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玥一点感情都不曾流露。
大家要不是知道里面躺着的是他的夫人,还以为他是在办案呢!
又岂知,司徒玥是根本就不相信宋荷死了。
“嘭——”
众人将棺材撬开来,里面的人缓缓的暴露在司徒玥眼前,
躺在里面的宋荷,维持着端庄的姿势,穿着一套红色衣裙,唇角妖艳,一切都看起来如同正常人一样。
唯独她的一双眼睛睁着,没有焦距。
和司徒玥对个正着。
他双腿陡然发软,脑海中一片空白。
此时,耳边响起夏莹的声音:“陆夫人离去时,是睁着眼睛的,她应当是死不瞑目吧!”
“闭嘴!”
司徒玥有些咬牙切齿。
她肯定是为了欺骗他,来不及闭上眼睛的。
想到此,司徒玥纵身跳进了掩埋着宋荷的小土坑,宋荷的尸体映入眼帘。
司徒玥呼吸一理整家獨費付βγ
颤,唇上血色尽失。
他看过无数的尸体,怎么会不知道尸体的真假?
不,他不相信!
司徒玥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宋荷已死。
听闻江湖上有一种易容术,定然是用一具尸体易容成宋荷的样子。
司徒玥仓皇的勾起唇角,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探索。
可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一丝不寻常的痕迹。
“宋荷,你既然睁着眼睛,就给我起来!”
司徒玥刚松懈下来的心脏又猛地压了块巨石,惊慌失态。
这也是他第一次在下属面前如此失态。
“你再不起来,我不止把你的墓给挖了,你玉家其他人的墓我也要挖开。”
司徒玥盯着宋荷开口道。
他的声音似乎依旧平稳,听不出喜怒哀乐,但若仔细辨别,却能听到那极力克制的慌乱。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冷冽的风声。
“大人,万万不可!”
陆莹一脸震惊,连忙阻拦,没想到司徒玥这么不能接受宋荷的死。
之前他还曾说自个谁都不爱,可现在他这般闹腾,都变得不像她认识的陆大人了。
难道他真的不爱吗?
还是爱而不自知……
可说完这句话,司徒玥似乎有一种错觉,宋荷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司徒玥站在那里,目光直直的盯着宋荷,整个人如置深渊,悲伤和痛苦全都哽在了喉咙。
“罢了。”
方才威胁的话语,不作数。
冰凉的冷风吹散了他的怒火,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司徒玥眼角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悲伤,抬手覆盖在宋荷的眼帘。
“宋荷,你该闭眼了。”
话音落下,他抬起手,那一直睁着的双眼已然闭上。
司徒玥跳上来,朝下属们道:“宋荷仍然是陆夫人,理应葬在我陆家墓地。”
说完,将那写着“宋荷”的墓碑一掌拍碎。
棺木在司徒玥眼前合上,宋荷消失在他眼前。
锦衣卫众人将棺木抬了上来,重新将土坑填满,又带着这副棺木上路。
夏莹也将奄奄一息的小梅带上,到了永州,便将她放到了医馆。
宣帝八年二月。
警衣卫指挥使除永州盗贼。
被圣上召回嘉奖。
司徒玥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
已经是二月,风雪差不多停了,可行至京城郊外,却突遇风雪拦路,前行不得。
司徒玥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寺庙,牌匾上书“灵山寺”。
“去前面的寺庙稍作歇息。”
司徒玥带着棺木进了寺庙,一个小和尚迎了过来:“施主,方丈让我请您过去。”
第十二章 不愿相信
司徒玥心底疑惑,他并没有约见方丈,这方丈是如何得知自己要来?
“施主,请。”
小和尚催促道。
“走吧!”
司徒玥随小和尚来到了庙宇后的一间佛堂。
佛堂内,檀香浓郁,司徒玥一下就想起了宋荷。
“施主,久仰大名。”
方丈一脸的慈眉善目,一脸高深的模样。
“方丈找我来有何事?”司徒玥冷冷地说道。
方丈也不介意他的态度,由一小和尚呈上一托盘,盘里放着供奉的佛珠。
“贫僧这里有一串佛珠,想赠予施主,阿弥陀佛!”
司徒玥微微蹙眉,拿起佛珠,那一刹那,心底便有了放松的感觉。
“施主官居高位,杀孽重,这自然于你有碍。”
“本官很好。”
“不过是你身边的人替你受了罢了!”
司徒玥一头雾水,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佛珠。
“那本官便收下了。”
方丈微笑着点头。
“拿上这串佛珠,施主便可以见到你想见之人。”
“本官并未有任何想念之人。”
司徒玥将佛珠戴在手腕上,双手负在身后,一手抓着手腕,心绪暗潮翻涌。
方丈笑得更有深意。
“请。”方丈掌心向上,五指朝着外间。
神奇的是,司徒玥出来的时候,风雪已停。
……
陆府搭建起了灵堂。
司徒玥向圣上要来了十日假期。
接下来的几日,前来陆府祭拜的人,络绎不绝。
陆老夫人带着白色头戴,坐在堂内,嬷嬷帮着按摩头部。
“芷苓不是说已将她休了,怎地去一趟永州,便将那玉氏的尸体迎了回来。”
“老夫人,只是一个死人,也占不了多少地,主子无需介怀,还是想想如何帮少爷匹配一福寿双全,贤良淑德的女子。”
嬷嬷安慰道。
片刻后,司徒玥身着一身常服进来给母亲请安。
陆老夫人见到司徒玥的模样,愣了一愣。
现在全服上下都为宋荷披麻戴孝,是司徒玥的命令,但偏偏他本人,却丝毫不见悲伤。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心里是如何想的?
“你可伤心?”
司徒玥负手站在堂下,抬眸问道:“母亲,您觉得她死了?她的丫鬟说她是病死的,您可曾见过她生什么病,她究竟是不是真的死了,还未可知。”
陆老夫人脸色大变,“芷苓,宋荷已经死了,你不愿意接受真相,是否……”
他竟是不愿相信宋荷已经离世。
是否心里有她?
司徒玥似乎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先一步阻止道:“是儿子失态了,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