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沈棠梨殷鹤行免费阅读-沈棠梨殷鹤行小说在线阅读

时间:2023-05-01 13:08:09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沈棠梨一直盯着殷鹤行,看他抱紧双肩,身子竟在瑟瑟发抖。迟疑了一下,还是起身,拿被子过去给他盖上了。
稍稍整理好,她正要走,被他拉了一下。
“我吵醒你了?”他的鼻音有点重,像是生病了。
“我睡得轻。”沈棠梨道。
殷鹤行握着她的手,轻轻揉了揉,“对了,我们没有抓到陆长安,你可以安心了。”
沈棠梨身子僵了僵,而后倔强的抽出自己的手。
“是么,万幸。”
殷鹤行低低笑了一声,“你真喜欢他啊?”
“喜欢啊。”
“喜欢他什么?”
“他哪哪都好,哪哪都值得我喜欢。”
殷鹤行又笑了一声,这一声让人听着阴森森的。
“你喜欢就喜欢吧,但要记住,你是老子的女人。”
说完,他歪头继续睡,没再搭理沈棠梨。
翌日,沈棠梨醒的时候,殷鹤行已经出门了。中午的时候,乞丐来蹭饭,说殷鹤行又降职了。
“这次去京兆府当捕头了,还是最低那一等。我可不跟他混了,据说中午是干粮沾白水,连口热乎的都没有。”
沈棠梨抿了抿嘴,“他怎么不回家吃?”
“正在查案子,哪有功夫。即便不忙,也不如之前自由了,得一整天都值守。”说着,乞丐叹了口气,“为了挣那几两碎银,不容易啊。”
用过午饭后,沈棠梨带着谨烟出门去曲墨染那儿。因为前几日那雪下得大,巷子里只劈开一条人走的路,马车过不去,她们只能走路过去。
刚出了巷子口,便见几个官差正弯腰在雪地里找什么,而她一眼看到了殷鹤行,他穿着官差穿的马褂,但身量高,长得好,仍十分惹眼。
他站在雪地里,眉宇间有些烦躁。
“殷鹤行,你来看这几个脚印十分可疑!”一个瘦长脸的官差喊他。
殷鹤行忍着烦躁走过去,弯腰看了一眼,“有什么可疑的?”
“啧,果然是没有办案经验,你看这脚印在这里有些乱,而且没有别的脚印,说明这可能不是一起偷盗事件,而是逃逸事件。”
见这瘦猴子分析的这么认真,殷鹤行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京兆府是不是没有别的案子好查了,他们丢了一头牛,自己去找,我们就这么闲?”
瘦猴子不认同道:“我们是官差,本就是为百姓服务,大案小案都是案子,你一定要摆正心态!”
“老子摆不正!”
殷鹤行气得浑身冒火,转头看到沈棠梨正在不远处看他。
那瘦猴子也发现了,问道:“那小娘子是谁啊?”
“我娘子。”
“哎哟,是弟妹啊。”
瘦猴子很热情,颠颠跑过去跟沈棠梨打招呼。
“弟妹,你是来看陆老弟的吧,这是给他带的吃食?”
沈棠梨默了默,谨烟手里提着食盒,里面装的是张大娘闷得骨头,这是给曲老头带的。
不妨这人这么问,她也不好说什么。
“殷鹤行,快过来啊,你娘子给你带饭了。”
殷鹤行沉着脸走过来,看了一眼那食盒,小声说了一句多余,但脸色好看了很多。
绸缎庄前的台阶上,殷鹤行打开食盒,看到里面拳头大小的骨头,愣了一愣。
“你原打算给谁的?”
沈棠梨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道:“还能有谁,当然给你的。”
殷鹤行轻哼一声,也没再追问,直接手拿起一块就啃。
见他啃得津津有味,沈棠梨忍不住问了一句:“中午的干粮泡白开水,好吃吗?”
殷鹤行睨了她一眼,继续大口吃着,“没肉好吃。”
活该!
沈棠梨在心里偷乐,然后就听殷鹤行说道:“旁人以为你很贤惠呢。”
“呵,倒也不用。”
“你心虚?”
“我心虚什么?”
“哪家贤惠的妇人会偷男人?”
沈棠梨火腾地一下起来,“那你就告诉旁人,我与你没半分关系,我爱偷谁偷谁,没你酸的份儿!”
来到曲墨染这儿,沈棠梨火气仍没消。
“谁气你的?”
“还能有谁。”
“孩子爹?”
沈棠梨一愣,这个称呼安在殷鹤行身上,有些过分亲近了,但又是事实。
她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曲墨染笑,“你气他,却还是为他跑了这一趟。”
说着,曲墨染拿出几包药上面覆着一张方子,“诺,你说的那疫病,我查过很多医书,配了这个方子。”
沈棠梨看着那几包药,冲沈棠梨点头,“谢谢。”
“原我觉得那殷鹤行不是个好东西,对你太坏了,但后来他给我九香丹,还说要瞒着你,我便觉得这人,也不是那么糟糕的。”
沈棠梨拍拍那几包药,“当是还他的情了。”
话说得绝,但她深知自己和他会一直纠缠下去,因为这个孩子,因为这孩子身上的血脉。他活着,她和孩子才有可能活着,生死都牵绊在他身上了。
日头西斜,沈棠梨站在东边院门前,门已经锁上,六条人命魂断在里面。
风吹得紧,沈棠梨裹了裹大氅。
谨烟想劝一句,见殷鹤行远远走来了,便退了回去。
殷鹤行走到沈棠梨身边,催着她往家里走,“外面冷,快回去吧。”
沈棠梨转头看殷鹤行,“这一家老小,只因为陆长安帮过他们,他们出于感恩藏起陆长安,却因此丢了性命。他们太无辜了,你对他们愧疚吗?”
“一丝一毫都没有。”
“是啊,你是殷鹤行,人命于你来说太微不足道。”
殷鹤行搂着沈棠梨,带着她往家里走。
“你觉得他们无辜,他们到死也觉得自己无辜,可我并不觉得。”
“因为陆长安逃了?”
“因为他们酿成了大错。”
“那我呢?”
“你错就错了,我给你顶着。”
用过晚饭,殷鹤行就出去了,许是值夜班,沈棠梨没有多问。夜深了,他才回来,乞丐扶着他回来的。
“这么晚才回家,还一身酒气,小心被骂。”
“行了,你回吧。”
“等会儿苏氏问你去哪儿了,你只说与我喝酒了就是,千万别说去了旖月阁。”
“闭嘴!”
“我这不是好心提醒你。”
“赶紧滚!”
沈棠梨一直想着殷鹤行那句‘他们铸成大错了’,越想越睡不着,这不就等到殷鹤行了,也听到了那旖月阁。
盛京有名的风月之地!


第一百三十八章欠打
沈棠梨看着脚步踉跄的人进屋,一阵冷风灌进来,她打了个冷颤,再看殷鹤行,他脱下大氅,而后倒在靠窗的罗汉床上。
他抱着双肩,许是冷得,一直瑟瑟发抖。而且睡不踏实,翻来覆去的,接着突然恶心起来,赶紧起身冲了出去。
呕吐声传来,沈棠梨重重叹了口气。
她吃力的起身,披上大氅,又倒了一杯茶,端着出去了。
月色清朗,他靠躺在庭前台阶上,像是一滩烂泥。沈棠梨走上前,踢了他肩膀一下。
“喏,喝口水吧。”
他仰头看她,左脸那刀疤在幽暗的月光下,格外的狰狞。长得丑的人,脸上多一道疤,只是更丑了,而曾美得惊艳绝绝的人,脸上多一道疤,会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沈棠梨不敢看,稍稍别开眼。
他定定看着她,看到她拿着杯子的手在微微颤抖着,他嘴角轻扯了一下,伸手接住茶杯,直接往嘴里送,结果洒了一脸。
稍懵了片刻,随后他低低笑了起来。
他先是埋头笑,继而仰天大笑,再起身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竟然舞了起来。

天上乌云浓厚,北风呼啸而过,远处的雪让这夜显得更加肃杀,他喝多了酒,脚步虚浮,招式却是凌厉的,带着沉重的杀气。

沈棠梨看着院中之人,眉头紧紧皱起,犹记得兰园高台之上,他把酒谈笑,仿佛世间万物都在他的股掌之间。而此刻,他也在笑,却笑得悲凉,再不复当时意气。
那刀疤伤在脸上,而耻辱刻进了灵魂。
现在的他,真真就像个疯子。
他出招越来越狠,心中的恨越来越尖锐,在心里迅速积聚,摧毁着他的理智。他再一个旋身,刀尖直指沈棠梨的肚子,而后猛地定住。
沈棠梨惊的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再看殷鹤行,他拿刀对着她的肚子,竟真带着杀气。
她气的咬牙,绕过去,一巴掌抽了过去。
“你发什么疯!”
“他就不该被生下来。”
沈棠梨气得又是一巴掌,“没有哪个父亲会像你这样心狠!”
“他是祸端……”
沈棠梨又是一巴掌,“无能、懦夫!”
连着三巴掌,但沈棠梨还没失去理智,全打在右脸上了,避开了左脸的伤疤,以免伤口再崩裂。
殷鹤行尝到了血腥气,伸手抹了一把嘴角,手上沾了不少血。
他身子晃了晃,抬头看了沈棠梨一眼,分明有些怯怕,而后绕着她进屋了。
沈棠梨长出了一口气,跟着进屋,见殷鹤行已经老老实实躺罗汉床上了,蜷缩着身子,不时疼得抽一口气。
她没理他,回床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沈棠梨看殷鹤行正坐在她平日里做的妆奁前面,对着镜子照。
“你怎么还没去当值?”
平日她醒的时候,他早就出门了。
殷鹤行转过头来,“老子这样怎么出门?”
沈棠梨抬头,一下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他左脸那道伤疤不用说,右脸被她连着狠狠扇了三巴掌,经过一晚,又青又肿,实在有些不能看。
殷鹤行瞪了她一眼,赌气的回到罗汉床上,抱肩不理她了。
这时谨烟进来,一眼看到殷鹤行,没忍住也笑了一声,但赶紧收起来了,来到床前伺候沈棠梨起身。
“姑娘,今儿天好,难得没有风呢。”
沈棠梨接过湿帕子擦手,“那咱们等会儿去街上走走。”
事实上,今年冬天实在太冷了,即便没有风,也是冷的刺骨。一直到午后,才稍稍暖和了一些。殷鹤行去衙门了,沈棠梨让谨烟扶着往巷子外走。
不想街上还挺热闹,不少铺子还挂上了红绸。
谨烟问过路人,才知道过两日就是万寿节了,太后的寿辰。宫里是要大办的,不过民间也就挂上红绸,添个喜庆罢了。
来到灵云粮铺,正碰到张琪往外走。
“陆世子可还好?”她问。
前几日,她让张琪将陆长安藏起来了。
张琪挠挠头,“我这不正想去跟您说,那位陆世子已经离开了。”
“离开?”
“是,我今日给他送吃食,院子里已经没人了,不知何时走的。”
沈棠梨点头,“若他再回来,你给我个信儿。”
回家的路上,沈棠梨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总觉得心里不安,像是有一场暴风雨要来。她抬头看到一个披着绯色明缎绣芍药花兔毛锁边大氅的姑娘在街上,脸上满是急色,正在求过路的行人。
“大娘,我的钱袋子被偷了,您能借我一点钱么,我回到家就还您。”
过路的大娘看着这姑娘一身金贵的打扮,迟疑了一下问:“你借多少钱?”
“唔,我不知道租画舫要多少钱,一千两行吗?”这姑娘天真且期待的看着大娘。
大娘再次打量这姑娘,“原来是傻子啊!”
大娘不跟傻子计较,斜了她一眼就走了。
谨烟偷笑道:“哪有当街借钱的,还开口就是一千两,奴婢才这姑娘根本不知道一千两是多少钱。”
普通人家攒一辈子也攒不来这么多钱。
沈棠梨看了那姑娘一眼,没多在意,转身往巷子走。只是没成想,那姑娘瞅见了她,颠颠跑过来将她拦住了。
“这位姐姐,你好美啊!”
沈棠梨无语的看着面前这个约莫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一脸眼馋的看着她,如果是男子,她都该喊流氓了。
“谢谢。”沈棠梨淡淡应了一声,绕过她要走,但又被她拦住了。
“姐姐,您看着好面善,一定是观音菩萨转世。”
沈棠梨抿嘴,“你觉得我有一千两?”
这姑娘被戳破了,先吐了吐舌头,继而诚实的点头,“姐姐看着像是很有钱的样子。”
“那我凭什么借给你?”
“我一定会还你的!”
“我怎么信你?”
“……”
这姑娘一鼓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凑到沈棠梨跟前,小声道:“实话告诉姐姐,我家很有钱。”
沈棠梨默了一下,“所以呢?”
“所以我肯定不骗你,你借了我,我明天就还你。”这姑娘拍着胸脯道。
沈棠梨叹了口气,“你丢了钱袋子,可以去报官,至于借钱,没有你这样借的,也没人会借给你。”
“不能报官?”
“为什么?”
“我会暴露行踪的。”
“……”她也感觉这姑娘可能脑子有问题了,“那你借钱做什么?”
小姑娘眼睛一亮,“今晚潋滟湖放烟花,我想包一条画舫去看,这样吧,我请姐姐一起去看,当是谢您借我钱的恩情了。”
沈棠梨无语,她有说过借她钱么?


第一百三十九章上了贼船
见这姑娘这么兴奋,沈棠梨被她勾的,也想去看看潋滟湖的烟花。
湖边人太多,坐画舫还安全一些。
来到渡口,上面停了不少画舫,但问过去全都租出去了。沈棠梨正想说算了,那小姑娘冲她嘘了一声,而后朝一艘最大最豪华的画舫过去了。
等快到跟前了,她又拉着沈棠梨躲到了一棵大槐树后面。
“你不会想偷偷摸上去吧?”沈棠梨挑眉。
小姑娘点头,见沈棠梨一脸不赞同的样子,忙又解释道:“放心,那画舫已经被我爹租了。”
沈棠梨往那画舫看了一眼,画舫前面站着一挺拔的男人,腰上挂剑,像是大户人家的护院。
“我爹不讲理,整日要我待在家里不能出门,连看烟花这么好的事,也不带上我,讨厌死了。”小姑娘说着撅起嘴来。
沈棠梨笑,一般大户人家对家里的姑娘管教都很严。像是她,未出阁前就很少出门,一年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这时画舫的船工找那护院说话,趁着他们去后面的功夫,小姑娘拉着沈棠梨,后面跟着谨烟,赶紧猫着腰上去了。
花房里面很大,比外面看着更奢华,但顾不上多看两眼,生怕被发现,三人赶紧躲到了一间房间里。
这间房不大,铺着厚厚的羊绒毯,上面放着地桌,桌上有水果和点心。
屋子当间有火盆,只是还未点燃。
西边摆着一架山水屏风,里面有张床,南面有个很大的窗子,打开能看到湖景。
现在天还早,小姑娘看沈棠梨挺着大肚子,细心的让她去里面躺会儿。
沈棠梨摆了摆手,在靠窗的罗汉床上坐下。谨烟在后面给她垫上软枕。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萧飞羽,姐姐呢?”
“沈棠梨。”
“那就苏姐姐。”
萧飞羽笑起来很甜,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双眸神采飞扬,一副元气满满的样子。
这小姑娘在家一定很受宠,性子才这么开朗,这么毫无城府,单纯可爱。
“我在家里行九,上面有三个哥哥,五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还有一个姨娘快生了,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萧飞羽说着家里兄弟姊妹还数着手指头,好像不掰扯着就会落下一个。
不过她家人确实挺多的。
“我爹很能生对不对?”
沈棠梨刚喝了一口茶,听这话差点喷出来。
“咳咳,确实。”
“哎,他生的孩子太多,有时候自己都记混了。”
“啊?”这还能记混?
说到这个,萧飞羽又来精神了,“我家姐妹多,整日无所事事,凑在一起常打架。我七姐仗着她姨娘得父亲宠爱,最是蛮横,总欺负其他姐妹,前几日她就当着大家面讽刺我六姐长得丑。我六姐也不是个省油灯,与她对骂了几句,两个人就打起来了。我七姐高,力气大,打得六姐毫无还手之力,其他姐妹又拉不开,最后六姐被打的鼻青脸肿。六姐姨娘不干了,到父亲那里哭,父亲嫌烦,便说送六姐几件首饰。结果他告诉身边仆从,却把六姐的名字说成了七姐的,最后那几件首饰也送到了七姐那儿。这下七姐更得意了,六姐差点哭死,最后大夫人出面,大家才知道闹了个大乌龙。”
沈棠梨听得就乱,这一大家子凑到一起,那得多热闹。
萧飞羽说话特别有意思,不知不觉天就黑了,这时一直安静等待客人上船的画舫也有了动静。
只听一阵齐刷刷的脚步声,训练有素的样子,接着又是一阵安静,再就是莺莺燕燕的声音,有女子笑闹声。
谨烟透过门缝往外看了一眼,脸色大变,忙来到沈棠梨身边,道:“姑娘,外面有很多锦衣卫把守。”
沈棠梨也是大惊,“锦衣卫?”
锦衣卫可不是一般的护卫,更不是护院,能让锦衣卫保护的,只有……
沈棠梨不由撑着胳膊坐直身子,看向那萧飞羽,她还不觉什么,正捏着一块桂花糕吃。
萧飞羽,姓萧。
皇家也是萧姓!
沈棠梨正要开口问,这时门自外面敲响了,她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不止她,萧飞羽也吓得呛住了,但她是怕被逮到,挨一顿训斥,而沈棠梨则是羊入虎口的怕,怕的是丢了小命。
铛铛铛!
敲门声急了一些,门口的人还纳闷的跟谁说道:“这门怎么锁着呢?”
似乎是另一个人上前踢了一脚,没有踢开,“在圣上上船前,必须各个房间都检查到,撞开门吧。”
这声……
沈棠梨心下一动,然萧飞羽却比她更利索,已经跑到门口了,对着门缝小声喊了一句。
“七哥,我在里面呢。”
外面静下来,萧飞羽回头冲沈棠梨做了个安心的姿势,还指着外面小声道:“我的人。”
然下一刻,门咣当被踹开了,亏得萧飞羽躲得快,不然她就门扇拍飞了。
门外,殷鹤行沉着脸站那儿。
“画舫进了小贼,还不快把人拿下。”
那一脚,萧飞羽还惊魂未定,此刻又大吃一惊,“七哥,是我!小九啊!”
殷鹤行扫了她一眼,继续冲身后人命令道:“直接送进东厂诏狱,让她招出同伙。”
“什么同伙,我哪有,我……”萧飞羽说着想起沈棠梨,不由看向她。
而殷鹤行这时候也发现屋里还有其他人,一眼望过去,神色猛地怔住。
有锦衣卫进来,冲萧飞羽行了个礼,而后将人押了起来。
“你们都眼瞎了,我是九公主!”
“九公主得罪了!”
“知道得罪本公主了,还不快放手!”
“快带走,好生送到诏狱。”
萧飞羽气得不行,又怕殷鹤行伤了沈棠梨,匆忙解释道:“她是被我拉来的,什么都不知道,七哥你别伤了人家……”
尾音还在,人已经被拉走了。
另一个锦衣卫上前打算拿住沈棠梨,但看是个孕妇,一时不好动手。
“退下。”殷鹤行沉声道。
“这两人呢?”
“你哪只狗眼看到这里还有人?”殷鹤行冲那锦衣卫喝了一下。
那锦衣卫傻了,被另一个有眼色的同伴赶紧拉出去了。
“这明明有两个人……”
“你傻不傻,肯定是七爷看上那个长的跟天仙似的女人了。”
“那位是孕妇。”
“咱七爷重口啊。”


第一百四十章他真的会疯了
殷鹤行定定的看了沈棠梨一会儿,而后轻嗤一声,走到羊毛毯随性的坐下,两手往后撑着地,姿态慵懒。
他伸了伸腰背,从盘子里捏了一个果脯,抛到空中,而后用嘴接住。
嚼了两下,牵动嘴角的伤口了。
“嘶……”
沈棠梨绷住嘴,没有笑出来,刚才她还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现在安心多了。
殷鹤行斜睨了沈棠梨一眼,也没什么表情,但右脸又青又肿的,像是在无声谴责她下手狠。
“谨烟,出去守着门。”殷鹤行吩咐一声。
谨烟转头看向沈棠梨,沈棠梨默了一下道:“今儿这事实在是巧,回头再跟你解释,我们先下船了。”
“晚了。”殷鹤行道。
“怎么会?”
沈棠梨往窗子外望了一眼,船分明还没离开渡口。
“东厂的,宫里的,这么多人瞅着,九公主向来顽皮,皇上也宠她,她能安然下船,你呢?”
沈棠梨默,确实是她想简单了,于是冲谨烟点了一下,让她先去门口守着。
关门上,殷鹤行又笑了一声。
“不过我送你下船的话,倒也没人敢问。”
沈棠梨瞪大眼睛,“那你……”
殷鹤行起身凑过来,笑眯眯道:“请你看场好戏。”
他脸上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那里分明是晦暗的,甚至带着点疯狂。
沈棠梨正要细问,这时外面管弦乐起,轻快的音调填充了整个画舫,将之前的安静驱赶走了。
有什么人上船了,莺莺燕燕的簇拥着。
殷鹤行坐到沈棠梨对面,冲她挑了一下眉,“皇上上船了。”
沈棠梨皱紧眉头,“殷鹤行,你别发疯。”
“我发疯?”殷鹤行嗤了一声,“难道你不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根本不知道那位是九公主,更不知道今晚皇上会登上这个画舫,更不知道你也在。”
“所以都是巧合?”殷鹤行嗤笑道。
沈棠梨咬牙,所以他根本没信她,不由一股火气上来,“你有没有脑子,我有这么闲,挺着大肚子来看你笑话?”
“哼!”
“再说你有什么可笑?”
殷鹤行哈了一声,“我可太好笑了。”
他双拳抵着条案,低头闷笑起来,笑得双肩发抖,笑得直不起腰来,笑得像是个疯子。
沈棠梨慢慢皱紧眉头,她能感觉出来,这几日殷鹤行整个人很不对劲儿。
像是真的要疯了。
“你别这样。”她下意识道。
殷鹤行还真停下了,再抬头,嘴角已经冒出血来。沈棠梨吃了一惊,再仔细一看,原是她扇他那三巴掌留下的伤口,以为刚才笑得太用力给裂开了。
顺着他嘴角往下流,他竟也不擦,整个人往后一靠,继续乐哉哉的吃果脯。
“这酸不溜秋的,你喜欢吃?”他问。
话题转换的太快,沈棠梨懵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没有特别喜欢。”
“酸儿辣女,我听他们说的。”
“不准。”
“那你想生个儿子还是女儿?”
“都好。”沈棠梨默一下,看向殷鹤行问:“你呢?”
“女儿吧。”
“为什么?”
殷鹤行好笑道:“老子什么身份,你不知道?要是生女儿,外面那老东西兴许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生儿子的话,他可容不得野种有子息,万一跟他抢那狗屁都不是皇位呢。”
沈棠梨心扑通乱跳,这是她第一次从殷鹤行嘴里听到关于他自己的身世。
一个不能宣之于口的身世,皇上的耻辱,天下的笑柄,他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疤。
“生儿子也好。”沈棠梨道,继续笑了笑,“生了儿子,你这个爹就不能这么废物了。”
“呵,你讽刺我呢?”
“那我求你,行吗?”
沈棠梨当初中了白木之毒,一心一意的为孩子谋划将来,做足了准备,但殷鹤行这个身份,让她明白之前所有的准备都不值一提。
孩子和她要想活,必须依靠殷鹤行。
这不是懦弱,只是为了活。
外面管弦乐继续,这时蹬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人上楼了。沈棠梨心口一紧,紧接着隔壁的房门打开,有人脚步匆忙的进去了。
“爷,您别急啊,容奴家给您脱下外裳。”
接着一阵窸窣的声音,沈棠梨大体能猜到什么。然殷鹤行不用猜,起身来到西墙边,挪开条桌上的花瓶,那里竟有一个小洞。
“我昨晚光听墙角了,也没看到好戏,便偷偷挖了这个小洞。”
船上的房间是用木板隔开的,这小洞像是用刀子一点点剜出来的。他看还不要紧,还拉过沈棠梨,让她也看。
“我不……”
“你看那女人,长得美不美?”
沈棠梨被殷鹤行扯得趴到墙上,还是望了过去,正见一体态壮实的男人压着一个娇小的女人亲热,那女人正对着这孔洞,因此她一眼就看到了。
她也就看了一眼,赶紧挪开。
“美吗?”殷鹤行执着的问。
沈棠梨没好气道:“美。”
殷鹤行听见这话又笑了,拉着沈棠梨靠墙坐下,隔壁传来声浪一声一声传来,那火热程度让人头皮发麻。
毕竟那位是皇上啊,殷鹤行的生父,她有种儿媳妇偷听公爹那啥的感觉。
怪恶心的。
她要走,殷鹤行又把她拉了回来。
“你疯够了没有?”
殷鹤行冲她嘘了一声,这时隔壁说话了。
“皇上,您弄痛奴家了。”
“贱妇,朕宠幸你是你的福气。”
“皇上……”
“你用你这张脸勾引朕,你个荡妇,朕饶不了你。”
沈棠梨简直想捂耳朵,这皇上也是有病吧,既然临幸人家了,还说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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