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慢脚步，没有赶上他那一趟电梯。
只是她知道，在王励肆的办公室里，双方必然会再次浴遇见。
凤栖梧走进去的时候，凤凌云的余光瞥见她，勉强朝她点头算作是打了个招呼。
她身体不好，却依旧美，长裙勾勒着她的曲线，她的走姿很独特，不妖，但配上她半永久的温和笑意，总让人觉得媚。
王励肆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被她对上的视线抓个正着，她客气略弯嘴角，他就低头喝了一口滚烫茶水。
凤凌云蹙眉。
他不在意凤栖梧和王励肆搞不搞到一起，只是担心凤栖梧这是在使美人计，损了他的利益。
凤凌云便主动打断这点旖旎，说：“王总怎么找也邀请了宋小姐？”
王励肆可没邀请，他邀请的是叶晨曦，只是不知道，来的人为何会变成凤栖梧。
他一记眼神询问她，凤栖梧道：“晨曦出差了，谈判的事情，由我代她处理。”
最后她提了几个合理要求，给出诚意，凤凌云无动于衷，王励肆也不松口。
凤栖梧就不强求，她起了身，道：“那我就先走了。”
王励肆看了看凤凌云，几分兴趣盎然，说：“怪不得你当年要被她骗。”
凤凌云兴致缺缺，只谈公事：“计划照常进行下去就行了。”
“跟她睡过那么多回，真下得去手？”王励肆道。
凤凌云道：“可如今没有再睡的想法了。”
男人就是这样，对一个女人的好，仅限于有兴趣的时候。
王励肆了然，更何况，他认为凤凌云家里的屈琳琅，比凤栖梧还要好看几分，那种让男人看一眼，就能生出兴致的女人。
而凤凌云正好是对屈琳琅兴趣浓烈的时候，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凤凌云但凡身边有屈琳琅跟着，视线几乎都会跟着她，也格外的，禁欲。
吸引屈琳琅的人设罢了，男人跟一个女人在暧昧期间，总会想方设法吸引女性。
王励肆不信凤凌云晚上没有想过屈琳琅，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宋氏怎么样我管不着。”凤凌云道，“你我能赚钱就行了。”
……
几天之后，凤栖梧就知道王励肆没有跟她谈判的打算。
该跟宋氏抢的东西，他没手软过。
而抢宋氏这一单，宋氏损失不小，可凤凌云赚了不少，七位数了。
凤凌云赚钱了，也花，跟着王励肆见一个公司高层时，去首饰店买了条项链。
凤栖梧在看到凤凌云进来后，就躲开了，她是给屈琳琅挑项链，还她裙子的人情。
她在一旁，听见王励肆说：“凤凌云，你这人精啊，从前妻那里赚钱，给现任花。”
第273章
凤栖梧回头往王励肆的方向看去。
凤凌云正低着头认真挑选首饰，对他的调侃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王励肆又道：“既能把伤害自己的人踩在脚底，又能宠着身边的人，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好？是不是得意风发而心里畅快？”
凤凌云视线这才朝他看去，不急不躁，声音如常：“赚钱我当然高兴，但跟从谁那里赚的，并没有多大关系。我说过，我并不恨凤栖梧。对我而言，只是赚钱了然后给身边的人买些礼物而已。”
王励肆道：“我也听说了你们之间曾经的一些旧事，你真能不记恨？”
“她有她的立场和选择，我记恨什么？”
凤凌云就连谈起过往，心里也难生出半分起伏了，当年委屈不甘是因为感情，如今爱意烟消云散，凤栖梧当年的选择现在看来也很合理。他爱她的时候，觉得她是全部，可她并不一定爱他，如此一来他只是个外人而已，为了她的父亲，利用他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当时只是觉得她太重要了，重要到他们是一体的，所以他固执的认为，她利用他，就是背叛他。
但现在凤凌云很理解她，就跟他这次跟她争夺生意时，毫不犹豫就能做出选择，并且毫无心理负担一个道理。
凤凌云看上了一条蓝琥珀手链，让店员包起来，又道：“凤栖梧的事情，别在琳琅面前提。过两天你母亲生日宴，我带她过去，你管住嘴。”
王励肆这点自知之明当然有，几分钟后，两人出去了。
凤栖梧看着手里的蓝琥珀项链，最后结账离开了。
原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觉得，蓝琥珀很适合屈琳琅。
第二天，凤栖梧就约了屈琳琅喝咖啡。两人约了“如慕”这家店，屈琳琅来的时候，凤栖梧一眼就看到了她手腕上带着的蓝琥珀手链。
那一抹蓝，点睛之笔一般，衬得她手腕皮肤雪白。
凤栖梧把礼物递给她的时候，她不愿意收，“太贵重了。”
“只是觉得适合你。”她笑着，让人倍感亲切，“我没有见过有哪个人，像你一样适合蓝色。屈小姐，我看见项链的第一眼，就想到了它佩戴找在你身上的模样。”
凤栖梧言辞诚恳，从她表情看去，并没有带半点夸张意味。
屈琳琅不忍心浪费她的好心，最后还是收下了。
两人兴趣爱好完全不同，私下真相处起来，也累。屈琳琅听着凤栖梧各种谈吐，她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换句话说，不接地气。
这种人远远客气一下可以，深交起来不会让人舒坦，太有距离感了。
十几分钟后，屈琳琅就有些如坐针毡了。
凤栖梧看出却不点破，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有事，离开前，又递了一袋糖给她。
屈琳琅看了一眼，所有的糖包装尽不相同，可可爱爱，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多不一样的糖果的。
“给小朋友的。”凤栖梧笑说。
屈琳琅想起小蝴蝶对糖那般喜爱，也就没有拒绝。她想跟凤凌云一起，那就得让小蝴蝶更加喜欢她：“谢谢。”
凤栖梧就先走了，屈琳琅的视线又在她包上逗留片刻。
杂牌。
屈琳琅愣住，再看向凤栖梧时，她已经走远，上了一辆豪车。
她原本以为，凤栖梧的距离感，是金钱堆砌起来的。说的直白点，就是她故作亲切实则跟普通人之间设了壁垒。可她这个包，再普通不过了，说明距离感的由来并不是因为金钱。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凤栖梧喜欢她，心底却不愿意接近她？
……
凤栖梧回到车上时，司军就直白道：“这女人接近你，目的也没有那么单纯。”
“我知道。”凤栖梧并不在意。
她要的，不过是一个接近孩子的口子。再者，屈琳琅目的不单纯，但善良不是假的，心机跟人品是两回事。
司军又道：“王励肆那边要不要也让他尝点苦头？”
“不用。”
司军语气复杂：“你帮着凤凌云，他却恨不得宋氏被人踩在脚底下。”
凤栖梧道：“他只是为了赚钱，没有针对宋氏的意思。”
“他怎么就没有了？”
凤栖梧不看他，点拨道：“我是你领导，你刚才的行为，无疑是越界了，如果我脾气不好，我会开了你。”
司军面色难看：“你想让他过得好，处处替他考虑，可他在你身上遭过罪了，他只会提防你。”
凤栖梧没有回答，让司军回去之后，去了一趟王家。
王励肆正好在，凤栖梧说明来意：“王太太的生日我们宋家就不来了，我提前过来送送礼，劳烦你跟王太太解释解释。”
王励肆道：“我哪知道是什么原因？”
凤栖梧道：“你知道的。”
王励肆笑了：“你跟凤凌云，双方都这样避嫌。他也跟我说，怕你和他现在女朋友撞上。”
“人之常情。”凤栖梧说。
“宋小姐，我也只是为了赚钱，可不是故意针对宋氏。”王励肆还算客气，“我跟凤凌云也不是特地勾结，巧合撞上罢了。”
他跟凤栖梧说起那段过往。
那一年，王励肆还在上学，为了个女人，便也住在贫民窟，凤凌云是他的邻居。
他穷，穷人最好欺负，一群外国人，经常找他的事。
有一回，几个黑人，偷走了他屋里值钱的药，凤凌云却拼命的冲上去抢，被他们按在地上猛打，血吐一地。他女儿害怕的大哭，被其中一个黑人用力的推到在了地上，头磕出血。
黑人或许是正在气头上，抬脚想往小孩身上踹。王励肆薄凉，凤凌云被打，不关他事，可欺负一个孩子不行。
王励肆帮了忙。
后来他带着他，去医院给孩子做了检查，骨折，头倒是没事。
凤凌云也被带去处理了伤口，他没有住院，没医保，钱太贵了，就给孩子一人住了。他蹲在医院门口，说：“他们抢的是孩子的药，几万刀一个疗程。不抢回来孩子这个月就没药了。”
王励肆沉默不语，递给他一支烟。
凤凌云似哭似笑说：“这日子真不好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