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卿淡淡的说,“我们关系一般。”
魏军实在不能理解,怎么会有男人,对这样一个娇弱的女人不好,哪怕他只有二十岁,他也愿意一辈子对这样的女人好。
“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所以你才跑到这里来的?”魏军忍不住微微蹙眉,“陆小姐,我要是见到他,帮你揍他。”
时卿想,江北珩各种帮着温湉,让她受了不少气,也算是间接欺负她了。
魏军的话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她温和的说:“没关系了,我们马上就要分开了。”
他再度怔住,只觉得时卿说话的语气真的太温柔了,村子里的人嗓门都大,他很少见过这么温柔的女人。
魏军再回神时,时卿已经抬脚往前走了,他看着她的背影说:“陆小姐,跟他分开,你会不会很难受?”
“为什么会这样问?”她回头看了他一眼。
“因为,两个人结婚,本来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既然是夫妻,肯定还是有感情的。我们这里的人,几乎永远不会分开。我妈说,夫妻本来就是一体的,分开肯定伤筋动骨。”
到底还是这个地方淳朴了,外边离婚的人,一抓一大把。结婚数月,各奔东西的,大有人在。
时卿也从来没有觉得江北珩是自己人。
这儿的山,到底不是城市里那种供人游玩的公园,布满荆棘,时卿细皮嫩肉,最后被刺伤了腿。
魏军原本在干活,看到她受伤的时候脸色都变了,连忙蹲在她面前,皱眉道:“我带你去诊所。”
其实也不是很严重,时卿说:“没关系。”
魏母也是一脸担忧,说:“陆小姐,你还是去诊所吧。我们这里我跟他爸能帮的过来的。”
魏军已经准备好背她的姿势了。
时卿叹口气,到底还是没有阻止人家的好意。
魏军背着她下山,路很长,半路两个人休息了一会儿,魏军看她坐着太好看,突然开口说:“陆小姐,我给你拍张照片吧。”
他认为,美好的事物就应该保留着。
时卿笑了笑,说好,把手机递给他。
魏军本来正在掏自己的手机,见她的动作,就把手机给收回去了,他手机像素不好。他想看她很美的模样,接过她的手机,认真的给她拍了一张。
“陆小姐,你看看。”他把手机递给她看。
时卿看了眼照片,没什么拍照技巧,但是她挺喜欢的,说:“谢谢你,很好看。“
魏军又有点脸红了,是被夸赞的不好意思,他迟疑的想让时卿发给他一份,没有任何越矩的意思,他只是想收藏一份,毕竟他们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面了。
但他到底没开口,怕唐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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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魏军继续稳当的背着她,到村里,怕别人说闲话,就改成扶着她走。
村医给时卿包扎的时候,他也一直抿着唇,有些不安的说:“轻一点。”
村医用方言说:“人家自己都没有觉得疼。”
魏军站在一旁不说话了,神情紧张。
时卿在包扎的时候,把魏军给她拍的那张照片,发了朋友圈,网速不好,传了好久。
照片上腿伤也拍进去了,不少人慰问她。
时卿一一回复没事,江北珩的那一条,她忽略过去了。
她在几分钟以后,就接到了江北珩的电话。
时卿没有接,除开谈离婚,她现在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
江北珩见时卿不接电话,就改成了发语音。
他沙哑的说:“安纯姐,你告诉我你在哪里吧。其他事情咱们先不说,我先过去带你去医院。”
魏军带着时卿回去以后,她躺在床上听了他这句语音。
犹豫了一会儿,她到底是把电话给他拨了过去。
信号不稳定,他前面几句话她都没有听清楚。
江北珩见她一直没说话,开口道:“我过去接你,不然腿上要留疤了。”
“我很好。”她淡淡说,“地方很偏,开车费时间。你好好工作吧。”
“没关系,我可以过来。”江北珩说。
“真的很远。”
江北珩直接说:“你是不是,只是不想我过来?”
时卿沉默了。
江北珩扯了扯嘴角,说:“其实我都猜到了,你回所有人的消息,唯独忽略我。我给你发了那么多微信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不可能看不见的。你只是,不想回我。”
就跟她跳楼后的那一年里,他们除开两次碰面,再无联系。她给他的朋友过生日,也能跟顾越偶尔联系,遇上事情也会找他那个圈子里的人帮忙,几乎跟他周围的所有人都有交集,只是独独不联系他,好的坏的,一次都没有。
吃饭那天碰面,她也是一句话都没有,光坐着,对他如同一个陌生人。
最后是他主动上去说:“等会儿长辈面前演个戏吧,两家熟,还不知道我们已经不在一起的消息。”
她平静的说:“可以。”
其实,他们分明都没有说出过“分手”二字。
至于他们恋爱时候住的家,她再未踏足,而他状态好了回国后,一直在那里生活着。
这次这条朋友圈大概也一样。
江北珩其实在时卿回人家消息的时候,就一直在期待的等着,想着她每一条都回复了,应该不至于不回自己的。但她把每一条回完了,也没有回复自己一个字。
江北珩甚至不愿意相信,确认了好几遍。她甚至连顾越的话都回了,唯独忽略了他那条。
可是分明他们才是夫妻。
他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受,但是在那一刻真实感觉到了时卿的疏远。
时卿安静了片刻,说:“离婚的事,魏阿姨应该跟你说了吧。”
江北珩恳求说:“温远辉的事情,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安纯姐,能不能不要因为他,跟我赌气?”
时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说:“等我回来,我们当面谈吧。”
“具体哪一天?”
“我不知道。”时卿皱眉说,“你不要再问了,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想回来。我现在,并不想待在那个城市。”
江北珩说:“我不逼问你了,你好好玩,想玩多久玩多久,我等你回来。”
也不知道他说的哪个字影响到了时卿,她把电话给挂了。
江北珩知道自己不用再找时卿了,他现在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只是等待太难熬了。
江北珩只能跟着狐朋狗友荒唐度日,喝喝酒,说说笑,日子过得倒是快了不少。
三天时间,不过晃眼就过了。
魏母却看不下去自己儿子这幅颓废状,江北珩一直都是一个,事业心不算弱的人,玩乐和正事能够分得很开。
这天江北珩喝得半醉的时候,她出去找上了他。
顾越他们看到魏母都严肃起来,不敢胡乱折腾了,江北珩扫了魏母一眼,却没什么表情。
“阿封,你爸最近忙得焦头烂额,既然安纯还没有回来,那你就先去公司帮帮你爸。”魏母在旁边劝道,“最近项目挺大,你自己做好了,就有威望了。”
江北珩冷淡的说:“我不想去。”
“阿封,你就非要这样过日子?”魏母皱眉道,“即便你这样,安纯也不会回来。”
江北珩听得烦了,起来转身就走。
魏母跟在他身后,依旧在念叨:“安纯是个好孩子,你多哄哄,她肯定能哄回来的。”
江北珩的脚步顿住了,回头看了魏母一眼,她不知道她怎么会以为,时卿很好哄的。
时卿好哄,只是因为她懒得计较,会不会魏母就是觉得她好哄,所以不在意有没有伤害到她?
“妈,其实这一次,我真的挺记恨你的。我不知道你身为一个母亲,为什么要插手儿子的婚姻,难不成您觉得我还没有到独立的年纪?我也不是没在你面前对温湉甩过冷脸,您怎么就看不明白呢?温远辉的事情,也是您非要帮他做什么生意,我没插什么手,到头来,这些事情全部算在了我头上。”江北珩声音艰涩,也越发冷淡,“所以麻烦你在我面前少说两句,不然我怕我以后,连家都不想回了。”
魏母脸色难看,僵在原地,到底是没有追上去。
而江北珩呢,明明时卿不在他身边,路过药店,他还是忍不住买了很多药,仿佛买了药,时卿就能快点好似的。
这样颓废过日子虽然过得快,但也伤身体,江北珩酒喝得多,终于有一天酒精中毒了。
昏迷了一天一夜,最开始酒吧经理以为他只是喝醉了,便把他抬进了休息室,结果他在床上躺了一天也没有醒,这可把老板吓坏了,赶紧把人送到医院。
老板只记得江北珩在昏迷之前喊了几声老婆,想着他跟时卿已经在闹离婚了,老婆指得也应该是新人,于是赶紧让人去联系了温湉。
江北珩一醒他就说:“小魏总,我已经联系你爱人了,她正在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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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珩本来还有点头晕,听到这话人不由得精神了几分,又有点不太确定道:“她说要来么?”
经理点点头,忙说:“来的来的,打电话过去,她还有点担心,似乎是在忙着什么事情,听到以后,就好像顾不及手头上的事情了。”
江北珩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但心底又隐隐约约在期待。时卿如果还会担心他,那说明,她还是有些在意他的。
“谢谢。”他挺真诚的跟酒吧经理说。
江北珩这人,挺眼高于天的,几乎很少有他跟别人道谢的时候,这会儿听见他说这两个字,难免有些受宠若惊:“应该的,小魏总毕竟照顾了我的生意这么久。我也希望小魏总家庭和美,能够跟魏太太好好生活在一起。魏于总,以后你也别总是喝酒了,伤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