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岚皱眉:“我们一批货被毁了,损失上万两,安二公子还觉不够吗?”
安宏脸一沉:“那点损失算什么,我要的是你南红楼彻底从金安消失!这么些年了,还没谁敢从我嘴里抢食儿的,你不是第一个,但绝对是最后一个!”
“不过,谁让你是个美人呢!”安宏说着站起身,走到萧慕岚面前,伸手想勾萧慕岚下巴,但被她躲开了,他兴味儿更浓,小声道:“女子做生意,总比男子占优势,尤其是长得又这般勾人。”
萧慕岚退后两步,“你若不让官府放人,我便告发你私种蔓香草!”
安宏啧啧,“还挺泼辣,刚好二爷喜欢。”
说着,那安宏还要上手。
“安老板,我便不打扰了。”这时裴容转过身道。
安宏一时倒忘了他,拍了拍脑门道:“一百匹妆花云锦,一千两一匹,一共十二万两,你回头把钱送过来,咱们就算达成协议了。”
裴容淡淡一笑,“再谈吧。”
“行,哥哥知道你也得先筹银子,便宽限你几日吧。”安宏状似大度的说道。
裴容往外走,见萧慕岚正看着他,那眼神清清冷冷的,没有求救,只是有几分让人心软。
“苏老板,你还欠我天香楼的饭钱,不知今日方便不方便?”
萧慕岚心思一转,道:“方便!”
“那你先跟我回天香楼看看帐吧。”
“好。”萧慕岚应着再看向安宏:“安老板,私种蔓香草是重罪,你若不想法放了我们的掌柜,解封南红楼,我便告发你。”
萧慕岚说完,忙跟着裴容往外走,但刚走到门口,被安宏给叫住了。
“裴容,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裴容转头,装作无奈道:“安二公子是不知道,如今欠账的是大爷,追账的是孙子,我这好不容易逮到债主,必须得把欠账要回来,您体谅一下吧,回头我请客,给二公子赔罪。”
安宏眼神在二人身上打了个转儿,笑道:“行,哥哥不能不给你面子。”
同时他又跟萧慕岚说道:“想告发你二爷是吧,随便。”
一直过了石桥,萧慕岚才松了口气,她知道要是今日没有裴容,她可能都走不出华裳阁了。
“裴小侯爷,谢谢你再一次的救命之恩。”
裴容叹了口气,“安国公和圣上打小一起读书一起习武一起上战场出生入死,还扶持皇上登基,为他铲除祸患,因此安国公很得皇上倚重。因这份倚重,安国公府上下在北金都是横着走的,而这安宏,纨绔子弟一个,读书习武都不行,但吃喝玩乐,欺男霸女,甚至杀人放火,这些混账事干得风生水起,有安国公府罩着,谁都不敢惹他。苏老板,你但凡多打听一些,今日也不能这般鲁莽。”
“我确实没有多打听。”萧慕岚诚恳道。
“这里不是大荣,寒九夜也不是那个权倾朝野的七殿下了。”
萧慕岚瞪大眼睛,“你知道我和寒九夜……”
裴容忙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萧慕岚还想问,但裴容已经快步往前走了。
好吧,人家不想说,她也不好多问。
“小侯爷,你说安宏这样一个人,竟是华裳阁的东家,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妆花云锦的技艺,他竟掌握了。”萧慕岚试探性道。
妆花云锦源自大荣江南,因其技法复杂,除了世代传承的织布工,其他人很难掌握,不想在北金,竟然有人会这种织造工艺。
“安宏娶了我们北金最大织造坊的女儿做夫人,这华裳阁便是他夫人的嫁妆。“
“看他那般洋洋自得,还以为是他自己的本事呢!”
“他只有吃喝玩乐的本事。”
“一身臭皮囊,从里到外都是腐烂的。”
“还装模作样的,好似谁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似的。”
“一脸猥琐相,装什么风流倜傥!”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越说越有劲儿,越说越解气。
等发泄完了,裴容干咳一声,“总之,苏老板认栽就是,别再招惹安宏了。”
萧慕岚摇头,“我绝不!”
裴容挑眉,“你还没长教训?”
“我来北金是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那行吧,祝苏老板好运。”
见裴容转身走了,萧慕岚又追了上去,“裴老板,安宏给你一匹妆花云锦一千两的价格,这明摆着坑你。我有一批货正往这边运,其中就有妆花云锦,绝对比安宏的货好,价钱也比他便宜一半,咱们可以合作……”
裴容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萧慕岚,颇为无奈看着萧慕岚。
“裴老板,我很有诚意的,你看如何?”
“苏老板,我没有你的无畏无惧,我就想安安稳稳做生意,所以不想得罪安宏。”
萧慕岚皱眉,“你也怕他?”
“怕倒不至于,只是不想得罪小人。”
“宁愿这笔生意亏钱?”
“宁愿亏钱。”
萧慕岚默了片刻,道:“所以你甘心自己辛辛苦苦做成的一桩买卖,结果赚的钱却进了安宏的口袋?当然,他一直说你们哥俩好,大概你真心认他这个哥哥吧。”
“你!”
“谢裴老板今日相救!”
萧慕岚说完,转过身离开,她知道裴容厌恶安宏,故意拿话膈应他。
不过要想他和自己合作,还得再想办法。"
第315章上辈子欠你的
萧慕岚不放心寒九夜,直接去了景川苑。
来到后院,见乞丐正靠着门前的木柱晒太阳。
“寒九夜怎么样了?”萧慕岚问。
乞丐点头,“还活着。”
萧慕岚皱眉,“光活着就行?”
“能活着就不错了。”
萧慕岚摇了摇头,抬步进了西屋,却见江远单膝跪在床前,手里举着一玉印。
“殿下,这是镇北关十万将士托属下给您带来的王印,往后您便是离北王了,十万将士只听从您的调遣。”
萧慕岚再看向寒九夜,他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眼着床顶。
“我不是什么离北王。”他声音嘶哑道。
“殿下!”
“我只是一个将死之人罢了。”
“您要弃这些将士于不顾吗?”
“我连自己都不顾,如何顾他们。”
萧慕岚听到这儿,走上前接过那玉印,“我替他接了,这王位,他不要也得要!”
萧慕岚说完看向寒九夜,见他仍旧一脸淡漠,似乎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没有对死的恐惧,对生的渴望,谁都不在他心里,她也不在。
萧慕岚沉了口气,再看向江远,问道:“镇北的形势如何?”