困难，后续遇到问题，记得及时来找我。”
顾明渊解释道：“本来这个项目，从头到尾都不可能落到你手上。我是看你那学生，对你太不客气了，才想着给你帮你撑撑场面。”
她偏着头看着车窗外，没有说话，一点理他的意思都没有。
顾明渊尴尬的说：“你别生气了，刚才是我错了。我也没想到你会跪不稳。”
当时他兴头上，她喊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理会，害她把膝盖给磕了。她当时疼的脸色都微微白了，他还是态度强势的做完。
男人在那种时候，都格外畜生。
“小司总能有什么错，只不过是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而已，凭什么要去考虑别人的心情。”容雪温和的说。
“你能不能别用这种语气说话。”顾明渊这会儿心虚，语气都不知道缓了多少倍，“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
容雪又不理他了。
顾明渊开车都开得分神，片刻后又主动开口问：“还疼吗？”
她闭着眼睛一言不发，还在轻轻的喘着气。听见他的声音时，眉头还微微蹙起。
顾明渊就识趣的没有再打扰她，就把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了。
这个举动让她的眼皮动了动，但没睁开眼。
顾明渊也没有点破，只说：“南初姐，你睡吧，等到了我喊你。”
容雪还真睡着了，顾明渊喊了她两声，都没有醒。他想着她回去也不可能处理膝盖上的淤青，就把他带回了自己的住处，先把伤口给处理了，再把她给送回去。
这会儿的时间不过是晚上十点，正是热闹之际，顾明渊把容雪从车上抱下来时，突然听见身后有一个声音问：“怎么这个点回来？我等了你有一会儿了。”
是范起。
顾明渊把盖在容雪身上的衣服往上提了提，挡住了她的脸和上半身，敷衍的说：“接人去了。”
容雪听见范起的声音也醒了，浑身僵硬，只透过衣服的缝隙，看见顾明渊这会儿正低头看着她。
两个人对视着。一个没有多余的表情，一个心虚的更加明显了。
范起看着他怀里还抱着人，顿了片刻。
顾明渊怀里的女人，被挡着，他看不见谁，被他抱着显得有几分小鸟依人。
范起想起顾明渊那女朋友，真的没想到过她居然会有这么娇弱的时候。
“女朋友喝多了？”他好奇问了一句。
“嗯。”顾明渊继续敷衍道，“你先坐着，我把人抱回房间。”
顾明渊把容雪放下时想开口，却被她打断了：“你先去应付范起。”
他看了她一会儿，顺了她的意，出去时，范起就开口道：“我怎么听你助理说，你把项目定给宋小姐了？”
“是有这么回事。”顾明渊道，“有什么问题吗？”
“本来明天，我打算约了叶小姐谈的，你爸的意思，是许了给她的。你私自做决定，不太好处理。”范起委婉的说。
就差没说他不按照上级命令办事了。
顾明渊刚刚才和容雪浪费了精力，又开了挺久的车，这会儿也有些疲倦，说话也不拐弯抹角了：“我爸那边，我会去解释。你不要担心问责，他会接受我的理由。”
“既然你有合理的解释，我就不打扰你了。”范起自然不能打扰人家跟女朋友独处。更何况顾明渊聊天的时候都有些分神，一直惦记着房间里的情况。
顾明渊却还不能休息，在范起走后出去买了药膏，回来时正好碰上容雪一瘸一拐的要离开，他忍不住说：“都瘸了，就不能安分点吗？”
容雪冷淡说：“这也是多亏了你。”
顾明渊无言以对，走过去重新把她抱回到了床上。拆了药膏包装给她上药。她膝盖上果然红了一片。
“我记得我是让你送我回去，没说要来你这里。”
“你回去了，大晚上你会有那个心思上药么？你根本就不爱惜你的身体，我一个始作俑者，不得管管你。”顾明渊说。
“现在管好了，可以送我回去了？”容雪反问。
顾明渊迟疑不决，“要不你今晚留在这边休息吧，我也有点累了，这边我刚买没多久，没有人会知道你住我这。”
“我没想打扰你，我自己走。”
顾明渊最烦的，就是容雪柴米油盐不进，他有点上火的说：“行啊，那你就自己走吧。”
容雪直接起来就往外走。
他先是站在房间里没动，等听到容雪开门了，走出去了，熬了两分钟，到底还是追了出去。
她走的不快，他没两步就追上了。将她打横抱起的时候，不耐烦的说：“我真的神烦你的臭脾气，跟谁都温温柔柔的，一对着我就倔得要死。就我好欺负是吧？”
“我叫了车，不用你送。”容雪说。
“我今天就偏要送你。”顾明渊坚持道。
容雪不跟他争了。
路上，气氛又是安静。顾明渊妥协了，摊牌了：“你厉害，我真是一次都斗不过你，我在你面前真的就没一次有出息的。南初姐，我求你说两句话行不行？我今天都道歉了，你别再把我当空气了。”
“算了，你不想说就别说了，你回去记得上药。”片刻后，他不仅妥协了，还放弃了。
顾明渊这辈子哪怕谈的恋爱不多，也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容雪还要难以拿捏的女人了。
他在心底叹口气，疲倦的揉了揉眼睛，也就是因为这个动作，一下子没注意前面开过来的车子。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的打方向盘，但是已经来不及不好把控了，最后车子朝大树开了过去，他想也没想，就往副驾驶过去，把容雪护在了怀里。
188
车子撞得不算特别严重，但是翻了，人动弹不得。
容雪感觉自己肩膀有点疼。
“你没事吧？”顾明渊问。
他的声音，有点颤，中气不足的模样。
“你受伤了？”容雪敏锐的说。
“没有。”顾明渊说，“我没什么事。你呢，身上有没有磕到？你这身体，磕一磕就完了。”
她没有说话，顾明渊就一直一直问，她最后到底是开口说了句没事。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不知道是没力气还是怎么样。容雪轻轻叫了他一声，他也没理。
“顾明渊？”
“嗯？”他说，“别说话。”
救援是在十分钟赶到的，有人捞着了顾明渊，正要把他给带出去，就听见他说：“先救我老婆。”
消防员说：“你在外头，先拉你。不会有事的。”
顾明渊虚弱的说：“不行，得先救我老婆，她身体不好，不能总扭着。”
容雪很快就被人给拉了出去，她被扶着的时候，感觉到肩膀更疼了。
只不过当她看到顾明渊被拉出来的时候，脸色不由得变了。
他后背插着一块玻璃片，不知道深不深，但肯定疼。
顾明渊被抬走的时候，看了她一眼，见她没什么大事，似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虚脱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她也被带上了救护车，去医院做检查时，是跟顾明渊分开的。
陪同她的消防员说：“你老公还是挺心疼你的。”
容雪勉强笑道：“他是我前夫，我们已经离婚了。他应该是失血过多糊涂了，没反应过来。”
消防员顿住了，有点意外，不过没有再问什么。
容雪恳求道：“他喊错人这事，您帮忙说一说，别瞎传，不然尴尬。”
消防员道，“我明白。”
顾明渊伤的也不算严重，处理完伤口挂了吊瓶，就清醒过来了。
容雪也没有什么事，就是肩膀那一块淤青了。
她坐在他床边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她，似乎期待她能说出点什么，但她却没什么好说的，最后只问了一句：“疼不疼？”
“疼。”顾明渊说，“南初姐，躺着都疼。”
“你这不是趴着么？”
“还是疼。”顾明渊声音轻了点，“怎么办，南初姐，好疼好疼。”
她蹙着眉，只觉得有点棘手，又觉得她有几分刻意成分：“别故意撒娇。”
“没撒娇，就是真疼。”顾明渊依旧没什么劲儿的说。
正说着话，司国山和司母就赶到了。
司母在看到容雪的时候，眼神有些复杂。
“我们今天晚上商量项目，她想争取个项目，我给她了。”顾明渊道，“送她回去的路上，出了点意外。”
司母看了看他的伤口，心疼的说：“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开车的时候粗心大意。南初差点也被你害得一起出事了。”
顾明渊哄了她两句。
司母又回过头来看容雪，担忧问道：“南初，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顾明渊严重一点。”她说，“阿姨，抱歉，他要不是送我回去，也不会出车祸。”
“这都是意外，算不准的，你不要自责。”司母道，“南初，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顾明渊开口道：“妈，要不你送她一程。”
司母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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