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被一只修整分明的手推向了祁浓。
坐在她面前的男人冷淡开口:“签字。”
祁浓盯着那处已经被他签好名字的地方,好看的眉头轻轻蹙起,眼波中湛出些许失意,“阿沉,不签可不可以。”
她声音温软,婉转中带着哀求。
傅湛霆心口微窒,眉心跳了两下。
他这妻子一向娇弱,若是离了婚,怕是不能顾好自己。
无爱的婚姻终究是两个人的煎熬,他不想将就,她亦是。
傅湛霆低垂的眸子缓缓抬起,恍然间,对上祁浓无助的眼神,那颗坚硬的心止不住地颤了颤。
可无奈,他们之间注定不会有结果的:“暮烟,签了吧。”
祁浓犹如心死,眸中的期许逐渐湮灭,她执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阿沉,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她依旧是那般的温柔,就算是离开也不忘记叮嘱他,这让傅湛霆心中的愧疚之意似乎更甚了些。
他与祁浓本是青梅竹马,一场车祸,祁浓失去了双亲,唐家家产被她的叔父霸占,还把年幼的姐弟俩赶出了唐家。
本以为两个人不可能再会有交集,可十年后,祁浓拿着小时候的那份婚书找上了门。
在这样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和祁浓结婚三年,傅湛霆也忍了三年。
这些年,她将他照料得事事都好,她温柔贤淑,安静懂事,不吵不闹,也从未同他索取过什么,可感情这东西,终是强求不来。
‘老娘终于解脱了。’
不知从哪冒出一句话将傅湛霆从思绪中拉了出来,那声音轻快,清脆,又带着几分雀跃。
这音色?和他那妻子一般无二。
“你刚刚说什么?”
祁浓怔愣了一下,“我没说话。”
她声音柔柔的,带着点悲伤的调调,和刚才那突兀的语调完全不相符。
若是祁浓并未开口说话,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阿沉,你工作辛苦,要注意休息,别太晚回家,按时吃饭。”
说到最后,她竟然哽咽了起来。
看,这才像是他那娇弱贤惠的妻子说的话,依旧是一如既往的体贴。
刚才应该是他的幻觉,傅湛霆指尖落在太阳穴上揉了揉,许是自己最近太累了。
没等沉寂一会,那莫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语调依旧轻快。
‘有了傅湛霆给的这笔五千万,以后姐就是小富婆了,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了。’
傅湛霆眉头皱了皱,他这是怎么了?幻听这么严重?
视线落在祁浓身上,她微微抽噎着,眸中泪光闪闪,还时不时地用不舍的目光偷瞄他。
他无论怎么也联想不到那声音会出自她的口中?
确实是他幻听了?
“嗯,我知道了,你也是,以后照顾好自己。”登时,傅湛霆将面前那柔弱身躯揽到了怀中,轻声安慰着。
祁浓似乎是演上头了,那小肩膀一颤一颤的,就连气息都不稳了,她故意压着嗓音,“阿沉。”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盯着傅湛霆,似是有话要说,贝齿咬着唇,神色犹豫,张了张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最后,她只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愣是将一副哀默心死的糟糠妻子形象活生生地演绎了出来。
此刻的祁浓的内心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她美滋滋地想着:‘我这演技真是绝了,一会这狗男人要是被我打动了,会不会再多给我五千万?’
殊不知,她心里的这些话都落入了傅湛霆的耳朵里。
傅湛霆的眉微不可查地皱了下,他原是心中自责不已,正想着要不要再多补偿她一些。
那声音一响起,就将那份愧疚感冲淡了,甚至还隐隐有点儿生气。
他察觉到,自己听到的声音不是幻觉,而是来自他面前这位温柔体贴的妻子的心声!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傅湛霆试探的目光打量着她:“暮烟,你当真不想离婚?”
登时,哭得梨花带雨的祁浓身子突然僵了一下,她抽了抽鼻子,晶亮的眼睛里带着一瞬的不可思议,心里头泛着嘀咕:‘怎么不想?当然想了,这狗男人不会后悔了吧?’
傅湛霆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唤他“狗男人”,心底的火气腾地一下涌入头顶,想发作,可一看到她那可怜的小模样,又顿时觉得无可奈何。
祁浓温柔的语气中透着委屈:“阿沉,你心里没有我,我都知道的,你不要为了同情而迁就我,那样于我来说无异于是另一种痛苦。”
这番话说得好像是他的错?
‘老天,千万别!我好不容易熬出头的,求求了。’
祁浓在心中疯狂祈祷。
望着她那柔和恬静的面庞,傅湛霆从鼻腔中发出“哼”的一声,“虚伪。”
“如你所愿,后天民政局见。”
他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语气生冷疏离。
祁浓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了,她装出一副求而不得的模样,淡淡的应了句:“也好。”
傅湛霆抿了抿唇,迈着信步转身就走。
祁浓望着男人颀长的背影,嘴角漾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这破婚可算是离了!’
闻声,傅湛霆脚步顿了一下,转过身。
祁浓察觉到不对,立刻装出一副妻子舍不得丈夫离开的模样,深情款款地注视着他,她甚至还装模作样的擦了擦她那干涩的眼角。
傅湛霆心中怒意更甚,这女人不光虚伪,还做作!
最后,傅湛霆是咬着后槽牙走的。
不远处的祁浓扑闪着大眼睛:‘他是牙疼吗?难怪刚才火气那么大,得亏是离婚了,要不然我还得受牵连。’
傅湛霆:……
第2章 二度掉马
夜晚,媚意酒吧内。
灯光辉闪,交映又重叠,一道道的聚焦在女人身上。
那女人身材长相都是顶好的,一双桃花眸似能勾人心魄,舞姿优美,姣好的身段如同波浪,一双修长的美腿微微摇晃,体态轻盈,晃得台下的男人心直痒痒。
夜晚的祁浓仿佛是换了个人,她青丝披散着,回过眸时,犹如一只会吸人精元的女妖精,妖娆又妩媚。
整个酒吧里,都充斥着燥欲的气氛。
正在她嗨得尽兴时,美眸一撩,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她眼前闪过。
那人身形颀长,一袭正装西服勾勒出劲瘦的腰身,浑身发散出清冷的气质,与周遭显得格格不入。
男人的身型比例堪称完美,尤其是在脱了衣服后,这点祁浓最熟悉不过了!
这狗男人惯会在那事上将她折磨得死去活来的。
不是他,还能是谁?
今天,傅湛霆是被沈逸一行人强拉过来的,美名其曰:庆祝陆少恢复单身!
平日里,他很少来这种地方,他最是讨厌这种又燥又闹的环境。
他这人一向是讨厌和喜欢界限分明,对待感情亦是如此,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你说,祁浓那么好的一个人,你说离就离?”沈逸突然开口,纳闷地问了句。
“对呀,哥?我都没遇见过像暮烟嫂子那般好的人,一心一意地跟着你还什么都不图。”邱让也附和着。
能让他们这帮世家公子夸上一句的女人没有几个,祁浓算一个。
与傅湛霆结婚这三年,她乖得很,温柔贤惠,将傅湛霆照顾得很好,每天风雨无阻,准时准点的往公司傅湛霆送饭,就算是连公司大门也进不去,她也毫无怨言。
别人都说祁浓是看上了傅湛霆滔天的财富,权势,可这几年她不争不抢,甚至没多花过他分毫,也从未向他索取过什么。
她安分守己,贤惠持家,就连外貌在一众名媛里也是一顶一的,众人实在是想不明白傅湛霆怎么就离婚了?
莫不是这陆少有什么隐疾不成?
傅湛霆哼出一声,眼尾轻蔑的向上挑了一下,“她不图什么?”
她不是不图,只不过是隐藏得太好了。
“你们不过是被她的表象欺骗了。”
不光是他们几个,就连他自己也一直被祁浓这贪婪的女人蒙蔽至此。
倘若不是他昨天听到她心底真正想说的话,或许至今还被她蒙在鼓里呢。
‘那是傅湛霆那个狗男人嘛?’
‘他怎么来了,晦气。’
相关Tags: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